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厉蹙眉,揉了揉酸胀的额角,听着云凌没头没尾的话,不耐地反问,“什么意思?说重点。”
这时,电话那端传来了纸张翻页的声音。
云凌激动地解释,“哥,你还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商少衍要攻击我们总部,所以才提前把三级以上的重要资料都转移到了训练营的地下室?”
“你说什么?”云厉猛地掀开眼帘,望着窗外的残阳,心跳也越来越快。
云凌以为信号不好,又大声重复了一遍,“我是说,我们所有重要的资料,全都在训练营地下室呢。哥,你好厉害。”
他厉害个屁!
云厉再三确认后,一脸茫然地挂了电话。
怎么可能呢?
佣兵总部所有的机密文件都在档案室。
当时大楼被炸,没有任何征兆。
甚至还有不少人员在里面被炸伤,索性只是受伤,没有人因此而丧命。
但损失也是相当严重。
在那般紧急的情况下,根本没时间去保护资料,大家只顾着救人了。
谁会提前把重要资料全部转移到对面的训练营?
那不是几本资料那么容易,三级以上的重要文件多达上千份,七个档案柜都装不下,竟然被早早转移了。
云厉喝了酒,头脑有些发昏,他觉得自己可能是醉了,不然怎么会认为是商少衍做的。
佣兵总部黎俏没去过,也不知道具体的位置。
唯有商少衍有能力悄无声息地毁了他的大楼。
是他?不是他?
云厉的思绪越来越乱,甚至顾不得自己混沌的状态,扬手把啤酒罐丢在副驾驶的地面,驱车就打算折回水晶苑。
他需要和商少衍当面问清楚,究竟和他有没有关系。
然后,云厉飙车驶出路口,下一秒就被交警抓了个正着。
酒驾外加超速,来,咱们去交警队喝杯茶吧。
……
另一边,沧海阁包厢。
黎俏斜靠着扶手,微昂着脸颊睨着商郁ꓹ “衍爷,说说呗ꓹ 你们俩都聊什么了?”
男人瞥了眼桌上的沙漠之鹰,意味深长地启唇,“聊怎么算账。”
对于这个回答ꓹ 黎俏心下了然。
嗯,是云厉能做出来的事。
她靠着椅子翘起二郎腿ꓹ 晃了下腿,表情挺冷的ꓹ “所以ꓹ 让他拿枪指着你,就是在算账?如果我没回来,你就不怕他开枪?”
云厉可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
他要是真动了杀念,很可能这会儿的商郁已经躺平了。
黎俏不介意他俩私下解决纷争,但动刀动枪,过犹不及了。
话音方落,她就听见男人从善如流地点头道:“看来ꓹ 女朋友又救了我一命。”
黎俏:“……”
这话怎么听都别扭。
她一点都不相信商郁会任由别人在他面前放肆。
云凌不过是接了单生意,他就把人家的总部给炸了ꓹ 手段狠辣ꓹ 且不留半分余地。
黎俏暗忖ꓹ 或许是因为自己的缘故ꓹ 所以他才对云厉格外宽容?
而自始至终,她从没想过ꓹ 云厉对她藏了别的心思。
因为那段曾经过命的交情ꓹ 在黎俏眼里是最纯粹的生死之交。
……
一个小时后ꓹ 黎俏和商郁吃完饭,俩人坐在桌前喝茶消食。
云厉走了ꓹ 开餐前流云就来汇报了这件事。
黎俏当时什么也没说,给他打了电话,却没人接听。
走的莫名其妙。
这会儿,包厢门被人敲响。
黎俏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就见落雨抱着一个崭新的医药箱走了进来。
她诧异地挑眉,有些意外地看向了商郁。
男人挑眉睨着她,薄唇微侧,“上药。”
黎俏眨了眨眼,低头打量自己的衣服。
她今天穿了件短款休闲外套,里面是……圆领套头的白T恤。
上药的话,得全脱。
黎俏挠了下头发,她要是拒绝,肯定无效,也就只能一脸镇定地点点头,“啊,行。”
落雨抱着药箱杵在她身后,黎俏便不紧不慢地开始脱外套。
然后,她伸手拉着T恤下摆,要掀不掀的,一会儿挠挠头,一会儿拽拽耳朵,总之小动作特别多。
这一幕,落雨有些忍俊不禁。
而商郁则轻轻放下茶杯,沉眸里染着笑,对黎俏笑问,“怎么不脱了?”
黎俏嗓尖有点痒,感觉身上的温度持续走高。
面对商郁好整以暇的神色,她心一横就双手拉着下摆打算脱掉T恤。
没事,反正里面还有一件,文胸。
然而,衣服刚刚掀到腰侧的位置,男人唇中就溢出了浑厚的笑音。
他按住黎俏的动作,随即站起身,挑起她的下颚在她唇上狠狠吮了吮,浓墨的眸噙满笑意,“车里等你,上完药送你回实验室。”
话落,男人转身出了门。
黎俏双手还保持着掀衣服的动作,怔了一秒,不禁摇了摇头。
闹半天,逗她呢?
这时,落雨把药箱放在桌上,睨着黎俏的眼神也暗藏促狭。
“笑什么?”黎俏板着脸咕哝了一句,随即脱下T恤,雪白的肩膀也露了出来。
只不过,左肩上有一片严重的青紫淤痕,她皮肤本就白皙,挂了伤愈显得触目惊心。
……
不到十分钟,落雨便给黎俏擦了治疗外伤的药膏,又顺手给了她两个绿色葫芦药瓶,叮嘱她每天都要按时上药。
黎俏慢条斯理地塞进了兜里,重新穿好衣服,神态也恢复了正常。
离开包厢之前,她站在门口,扭头看着被子弹打坏的墙壁,对落雨说道:“你帮我问问经理,赔偿方案要怎么定。”
闻声,落雨单手抱着药箱,为黎俏拉开门时,低语道:“这是老大的产业,黎小姐不用赔偿。”
黎俏恍然地眨了眨眼,小小地啜了口气,边走边喃喃:“哦,这样啊……”
一位难求的水晶苑,原来也是他的。
还真是……意料之外。
回到了停车场,黎俏闷头钻进车厢,抬眸对上男人沉邃的瞳,她顿了顿,自找话题,“水晶苑也是你的?”
“嗯。”商郁低头抚平袖口的褶皱,挑着眼尾,声线低缓地开腔:“怎么?想赔偿?”
黎俏坐稳后瞥他一眼,煞有介事地抿着嘴角,“嗯,确实是这么想的。”
闻声,男人微微偏头,若有所思地看着黎俏,稍顷便舒展眉心,口吻耐人寻味:“先欠着吧,以后……有机会一起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