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风骄傲的大吼一声,两只前蹄高高跃起,背上的孙尚香身子微微后仰,关索他们抬头望去果然是英气逼人,看到嘲风这一脸得意的样子,关索心里面不由得吃味不已,这个大色兽,刚才还千不肯万不肯的呢,现在怎么变得这么配合了。
孙尚香得意洋洋的拍拍嘲风的脑袋,也不知道在嘲风耳边说了句什么东西,嘲风当即会意的连连点头,竟然就这么从山顶上直跃而下,老天爷,那可是二十多丈的距离呢!
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嘲风就好像真的就像是天上的神兽一般,长长的蓝色毛发被风吹的团团卷起,轰的一声砸到地上,前爪向前滑行了一米多远才稳住身形。
看着坐在那儿一脸神气的孙尚香,关索的起就不打一处来,这丫头实在是太胡闹了,自己疯还不够,还拐带着嘲风一起疯,刚才他们可是被孙尚香这做法给吓了一跳。
关索怒气冲冲的走过去,作势就要把孙尚香从嘲风身上拉下来,可是就在他伸手的那一瞬间,关索的眼睛突然一眯,只听到耳边微不可查的传来破空之声,从山顶处一支利箭闪电般朝着孙尚香身上射了过来!
关索眼角一跳,可恨孙尚香这死丫头一脸的得意模样,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死到临头了,“趴下!”关索大吼一声,一把把孙尚香的脑袋按了下去,身子整个扑了上去,死死地把她护在怀里面。
嘲风到底是神兽,感知力并不在关索之下,听到关索的喊叫,它立即就反应过来了,身子猛地一纵,只听到噗嗤一声,利箭没有射中孙尚香,但却稳稳地扎进了关索的胳膊里面。
众人赶忙抬起头,只见到背后的山顶上跳起来一个黑衣人,见到自己一击不中,连犹豫都没有犹豫,顷刻间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面。
几个家将下意识的就要上山追赶,可是关索却吃力的拦住了他们,“穷寇莫追,此地不宜久留,快,咱们马上离开这儿!”
孙尚香赶忙从关索怀里面抬起头来,看到关索紧咬着牙关,好像是很痛苦的样子,手臂上的箭支深可入骨,真是叫她好一阵心疼。
孙尚香知道关索都是为了救自己才会落的如此重伤的,见到边上那几个家将还在犹豫,孙尚香哪儿还有什么好脾气,扯着嗓子就骂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没听到关索说的么,咱们快走!”
几个人听到孙尚香的话,可不敢惹这个魔女,当下忙不迭的点点头,一行人急急忙忙的出了山谷来。
孙尚香一脸紧张,小心翼翼的把自己身上的盔甲解开,因为有盔甲的保护,那箭矢并没有很深,不过是皮肉伤,没有伤到筋骨。
陆绩他们来的时候就备了上好的金疮药,孙尚香细心地给关索包扎好伤口,那耐心的模样是大家从没有看到过的,关索坐在那儿,看到孙尚香亲自给自己包扎伤口,心里面有一种很新奇的感觉,他真的是没有想到孙尚香这个平时大大剌剌的魔女,居然还有这样温柔的一面呢。
伤口刚一包扎完毕,关索就准备下车去,这马车上除了陆绩,坐的可都是女眷,自己一个大男人实在是不好意思呆在这里面。
关索才刚刚动了一下,还没站起身来,孙尚香脖子一梗,却是说什么也不然他下去,“你受伤了不知道吗,在这么不识好歹,快坐下,好好养伤,快点,老老实实地,我然我可生气了!”
孙尚香这样说着,示威性的舞了舞拳头,关索见到她这幅模样,一个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孙尚香见到关索这样子,急的直跳脚,“你你笑什么,我是认真的,你这个混蛋,我不管了!”
孙尚香好像是吃错了药似的,砰地一声把药包扔到了关索怀里面,然后就气呼呼的冲了出去,孙玲绮他们见到这种情况,也是一脸的惊愕,关索无奈的苦笑着把那药包接过,安静的坐回到马车里面,再也不提要出去的事情了。
郁林郡已近在眼前,低矮破败的城墙,门口两个守卫有气无力的倚在门边上,低着头,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整个给人的感觉空荡,死气沉沉。
关索他们来到城中,却居然连迎接的人都没有,据穆清解释,老太守知道自己要退下来了,便愈加疯狂的敛财,搜刮民脂民膏,农夫们进城做买卖,收税奇高,就连出城进城外都要收双份钱,闹得百姓不敢进城,城里的店铺不敢开业,到处一片荒凉。
这还不算,官衙里招收的那些员役们,大多是些地痞无赖,这些人一边替那些官老爷们收税,一边还要自已捞钱,闹得民怨沸腾。
甚至有些大胆的员役们公然抄没自已的仇家,连个理由都懒得找,假借官府名义,鞭挞百姓,强抢民女,闹得民怨沸腾。
郁林张家是郁林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张府就坐落在郁林城中央的黄金地段,宅第从街口一直到城南,占地百亩,高大的石头楼阁鳞次栉比,气度非凡。进了大门、中门,迎面便是富丽堂皇的客厅,套方花窗,隔扇支摘门,内外坊间饰以大块的木雕花鸟,显得古色古色。
如果孙尚香见到这幢宅子,一定会惊讶万分,它比自家的吴侯府都要豪华许多呢,怕是任何都不会想到,郁林这样一个贫瘠的地方,居然还有这样华丽的存在。
张府大堂内,四壁放着八个大铜鼎,里面有无烟的炭火传出阵阵热流,使得房中温暖如春,大堂主座上高坐着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仪表不俗,脸色红润,团团圆圆,穿着紫缎铜钱袍子,一看就是位富泰仕绅。
他就是张老太爷,张家现任家主,今天张家老太爷大宴郁林百官,这在座的都是郁林数一数二的头面人物。
这些宾客每个人旁边都坐了一个盛妆丽人,大冬天的身上却仅仅穿了件轻薄的绮罗春装,窄小透明的春衫,把隆胸细腰的美妙曲线暴露无遗。
女人们象蛇一般放荡的卖弄着自己姣好的身子,春衫半解,酥胸半露,妩媚地用那胀鼓鼓的柔软研磨着男人的肩膀,尽情挑逗着自己负责服侍的男人。
张老太爷哈哈一笑,端起手中的酒杯朗声说道:“来来来,刘太守,老夫在敬你一杯,哎呀呀,刘太守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如今光荣致仕,老夫在城中给您置办了一处宅子,太守大人若是不嫌弃,可在此安度晚年,我张家断不会亏待了你。”
张老太爷话音刚落,下面左手第一位那中年男人敢站了起来,喜滋滋的和张老太爷碰了一杯,心里面不知道有多高兴呢。
刘太守刚刚坐下,他对面一个中年男人就开口了,他就是张老太爷的儿子,张丰“给位大人,算算日子,那新任太守这两天也该到了,听说这位新太守可是江东来的大官儿,现在刘太守走了,咱们以后可怎么办那。”
听到张丰这话,大家也都是议论纷纷,可就在这时候却听到一阵大笑声传出,众人顺着声音望过去,只见到一个身穿铠甲中年汉子一手搂着身边的侍女,狂妄的说道,“怕什么,一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娃子而已,咱们现在要钱有钱,要人有人,新来的这家伙要是乖乖听话也就罢了,要是不识相,别说做官儿了。老子叫他连人都做不成!小美人儿,你说是不是啊?哇哈哈哈——”
中年汉子,嘴上这么说着,一只大手已经不老实的顺着女人的胸脯伸了进去,那女人尖叫一声,整个身子都瘫倒在汉子怀里面,惹得那汉子又是一阵得意的狂笑。
说这话的汉子名叫吴桓,乃是驻守郁林的一位军官,郁林地处边境地带,时不时的会受到山越野人的攻击,因此孙权在山越人活动频繁地方部署军队,吴桓就是这支部队的将领。
不过吴桓这家伙贪酒好色,孙权让他来围剿山越,可是这厮却把军队用来帮助张老爷子镇压暴民,这么些年,和张老爷子合作,吴桓也是从中捞了不少好处,赚的满盆满钵。
吴桓这个人粗鲁狂妄,大部分官员都不怎么喜欢他的,但是张老太爷却极力和他交好,老太爷很清楚,身处乱世,只有掌握了军队才是最最重要了,听到吴桓的话,老太爷眼前顿时一亮,皱在一起的眉头立马就舒展开来了。
吴桓这厮虽然狂妄自大,但是刚才那番话说的还真是有道理,只要能把吴桓牢牢握在自己手里面,那郁林不还是自己说了算,张老太爷知道吴桓喜欢女色,便非常大方的把服侍他的那个女人送给了吴桓。
宾主尽欢,正喝的爽快呢,门外突然急匆匆的走进来一个小厮,奔到刘太守面前禀告道,“刘大人,不好了,新任的太守大人到了,点名要见您呢。”
听到那小厮的话,刚才还喧哗说笑的大厅顿时安静下来了,还是张老太爷性子沉稳,大家简单收拾了一下,就急忙忙朝着郁林的官衙走去。
陆绩他们四处打量着破破烂烂的府衙,这鬼地方也不知道是有多少年没有人住过了,窗户,屋顶都破的不成样子,看得关索他们直皱眉头。
关索唤过一位小厮,那人虽然不知道关索的身份,但既然是跟太守大人一起来的,那怎么着也是个师爷一类的人物吧,当下也不敢耽误,屁颠屁颠的走了过来。
关索也不管他心里面想的什么东西,直截了当的就把心里面的疑惑问了出来,“这位小哥儿,这地方应该许多年没人住了吧,那你们太守大人都是住在哪儿的,他不住府衙的么?”
按照规定,地方主管必须要住在府衙里面的,不过看着情形,这地方早应该好几年没人住过了呀。
“哦,刘大人不住这儿,这鬼地方哪能住人啊,哝,看见那大宅子没,刘大人就住在那儿!”那小厮听到关索的问话,没有丝毫犹豫,就把实际情况说了出来。
关索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就见到一座高大的土石结构的大宅子,隔得老远都能看见,高高的屋檐和周围破败的土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