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是不是弟弟的病又严重了?”在我的对面坐下,师父微笑着问,深锐的眼眸直直的看进我的眼底。
低下眼睑,我是有意避开他的视线。
师父是一个三十五岁的男人,比我足足大了十二年,不过,他看上去很年轻,若不看他的身份证,大家都以为他是不足三十的有为男人。
他的嘴巴有点酷,平日不多说话,却是一个很精明的男人,总能轻易看懂人心。
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在夜总会上班的事,更不想让他知道。
除了林大姐知道我的事外,便没有人知道我傅永言就是重金属夜总会的颖颖。而夜总会里认识的人,只知道我是颖颖,同样没有人知道我是only由的化妆师,包括黄正豪还没有知道。
若可以,我一辈子只想当高级化妆师傅永言,不想当什么囚犯的女人,不想当什么夜总会的小姐颖颖。
自嘲的弯起唇,连自己也会可耻的看不起自己来。
“是……”还没有想好借口,手机却忽响了起来。
看了眼,是医院来的电话,心跳不禁加快,立即慌乱的接听:“喂?”
“傅小姐吗?我们是医院打过来的电话,想跟你说一声,你弟弟的病情加重了,刚刚还在医院里痛得大吵大闹,你过来一下好吗?医生想跟你谈一谈。”电话的那边,传来了娇柔的女性声音,看来是护士打来的电话。
她的说话对我来说如一个噩耗,这样的电话几乎经常听见,可是每一次都让我紧张不堪。
“好,我现在就过来。”将手机收好,从沙发上站起,不等师父问话,我便抢先说:“师父,我要去一趟医院,我今天在跟的这个客人你一会帮我跟进一下,好不好?”
“好,你快去吧!”剑眉一蹙,一如以往的,师父总是会点头。
焦急的转身,我只恨不得能立即去到弟弟的身边。
*
静静的凝视着病床上的弟弟,听着医生所说的情况,心痛得几乎要裂开,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傅小姐,你弟弟的手术必需要快,你还是想办法去凑手术的钱吧!不然,很让人担心。”说到最后,医生重重的叹了口气。
盯着玻璃窗内的弟弟,那白得如纸一般没有血色的脸让我欲哭无泪。
心头压得喘不过气,有点急,有点冲,转头看向一旁的医生问:“那可以先动手术吗?钱我会想办法凑上来的。”
“这我们很难做的,没有钱我们没有办法安排手术。”医生为难的看我,抱歉的皱着眉。
看他这个样子,我心里也不禁有气了。
不是说医者父母心吗?为什么眼看着病人有事,却不出手相救,难道钱就真的能卖他们的良心?
“这么久以来,我什么时候欠过你们医院的钱呢?现在手术费这么大,我不过是让你们先做手术,再找时间凑钱而已,又不是不给你们,为什么就不能帮帮忙?”激动的吼,想到弟弟在里面受病魔的折磨,心痛让我无所适从。
为什么,为什么不好的事净是发生在我们的家里呢?
妈妈很早便过世了,还有一个强/奸犯的爸爸,我跟弟弟自他进狱后便一直被同学取笑着。而弟弟自小便多病,现在还查出得了癌症,这叫我如何能承担起这个家呢?
我们的家,再也回不到儿时的快乐了。
目光再看向病房内,泪水无声的滑下,再怎么坚强,我也撑不下去了。
“这样吧傅小姐,你先交三万块的保险金,我试着劝服院长先给你弟弟动手术,手术后欠下多少钱,再让你想办法去凑吧!”医生叹了口气,看向我小心的说。
也许,他也会于心不忍吧!
静静的凝视着病房内的弟弟,没有选择的余地,我只好轻轻的点头。
三万?这个钱也许不算太多,医院的这个要求也不过份吧!
可是,我哪里能有三万呢?这几年来,因为弟弟的病,我再怎么拼命的工作,还是没有多余的钱存下来。
现在,我去哪里要这三万?不能再向人借了,林大姐跟师父都给我借过钱,我都还没有完全还清。
焦急的凝着眉,没有可以打算的,我想到昨晚才吵架的男朋友。
怎么说他也是一个经理,我想……我想他能帮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