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越是拦,莫凭澜看那扇门的目光就越冰冷,他一把推开了长安,“看好夫人。”
陈桥身后要来抓长安,却迟了一步,长安从一个手下手里夺过一把刀,横在了自己脖子上。
陈桥一脚就把那人给踢趴下,“怂蛋,女人都能从你手上夺走家伙,你以后在家绣花别出门了。”
莫凭澜的眸子紧紧眯起,“长安,把刀放下。”
长安勾唇一笑,竟然让园子里的红梅都失了颜色,“莫凭澜,我不跟你开玩笑,带着你的人离开这里。”
莫凭澜上前一步,“莫长安,你竟然为了他连命都不要?”
长安抵着自己的刀狠狠的下压,白皙的脖颈立刻见了红痕,血线顺着刀刃儿流淌下来,最后变成了一个个的小血珠子,滴落在洁白的雪地上。
白与红,分外妖娆。
“站住!莫凭澜,你听说过一句话吗?”她忽然提高声音,就是为了让屋里的人也听到了,别莽撞的出来送死,“士为知己者死,他跟我本是一面之缘,却甘愿为了我以身犯险拿命相护,即便身负重责也不忘我这个朋友,我莫长安别的还不了他,但是这条命还是可以的。”
屋内,本来已经把手放在门上的韩风凛缓缓把手给撤回去,长安这是太提醒他,身负大任不能意气用事,可是要让他眼睁睁看着一个弱女子为了救自己这般决绝,他又怎能忍下心!
莫凭澜没有敢再冒进,他站在雪地里,一身寡淡的白,浑身也散发着凛冽的寒气,几乎跟这白雪融为一体。
最终,还是他妥协,退后一步对陈桥挥手,“都退出去。”
陈桥自然是不甘,“少爷!”
“连我的命令也要违抗吗?”
“陈桥不敢,退!”
陈桥一声令下,二十几个人一齐往月洞门儿那儿退,叮叮咚咚弄出很多声音,长安不仅有些分神,可就是这个空档,莫凭澜栖身靠近,也不知道他怎么办到的,刀就到了他手上。
长安仅仅一个失神的功夫就让他拉住推给了随后而来的陈桥,这主仆都有了默契,他一边退一边注意着莫凭澜,果然是少爷的权宜之计,也就是那个瞬间,他制止了众人自己也来到了莫凭澜的身边。
紧紧按住长安的胳膊,他可是真用了劲儿,甚至还嘶吼,“你给我老实点儿。”
惊吓连连,长安真没什么力气了,刚才莫凭澜夺刀的时候划破了她的手,现在被陈桥一捏,她疼得直冒冷汗。
莫凭澜却根本不管他,带着人就往那扇门去。
长安咬着唇,她心里悔恨急了,她现在特别怕韩风凛落在莫凭澜手里,依照他的性子一定会把韩风凛交到他的敌人手里,她该怎么办?
“莫凭澜,你放过他,我答应你让何欢儿进门。”
莫凭澜在门口忽然停住,眸子直直的看过来。
接触到他的目光,长安打了个寒颤。
那种感觉就像是不小心舔了在外冻了一夜的生铁,等发现了舌头已经给扒下一层血肉来。
他就这么看着她,一句话都不说。
长安有几次顶不住他的目光,可一想到韩风凛的安危就应着头皮跟他对视,“我让何欢儿进门,成全你们俩,这条件还不够吗?”
他咬牙,咬的咯咯响的声音长安都能听到,他本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这已经是到了极致。
他缓缓抬起修长的手指,指着那扇门,“是谁跟我说死也不会让何欢儿进门?又是谁为了他答应了何欢儿进门?莫长安,怪不得你要合离,是想要跟他双宿双飞吗?”
“我没有,我和他之间清清白白,才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救过我的命,我这是回报。”
“好,今天我就杀了他,让你不必报恩。”
说完,他一脚踢开了房间的门。
看到莫凭澜踢开门,长安的心都凉了,这下韩风凛可完了。
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忽然挣脱了钳制她的下人,跟着冲了进去。
莫凭澜负手站在门口,对着空空的屋子冷笑。
房间里窗户大开,哪里还有韩风凛的人影?
莫凭澜回头,冷冷看着长安,笑了笑。
他的这笑跟刀子一样,生生刺进长安的心脏里,不过韩风凛已经脱险,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陈桥已经指挥下人各个方向去搜索,莫凭澜走进屋里转了一圈儿,看到炕上的红绫被还堆着,屋里虽然香气浓郁,却没有男女欢爱过的痕迹。
他又去看长安,似乎想透过衣服看到她的皮肉,这一看才发觉她脖子手上全是血。
伸手要去抚她,眼角却瞟到梳妆台上放的一块白绢。
这白绢四四方方应该是块手帕,上面用女人的眉笔龙飞凤舞的写着密密麻麻的字。
莫凭澜单手捻起,只看了一眼就勃然大怒。
伸手扯了几下没扯烂,他扔在地上扬长而去。
长安走过去弯腰捡起,这竟然是韩风凛留给她的告别信。“长安,他日你若是心里没有了那个人,我必定八抬大轿迎娶你过门儿!”
长安的手细微的在颤抖,有感动也有害怕,这韩风凛太大胆了。
莫凭澜都气疯了,这男人明显是在自己来了之后才写下这封信的,他不仅要让长安看到,更是让自己看到,他在挑衅!
莫凭澜吩咐下去,动用海龙帮的所有力量找出韩风凛,同时通知京都的韩风烈,韩风凛在云州。
醉生楼的红姨给押在小房间里,她知道这位莫老板虽然不是官差可比官差更不好对付,她拿着手帕假装擦眼泪,“莫少呀,都怪我一时贪财,这哪有有送上门的客人往外推的道理,他给我钱在我这里住着,我求之不得呢,谁不知道这过年我这里生意冷清呀,恩客们都在家过年不登我的门儿,我的这群姑娘们岂不是要喝西北风。”
她絮絮叨叨一大通,饶是莫凭澜有耐性听她说完,旁边的陈桥脸都黑了,特别想捏死她。
莫凭澜喝了一口茶,“那红夫人的意思是不认识这位韩大爷?”
“我认识银元大爷。”
莫凭澜知道红姨跟他在扯皮,可又拿她没有办法,而且韩风凛的下落她也不可能知道。
摆摆手让人离开,他对陈桥说:“把夫人送进我的马车,带些药过来。”
陈桥倒是有些诧异,这次莫长安做事太过分了,跟别的男人在青楼里过夜,按理说应该当场就砍死,可是少爷好像对她更好了。
莫凭澜上车的时候长安已经在马车里,她靠在垫子上,脸孔雪白,衣服上沾着血迹。
他眉头一蹙,修长的手指伸过来。
长安说:“别碰我。”
他冷笑,“看到那张纸后现在就给他守节不让我碰了?”
长安不愿意跟他争辩,半阖着眸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莫凭澜抓住她的手,天气太冷,她手上的血都凝固了,一动就钻心的疼。
“怎么这么深的口子?”他问她。
长安觉得可笑,这么深的口子拜谁所赐?
忽而,想起昨天韩风凛为自己揉脚的事,当时只顾着疼的叫爹喊娘,现在想来竟然有淡淡的甜蜜。
果然当时跟他走了……
长安苦笑,没有如果。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热情冲动的莫长安,她不爱韩风凛,也不会因为一时的感动就把他当成生活的填充品,这样对他不公平。
见她兀自出神,莫凭澜眉间戾气一闪而过,下手也重了些。
“啊!”长安疼的缩回手,“算了,我回去让碧桃给我弄。”
她这手不是第一次受伤,这次的伤口压在就伤口上,真是巧。
“长安。”莫凭澜小心翼翼的很轻柔,却每一下都很慎重,长安知道他这是心里有事没说出来,便抬起头看着他。
“我跟爹说好了,过了年你继续回去读书,我们都冷静冷静。”
长安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皱着眉,不相信自己听到的。
“爹也答应欢儿入府,就这样。”
他简单的说完,再不置一词,只是专心的给她擦药包伤口。
长安却是木然没有知觉的,好像身体和灵魂已经分开了一样。她想要自由的,可是一旦他给了,她却又有种被抛弃的感觉。
以前在港岛上学的时候,miss庄讲到女人的地位有多低下,很多同学都起来发言,其中有个叫玛琳赵的话长安印象深刻。
她说她爹在外面玩女人,玩大了肚子去流产,然后就把女人带回家让她姆妈伺候,天天给洗带血的裤子,都不准佣人插手。
当时长安就想要是女人为了男人卑微到那种地步,一定是脑子不正常,可是现在轮到她,莫凭澜也也好把何欢儿弄到家里,然后把她给弄出去,而她和父亲又不得不妥协。
这一路俩个人都没说话,长安脸上挂着冷冷的笑,就像被冰霜凝结了一样。
莫凭澜一到家就把她抱到了卧室,又悄悄的给换了衣服,并没有惊动其他人,长安裹在被子里问他:“你打算怎么操办,什么时候带人过门儿?”
“不用操办,就在过年那天让她搬进来就行了。”
长安心说他倒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和他都是悄不生的办了事,这要是娶妾再张扬,怎么说莫家的脸面也不好看。
“这么看来,倒是委屈你的欢儿姑娘了。”
莫凭澜看了她一眼,“长安,你不用这样阴阳怪气。”
“我有……”她本是想说我有什么好阴阳怪气的,又想到这不又闹回到过去吵来吵去的地步吗?横竖还有几天,忍忍就过去了。
这时,外面传来了咳嗽声,长安听到是父亲来了,忙把手藏在被子里,她脖子上系着围巾,所以不怕莫如前看到。
莫凭澜打开门,果然看到一个小厮搀扶着莫如前在外面站着,他忙把莫如前给扶进来。
莫如前摆摆手,“凭澜你去忙,我跟长安说说话儿。”
莫凭澜顺从的带门出去,房间里只剩下父女俩个。
长安看着自己的老父亲,她坐起来,“爹,你回房里歇着,有事叫我过去就是了,这大冷的天儿怎么还自己来了?”
莫如前道:“没事儿,我也透透气。”
“那我让碧桃给你倒碗水吧?”
“不用,我说几句话就走。”
莫如前看着长安,虽然知道女儿彻夜未归他也没有丝毫责备,目光里充满了柔软的爱怜。
“长安,你都十八岁了,是个大姑娘,以后万一爹不在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爹……”
莫如前打断她,继续说道:“你说我说,以前,我以为凭澜会照顾你,可是我发现我错了。我钻营一生不过想图个现世安稳,所以才给你起名长安,可是到头来恐怕是一场空呀。”
长安越发觉得他爹说的话奇怪,“爹,你说什么呢。”
莫如前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长安呐,你还是那么喜欢凭澜吗?”
长安幽幽的说:“喜欢,从小的执念哪里会被轻易改变,可是我也怕了,爹,我怕了我自己的喜欢。”
看着女儿发红的眼眶,莫凭澜叹了口气,“长安,是爹害了你。”
长安摇头,“爹,您别这样说,都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
“长安,你听我说,凭澜已经答应年后你继续回港岛读书,你们俩个分开冷静一下,如果可以,你就去留学吧,到国外去,最好一辈子别回来。”
长安惊讶的看着他,“爹,我还有你。”
“你不用管,爹这身体早死晚死都是死,云州是个是非之地,莫家也只有莫凭澜才能撑下去,这莫家,本来就该是他的,我还给他。”
他说的这些话长安一点也听不懂,她知道这个家里有个巨大的秘密,爹知道莫凭澜知道,独独她不知道。
她急了,“爹,到底你们有什么瞒着我的,告诉我吧。您也说我十八岁了不是小孩子,我有知道的权利。”
莫如前站起来,“长安,知道的越少才越安全,你放心,爹会把你身上所有的隐患都甩掉,你乖乖的出去念书,别再回来了。”
“爹……”
长安还想问,莫如前已经跌跌撞撞走出去,她的手无力滑落到一边,这都是怎么了?
年三十那天,全城人都喜气洋洋准备新年,莫府上下也是张灯结彩但喜气却没有。
没有过年的情绪这年也是要过的,春联贴上了,灯笼挂起来,厨房里热火朝天的炸酥肉炸丸子杀鸡宰鱼好不热闹。
长安的手拆了纱布,却不能沾水,从早上起来后她出去遛了一圈儿,看到院子里的积雪都融化了,梅花都绽放花蕾,唯独门口的一棵老梅树,却寂静无声。
长安伸手摸了摸,心说莫不是死了?
她不信鬼神,可是在过年的时候也忌讳这些死呀亡呀这些词语,她让碧桃去剪了些红绸子给系在枝条上。
有些枝头太高她拉不到就让碧桃喊人扛出了梯子。
碧桃不让她上去,怕摔着。
长安推开她,“我从小上树的本事可是一等一的,起开。”
说着,长安嗖嗖就爬到梯子上。
站的高了,冷风一吹脸蛋儿冷飕飕的,她深吸一口气,倒是觉得清爽,这些日子憋闷的浊气消散了不少。
正系着红绸,忽然听到马车停下的声音,她习惯性的扭头一看,正看到莫凭澜把何欢儿从马车上扶下来。
俩个人都披着白色大氅,只不过何欢儿的有绣花和帽子,长长的风毛遮住了她的脸,只看到几缕凌乱的发丝在雪白的脸庞上起伏。
莫凭澜扶着她的样子分外小心,好像她是什么易碎的珍宝。
长安冷嗤,伸手去抓更高的树枝。
哪知下雪天她脚上踩了雪,导致了梯子也滑,她脚下踩空,一声惊呼就要从梯子上掉下来。
“小姐!”碧桃吓得捂住了嘴巴,眼睁睁看着长安从树上掉下来却束手无策。
长安一闭眼睛,心说这下可完了,跌下死不了,可在何欢儿面前出丑了。
可她并没有感觉到疼痛,反而觉得温暖,睁开眼睛,原来是莫凭澜接住了她。
他抱着她的双手有些抖,长安觉得他是抱不住自己。梅树虽然不高,但下冲有力量,长安虽然不胖,但也有一百斤,莫凭澜能稳稳接住她不摔倒,已经是厉害了。
可是他并没有放她下来,而是紧紧盯着她不断颤抖的睫毛。
长安被他看的发毛,刺溜自己从他身上跳下里,“那个,谢谢你呀。”
莫凭澜还保持着拥抱的姿势,手里却空了,他垂下眼帘,收回手握紧,还是微微在颤抖。
不是因为抱不住,他是给吓得。
一回家就看到她从树上掉下来,天知道他是用什么样的速度冲到了她身边。
那一刻,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想着她不能出事。
每次她发生危险他就会这样失控,他到底是怎么了?
何欢儿被晾在一旁许久,以至于她冷的打颤,这股子冷不是因为外面的寒风,而是内心的嫉妒酝酿成冰,从肺腑里散发出来……
何欢儿被安排住进后面一座单独的小院子,跟长安的房间有些距离。
长安不管这些,她一天都在跟家里人忙忙碌碌没有跟莫凭澜讲过半句话。
晚饭,因为要祭祖,不可避免的,大家都出现在饭桌上。
因为同意何欢儿进门,莫如前也不好给她难堪,这席坐上便有了他的位置。
长安先到的,等何欢儿和莫凭澜一进门,大家都愣了。
何欢儿的视线在长安身上掠过,再落在莫凭澜身上,随即垂下了眼帘。
原来,他们俩个都穿了那身白缎红梅的衣服。
因为是新年总要穿新衣服的,长安除了这身也没有做新的,她料定莫凭澜是不会穿便自己穿了出来,谁料想,莫凭澜竟然也穿了。
长安有些囧,她转身就要走,“我回去换衣服。”
莫如前这样的老江湖又岂能没发现这里面的猫腻,可却装作不知,“好好的换什么衣服?这身就挺好看,整天穿着裤子跟个男孩子一样,好容易穿次旗袍又要换。”
莫凭澜从进屋就一直瞅着长安,灯光下她的五官明艳张扬,修长脖颈被旗袍的元宝领遮住只露出莹白的一抹,乌黑秀发难得全挽起来,鬓边插了一只镶着小珍珠的发簪,那发簪垂着流苏,随着她的呼吸跟密长的睫毛一起轻颤,一下下颤到他的心尖儿上。
他想起试衣服那晚她在他身下就像红梅一样徐徐绽放,迷蒙的双眼潋滟的红唇,一声声娇吟,想到紧要处,他喉结无声的滚了滚,快步走过去坐下。
他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
何欢儿也跟着在他身边坐下。
外面已经传来爆竹声,过年了。
莫如前端起酒杯,这个开场有点难,但他是一家之主,难也要说下去。
他举杯,“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了,以前的不愉快都过去了。欢儿,年后长安要去港岛完成学业,以后凭澜你就多照应着点。”
何欢儿端起酒杯很有礼貌的说:“爹,您放心,我一定代替长安姐姐好好照顾您和澜哥。”
莫长安正在用筷子扒拉一盘杏仁豆腐,听她叫了一声爹差点吐出来。
莫如前不动声色的喝了杯中酒,“凭澜又不是我儿子,你叫我伯父就行了,这声爹我不敢当。”
没等何欢儿说话,莫凭澜替她答应,“爹,欢儿记住了。”
随意吃了点菜,何欢儿正寻思着要敬酒,忽然莫如前站起来,“你们吃吧,我这破身体撑不住了,我要回去休息。”
长安也站起来,“爹,我送你。”
偌大的餐厅里只剩下莫凭澜和何欢儿两个人和一桌子的菜,何欢儿有些无助的看着莫凭澜。
莫凭澜帮她夹了一块肉,“吃吧,吃饱了早点休息。”
这个休息让何欢儿羞红了脸,她端起酒杯对莫凭澜说:“澜哥,今天也算我们的新婚,我敬你。”
莫凭澜仰头喝了酒,俩个人你来我往倒是喝了不少。
爆竹渐次密集,就是坐在家里都能闻到那股子年味,长安坐在贵妃榻上抱着猫,一点也不像过年。
碧桃也穿着一身新衣服,她对长安说:“小姐,是不是被吵得睡不着?”
长安摇摇头,“挺好的,每次过年都回来过,听港岛的同学说他们过年都要去逛花市,下一个年,也许我就在那里过。”
碧桃笑她,“说什么傻话呢?都说父母在不远行,您呀,毕业了赶紧回家。”
“家?”
长安只说了一个字,碧桃当然懂她的意思,“小姐,您别难过,男人三妻四妾也是正常的,您是正房,不怕她作妖。”
长安不愿意说这些事,便无声的笑了笑。
碧桃见她不愿说话,便站起来下去。
门口撞到了微醺的莫凭澜,她吓了一跳,忙叫了声少爷。
莫凭澜摆摆手,让她下去。
莫凭澜跌跌撞撞的走进来,然后站在远一点的地方看着长安和她膝头的猫。
长安倒是意外,今晚是他跟何欢儿的洞房花烛夜,怎么就来了这里?
不过她也懒得理他,闭上了眼睛。
很快的,她听到了脚步声,起初以为他走了,可下一刻膝头上一轻,接着听到了猫的惨叫。
远来,他把猫给扔了出去。
二肥朝他呲呲牙,每种的跑了。
长安刚要起来,却给莫凭澜按住,跟着他的脸贴在她小腹上,他说:“长安,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