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黑发, 敛眉淡笑;面容清濯而睿智,却挂着些苍白的病态。
“惜儿!”
一声轻唤,杨若惜险些将怀里的瓶瓶罐罐如数撒在地上, 看着眼前这张又削瘦下去的俊脸, 结巴
了半天才喃喃的吐出字儿来。
“美……美男!”
“小心, 摔坏了可不好。”
皇甫义上前托住了杨若惜怀里下滑的小罐子, 温情的望着她, 笑得更加的柔和。
“你……你好……好吗!”
杨若惜脑子里突然闪现出地下密室里那具□□的身体,小脸不由得一阵发烫。
“嗯!”
皇甫义点点头,宠溺的眼神却一直落在杨若惜的小脸上不忍离去。
“惜儿, 你呢,最近好吗?你看你, 玩的时候可要注意不要伤着自己了”。
说到这儿, 皇甫义伸出修长的五指, 轻轻的将杨若惜抢罐子时弄乱的长发捋到了耳后。
杨若惜依然不语,头都埋进瓶瓶罐罐里了, 连脖子也开始发烫,估计自己已经成了熟透的大虾。
皇甫义笑笑,指着杨若惜怀里的瓶瓶罐罐道:“这些是什么?”
“这……”
“回义王,这是若惜小姐收集的古董呢。小姐可明白了,说这些古董是好货色, 买回来放在屋里
欣赏, 说什么什么将来价值很高什么的。”
湘儿见杨若惜一直没答话, 急了, 抢过了话头噼里啪啦说了一大串, 惹得皇甫义的笑容更深了。
“湘儿,闭嘴。”
乌鸦啊乌鸦, 怎么以前就没觉得湘儿是个多嘴的乌鸦呢。
自己哪里懂得什么古董,只是信奉“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的道理,没事跑到地摊上去胡乱买一气,巴望着哪一天就让自己碰上了个绝对的古董,然后大发一笔横财。
额~~~为毛每次与美男见面都在自己很丢脸的时候呢,为毛没有一次浪漫的见面呢。
“哦!那,惜儿可不可以让我看看,说不定真是一批好货色呢。”
皇甫义望着杨若惜乐了,他早就看到她怀里的瓶瓶罐罐是小商贩拿来糊弄不懂行的人,只是不想拆穿她。
“这个……这个,还是不用了。”
杨若惜觉得自己彻底没了脸皮。
“惜儿,你看今儿个天气很好,你陪我走走行么?”
皇甫义没再继续逗下去,如星的眸子温柔的望着杨若惜。
杨若惜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心悸、难过、歉疚,甚至夹杂着几许怅然若失。她默默的将怀里的瓶瓶罐罐放到了桌上,跟随着皇甫义踏出了南王府。
两人直接来到香一家,要了一个精致的雅间坐下。
“惜儿,让我好好看看你。你知道吗,你不在身边,我心里有多么害怕,真怕你从此再也不见了。”
“惜儿,看着我,你想我吗?”
想吗?这个问题也是杨若惜想问的问题,这段时间以来她到底想过皇甫义没有!
“惜儿?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前些时日我有事缠身没同你见面,害你生气?”
皇甫义有些着急,他发病的几天与世隔绝,惜儿肯定不知情,怕是以为他离她而去了呢。
“不。”
杨若惜心中一热,急忙摇头否认。她何尝不知道皇甫义消失的几天在哪里,只是他的解释让她有些感动,或者有些忏悔!
“那,你为什么不开心?”
皇甫义起身将杨若惜搂进怀里,温热的气息顿时袭遍了她的全身。
“我……”
“哟,两人还很亲热嘛。狐狸精,你还真是犯贱呢,表哥被你迷得神魂颠倒,现在你又来迷惑义王。”
突然,雅间门被一群凶神恶煞的汉子打开。慕容婉儿从门外款款而至,高傲的看着皇甫义怀里的杨若惜,一脸的不屑。
精致的雅间里一时透起阵阵杀意,撞进来的这群汉子,一个个眼露凶光,脸上爬满了狰狞的刀疤。
尽管慕容婉儿趾高气扬,还带着一群拿刀拿剑的汉子,杨若惜却并不害怕,至少身边的皇甫义让她很有安全感。
她只是在暗下猜测:慕容婉儿这又是演的那出,为什么要在这时候对自己下手,莫不成她想来捉奸,说她杨若惜勾三搭四,然后叫皇甫浩南将自己踢出南王府!
皇甫义稳坐如山,淡淡的看着盛气凌人的慕容婉儿。
“哈哈哈哈!”
一阵娇笑,慕容婉儿裹着一袭清香缓缓走到皇甫义身前,纤指划过皇甫义的下颚:“义王,萧堡主让我传个话儿给你,说你做得很好。”
语毕,慕容婉儿的眼神傲慢的扫过皇甫义怀里一脸惊愕的杨若惜。
“怎么,觉得自己被骗了,谁叫你那么贱和我抢表哥,表哥是我的,我对表哥一心一意。而你却见不得男人到处勾三搭四,跟老四一个样。老四现在到好了,虽然是个三流的妓院,好歹也算是满足了她的需求。”
慕容婉儿似是感叹无限,为四堂主玉凝的处境拍手叫好。
杨若惜心里暗自震惊,慕容婉儿的话让她明白了大半,自己以前到是小看了她,以为她仅仅是个千金小姐持娇而傲,没想到她竟然暗地里勾结水月堡。而且似乎混得很好,连四堂主玉凝她都可以称之为“老四”,可见她在水月堡的地位是何等的位高权重。
片刻的震惊之后,杨若惜恢复了常色,直起身,用清沏而平静的眼神望着皇甫义,仿佛要看进他的灵魂里。她早已知道他的身份不是吗,她却依然很信任他。
慕容婉儿话里的意思她杨若惜很明白,她只是想知道皇甫义是遵照萧堡主指示把她带到这里还是另有隐情,她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好的解释,想听他说“不是”,想看到他向自己摇头否认,她不想毁了他在她心目中的形象。
半晌之后,杨若惜很失望,甚至很绝望。她发现,皇甫义根本就不想向她解释什么,因为此刻的皇甫义还是淡淡的望着慕容婉儿。只是他那双温暖的手还留在自己的腰间,稳稳的紧紧的将自己搂住。
“哟,看这贱人似乎很不甘心呢!义王,莫不是你也动了心,看你抱得……啧啧啧,等会要是萧堡主来了,你恐怕得忍痛割爱了。我看你呀从新找个得了,这种贱人拿来会让你丢脸的。再说了,她害死了萧堡主那么多得力助手,萧堡主会轻易放过她……”
慕容婉儿是越说越得意,越说越恶毒,对杨若惜的冷嘲热讽已满足不了她发泄的欲望。现在的她仿佛胜利在握,终于有机会拔出这颗眼中钉,她至少要在旁边添油加醋,让这颗眼中钉死得很难看。或者,最好萧堡主能让她亲手处置。
可她没想到,一向称为病秧子的义王在举手投足间仍不减半分霸气,轻描淡写的话落进慕容婉儿的耳里,着实让她有些惧意,不是因为在水月堡的地位,而是他说话时透出的那股莫名的淡意。
淡,淡得飘渺虚无,淡得无所无谓,无欲无求。这种人,他还怕什么,他还会在乎什么!
“在我面前,恐怕还轮不到你说话吧。”
慕容婉儿被这句话噎住了,绝色的小脸涨得通红。
“义王,我也是为你好,她”,慕容婉儿气恼的指着杨若惜,“她就是个妖精转世,专来为害人间的。”
杨若惜冷笑着看着指向自己的那根手指:“我说婉儿小姐,你未免太抬举我了,我只是个凡人而已,还没有修练到你说的那一步。”
“这儿没有你说话的份!”
慕容婉儿在皇甫义那里受了气,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撒气,抬起右手正欲甩手给杨若惜一掌,却不料皇甫义扣住了她的手腕。
“蚀骨,你动她试试!”
蚀骨?!
杨若惜猛然抬首,死死的盯住不可一世慕容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