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怡然望着已然空荡荡的客房,唤了管家安排人把客房清理了。
有些人在自己的生命中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想必陆谷已经在返回父母所在国家的飞机上了吧,愿一切安好,她若再回来,她们……可能做不成知心朋友了。
陆谷临行前夜。
她惯例在睡前溜进叶怡然的房内,只是没如往常那般直接躺在她床上耍无赖。陆谷静静地望着正忙着整理资料的女子出神,思绪飘到双休放假前父母对自己的叮嘱。
“如果你在国内的成就就是这些,那回来吧。我给你的未来安排了更好的道路,毕业了就是跟我们一起工作。留在国内无所事事,还是回来光宗耀祖,你想好了给我答复。”
她此次回来的目的——只有叶怡然,爱情重要,还是前途重要?
“小然,我明天要回爸妈那边了。”很显然,陆谷选择的是前途。
“这么突然?”叶怡然将额上的碎发捋到一边,放下手中学习上的资料搬了椅子招招手让陆谷坐这边,“既然要回去,话说你这么来来回回是为的什么?”
陆谷脸上带着捉摸不透的笑意,坦然道:“为我心上人回来的。”
“是么,你有心上人了啊,还在国内,都没见你怎么回国。”
“你吃醋了?”
“没啊。”叶怡然回答地坦荡荡,疑惑着她为什么要吃醋……
“呵——嘴硬。”陆谷心情似乎不错,凭着一己之感笃定叶怡然这样说是因为她吃自己有心上人的醋,“吃醋就明说嘛,我又不会笑话你。”
叶怡然撇撇嘴,不与她多加纠缠,选择绕开话题,“那这次回来的结局怎么样?见到了?还是有进展了?”
叶怡然不回答她,在她看来却是默认,陆谷更为愉悦,脸上的笑容只怕是再也抑制不住了,“见到了,不过没进展,我都没跟她表明。”
“这样啊,那你这次突然回去是要干吗?”叶怡然抚摸着下巴,脑中思索着种种可能性,难不成是她心上人去了国外她又追过去?这样看还挺痴情的嘛。
“爸妈给我安排了学校,更方便我以后工作。”
叶怡然轻笑一声,只不过应该只有她自己知道这笑声中的轻蔑,“你的意中人都没追到,你就那么有把握他会等到你回来?”
“我相信她会等我。我出人头地了,有钱有人脉关系,以后她的事业不也是如日中天。”
陆谷眼眸中渗出的自信让叶怡然笑得更加粲然,是有多大的自负才能够让她自认为没确定关系的情况下让别人等她的?
“你不信我会走得比我父母远吗?”陆谷嘴上温和、不经意间的询问,实则心里直打鼓,叶怡然对她的肯定她比任何人都在意。
“信。”小时候就为做通人脉关系而不惜出卖朋友的人,事业上哪能走得不远。她的野心、她的决绝、她的手段,足矣证明了不是吗?
为意中人而归来,又因自己的事业离去。是叶怡然自己太天真地以为陆谷长大了会明白感情、金钱、权利三者的关系,会分得清公和私。
在她眼里,所谓的爱情,在利益面前就变得如此的不堪一击。
叶怡然心里已知陆谷与她的爱情观、世界观都不同,便没了要聊下去的欲|望。既然已经知道她为何来、为何走、何时走,就已经够了,她做到了一个朋友该关心的,其他的,又与她何干,“早点睡吧,明天不是要坐飞机。”
“好,你也早点休息,我有空了就e-mail联系你。”
叶怡然笑笑,没有回答,送她出了房门。翌日,也便是今日,她没有去送机,不值得做的事无需去做,不值得投入的友情无需认真。
然而与此同时,正在跨洋通话的叶老与陆老,对陆谷此次的选择异常担忧。
“我说你没必要把你老头对你的教育方式放在陆谷身上吧,你好歹是个男人,她还是个小女孩。”叶老连连叹息,一个乖巧伶俐的小孩在他们这样的教育下,不是毁了就是成功,两个大极端,期间过程必定要承受许多。
“做我们这一行的,这是必须面对的。我不想她长大之后才开始面对这些是是非非,在利益面前,她走得不对就是断送一生的结局。”
“可是……我还是不大认同……”
“行了,我们会把握分寸的。你看我现在不也活的好好的,方式有错的地方,但是也有可取的地方。要不然我不可能在经历那些之后还选择这样教育下一代。”
“成吧,要是发现她走偏了,你就给送回来,在我们这总比在你那边的环境好。”
“嗯。”
陆谷离开了a市,带着她自以为最佳的选择方案。
不得不承认,没有了陆谷的纠缠,叶怡然的生活过得异常顺利与舒心。
叶怡然带着看起来是走出低潮的顾怀瑾一起寻找着路澜清的足迹,在次次的失败中伤神,又从次次的伤神中提起劲寻找。时间一晃,二人同时迎来了毕业典礼。
等待有多久?不久,短短三四年。
等待有多久?很久,耗去了最值得留念、最美好的时光。
顾宅中——
顾母欣慰地看着穿着毕业服的女儿,心里高兴,可那清冷的声线依旧如往,“毕业了,该规划规划自己的未来了吧,我公司的位置等你来坐。”
“我知道。”
“既然事业已定,我们是不是该谈谈婚事?”
“妈。”定了定神,顾怀瑾褪去外衣,挂在手臂上,她已经不是当初任由顾母左右的小女生,在私人方面她有自己的主见,“我才二十二岁,谈婚论嫁太早了。”
“谈婚论嫁早,谈个恋爱不算早吧。”本该是一个疑问句,却被顾母说出了肯定的口吻,显然在出了路澜清这一事之后,顾母对于顾怀瑾择偶方面更为专政。
“等我接管了公司再谈也不迟。”
“女儿长大了啊。”顾母此话一出,顾怀瑾精神紧绷,下半句一出,果不其然她的预感正确,“看来我可以好好享受女儿的孝心了。”
言下之意,难道不是让顾怀瑾以孝为先,既然已经长大,就更不该忤逆了吗?
顾母将顾怀瑾的反应收进眼底,淡淡地收起威严,宛若一位爱护儿女的慈母般,“毕业了,要出去旅行放松下吗?”
“不用。”
“那明天就开始来上班。”
“好。”
旅行?只怕是为下一句话做铺垫吧。顾怀瑾本就没游玩的心思,早点工作也好,更方便她收心。
回至房中,顾怀瑾抚摸着陈旧的笔记本,心中五味杂陈。四年了,路澜清当真那般决绝,此去便毫无音讯。是自己用情过深,还是路澜清薄情寡义……
她已毕业,如当初与自己约定好的那般,也该放下了。
次日,她穿好正装,开始了全新的生活。
虽说以前有接触过公司的一些事务,可当自己进入公司时却是另外一种体会。大抵,这就是纸上谈兵与亲临战场的区别吧。
“给大家介绍下,这位是顾怀瑾,从今天开始跟我们一样,是顾式的一员。”
顾怀瑾现在的职位不高,可是其他同事都心知肚明,她以后将是代替最上头那位引领全公司的人。
有着这一份前提,基本上除了顾母之外便无人敢侵犯这一尊兼职是顾母的翻版的小佛。
顾怀瑾早已习惯一个人的生活,朋友不在多,知心便好。她有叶怡然就足够,其他人怎么看她,她都无所谓。
顾母让她从基层做起,无非是让她了解整个公司的运作过程与方式,没多久,顾怀瑾便被一步步提升职位,直到离顾母仅有一步之遥。
顾母对顾怀瑾的能力自然是百分百的信任,毕竟是自己手把手交出来的一把交椅。刚开始交了几个项目给她完成,最后的成果都不错。逐渐地,顾母开始放出手上的权利,慢慢地让顾怀瑾掌手。
一次饭局之后,顾怀瑾开车与顾母一同回家,饭局中没怎么搭话的顾母此刻打破了沉寂,“事业稳定了,是不是该考虑我上次说的话了?”
顾怀瑾眼眸微颤,心里对路澜清的不舍不断地厮磨着她的心房,她忍住疼痛应声道:“嗯。”
“文家那孩子不错,”顾母侧过头望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神情说不上是清淡还是复杂,“毕竟他有恩于我们,即使他不能醒来,医学这么发达,子嗣不成问题。”
“嗯。”
“那就这样决定。先订婚,具体婚期以后论情况而定。”顾母的专政再一次体现在对顾怀瑾婚姻的规划上,她只是说着自己的决定,没有多加询问或者考虑顾怀瑾的意愿,“你近期抽空跟我去文家,以后,工作之余也多往他们家去。”
“我知道了。”
文家与顾家将要喜结连理的小道消息不断传出,两家还没确定订婚时期就已经在a市中传得沸沸扬扬,不少人猜测顾家的掌上明珠是和文家二少步入殿堂。
但是当真正的消息出来时,令不少人咂舌不已。
顾家唯一的女儿订婚对象竟是文家卧床不起的大少——文阑景。
这怎能不惊奇?试问谁家愿意将自己完好的女儿嫁给一个被传相当于成了植物人的男人。
婚姻不可儿戏,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女子的名声都一直比男方重要得多。
消息一出,更惊讶的莫过于叶怡然、丁如水、贾亭西等人。她若嫁人为妇,路澜清又该何去何从?
学生党们好好加油哈。
==我觉得我写出陆谷就是个错误……为了她的一个剧情硬生生烦了我三天三夜……
我生出这群孩子就全是来克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