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逸臣还没有醒,头上缠着纱布,左腿绑着绷带,看着他昏迷的样子,伊恩却觉得平静极了。
也只有这时候的他,不会对自己怒目而视,不会尽说一些让她伤心,让她失控的话。
她把汤放到桌子上,看着相逸臣略显苍白的脸,嘴唇也苍白干裂了。
伊恩取了些水,用棉签醮着水,浸湿他的唇,这才让他的唇色好看了一些。
这张薄薄的唇原本那么好看,轻笑的时候,说不出的魅.惑。生气的时候,又说不出的严厉。
伊恩手指轻轻地在他脸庞上划过:“相逸臣,你昨晚是想回去找我吗?”
可是相逸臣正在昏迷中,哪里听得见,表情一如刚才那么平静。
“相逸臣,你就真的那么喜欢苏言?喜欢到我做了什么你都看不到?”伊恩扯扯唇角,“再这样下去,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相逸臣,现在我的心就很累,它伤痕累累的,就要塌了。”
她指着自己的心口,好像现在就在疼似的,每一次的心跳,都像锤子在敲,要敲碎她武装着自己那颗心的外壳。
看着相逸臣昏迷中的脸,他的表情那么平静,好像根本不在意她的心是否安好似的。
“如果它塌了,就再也拼不上了。那时候……相逸臣……那时候这颗心就死了。”伊恩断断续续的说道。“那样……你也无所谓吗?”
那时候,她就真像梁烟所说的,只剩一具没有灵魂的驱壳了。
“咚!咚!咚!”
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敲门声落下之后,过了一秒钟的时间,门便被打开,只是闪开一条细缝。
伊恩回过头,就见左司站在门口,身子向屋内微微一探:“少夫人,苏言和相夫人回来了!”
伊恩一惊:“这么快……”
左司点点头:“快走吧!”
伊恩慌乱的擦干眼角的泪,她现在这样,反倒是成了相逸臣养在外面的小三,只能趁着原配不在的时候,才来看看相逸臣。
原配回来了,她就得灰头土脸的离开,不敢让任何人知道。
哪怕是自己爱的男人受伤了,她都不能亲自照顾。
伊恩惨然一笑,真正的合法妻子却要这么偷偷摸摸的,也着实讽刺。
她又看了相逸臣一眼,又对左司说:“我带了汤来,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醒,我怕没机会再来看他,等他醒了,你让人把汤热热,给他喝吧!”
“好!”左司点头。
伊恩跟着左司离开病房,走到电梯前时,左司看到电梯上逐渐攀升的楼层数,皱了皱眉:“少夫人,我们走楼梯吧!”
伊恩看着电梯,咬咬唇,这才点了头。
可左司和伊恩才刚转身,走了没几步,后面电梯门就开了。
“苏言,真难为你了,这些天一直有你照顾着逸臣,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亏待你的。”相夫人拉着苏言的手,一脸的笑意,哪里还有面对伊恩时的狰狞。
“伯母,别这么说,我照顾逸臣难道还不应该吗?”苏言说道,声音却突然一顿,“伊恩?!”
随着苏言的叫唤,相夫人也调转了目光,就看到伊恩和左司背对着她们,显然是想要换条路走,避过她们。
相夫人双唇紧紧地抿了起来,双目发出不悦的光。
“左司,你现在胆子倒是大了,竟然不听我的命令!”相夫人怒声说。
见躲不过,左司便转过身来:“左司只听命于逸少,逸少没有吩咐不让少夫人来探。”
相夫人脸色陡然一变,整张脸都黑了一圈:“只听逸臣的?可我是他.妈!你现在,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是吧!仗着逸臣重用你,你就觉得自己能捅破天了,就连我你都不在乎了!”
左司默然不语,可他这番表现,看在相夫人眼里,却犹如默认了她的话一般,气的相夫人浑身都打起了哆嗦。
苏言扶住相夫人的胳膊:“伯母,您冷静一点,别太生气,气坏了身子。现在逸臣正在昏迷,你就是再怎么跟他们说也没有用,一切等逸臣醒了再说。”
可相夫人仍指着伊恩:“你看看!就她这样,你让我怎么承认她!”
苏言摇摇头:“伯母,我先去看看逸臣,看他怎么样了,您别跟他们生气了,不值得。”
相夫人点点头:“你去陪着逸臣吧!”
苏言从左司身边经过时,左司斜眼以余光瞥了她一眼,目光沉冷。
伊恩深吸一口气,不想让左司为难:“抱歉,我不会再来了。”
“得了吧!你以为你现在说话我还能信吗?”相夫人冷冷一笑,“伊恩,你倒是能耐,竟然能让左司不听我的命令,这么帮你!”
说罢,相夫人目光一变,突然在他们两人之间来回的徘徊:“不守妇道的东西!你跟左司到底是什么关系,能让他这么帮你!”
左司和伊恩同时一震,就是沉稳如左司,脸色都跟着变了。
“相夫人,请您注意您的言辞!”左司沉声道。
“相夫人,你是大家族里出来的,嘴巴怎么能这么不干净,随便给人扣帽子!你这不只是在侮辱我,侮辱左司,更是在侮辱你的儿子!”
“闭嘴!”相夫人喝道,“伊恩,我知道你嘴巴厉害!但是你们俩现在这样,如何让我不怀疑!左司一向忠心耿耿的,如今却为了你违抗我的命令,你敢说你们俩之间就是干干净净的吗?”
“我敢!”伊恩狠狠地盯着相夫人,“我敢!我敢用我的生命发誓,我和左司之间是清清白白的!相夫人,你敢吗?你敢用你的生命发誓,你这不是在随意的栽赃我们?只因为我们违抗了你的命令!”
相夫人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不断地变换。
伊恩反倒是平静地说:“左司,我先走了,你不用送我了。”
左司沉默着点头,相夫人刚才的话,确实说得太过分了,过分的就连他也不能不在意!
“等等!”苏言的声音突然响起来。
伊恩闻言回头,就看到苏言拿着她盛着汤的保温瓶走了出来。
苏言寒着脸,她刚才急匆匆的要去看相逸臣,就是怕他已经醒了,跟伊恩说上了话。
进去病房,发现相逸臣还在昏迷,可是桌上却多了一个保温瓶。
苏言马上就反应过来,这肯定是伊恩送的。
她双眼不悦的眯了起来,伊恩,趁她不在的时候,抢了她的男人,现在还想趁她不在,送东西给相逸臣喝?
看着保温瓶,苏言越来越怒,登时有种被鸠占鹊巢的感觉。
这保温瓶就像是伊恩一样!
她不在的时候,伊恩占了她的男人,现在,伊恩的保温瓶还占了病房,非要插.入独属于她和相逸臣的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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