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清醒自己从楼梯上滑了下来还能保住小命,还能见到她心底里爱着的人,多好啊。
是的,她曾经爱恋过邵景御,那是少女时期纯纯的暗恋,本不该被她,被她父亲延续到婚姻上面。
为了那份感情,她对邵景御付出太多,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更薄弱,他曾不止一次地说两个人是利益的结合、商业联姻,她欺骗自己,拼了命去取悦他,在乎他,从而变得越发卑微。殊不知,女孩子只有对自己好,才会变得更出色,在别人眼里,才会更有价值。
为此,她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这一世重新来过,她死死守着那颗绝望而冰冷的心,仰望和羡慕着别人的幸福。认识邵景泽,和邵景泽相处,她才终于明白了,自己重来这一世,不仅仅为了母亲,为了复仇,还为了找寻他,找到真爱她的人,找到她真正爱的人。
敲门声音想起,周娅想着护士来了,就坐起了身子看着门口:“进来吧。”
门开了,一个瘦削挺拔的身影走了进来,他穿着立领的蓝色长袖衬衫,白色卷边休闲长裤。
怎么会是他?
邵景御手里提着礼盒走了进来,他把礼品放在桌面上,侧脸看床上的女人,穿着一袭浅色的病号服,小脸苍白地毫无颜色,清秀的瓜子脸盘似乎又瘦了一圈,显得两只杏仁眼更大了些,唇也白的没有色彩,静静地坐着,就像一副纯色调的素描画,有一种弱不胜衣的美感。
周娅迟疑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住院了,来看看。”很久没有见邵景御,他的表情显得落寞,眼底的目光显得也有些沧桑。“邵景泽呢?他这个时候没有陪着你?”低沉的语气里染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淡喜,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沉郁多日的心情,在见到她的一瞬间,似乎有些淡去,是那种拨开沉浮翻滚的云雾,隐隐见到阳光一般的感觉。
“他去买饭了,一会儿就来。”周娅故意强调很快他就回来了,意思是他来医院看她并不合适。
邵景御略失望。看着她眉宇间倾泻而出的宁静淡远,也不似往常的清冷,但是看着却是让他心里隐隐的难受。是的,他得到了邵氏总裁的位置,将来也能继任董事长之位,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唯一没有遇到的是周娅会和邵景泽领了证。从此,他跟她之间,好像就是两条交叉的直线,除了中间连接的那一点,便是越走越远,永远不会再相遇……
邵景泽想过了很多很多的事情,包括过去,现在,和未来,他才意识到,好像从一开始,自己就已经错了。
周娅当初很爱说话,很活泼,在感情上却很执着,默默地对他好,他赶都赶不走,而自己,为什么总是一次又一次的将她的心意视而不见?
为什么当时自己的心那么硬?对她的付出视而不见,而选择了孙沫沫?
她做了那么多,至少他也应该是感动的,而当时的自己,居然是毫无感觉?最后还听信了母亲的话,在她最绝望的时候和她离婚。即便现在的他,每每想起那些,他既是高兴又是感到有些痛心——
高兴的是,她之前原来对他这么好,而痛心的,却是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再拥有。
要他怎么说,他每一次追忆这些,对她的愧疚就越是多出一分,而在这些烂漫美好的追忆里,她在他心里的分量就开始变得越来越浓重?
他心底有些难受,但是他不会说出来,这么多日子,他想通了,既然回不到从前,倒不如祝福她,祝福她过得好。
“放心吧,这次来,我就是看看你,一会儿就走,我也不想看到邵景泽和你在我面前亲密无间的样子。”
“景御,离开了就是离开了。”她娴静端庄的脸上透着疏离,他恐怕不知道,他前世伤她有多深。
听着她这么一番话,邵景御也顿了顿,随即才轻叹道,“是,一旦离开,就永远离开了……希望所有的不愉快,也都能随之平息。”
邵景御有些怅然的说道,但是心里却明白,这些恐怕也是希翼而已。
周娅听着,嘴角却是勾出一抹冷淡的弧度,没有应答,而是别过头,静静地望着窗外。
“转眼就是三个月,事情却好像发生在昨天一样,周娅,有的时候,真希望有所谓的交换,用我后面十年,二十年的寿命,换取能回到一次过去,能重新再来,我们……我们或许也能……”
邵景御定定的看着她,见她星眸里微微泛着细碎的流光,清亮如秋水。
“没有或许。过去是有很多是不能尽如人意,放在以前,或许我也会跟你有这样的想法,但是现在,我却不愿意。与其逃避发生过的这些事实,束缚了自己,倒不如勇敢地战胜它,当你一无所有的时候,你就会发现没有什么是输不起的!”因为,她曾经连命都没有了,这一世才明白,有妈妈,有邵景泽陪在身边的日子多么值得珍惜。
周娅话落躺下,把身子扭到靠窗的一面,不再看邵景御。
邵景御嫉妒落寞,强作笑颜:“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周娅淡淡地恩了一声。
十多分钟之后,邵景泽回来了。“小娅,快起来吃你的板栗鸡块。”人还没进门,沉稳而富有男性意味的嗓音就传入了她的鼓膜中。
她坐起来,看着他在自己床头前支起一张小桌。周娅拿起小勺吃米饭,吃板栗。
“刚才邵景御来了。”周娅淡淡的说着,手中的动作倒也没有停下。
而听到她这话,他也是稍微那么顿了一下,片刻之后也恢复了正常,沉声问道,“说什么了?”
“还能说什么?就感觉其实他也挺不容易,说的话有点奇怪,他说要是可以,他愿意拿自己后面十年,甚至二十年的寿命换一个重来,我琢磨着,他最近是被孙沫沫和董事会折磨地有些疲惫了。整个人看上去,好像也不怎么好,比之前的他,憔悴了不少。”
她有些感慨的说着,叹息了一声,“都不像之前那意气风发的他了。”
“所以你心疼了么?”
他蓦然停下手中的动作,低下头看着倚在自己怀中的她。
他这话落下,她秀眉一样,星瞳里闪动着细钻一般浅淡的溢彩,有些好笑的看着他,抬手摸了摸他英挺的俊脸,将手里的东西一搁,双手便搭上他的肩头,抿着唇轻笑道,“一股酸味……不过,我就是喜欢你为我吃醋的样子——”说着拿起勺子舀了一块板栗送到他嘴里。
妖孽的薄唇一口将邵子里面里面的板栗吞进了口中咀嚼着,一手把她的病号服掀起,滚烫的大手捏住了她的腰,脸靠在她的削肩上,黑眸里充斥着的满满的柔和与宠溺,看着她明澈动人的璀璨明眸,洋溢着笑意的秀丽淡雅容颜,大手不断往下滑。
突然门开了,周娅吓得把邵景泽推出去。
“啊!”一声尖叫,进门的却是一袭粉衣护士,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明显没经历过男女之事。
想起刚才邵景泽手掌搁放的位置,小护士的脸红了起来,低着头说:“邵先生刚才是不是唤我,刚才我在别的病房所以……”
“现在没事了,你回去吧。”邵景泽淡淡说。
“好好。”小护士扭头匆匆离开,走得时候还差点撞到了门框。
周娅看着邵景泽哼了一声:“看你把人家小姑娘吓的。”
“你的意思是说自己不是小姑娘是小妇人了?”邵景泽的语气坏坏的。
“讨厌!”周娅捏了捏他的俊脸:“没嫁给你之前,看你都是不冷不热的样子,还有对着别人也是清冷淡漠得很,现在看你,再也不是那个冰清玉洁的邵大总裁了。”
拉住他探向自己胸前柔软的不安分的大手。
“冰清玉洁?这词是用来形容男人的吗?”
他吸了口气,想到她才流产,身体虚弱只是她自己尚不知道孩子的事情,勉力将胸口涌起来的热情压制了下去,“你还没跟我说说,那没见识的男人都跟你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就刚刚跟你说的那几句,我自己也没琢磨透,就感觉最近发生的好多事,好些人的心境也都变了。”周娅叹息道。
“他现在是发现了你这颗宝石,折寿回到过去?想重新开始?重新开始你就直接跟我定娃娃亲了,哪里轮得到他?”
他很是不屑的说道。
见他有些不高兴,周娅才抬头,在他脸上落下一吻:“好了,不说他了,我这也就是普通的过敏,已经在医院呆了三天应该好了。陶梦现在没有人管理,我担心生意会落下来,爷爷到时候问起来,没办法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