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轩的事就劳大伯娘费心了。”沈静仪起身福了福,她知道大夫人自有自己的分寸。
“放心,你如今最主要的是把身子养好,早日怀上陈家的骨肉,坐稳你的位置。”
面对大夫人的叮嘱,沈静仪心中有些无奈,她才成亲多久,着实不必如此着急。
当然,这种话她没有当面说出来,免得又被她耳提面命。
告别了众人,沈静仪便跟着陈煜离去,出了侯府,她觉得心情不错,路上撩开了窗帘看向外头。
京城里最是热闹,无论何时何地。此时日头还在,陈煜怕她晒着,便伸手将她拉到怀中。
“当心灼了脸。”他环着她的腰肢,倚靠在马车里铺的凉席上。
风吹过窗帘,将里头男女依偎的模样刻在了酒楼上,那孤身坐着的人眼里。
良久,他抬手灌下整整一壶酒,终于迷蒙了双眼。
“沈静仪……沈静仪……”
一声声叫唤,悲凉入骨。
回到成国公府,给老太爷老夫人请安后,陈煜便将沈静仪送回了闻香斋里,自个儿则是同青九出去了。
知晓他有事,沈静仪也没再多问,刚准备休息会儿,却见谢嬷嬷匆匆过来,她皱眉,“嬷嬷怎么了?”
“二老爷在寺中遇刺……”
“你说什么?”
沈静仪睁大眼睛,“不是有人保护他么,怎的还会遇刺?谢宸,一定是谢宸!”她攥紧手掌,先想到的便是他。
“小姐莫要冲动,此事还是等世子爷回来再行商议吧!”
“陈煜是因为此事离府的?”她看向她,谢嬷嬷不作隐瞒,“世子爷也是为了您好,二老爷并无大碍,让下面的人转告您,切莫冲动行事,凡事听世子爷的!”
沈静仪眼中喷出怒火来,“难道就这么算了,谢宸,他也太狠了,父亲都已经被他逼成这般,为何还不肯放过他。”
谢嬷嬷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咽了下去。
与此同时,谢府内,得到消息的谢宸将手中的书信揉成一团,扔到地上。容初进来,见此,挑了挑眉,将地上的纸捡起来扫了一眼。
只见他眉头皱了皱,看向他:“你动手了?”
谢宸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我要动手了你会不知道?”
容初撇嘴,他想说,他要是不想让他知道,他还真的知道不了。
不过……
“不是你,那是谁?听说伤的不轻,差点儿中了要害。”
谢宸面色冷峻,更显得他俊颜惑人,只见他拂了拂衣袖,眯着眸子道:“沈坤若是死在我手上,沈家必定与我不死不休,到时候得益之人会是谁?”
容初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你说太后?”
谢宸冷笑,掀起唇道:“只怕已经走投无路了,看来,宫中近日很是不太平呢,竟然能将她逼成这般。”
容初闻言,心思转了转,说道:“那此时既然栽赃给你,只怕再解释也是无用了,反正那沈二老爷是杀你姑母的仇人,何不趁此机会……”
“此事我自有定夺!”不待他说完,谢宸淡淡地道。
容初抿唇,“又是因为沈静仪?你知不知道,你这般想着她,她只怕现在恨你入骨了。”
谢宸皱眉,“够了,我说了,此事我自有定夺,沈坤现在不能死!”
“可……”容初还想再说什么,只见他起身已经大步离去。
看着他离去的地方,叹了口气,苦笑道:“得不到,又惦念,当真是折磨人。”
夜已然深了,诏狱内,陈煜盯着面前的口供,微微皱起俊秀的眉头。
青九走过来,拱手道:“大人,那几个人既然已经招了,要不要……”
“你觉得背后主谋真是谢宸?”他没有抬头,只是盯着口供说道。
青九愣了下,“这……那几个人经过诏狱的刑具……”
“死士,都有过人之处。”他简洁地答道。
“那大人的意思是……”
“怎么看,都像是一场嫁祸,”说着,他勾起唇,“不过,这个手段也的确是高。”
为什么呢,因为,激怒了沈静仪与沈家。
能够出此下策的人,除了慈宁宫那位,他暂时想不出还有谁。
齐王?估计他暂时没空。
国公府。
陈煜回来便瞧见一直等候在房内的人,只见她坐在榻上,正愣愣地出神。
“怎的还不歇下?”他走过去,俯身将她抱了起来,“夜里还会凉,莫要着了风寒才好。”
沈静仪勾住他的脖颈,“父亲的事怎么样了?”
陈煜微微一顿,将她放到床上,“你父亲无碍,放宽心。”
“是不是谢宸?”她拉住他的衣袖,玄色的衣角被她攥在手中,愈衬得她肤如凝脂。
叹了口气,陈煜将她有些冰凉的手包裹在掌心,“若是我说不是,你信是不信?”
“不是?”静仪拧眉,“可是,不是他,谁还想要父亲死?”
“你父亲死了,他现在能得到什么好处?”
“你是说……”
沈静仪张着嘴,微微沉思起来,见此,陈煜将被子裹在她身上,自己则是去了净室。
回来时,床上的人仍旧呆愣地坐着,召见他,说道:“是太后,还是齐王?”
“齐王如今在处理太原府的事情,分不开心。”
听他这么说,沈静仪就明白了,太后。
欺人太甚,仗着自己是太后,便不将沈家放在眼里么?不,或许说,从来就未将沈家放在眼里,否则,怎会任由顾氏破坏她父母的姻缘?
想到这里,她咬牙,“太后太过分了,我沈家从未招惹她,她却三番四次对我沈家下手。”
陈煜摇摇头,“她的目的是想让沈家同谢家两败俱伤,若是闹得再大点儿,斩断太孙这只臂膀也未尝不可。”
只是她不知道,他们会派人保护沈坤,若非如此,只怕如今已经得手了。思及此,他冷下眸子。
对沈家下手,也就是将陈家也牵连了进去,太后这招还真是一劳永逸。
可惜没有如她的愿!
沈静仪垂眸,秀眉蹙起,“也不知父亲如何了,我今儿个才提醒过大伯,只怕他也认为是谢宸做的了,还有祖母,此事万万不能叫她知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