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怎么办?”张帆看到那些越来越近的手电筒光线,只吓得语无伦次:“杨学锋,怎么办?敌人就要来了……”
“别说话!”我看了看周围,指了指背后的床,压低声音说道:“躲床下去!”
“床下?”张帆满脸的惊疑。
我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这屋内的摆设十分简单,除了一个床头柜外就这一张床,那越鬼子难道还是傻子?进来后连床下都不检查的?
“快!”我瞪了张帆一眼,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命令道:“躲进去,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要发出声音!”
“哦!”张帆见我那么坚决,也不敢再说什么,颤颤悠悠的就钻到了床下躲好……
我起身看了看,没有其它地方可以躲了……于是一闪身就躲进了门后。
想想又觉得不适合,门后虽说是一个比较适合的藏身处,但越军个个都是有作战经验的老兵,他们怎么可能会不注意门后是否有埋伏的。
接着从隔壁传来的重重的踹门声就印证了我的想法……别小看越军重重踹门这个做法,这其实是大有来头的。
我记得老头曾经说过:“踹门的时候当然要重,而且越重越好……万一有敌人在门后端着枪埋伏,这门一撞过去就会反弹回来,而且这撞过去的门还会让他无法端枪瞄准……你一梭子弹过去就是了!”
于是我很快就明白,这门后不是一个藏身的好地方,就像老头说的那样……越鬼子似乎只要一脚就能知道门后是否有人,然后抬手一梭子……
可是又有什么地方可以藏身呢?四面白壁空空如也,除了墙上几枚挂衣服的长钉和衣架外什么也没有。看起来除非我能隐身,否则……
不对!这衣架似乎能做点文章。
想到这里,我当即脱下身上的病号服用衣架撑开……然后把脑袋一缩,再稍稍往后靠了靠,就把自己隐藏了起来。
想了想,我趁着还有时间又钻了出去,一把抓起毛巾蹲下身来探到床下就把张帆的嘴给堵上,接着再有意将张帆的白大褂露出一个角在床外……
当然,张帆并不是很愿意把嘴给堵上,初时还伸手抗拒,之后马上就想把嘴里的毛巾扯掉……但在我用力把她的手往后一扭之后,她就没有再尝试了,脸上的泪水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往下掉……
我没有功夫去心疼她,因为我很清楚这是姓命悠关的时刻,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落下个死无葬身之地,所以我根本不容许张帆有半分的抗拒。甚至如果有时间、有条件,我还会毫不犹豫的将张帆那不听话的双手绑死。
做完了这些之的后,这才从床头柜上抓了一双还没清理掉的筷子缩回了衣服里。
我相信,在我小心的掩饰之后,越鬼子会以为这不过是件挂在墙上的衣服……当然,如果他看到这衣服下面长了两个脚,那就会看出破绽了。不过我却相信越鬼子不会注意到这一点。
首先,是因为越鬼子打的是手电筒,这手电筒的确是能照亮一些地方,但却会让你更看不见其它地方……这就是所谓的灯下黑。所以当手电筒照亮这病号服的时候,却很难发现病号服下还有一双惦起的脚。
其次,还有一个更明显、更合理的破绽在他的面前。床下是一个藏身的好地方,而且还漏出了白大褂的一个角……人的注意力就是这样,或者也可以说是人的一种条件反射,他们首先会被更引人注目的地方吸引了注意力并做出反应。
我不敢确定自己的结论是否正确,但现在似乎是别无选择。正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现在也只能等待老天的检验了。
没过一会儿只听“砰”的一声,越鬼子果然是重重地把门踹开,我甚至都听到了门撞到了墙壁而发出一声厚实的闷响。
接着就是一道手电筒的亮光从我头顶划过,这时我紧张得手心都在冒汗……他娘的,只要这家伙发现有点不对,随便打两发子弹或是用刺刀一挑……俺多半也就是要命丧九泉了。
不过好在事实并非如此,透过衣服间的缝隙我很快就发现那手电筒光停留在床下。很明显,越鬼子已经上当了,但是我还是没有动……
应该说,在这时我已经有能力将这越鬼子杀死并夺下他的枪,毕竟他已经转移了注意力不是?而且还背对着我……但我却没有这么做,因为我相信这时这越鬼子的手指还扣在扳机上,就算我能杀死他也会让他打出几发子弹惊动别的越军,这并不是我所希望的。
于是我就静静地等着,我相信他不会因为发现白大褂衣角而大喊大叫,那是草木皆兵的新兵才做的事。
果然,下一秒钟我就看到他走到床前弯下腰去用手电筒往里照射……在这一刻,为了能够保持身体的平衡以及一只手的力量足以支撑起AK47,他习惯姓的将手指离开了扳机并将枪口上扬……
这时就是我出手的时候了,我猛地冲出了衣服从身后捂着他的嘴,然后右手抓着筷子往其面门处狠狠一捅……正中他眼睛的位置……这其实是我唯一的一次机会,我手上拿的是筷子不是?这玩意刺中别的地方都不足以致命,但眼睛就不一样了……
我只感觉身下的越鬼子一阵痛极了胡乱挣扎,嘴里想叫却被我捂得死死的发不出声音,这些动静其实也不小,但很可惜的是这些声音全都被电影的响声给掩盖了,所以根本就没有其它人注意到。
从这一点来说,越军让电影继续放着对我来说也是件好事。
这越军也算有些本事,在这种情况下右手还想去摸摔开的AK,但却被我用膝盖及时压住。接着我再将其脑袋狠狠地往地下一撞……整双筷子都被撞了进去,那越鬼子也就像断电了似的全身瘫软下去。
再看看张帆,就像看见鬼一样捂着眼睛唔唔直叫,只是因为嘴里有毛巾塞着才没发出什么声音。她显然是被眼前这一幕给吓坏了……我事先就用毛巾把她的嘴给堵上还是有先见之明的。
我没有理会张帆那副哭相,事实上我并不认为她有什么……不过只是见见死人看到我怎么杀人而已嘛,比起我现在面临的危机,比起我之前杀的那些越鬼子……眼下的这个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我麻利的将越鬼子的衣服扒下,用最快的速度穿在自己身上,接着挎上了AK和捡起了手电筒……我甚至还装作搜索的样子让手电筒光在房间里照了照。
就在我要走出房间时,突然听到窗外的越军用生硬的汉语冲着护士叫道:“张帆,有谁知道张帆在哪?”
这下我不由愣住了,越鬼子的目标竟然是张帆?
我朝床下的张帆望了望,她的脸也刷的一下就白了。
我再次装作搜索的样子回到床下,抽出她嘴里的毛巾小声问道:“越鬼子找你干啥?”
“我……”张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回答:“我也不知道!”
想了想,我又问了声:“你父母是谁?”
张帆不由一愣,随后睁大了眼睛满脸惊恐的回答:“我爸是**军区司令员,越鬼子怎么知道的……我……没几个人知道这……”
我不禁晕了下,军区司令员?张帆是**军区司令员的女儿?
我之前就知道张帆背后有关系,没想到却是这么大的关系……难怪越鬼子特工竟然会以她为目标发起一次偷袭行动!
应该说越军特工的这次行动计划得很好,也很严密……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谁又会想到张帆竟然因为我而没去看电影呢?甚至她还会在第一时间就逃进我的房间……
我没有多想,当即从腰间抽出一枚手榴弹交给张帆道:“呆在这别动,一旦被敌人发现就用这个!”
张帆当然知道我这话代表着什么,光荣弹嘛,我军的战士许多人身上都留着一枚这样的手榴弹的,有些甚至都在身上绑死,其目的就是不愿意做越军俘虏留到最后给自己用的。
只是……见我说得这么平淡,做得这么干脆……张帆还是瞪大了一双眼睛难以置信的望着我。
我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就走出了房间。对于我来说,战场上的生生死死是见得多了,现在似乎已经不会被什么死亡、壮烈什么的影响到自己的判断力。
就像现在这样,一旦张帆被越军俘虏……那还不如自杀的好,特别地……她还是个女人,而且还是军区司令的女儿。
走出房间的那一刻,我就觉得身上的压力少了许多。
相比起面对张帆那震惊、质疑的目光,我反倒更希望面对外面的几十个越鬼子……尽管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对付他们。
再说了,张帆躲在屋里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不是?谁又会想到目标不躲进村旁的丛林里而就躲在他们眼皮底下,何况这眼皮底下还是被“自己人”搜索过的……
于是,剩下的事,就该想想该怎么打发这些越军特工了。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