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心有灵犀,置办嫁妆

左昱有些忙然。以他的脑子,想不出南州有发生什么值得注意的事情。一切就和从前一样。

或许该说他在南州的日子,在左太太离世之前,一直没发生任何变化。

他想了又想,不确定地说道:“年初的时候,有一个金矿塌方,死了一百多个人。听说死的人里面有一半都是良民,剩下的一半都是那些逃难的黑户。”

“你说什么?金矿塌方,死了一百多个人?”

宋安然很惊讶,这么大的事情,京城完全没有收到一点点风声。就连张治那里,也没有送来一点点关于此事的消息。

左昱点点头,“对啊,这件事情是我亲耳听我父亲说的。不过这件事情没有传扬出去,据说是被官府压了下去。对了,我还记得西将侯府找的矿山就在塌方的金矿边上。”

宋安然心头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张管家带着侯府一帮人去南州开矿,几个月过去,只有零星的消息传回来。还没有四海商行传回来的消息多。

但是四海商行毕竟没插手开矿的事情,知道的也多是一些皮毛消息。真正的核心消息,四海商行的伙计没有刻意去打听,自然也就不知道。伙计们不知道,宋安然就更不知道。

宋安然在心头暗暗记上张管家一笔。办事不牢靠啊。如果南州真的出现了矿山塌方,死亡一百多人的大事,他就应该在第一时间将消息传回京城。

宋安然问左昱,“关于开矿的事情,你还知道些什么?”

左昱抓抓头发,以前在南州的时候,左昱从来没去关注过这方面的事情,这会被问起,他也说不清楚。

左昱尴尬地笑着,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宋安然。

宋安然面无表情地说道:“凡是开矿方面的事情,就算是道听途说,未经证实,你也说来听听。”

“哦,我想起来了。我刚才不是说,西江侯府拿的矿山就在塌方的金矿边上。我听人说,两家好像为了塌方死人的时候有些矛盾。不过后来又没听到消息,估计是用钱摆平了吧。”

宋安然微蹙眉头,又问道:“塌方的金矿是谁家的?为什么官府会主动帮忙将消息压下去?那些死去的矿工家属难道都不闹事吗?”

左昱摇头,“我不知道塌方的金矿究竟是谁家的。好像是某个当官的吧,我也是偷听我父亲谈话,顺耳听了两句。”

宋安然又问道:“你父亲攀上锦衣卫指挥使,是在金矿塌方之前还是在之后?”

瞧着左昱一脸茫然,一问三不知的样子,宋安然感觉很无力。她挥挥手,对左昱说道:“算了,我这么问你吧,金矿塌方是发生在你母亲过世之前,还是过世之后?”

“我娘过世第二天,我去找我父亲,然后就偷听到我父亲说金矿塌方,死了一百多人。我想应该是发生在我母亲过世之前吧。”

这就对了!金矿塌方发生在左太太过世之前,那么一切奇怪的地方都说得通了。

宋安然做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金矿属于某个官员,这个官员有可能就在京城,有可能就是江家叔侄的产业,至少和江家有关系,至少是位高权重,可以轻易碾压南州那边的地方官。

然后金矿出事了,死了一百多人,其中大部分都是良民。这些死去的良民矿工家属,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金矿上的管事没办法应对那么多的矿工家属,只能求救于南州当地官府。并且将金矿幕后老板的身份透露出来,瞬间震慑住南州官场上一众官员。

这也是为什么官府会积极主动的封锁金矿塌方死人的消息。

然后左太太不经意间得知了某个可怕的真相,比如对矿工家属的镇压。然后左太太不小心,又惊动了某些心狠手辣的人。于是那些人为了掩埋真相,在左大人不知情的情况下,将左太太给弄死了。

为了封左大人的口,也是为了安抚左家上下的情绪,金矿背后的主人承诺给予左大人足够的好处。但是前提是,左大人对左太太的死要三缄其口,同时还要将左昱送到京城来做人质,以免左大人在冲动下对外人说出真相。

宋安然拼凑出这个可能的真相,心里头有种不安的感觉。这件事情既然牵扯到江家叔侄,她大可以利用此事对付江家叔侄。

可是一想到侯府也在南州开矿,而且侯府找到的矿上就紧挨着出事的金矿,宋安然顿时就感觉江家叔侄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一定会利用侯府做一些见不光的事情。

可是宋安然还没想透,江家叔侄到底会怎样利用侯府。张管家和侯府的人是被收买了,还是因为他们真的没察觉到这里面的风险,所以才会一直没有关于南州的消息传来。

宋安然已然决定,对于南州发生的事情,不能等闲视之。她要尽快安排人去一趟南州,仔细调查金矿塌方,衙门掩盖真相,侯府开矿等等事情,找出其中的关键线索。

左昱眼巴巴的看着宋安然:“宋姑娘,我知道全都告诉你了。现在你可以答应送我回南州吗?”

宋安然面目严肃地说道:“左昱,你既然知道有人会对你不利,你也猜到左大人将你送到京城,有可能是让你做人质。你就不怕你前脚偷偷回到南州,后脚就被人杀死。甚至有可能对方一发现你跑了,就派人在半路上截杀你。”

左昱一脸惊恐不安的模样,“那我该怎么办?难道一直留在京城,给江道做牛做马。

我在南州的时候好歹也是个公子爷,钱虽然不多,可是日子过得潇洒惬意。到了京城,我就摇身一变,成了江道身边的一条狗。

他让我往东,我绝不敢往西。他让我杀人,我绝不敢放火。这样的日子看着威风,可是我真的怕了,也不想过这样的日子,我也不喜欢京城的花花世界。

宋姑娘,我求你帮帮我好不好?我给父亲去了两封信,结果全都石沉大海。我真的已经走投无路,在京城,我除了认识你这么一个有本事人,我已经找不到第二个可以帮我的人。

宋姑娘,求你一定要帮帮我。你要是不帮我,有可能明天一早醒来,我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宋安然严肃地说道:“左昱,你先别慌。我可以确定你暂时不会有危险。你被送到京城,如果真的是做人质。那么只要南州不出事,你就会平安。”

“如果南州出事,那我是不是也死定了。可是南州离京城几千里远,我怎么知道南州有没有出事。”

宋安然说道:“你放心,我会派人打听南州的消息。目前,你还是要跟在江道身边,切忌不要流露出任何痕迹。

你就做你的浪荡公子,我相信江道绝对不会怀疑你。以后你不要再联系我,如果有事,我会派白一联系你。

白一武功高强,她去联系你,不会被人发现。左昱,我的话你都记住了吗?”

“我,你要我继续留在江道身边。那他要是杀了我怎么办?”

宋安然冷哼一声,“你继续留在江道身边,不一定会死。你要是现在就偷偷离开京城,我保证你肯定会死。而且还是死无葬身之地。你想活还是想死,你自己选吧。”

“我当然想活。”

“那就老老实实地留在江道身边,不要再试图联络我。南州那边一有消息,我就会派白一告诉你。记住我的话,否则你只有死路一条。”

宋安然目光锐利如刀锋,气场足有八米八,一个眼神就足以将左昱碾压得连渣渣都不剩。

左昱被宋安然的气场镇住,连反抗的心都提不起来。

他老老实实地点头,“我,我记住你的话。回到江道身边,什么都不做。”

“这就对了。去吧。”

左昱屁滚尿流地跑了。

宋安然则阴沉着一张脸,继续停留在原地。

白一护卫在宋安然身边,“姑娘,需要奴婢做什么?”

“让我静一静。”宋安然需要时间来理清思绪。

她所有的判断,都是在不完整的事实上做出的。她必须尽快的知道最详细的消息。

宋安然没有耽误太长的时间,心头有了个清晰的计划之后,便起身离开相国寺。

宋安然急匆匆地往外竹林外走去。快要离开竹林的时候,见到一位中年僧人,手持锄头,背上背着背篼,走进竹林。

宋安然好奇地多看了一眼,也就是这一眼让宋安然瞬间愣住,走不动路。

喜秋关心地问道:“姑娘,你怎么了?”

宋安然摇摇头,示意喜秋和白一都不要说话。

宋安然缓缓地朝那位中年僧人走去,行了个佛礼,道了声佛号,然后问道:“小女子见过大师。大师是在挖春笋吗?”

中年僧人单手回了个佛礼,“小施主,贫僧正准备挖春笋。”

宋安然笑了起来,“我特别喜欢吃春笋。对了,还没请教大师的法号。”

“贫僧法号智通。

宋安然恭恭敬敬地说道:“见过智通大师。小女子就不耽误大师的时间,先告辞一步。”

宋安然带着一脸的笑意离开。喜秋和白一跟在她的身后,一脸的疑惑不解。

至于智通大师,等宋安然走了后,他则继续前往竹林深处挖春笋。

离开竹林已经很远了,宋安然猛地停下脚步,回头对喜秋白一说道:“什么都别问,也不要告诉任何人我们今天在竹林见过智通大师。”

白一闭嘴不言,表示她嘴巴很紧,什么话都不会说出去。

喜秋想问一句为什么,可是面对宋安然的目光,她是一个字都问不出来。只能下意识地点头,表示自己也不会说出去。

宋安然满意地点点头,“如此甚好。我们走吧。”

宋安然为什么好奇智通大师,因为她在智通大师的身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和皇室相关的熟悉的影子。

宋安然的心在扑通扑通的乱跳,她觉着自己一定是发现了某个不得了的大秘密。可是她连一个字都不敢说出来,连想一想都不敢。因为她怕想多了,会引来杀身之祸。

赶紧忘掉吧,一定要忘掉。她的脑海中不能有一个危险的智通大师,她会将有关于智通大师的所有猜想全部封锁在脑海深处,不到生死关头,她是不会将这一切翻出来的。

宋安然带着白一喜秋,急匆匆地离开相国寺。

走到山脚下,远远地就看到颜宓朝她走来。

宋安然深吸一口气,挥挥手,示意白一喜秋靠后。她和颜宓之间的谈话,实在是太污,不方便让两个丫鬟听见。

宋安然迎着颜宓,主动走过去。

两人面对面站定,距离相隔两步远。

远处的喜秋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姑娘和颜公子离得太近了。

白一嫌弃地看了眼喜秋,无知的人啊,那可是姑娘的真命天子,就算离得更近一点也没关系。

宋安然似笑非笑地看着颜宓,“颜公子,这么巧又见面了。莫非颜公子是追着我来的。”

颜宓面无表情,又是一张面瘫冰山脸,说道:“随便走走逛逛,哪里想到一不留意就跑到了相国寺山脚下。

另外,请称呼我颜宓,或者大郎。颜公子这个称呼太生疏,是个人都这么称呼我。你也称呼我颜公子,岂不是体现不出你我之间的特殊关系。”

宋安然低头一笑,“我们之间有特殊关系吗?”

颜宓板着一张脸,又主动靠近了宋安然一步,“原来你是想让我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有伤风化的事情,以此证明我们之间的特殊关系。其实我不介意在大白天来点亲密接触,就怕你脸皮薄受不了。”

真是自以为是的想让人抽他。

宋安然后退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然后语气很随意地说道:“东宫已经放弃和宋家结亲。我也不用嫁给萧译,自然也不用和颜悔继续演戏。”

颜宓高昂着头,一脸傲娇。那张冰山脸仿佛在说,本公子说到做到,也只有你这个蠢女人才会舍近求远,放着他这么好用的男人不用,偏偏去找颜悔。

宋安然会心一笑,说道:“谢谢!”

“干什么谢我!”颜宓冷若冰霜。

颜宓的内心里面其实是在呼喊:快来表扬本公子吧。这世上除了本公子能有这么牛逼哄哄的本事,就没别的男人了。

什么秦裴什么颜悔,全都是渣渣。连给他提鞋都不配。

宋安然问道:“东宫太子被陛下斥责,说太子有不臣之心,曾口出怨言。这件事情是你做的吧。”

颜宓昂着头,“散布不利于江忠的流言,是你做的吧。”

宋安然挑眉一笑,“我真没想到,你竟然会和江忠合作陷害太子。”

颜宓一本正经地说道:“你说的每一个字,本公子都不会承认。太子殿下的事情和本公子没有丝毫关系。至于本公子和江忠之间,我们只是各取所需。他求财求权,本公子则只求博美人一笑。”

“美人在哪里?”宋安然似笑非笑的。

颜宓也笑了起来,“你应该红着脸问我,美人在哪里。然后我回答你,美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一问一答之间,一切完美。可惜,你的脸没红,让完美有了缺陷。”

“想让我脸红,你的道行还太浅了点。不过道行虽然浅,但是我依然很高兴。谢谢你,颜宓。谢谢你帮我。你这样针对东宫,一定冒着极大的风险。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

颜宓严肃地说道:“我已经说过,东宫所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和我没有关系。所以你不必烦恼该如何谢我。当然,你要是真想感谢我,我也不会拒绝。比如一个吻,我会很满意。”

宋安然摇头一笑,“我拒绝。我可以用别的方式感谢你,比如这个月我可以多给你十万斤粮食。”

“你还真是慷慨。”颜宓一脸嫌弃,十万斤粮食算什么事,哪有一个吻来得有价值。

可惜颜宓的小算盘注定会落空。

宋安然怎么可能给他一个吻,不给他一巴掌就算是客气的。

两人相对无言,气氛却不尴尬,反倒是有一种暧昧感。

颜宓很享受这种感觉,宋安然却觉着有些不适应。她一定是被颜宓的盛世美颜给迷惑了,所以才会沉浸在这种小暧昧中。

宋安然突然打破暧昧感觉,轻声说道:“南州出事了。”

颜宓不解地看着宋安然。心头呼天抢地的,鄙视宋安然没胆子,竟然退缩了,竟然打破了难得的好气氛。

宋安然抬眼,看着颜宓,“南州出大事了。有人为了掩盖真相,不惜杀了一位官家太太。此事牵连到京城某个人,或者某个势力。”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个消息?”

颜宓一本正经地问宋安然,“你就不怕我会是那个杀官家太太的幕后黑手,不怕我就是你猜测的某个人,某个势力?”

宋安然挑眉一笑,不甚在意地说道:“你帮了我,我回报你,这算是投桃报李。如果真的不幸,你就是幕后黑手,就是我猜测的某个人某个势力的话,那算我看走了眼,运气不好。

顺便问一句,你真的是杀官家太太的幕后黑手?你会杀了我吗?”

颜宓的双目,直直地盯着宋安然,像是带着某种强烈的欲望。可是他又克制了自己的欲望,平静无波地说道:“不会!除非我非死不可,除非我想拉着你陪葬,我才会杀了你。

还有,我不是幕后黑手,关于南州的事情,我一点消息都没听到。这里面有什么蹊跷之处吗?”

宋安然浅浅一笑,“谢谢你的诚实。”

没有任何犹豫,颜宓脱口而出,“对你诚实是我应该做的。”

宋安然缓缓说道:“传言南州有金矿,金矿塌方,死伤无数,其中绝大部分矿工都是良民。我在南州生活了近十年,据我所知,南州并没有规模大到需要上百人同时下井的金矿,大规模的铁矿倒是有不少。”

“你是说传言有误?”

宋安然一脸疑惑不解地说道:“传言肯定有误。我就是不明白,如果是铁矿出事,为什么传言会说是金矿。莫非金矿出事就比铁矿出事更高级?就能更方便的掩盖事实真相?”

颜宓说道:“派人去南州调查一番,事情真相很快就能揭开。”

宋安然点点头,“你说的没错,我也打算派人去南州打听真相。不过还有一点很奇怪,我家管事领着侯府的人去南州开矿,金矿塌方这样大的事情,多多少少也该听当地士绅议论过。

毕竟我家管事也是南州城的老人,宋家的关系他都很熟悉,官场的关系他更熟悉。

可是到今天,他都没有给我送来任何关于金矿塌方的消息,就连侯府开矿的消息也很少。我在担心,是不是我家的管事和侯府的人也出了事。”

颜宓说道:“一个是左都御史家的管事,一个是京城老牌勋贵家的三老爷,南州那边的人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动宋家和侯府的人。你大可放心。”

宋安然长叹一口气,“但愿如此。颜宓,我不瞒你,对于这件事情,我有不好的预感。我担心南州的事情就像是一个盖子,一旦揭开这个盖子,将有可怕的事情发生。”

“那你怕了吗?”颜宓一边问宋安然,一边不动声色地靠近宋安然。

宋安然笑了笑,“我当然不会怕。我只是……”

颜宓一脸傲然,“既然不怕,还有什么可担心的。你身边有本公子,本公子做事,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就算南州的事情是一个盖子,就算盖子下面有天大的阴谋,本公子也能替你扫清所有牛鬼蛇神。届时,你只需要躲在本公子身后,看着我威风八面就行了。”

宋安然似笑非笑地看着颜宓,“躲在你身后,看着你威风八面,嗯?”

一声‘嗯’,道尽了无数的含义。威胁,鄙视,轻蔑,嘲笑,还有一点喜意和笑意。

颜宓笑道:“如果不喜欢躲在我身后,那我会在身边给你留一个位置,我许你和我并肩作战。”

宋安然嘲讽一笑,“颜宓,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允许。我做事情,想做就做,想怎样就怎样。

还有,同样的话回敬你,颜大公子,本姑娘许你跟随在本姑娘身边,讨好我,奉承我,取悦我,做我的骑士,随我披荆斩棘,杀光所有牛鬼蛇神。”

颜宓先是盯着宋安然,眼睛微微眯起。转眼又哈哈大笑,“遵命,我的美人。”

“美人不好听,想个新的称呼。”宋安然一脸嫌弃。

颜宓嘴角微翘,看着宋安然一张傲娇脸,他感受到一种身心愉悦。他喜欢这样的游戏,喜欢宋安然的强势。强势的宋安然,让他浑身都兴奋起来。

他对宋安然说道:“遵命,我的女王。”

宋安然高昂着头,傲然一笑,颜宓这个渣渣,迟早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

宋安然回到侯府,刚进荔香院,喜春就来禀报,说大太太方氏已经找了她两回。

宋安然不太在意地问道:“知道大太太为什么找我吗?”

喜春摇头,“奴婢问了大太太身边的丫鬟金桔,结果金桔就跟个闷葫芦似得,一句话都不肯说,连奴婢给她的钱也不肯收。”

“罢了,大太太找了我两回,肯定会找我第三回。”

果不其然,方氏听说宋安然回来了,就急急忙忙地来到荔香院。

方氏拉着宋安然的手,激动地说道:“安然啊,你可总算回来了。大舅母都等了你一整天。你父亲也真是的,家里家外的事情全交给你一个小姑娘打理,害的你年纪小小,三天两头的出门奔波。”

宋安然一边笑着,一边挣脱方氏的手,问道:“大舅母这么着急地找我,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方氏一脸兴奋地笑了起来,“安然啊,你也知道菲儿和古应谦定了亲事。如今我正忙着准备菲儿的嫁妆。我听说你手头上有不少上好的布料,而且都是南方那边流行的花色,我就想从你手上买一点。

另外珠宝首饰,还是南方那边的更精致。安然,你有途径,你帮舅母弄几套南方那边的头面首饰,好不好?

对了,我列了一个清单出来,你先看看。上面的东西,你能帮我的,就尽量帮帮我。菲儿的终身大事,我可不能让她受一点点委屈。”

宋安然拿着清单随意扫了眼,一边问道:“菲儿姐姐和古应谦的婚期定下来了吗?”

方氏笑道:“定了,就在今年冬月。还有半年的时间,还有那么多的东西没准备,我心里头着急得很。安然,这些你都能帮我弄到吧?”

宋安然看着清单,上面写得挺详细的,布匹从花色到数量到品质,都有注明头面首饰同样注明了数量和成色还有花样。

宋安然粗略的算了下,按照方氏的要求,在市面上买这些东西,没有七八千两肯定办不下来。

如果让宋安然来办,在成本价上面加点运费和人工费,最多需要三四千两,就能将全套置办整齐。

宋安然就问方氏,“清单上面的,我都可以帮舅母置办整齐。不过我想问问舅母,打算花多少银子置办这些嫁妆?”

方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安然,你看舅母手头上挺紧张的,你能不能先帮舅母垫付一下。等这些置办整齐了,我再一次性付钱给你,你看行吗?”

宋安然嗤笑一声,到了这会方氏还想着占便宜,还真是奇葩。

宋安然放下清单,摇摇头,说道:“抱歉,我没办法帮舅母垫付银子。家里的银子在上个月就全部被抽走,如今宋家账面上就只剩下几百两的生活费。”

方氏睁大眼睛瞪着宋安然,“安然,你不是骗我吧?”

宋安然似笑非笑地看着方氏,“舅母不相信我,那就当我是在骗你吧。反正我没银子帮舅母垫付。舅母想让我帮你置办这些嫁妆,只要银子到位,我绝无二话,一定挑选最好最精致的,让舅母和菲儿姐姐都面上有光。”

“安然,你不是有私房钱吗?用你的私房钱替舅母垫付一下行不行。舅母最近实在是穷得心发慌。”

方氏可怜兮兮地说道。

宋安然嘲讽一笑,暗道方氏还真是不要脸。

宋安然笑着摇头,态度坚决地说道:“菲儿姐姐也有私房钱,舅母手头上紧张,不如让菲儿姐姐将私房钱拿出来。等东西买回来之后,舅母再将钱还给菲儿姐姐。”

方氏咬牙,好一个油盐不进的宋安然,跟铁公鸡似的。

方氏板着脸,问宋安然,“这些置办下来,要多少银子。你说个数,我想办法凑一凑。”

宋安然将清单交给喜秋,“喜秋,你替大舅太太算算,置办齐上面这些东西,具体要多少银子。”

“奴婢遵命!”

喜秋拿出小算盘,噼里啪啦地算起来。

片刻之后,喜秋说道:“回禀姑娘,清单上面的东西,以南边的价格来算,总计需要四千零五十六两七钱银子。”

宋安然笑道:“零头抹掉,我就收大舅母四千两。大舅母的钱一到位,我就派人去南方置办。”

四千两!一听到这个数目,方氏心头就漏了一拍。

这份清单,之前她找了好些人帮忙算账。有珠宝行的掌柜,有侯府的账房,有自家铺子的掌柜。最多的是珠宝行的掌柜,开价七千两,不二价。

家里的掌柜和账房,分别给出了六千两和五千六百里的价格。

方氏原本想的是,只要宋安然能想办法将价格压到五千两,她就铁了心找宋安然置办这些嫁妆。

结果出乎意料,宋安然只要四千两就能置办下来。

方氏很吃惊地看着宋安然,“安然,这些真的只要四千两?你没哄我?那品质能保证吗?货色要是不好,丢了脸面,我可是要找你的麻烦的。”

宋安然抬头一笑,“舅母来找我之前,肯定已经先问过其他人。我不知道其他人给了舅母什么价格,也不知道其他人究竟想要赚取多少差价。

但是在我这里,我只给舅母成本价,我一文钱不赚,反倒还要贴上人工和运费。同时保证品质上等,绝无任何瑕疵。

如果舅母对货物有任何不满,可以全部退给我,我绝无二话。我这么做,也是诚心诚意地想要帮舅母,替舅母省钱。希望菲儿姐姐的婚事又风光又气派,大家都有面子。”

听完宋安然的解释,方氏顿时放心下来。

方氏说道:“那些黑心烂肠的人,竟然给我开价七千两。这哪里是在做生意,分明是在抢钱。还是安然你最好,一心一意替舅母考虑。

舅母决定了,这分清单上面的货物,就麻烦你来置办。至于银子,一会我就让人给你送来。”

宋安然笑道:“只要舅母的银子到位,我立马派人南下。大约一个月的时间,舅母就能见到清单上的货物。”

方氏一脸兴奋,“那太好了!那就辛苦安然。“

宋安然笑道:“替舅母分忧是我应该做的,舅母不用客气。”

“那我就真不客气了。”方氏哈哈一笑,心想一下子就省了几千两银子,她的好运气果然要来了。

方氏离开荔香院,半个时辰之后,就让人将四千两银票给宋安然送了过来。

宋安然收下银子,叫喜秋给张治传话,让南方的伙计,按照清单上的要求采购货物,务必保证品质。

喜秋领命而去。

同时,宋安然将长安叫到小书房说话。

宋安然对长安说道:“我需要你亲自带人走一趟南州,调查金矿塌方的事情。这件事情已经被官府掩盖,但是我希望你能在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尽量将事情调查清楚。

同时,暗中查一查张管家和侯府的人。看看他们是不是牵连到了金矿塌方的事情中,还是遇到了别的麻烦。此行会比较危险,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这两张是老爷的名帖,我交给你。等到了南州,必要的时候拿出来,肯定能派上用场。你记住,一定要掩护好自己的身份和目的,不到关键时候,不要暴露自己。”

“小的遵命!小的今天就坐船出发去南州。”

宋安然从匣子里拿出银票,交给长安,郑重说道:“这里有两千两银票,你收好了。如果不够的话,你可以凭借我给你的那枚印章,到四海商行名下的铺子里调取银子。总之,安全第一。”

“姑娘放心,小的一定不会让姑娘失望。”

等到晚上,宋子期回到侯府,宋安然主动去外院客房见宋子期。

宋安然见到宋子期之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父亲,南州那边可能出事了。”

宋子期大皱眉头,“南州出了什么事?”

宋安然说道:“左太太死了,对外说是喝醉酒跌落到池塘里淹死的。但是左昱亲口说,左太太死的不明不白,很有可能是被人杀人灭口。左昱也被左大人送到京城来,左昱怀疑,他是被送来做人质的……”

宋安然将左昱所说的,以及她自己的猜测,全都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宋子期。

宋子期听完,表情凝重。

宋安然又说道,“父亲,如果南州真的发生了大案,父亲身为上一任南州父母官,此事极有可能会牵连到父亲身上。更可怕的是,女儿担心南州的事情同父亲目前查的山西大案有关系。

那样一来,父亲更是逃不开南州的案子。总之女儿认为南州的事情不能等闲视之。”

宋子期皱眉沉思,手指轻轻地敲打着桌面。

宋安然则表情凝重,心头有些不安。

宋子期抬头,看着宋安然:“如果左昱真的被左大人送来京城做人质,那么事情不仅仅是你猜测的那样,只会比你猜测的严重十倍百倍。”

宋安然小心翼翼地问道:“父亲是想到了什么吗?”

宋子期冷笑一声,“安然,南州矿产丰富,那你知道南州最多的是什么矿吗?”

宋安然想都没想,直接说道:“铁矿!”

宋子期一脸严肃地说道:“正是铁矿。如果左昱说的是真的,真有矿洞一次性死了上百人,那么我可以肯定,出事的矿洞肯定是铁矿而不是传言中的金矿。

这样一来,事情就很复杂了。铁矿冶炼出来的熟铁,可以做农具,也可以兵器。做农具赚不了那么多钱,也用不了那么多铁矿。

一个铁矿出事,事实真相被掩盖,还对外说是金矿出事。这让我不得不怀疑,铁矿冶炼出来的熟铁的真正用途。

如果真的是用来制作兵器,那么事情就涉及到阴谋造反。如此一来,就是死一千死一万死十万人都有可能。

安然,这件事情你不能再插手。在查明这件事情的真相之前,你也不能将此事透露出去。”

“可是女儿已经派了长安去南州查明此事。”

宋子期说道:“光一个长安根本不行。此事宁可慎重,也不能轻忽大意。如果真的涉及私造兵器,那些人警惕性一定很高,长安此去危险无比了。我会派人追上长安,此事该如何查,查到什么程度,我也会安排妥当。总之,这件事情你不要再插手,也不要告诉任何人。”

“女儿今日遇到颜宓,有和颜宓提起过此事,但是没详说。只是提醒他南州可能出事了。”

宋子期微蹙眉头,“颜宓?你怎么会和他提起此事?”

宋安然微微低头,说道:“之前女儿也没意识到此事会如此严重,所以就提了两句。”

宋子期敲击着桌面,想了想,说道:“颜宓是晋国公府的嫡长子,此事如果有他插手,或许会更方便。安然,你将颜宓约出来,我有些话想要问他。”

听到宋子期想要见颜宓,宋安然瞬间有些慌张,有点心虚。她定了定神,说道:“父亲打算什么时候见他?”

“就后日吧。约在外面隐蔽一点的地方。”

“女儿明白!不过女儿不确定颜宓会不会见父亲。”

宋子期笑了起来,“他想娶你,就一定会见我。”

第307章 搬走第28章 过关第315章 淑妃死萧译死第281章 安然全面碾压第294章 不甘心第105章 宋子期下狱,安然营救第166章 请客第268章 安然打脸第217章 安然的腰第48章 搜船第168章 添妆第381章 元康帝死第135章 斗太子妃第374章 退路第152章 宋大人拒绝帮忙第301章 考验第106章 安然斗老狐狸第234章 婆媳第207章 幸运第32章 不懂怜香惜玉第314章 二皇子死第195章 都活着回来了第136章 舆论攻势,秦裴愿娶第93章 宋子期升官,侯府种祸根第82章 颜飞飞,买买买第221章 装病失败第234章 婆媳第13章 掌权第188章 死人第124章 颜秦争斗,心乱了第170章 过年第338章 文敏死第281章 安然全面碾压第87章 骂得痛快第252章 宋大人有喜第204章 混蛋颜宓第208章 宋大人相亲第202章 颜宓救人第129章 宋大人的桃花,出大事第78章 我们适合做夫妻第370章 有人下毒第235章 家事第391章 最后一战第90章 咎由自取第373章 命悬一线第342章 夺爵第380章 颜宓归来第270章 小周氏生了第180章 提亲第373章 命悬一线第81章 安然查亏空第93章 宋子期升官,侯府种祸根第370章 有人下毒第385章 颜均第208章 宋大人相亲第41章 亲戚第354章 正式分家第345章 收买人心第148章 母子反目,求婚被拒第342章 夺爵第340章 秦裴归来第357章 宁皇后死第267章 孕吐第346章 头痛症第303章 暗斗第104章 打脸颜飞飞,宋家大难第375章 黎明前的黑夜第200章 废太子第172章 失明第362章 嫌弃第306章 贵不可言第318章 第一次危机第273章 颜宓归来第83章 颜宓太污,被劫持第38章 反讽第167章 钱途第53章 怕死第224章 颜宓下厨第292章 安然挖坑第276章 安然重新掌权第341章 告密第236章 父女联手第222章 二人世界第308章 弥留之际第189章 杀无赦第387章 有人找死第212章 给安然添妆第52章 偷吃贼第252章 宋大人有喜第58章 拒绝加上架公告第151章 再死一个,颜宓抢人第189章 杀无赦第94章 到沈家相亲第321章 第二次危机第132章 安然报恩第289章 宝藏第305章 魏公公死第54章 侯府第154章 文袭民死,田嘉死第38章 反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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