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天大的能耐哦!”
熟悉的声音,阴阳怪气的语调,沐星离的脚步停下来。
这十年来她成长了不少,身穿一袭黑衣,缀以金边修饰,腰间系着同款色腰封,其中最为惹人注目的就是那块突兀的白玉了。
凉爽的秋季,沐星离并未束发,长长的墨发凌乱的披在身后,垂至脚裸,一部分还在与风欢玩。
缓缓转过身,沐星离深邃幽暗的眸子流露出丝毫不掩饰的鄙夷不屑,“怎么?斗了八年,你还没败惨?”
这阴阳怪气穿着一身宝蓝色锦衣的少年是曲玄穆的儿子,最受不得委屈,听了她的讥讽后,气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曲思浔输得最惨的一次是沐星离十二岁那年,准备离开岳宗后被曲玄穆阻拦,曲思浔看她不是第一次不顺眼,见他父亲这么在意她,心里气不过,提着剑就去找沐星离打架了。
当时沐星离压根儿就没有正眼看过他,敷衍的把人弄伤还差点弄残之后,崔宗洛和司再华才屁颠屁颠的跑过来说这是曲玄穆的儿子。
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沐星离差点要了曲思浔的命,把曲玄穆气的差点咳血。
曲玄穆如今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他们也算是正式决裂了。
从那以后曲思浔就记恨上她了,时不时找她的麻烦,两年前她走了之后,曲思浔憋了两年。
气的曲思浔指着她大骂,“你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居然还敢回来,是想让我杀了你啊?”
沐星离好笑的低头歪瞥着他,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摩挲着手中的清雪,讽刺他道,“曲思浔啊曲思浔,虽然你这份精神很好,但是前提是你有那个能力杀了我,可惜,你不能杀了我,我反而可以没有顾忌的轻易杀了你,做人要有自知之明,懂吗?”
她抬起头,眼神下瞥,充满了不屑与高傲,整个人周围仿佛都环绕着冷冽的寒气,“本殿此次前来,是来要人的。”
曲思浔一愣,寻思着沐译林和沐星云不是都回去了吗?就听她说,“本殿来请医毒象三位老先生,包括司宗主,随我去玩玩。”
“沐星离!”
“作甚?无事,哼,再也不见。”沐星离随手抓住一撮墨发,扬到身后,转身离去,留下将近晕阙的曲思浔。
或许她的天性便是如此,狂妄又冷情,寥寥前生十几年,也就只有三个人为她付出真心。
想到那个高冷又强大的人,沐星离微微蹙眉,不免担心起来。
沐星离走后,曲思浔憋着一股气去找他的父亲,曲玄穆如今正为岳宗的事愁的焦头烂额,听了他的埋怨,更是气的一出,“早就跟你说过不要招惹他,你怎么就是不听?”
曲思浔被训斥一顿,心里更不好受,“可是,他实在是……您当年是想要控制他的啊……”
曲玄穆有些颓废的瘫在椅子上,气急的捂住胸口,“我知道,当年确实是那么想的,也是那么干的,刻意养废他,拿捏七公主和六皇子不就是为了更好的控制他吗?谁知道他是怎么和那几位勾结到一起去了!”
他自嘲的一笑,“还以为他是一条温顺纯良的狗,没想到是一条善于伪装的狼犬,也是,他俩的儿子,岂非囊中之物。”
曲思浔最听不得夸沐星离的话,撇嘴,“可他现在脱离了掌控,还严重折损了您的势力。”
曲玄穆眼神狠厉起来,“他是想要我一无所有,如今面对的,是我们不行了,但江湖上三大影阁之一的玄影阁却处处跟我作对!”
他说这话的时候咬牙切齿,愤恨的捶了一下扶手,“想要我倒台,想得美!”
————
一座精致辉煌的阁楼四角挂着的风铃随风舞动,荡着清脆悦耳的铃声,穿过长长的青石板小路,进入后苑,打开一扇门,穿过暗道,穿过七层机关幻术毒障后,隐没在昏沉黑暗中的宏伟的像宫殿一般的建筑显露出来一角。
魍魉魅影闪过,一道黑影现身,恭敬地跪下,用金丝绒绣着孔雀纹的靴子在他面前停下。
一身黑衣的少年垂敛的眼,低声吩咐道,“吩咐出去,让东御的势力,暂且按兵不动。”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