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这么一说林霞就不由愣住了,很明显她以前并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林霞同志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我问。
“某某师范大学!”林霞回答。
“唔!”我说:“好学校啊!”
一边说着我就一边带着林霞走向船舷,反正这时候也有空,干脆就好好给这丫头做做思想工作。
在海风中抱着拳点燃了一根烟,我就接着说道:“林霞同志既然是师范专业毕业的,就该知道因材施教是什么意思!”
“嗯!”林霞点了点头。
“这其实也很简单!”我说:“假如你现在是个老师,而对一个班四十几个学生,那你觉得只用一种方法就可以把这四十几个学生教好吗?当然不行,这也就是因材施教的意义所在,每个学生的情况不一样、兴趣爱好不一样、能力也不一样,只有从学生的具体情况出,进行有针对性的教育,这样才能把学生教好嘛!也就是说我们应该因材施教、因地制宜,不同情况要用不同的方法来对待。
治理国家虽然要复杂得多,但在道理上也是一样的,不同的国家有不同的情况,针对不同的情况就要有不同的方法!
也许你会想,说不定美国、英国的方法放在我们国家上也可行呢?”
“嗯!”我说到这里的时候林霞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笑了笑,就知道她会这么想。
“我不确定美国、英国的那一套在咱们中国会不会行得通!”我说:“因为没试过,谁也不知道结果是怎么样的。但有一点我却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中国与美英等国的情况有天壤之别,如果用同一种方法的话,那么无异于用同一种方法教两个有明显差别的学生了不是吗?那还谈什么区别对待呢?那还说什么因材施教呢?”
被我这么一说林霞就愣住了,道理其实很容易理解,但大多数人的眼光只会看到美英帝国耀眼的光芒而不会这么做一个简单的比较。
“而且,我并不认为国家或地区要富裕、强大就一定要学习美英帝国的方法!”我又一次玩起了悬疑。话说到一半就停住了,自顾自的抽着烟搓着被冻僵的手。
“为什么?”林霞果然还是没能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美英国家能够富裕难道不是因为他们的方法好吗?”
“就像刚才说的!”我回答道:“方法没有好与不好之分,只有适合不适合的区别!如果只有美英帝国的方法才是好的,那为什么香港能够那么富裕呢?要知道香港的港督完全是由英国指派的。香港人根本就没有选举的权力。还有新加坡,绝对是人民行动党一党专政。再来韩国,朴正熙甚至规定总统终身制,但就是他带着韩国实现工业和经济的腾飞,台湾在蒋经国的带领下成为四小龙之……”
说到这里我赶忙收住下面的话,刚才还想说台湾恰恰是在蒋经国一党专政时期得到高展成为四小龙之,蒋经国死后台湾实行了民主制,数十年来经济停滞不前到现代连四小龙的尾巴都摸不着了,而且还在政治、经济上衍生出各种乱像。
不过好在我这话没说出口,要知道这时候蒋经国还没死呢!
“那么日本呢?”林霞有些不服气的反问道。
“日本经济展的确不错。治国方法的确也像是美英帝国的方法!”我说。
“你说的‘像’是什么意思?”林霞毕竟还年轻,我随便挖个坑她就不假思索的往下跳。
“我说的像的意思……”我说:“也许你不知道,美日两国每年都要交换那什么国家展计划建议书。然而说是说交换,看起来很平等的交换,但日本必须得执行美国给的‘建议书’。而美国一转身就把日本给的建议书丢垃圾桶了。所以你还以为日本是在用美英国家的治国方法吗?”
被我这么一说林霞就彻底愣住了,很显然她并不知道我所说的这一切。
不过这却并不怪她,这时代我们国家的信息还是相当封闭的,国人能知道这些国家的名字或是知道它们是在哪个方向的就不错了,更不用说知道这些国家的情况。
原本我还想再告诉林霞另外一些例子,比如印度、菲律宾在实行美英制度后最终会是个什么情况,但一来担心有些事情还没生。比如刚才差点就说漏嘴把台湾往后的事都说出来了。二来也觉得信息量太大林霞也不容易消化,而且说太多的话还有可能会引起林霞的反感甚至是抵触,于是就将烟头丢在地上踩了踩说道:“林霞同志,你们学生一代有爱国和强国之心当然是好的,但千万要注意有时候往往会因为对情况不是很了解或是方法不对头而好心办坏事。咱们中国有自己的文化、历史和现实的情况,所以不能盲目的学习别人的方法。而应该找一条属于我们自己的路,建设一个具有中国特色的国家。
这些话你好好想想吧,我们晚上还有任务,现在应该要去准备一下了!”
说着拍了拍林霞的肩膀就提着枪走回到船舱中,只留下林霞一个人在船舷那着愣。
看着她那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我就知道她已经开始在思考我所说的那些问题了,而不是再像以前一样脑袋一热,就以为自己找到了强国的方法,然后就有了一种“世人皆醉我独醒”的偏激的心态。
话说许多年轻人都是这么过来的,曾经的我又何尝不是这样,甚至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但这场战争和来到这个世界的经历却是让我彻彻底底的清醒了。
在跨进船舱看到正坐在床头愁眉苦脸的抽着烟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比赵敬平甚至是教导员更适合做思想工作这一行,这不?赵敬平还拿林霞这样的知识份子没辙呢,而我似乎三下五除二的就摆平了!
“老赵!”想着我就给赵敬平递上了一根烟:“不要再生气了,刚才我也说了林霞同志几句,她现在似乎已经有所转变了!”
“真的?”闻言赵敬平不由一阵惊喜,但很快就转成了怀疑:“怎么可能嘛,你这是拿我开玩笑的吧!那小丫头别看她岁数不大,这思想可顽固着呢!”
但赵敬平话音未落就见林霞走了进来站在我们面前说道:“营长,赵参谋,我想通了,你们说得对,我们应该要寻找一条适合我们自己的路展,而不应该盲目的学习资本主义的那一套!赵参谋,我……我错了!对不起!”
说着林霞就端端正正的给赵敬平敬了个礼,只看得赵敬平那是一愣一愣的,直到林霞离开了还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有你的啊!”过了好一会儿赵敬平才回过神来,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我,然后抓过一把椅子就坐在我的面前:“我说营长,人家都说你这能文能武,这我信,跟了你这么多年我知道你能文能武。可是我还不知道你会做思相工作啊,而且还这么厉害……营长,跟我说说,你都跟那小丫头说了些啥?一下就把这丫头……给整个转过来了!”
“嗨!”我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回答道:“翻来覆去说的不还是那些话?不过我说老赵啊,这往后讲话多站在年轻人的立场去想一想,多从他们的角度上去考虑考虑,这样做起思想工作来也就事半功倍啦!”
我这话说的是半真半假。
假的吧,就是说话的内容其实并没有这么简单。但我这可不是有意瞒着赵敬平,而是我担心赵敬平在知道我“这么有学问”之后会起疑心。林霞那边我根本就不必解释什么,毕竟林霞对我了解不多,就算我知道许多别国的事,她也会以为是因为我合成营营长的身份所以知道一些外人不知道的事。
真的部份,就是从年轻人的角度去考虑这一点。要知道赵敬平可是老革命了,跟林霞这样的年轻人尤其还是仗着有些学问的知识份子,那很明显是存在代差的,如果再像之前那样粗暴而直接的批评及反省式的思想工作,年轻人肯定不吃那一套,就算表面上吃这一套那心理上也完全是另一回事。
“唔,这话说的是!”赵敬平对我的话没有起疑心,点了点头道:“我这人说话就喜欢直来直去的,唉……你看看我,本来还想抓抓部队的思想工作给营长你减轻一点负担的,现在却是越弄越乱了!”
“哪的话啊!”我笑道。
“不过……”赵敬平说:“刚才看那小丫头,似乎还是有点半信半疑的样子,营长你得加把劲,不能就这么放松了!”
“嗯!”我点了点头。
其实这一点我也看出来了,不过我却可以理解,有句话叫“口说无凭眼见为实”,林霞这时候的心态,就是带着我说的那些话去验证一下她的亲眼所见,然后才会做出最后的选择。
但对这一点我却很有信心,因为做为现代人的我,可是亲眼见证了中国这数十年的飞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