太后让她跪,她就必须跪!
膝盖弯下,沈静仪努力忽视着眼前正一脸期待的沈含玉,忽视她眼底的得意。
正待她将要着地,手臂却被一道强劲的大手拉起,她抬头,顿时愣了愣。
“她让你跪你就要跪吗?”
静仪一时没有反应。
蒋华冷着脸,转过头看向沈含玉,“四表妹,静仪毕竟是你的嫡姐,若是叫人知道你让自己的嫡姐对你下跪,会怎样?”
沈含玉面色一变,咬牙道:“表哥可别胡说,是二姐姐不小心打翻了太后的汤羹,张女官才让她跪在慈宁宫门口罢了。”
“跪在慈宁宫门口?”蒋华扫了她一眼,对于沈含玉,他如今是真的一点儿好感也没有了。
设计他和静仪,让他以为……
总之,如今看见她,只余下了厌恶。
“你在她面前,这是觉得,她跪得是你,你代表了太后?”
沈含玉一慌,“我没有……”
“蒋世子,”张女官道:“奴婢是太后跟前伺候的,对于太后的脾气还是知晓的,沈二小姐打翻了太后的汤羹,怎么说,也是要跪上一跪的。”
她这话说得虽然客气了不少,可是表达了一个意思。
太后。
这是太后的意思。
蒋华面色沉了下来,本来他今日进宫是跟着父亲过来见陛下的,恰巧父亲有事留了下来,他独自先回去,路上便瞧见了沈静仪。
他想也没想地便从另一条路绕了过来,想看看她去做什么。却不想,这一下就见到了方才的一幕。
汤羹是她们故意撞上来打翻的,目的,便是为了让沈静仪下跪。
想到这里,她对沈含玉更是厌恶了起来。
“蒋世子,您可别为难奴婢!”张女官道。
蒋华扫了眼沈含玉,看向她,“如果我说,我非要为难你呢!”
“那奴婢……”
“太后有旨。”
张女官闻言,立刻退到了一旁,从慈宁宫方向过来的是一个老公公,长得尖嘴猴腮,形象奸佞。
看起来就不是个好东西。
沈静仪敛了敛眉,垂下眸子。说真的,她真的没想到蒋华会在这里,更没想到,他会出手帮她。
老公公走到众人跟前,瞥了眼沈静仪,先是给蒋华行了一礼,又给沈含玉见了一礼。接着,奸细着声音道:“太后已经得知了汤羹的事,很是生气,所以命奴婢前来宣旨,沈二小姐就地跪下,不得反抗。”
蒋华捏紧了拳头,咬牙切齿道:“李公公,太后这是什么意思?这样的大热天让一个身娇肉贵的小姐跪在太阳底下,若是出了事如何是好?。”
李公公斜睨了他一眼,态度比起之前有些生硬了,“奴婢只是个传旨的,且,太后已经用了午膳小憩去了,蒋世子若是想求情不妨等到太后醒来再说。”
他看向沈静仪,“沈二小姐,跪吧!”
“不行……”蒋华伸手拦住沈静仪,不料,沈静仪却推开了她,毅然跪了下来,“谢谢表哥,只不过,是静仪有错在先,该罚。”她对李公公道:“公公可满意?”
李公公倨傲地抬着下巴,张女官上前引着一脸得意的沈含玉,“四小姐,走吧!”
沈含玉颔,看了眼静仪,眼中露出一抹胜利的喜悦。
这就是跟她作对的下场。
她倒要看看,谁能救的了她。
待到她们离去,蒋华站在沈静仪跟前,目光复杂地看着一脸平静却倔强的她。太阳很大,她就这么跪在地上,怎么受的了?
“你是怎么得罪她了?”他问道。
沈静仪抿着有些干裂的唇,目光淡然,“表哥错了,我只是打翻了太后的汤羹罢了,没有得罪谁。”
“是不是因为陈煜?”
“与你无关。”
“他就那么好?”
沈静仪冷着脸,不回答。
她怎么样关他什么事,他为什么要出现,为什么要帮她?
难道他不知道他的帮助对她来说只是麻烦吗?
蒋华盯着她精致的侧面,攥紧了手掌,“他就那么好,值得你为了他抛下尊严跪在这里?”
“我说过了,这些与你无关。”沈静仪抬头看向他,阳光有些刺眼,她晃了晃身子,蒋华连忙托住她的胳膊,哪想到,静仪却推开了他,“男女授受不亲,表哥若是不想其他人瞧见误会了去,还请赶紧离开!”
说完,她瞥过头去不再理会他。
“你……”蒋华气结,他只是想帮她,用得着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吗?
他看着沈静仪已经隐隐有些白的脸颊,一滴香汗随着她的额角滑落,心,突然地就纠了起来。
她身子这么弱,如何能受的了?
“你等着,我去求皇上!”说完,他便转身离去,不给她一点儿回答的机会。
沈静仪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怔怔。
他为什么要对她这样,这件事他可以不必管的,太后纵然罚她可是并不会对她怎样,这点儿苦,她还是能吃得下的。
中午的太阳的确很毒辣,除了早上吃了些东西外,沈静仪一直到现在都没进过一滴水。
她抬手擦了擦额角,眼前有些炫目。
慈宁宫,东间所里,太后捧着黄色釉面的如意茶盅,察觉到回来的人,一双丹凤眼掀起瞥了眼道:“跪下了?”
随着她的话,顾氏也看向回来的几人。
沈含玉走上来,窝在太后身边道:“回太后,跪下了,您的旨意下来,她又怎敢违逆呢?”
太后笑了笑,一双丹凤眼冷漠又威严,“跪下了就好……”省得其他麻烦,届时闹大了也不好。
宫外,珍珠心里有些不安,沈静仪进去已经好久了,也不知道绿拂有没有回到候府送信去?
万一,宫里出了事怎办是好?
而此时,绿拂却在候府门外碰见了同样刚到门口的陈煜。因着她急匆匆的模样引起了他的注意,又知道她是沈静仪的贴身丫鬟,便好奇地拦下了她。
这一问他便头也不回地掉头就走,顺道儿带上了她,只道:“你家小姐如今怎样还是个未知,先不要告知老夫人让她担忧的好。”
绿拂懵懵懂懂地上了马车,只来得及朝门房使了个眼色,马车便疾驰了起来。
车厢里,陈煜一贯淡然的脸罕见地露出了一丝裂缝来。
“什么时候的事?”
“什么?”绿拂疑问,随即反应过来,连忙道:“已经有一个多时辰了。”
一个多时辰,从温家到宫里乘车只要半个来时辰,也就是说沈静仪进宫已经差不多一个时辰了,他们再到宫里,至少也是三刻钟后了。
这一个半时辰里,什么都有可能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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