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军特工越走越近,一点都没有查觉到我们就潜伏山路旁的草丛里。不过说实话,在这黑夜里想要发现藏在草丛里的几十个人那还真是不容易。
不一会儿越军就来到了我们的面前,但因为事先有所计划,所以战士们全都没有开枪,而是将他们一个个的放了过去。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越鬼子就在我们的面前,我们甚至连他们脚步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但互相之间却能保持相安无事。当然,这种状态只是暂时的,越军完全不知道他们自己正踏入一个死亡陷阱,正走向自己生命的尽头……
终于,当最后几名越军也越过我们的防线走进包围圈的时候,我朝对讲机里大喊一声:“打!”接着就朝自己早已锁定的目标扣动了扳机。
我的目标是一名走在队伍中间的越军,一路上我注意到了他时不时的会朝其它越军低声发出指令,这就暴露了他的身份。正所谓擒贼要擒王,所以我的第一颗子弹当然就是留给他了。
随着右肩枪托上传来的一阵后座力,一枚子弹就带着啸声飞射而出,那名越军的脑袋就像一个西瓜似的在我的瞄准镜里爆了开来,霎时就是一团又红又白的浊物喷射而出,只惊得所有的越军都顿住了脚步。
不过这些越军显然也都是些训练有素的兵,他们几乎就在我枪声响起的那一刻就条件反射般的或是趴倒在地上或是原地打滚……但这一切都是无济于事,越军的目标太明显了,他们几乎就是在我们的枪口下,我们不但人数比他们多而且还是以有备打无备。再加上战士们装备的大多都是连发的自动步枪,所以那子弹一打起来就是“哗哗哗”的像下雨似的直朝敌军倾泻而去,不一会儿就将他们全都给打倒在血泊之中。
然而枪声还是“哗哗”直响,子弹还是继续朝越军的尸体成片成片的打去,直到我朝着对讲机大喊了好几声“停火”。枪声这才慢慢的停了下来。
我不由苦笑一声,很明显,手下的这些战士们这是由于过于紧张和害怕而拼死命的朝敌军方向开枪,这就像是看恐怖片看到了惊险之处,人会不由自主的崩紧了全身的神经而歇斯底里的发泄一样。
战场不仅仅只是看恐怖片那么简单,看恐怖片时我们至少还会知道那一切都是假的。它不会给我们的身体造成任何实质的伤害,(甚至从医学的角度来说看恐怖片还能促进人体的内分泌而有益健康)。
然而真实的战场就是两回事了,一来在战场上咱们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随时送命,二来这些战士在平时甚至连死人都没见过,但突然就这黑夜中要开枪杀人……于是会这么紧张也是常理之事。我也清晰的记得自己头一回走上战场时被那场景给吓傻的样子,只不过现在我是见多了就麻木了而已。
“不许打扫战场、不许起身、所有单位继续潜伏!”我再次在对讲机里重申了战前就定下的命令。
这不是我罗嗦。实在是我担心战士们一紧张就站起身来……咱们之前可是说好的,为了避免敌我发生识别混乱,凡是站起身来的人一律当作敌人对待而格杀勿论!
于是我依旧保持着趴在草丛里的姿势不变静静地等着,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没变,区别只是包围圈中多了二十几具尸体,空气中多子浓重的硝烟味和血腥味,偶尔还有几声受伤的鬼子发出的惨哼……
也不知道这些只伤不死的敌军倒底是命好呢还是命不好。说他们命好嘛,这么密集的子弹竟然也没能把他们给打死,说他们命不好嘛……他们既然已经伤成这样了而且还是在我们的包围圈中,那无论如何也是跑不掉的,其它的敌军特工在不知道我们埋伏了多少人的情况下也不敢来救援,所以等着他们就只有悲惨的结局。
不过我还真有些佩服敌军特工的耐力,他们明知道没有希望逃出去但还是不愿放弃这仅有的生存希望,这不?我很快就在瞄准镜中发现了尸堆中爬出几条黑影,拖着几条伤腿和浑身是血的身体在山路上艰难地爬着,爬着……
在苍白的星光下。我分明就看到他们身后拖了一条长长的血迹,也分明听到了他们的因为伤受的痛苦而发出的阵阵呻呤,还有那生命就要走到尽头时发出的一阵阵急促的呼吸……其中有几名敌军还没爬出几步就昏倒在地,然而等他们清醒之后就继续接着往村子方向爬,我甚至还惊讶的发现他们都没有放弃自己的武器。
越军也打得很勇敢。我们没有必要否认这一点。这不仅是事实,而且我们也很清楚尊重敌人也就是尊重我们自己,原因很简单,如果对手很弱的话,那我们打败他们根本就没什么值得自豪的。
但尊重归尊重,战场有战场的规矩,只要他们没有放下武器就还是我们的敌人,所以我不再犹豫了,毅然对着他们扣动了扳机……
“砰砰……”几声枪响,目标离我只有十几米远,所以我很轻松的就击中了他们的脑袋。我这么做并不是向其它战士炫耀我的枪法,而是想尽量的减轻他们的痛苦,同时也是结束他们的痛苦。
所有的一切都安静了,没有了枪声,也没有了惨叫声,就连那些昆虫似乎也感觉到了这死气沉沉的气氛而收住了鸣叫。一阵山风吹来,刮得四周半人多高的草丛一阵沙沙作响,就像是这些莫名其妙的就死在我们枪下的越军在不甘心的兴风作浪。苍白的月光照在那些越军鲜血淋淋的死尸上,就更是增添了几分恐怖的气氛,这场景只让战士们个个都头皮发麻直打寒颤。
“排长……”吴志军似乎有些受不了了,于是就小声的在对讲机里说道:“咱们任务已经完成了,战士们的仇也报了,这就收队吧!犯不着在这陪着这些尸体过夜……”
“少废话!”我打断了吴志军的话道:“咱们的任务是封锁村子,不是杀人!万一我们走了……村子里又有特工出来怎么办?”
“是!”吴志军知道我说的有道理,于是应了声就没再多说什么了。
战场都还没打扫呢!就这么回去那越军特工的枪支和弹药还不是要回到敌人手中去成为对抗我们的武器?
其实我是有些希望村子里还会有其它的越军特工听到枪声出来查看情况,那时我们就可以像是抛砖引玉那样,用这些尸体来引出更多的越军特工,然后再制造更多的尸体,再用更多的尸体吸引来更多的越军特工……
我这是在做美梦啊!哪有那么笨的越军特工的!
不过这也没办法啊,陪着一堆的尸体潜伏在这实在不是件令人愉快的事,所以能把事情想得好一点就想得好一点吧!
事实证明我的想法是错的,越军特工的行动十分谨慎,其后他们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我好像记得老头有说过,越鬼子的特工可以分为三种:
一种最低等的就是普通特工,也叫初级特工或是战术特工队,这种特工主要是配合步、炮兵作战和侦察的,也就类似于我军的尖兵或是侦察排。
第二种特工就是秘密特工,也叫中级特工,他们主要是用于敌后长期潜伏,深入敌后活动执行战役性破坏任务或是偷袭任务的。
第三种是特别特工队,也叫高级特工,这种就厉害了,主要是担负国家和军队的主要战略任务,包括派遣到国外从事间谍活动的人员。
像我在野战医院里碰到的越军特工周霖枫,就是属于第三种……这种特工潜伏得深,一般不会轻易暴露,而且目标绝不是几个兵什么的。
现在我们的碰到的这些隐藏在普通百姓中对我军实施骚扰和“渗透战”的特工,就是属于第二种特工,也就是中级特工。
他们应该是从越军部队里精心挑选出来,然后再接受过特种训练的。也难怪这些家伙会在被我们偷袭受重伤的情况下,还能那样坚持着不放弃武器的往回爬……
也正是因为他们接受过专门的特工训练,所以才不会犯那样的低级错误,于是我那个用尸体引特工,再把特工变成尸体的美梦自然就会落空了。我们就只得十分无聊地趴在草地上整整一夜,陪着我们就只有包围圈里的尸体,还有一群群让人生厌的蚊子和昆虫!
有时我都在奇怪了,为什么眼前这些中级特工看起来很顽强,周霖枫这个高级特工却似乎是个软骨头呢?想想很快就明白了,有句话叫穷山恶水出刁民,这话的意思……指的就是生活困难的地方往往就会出狠角色,因为他们活不下去了嘛,那就是烂命一条拼了就是。越军也许就是这种情况。
而周霖枫呢?反而因为潜伏在中国,感受到了不一样的生活,反而没有了那种意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