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倒是个不错的地方。”殇神首先发表意见,“几年前我也在那里待过,是比失落之森更好的练级场所。”
慕靳也跟着点点头,“我无所谓,萱儿说去哪,就去哪。”
逐月无所谓地晃了晃脑袋,“反正我去过的地方少,我也不知道好不好。”
夏熙萱转头问胖子和莫白,“你们两个的意见呢?”
“我们没意见,没意见。”两人同时摇着头,就是有意见,现在也不能说出来啊!
“那就这样决定了。”夏熙萱朗声道:“等我再做点准备工作,就一起去昆仑山。”
她所说的准备工作,当然是练点药以备不时之需,她的空间戒指里面还有一些铿锵花,可以提高修炼速度的。
“你们去吧,我就不跟着掺和了。”等大家都商量好了,殇神突然说道。
他还有夏熙萱的母亲要照顾,而且还有自己的事情,最主要的是,他觉得自己是个长辈,和晚辈在一起练级也有点太丢份了,当然,这个原因,说什么他也不会承认的。
夏熙萱也不强求,毕竟殇神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会经常和他们在一块,还要想办法救醒自己的母亲。
“好,那母亲和我爹娘那边,就拜托舅舅了。”夏熙萱极少叫殇神为舅舅,一般在叫他舅舅的时候,就是十分认真了。
“我期待着你们变得更强大的一天。”殇神微笑地说道。
夏熙萱认真地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舅舅,你身上有雪魄草么?”
“雪魄草?有啊,不过你要那个东西做什么?”殇神不解地问道。
不等夏熙萱开口,慕靳就抢先说道:“是我的…父亲需要,还请前辈割爱。”
殇神摆摆手,淡淡道:“也没什么割爱不割爱的,雪魄草虽然产量不多,但是也算是华山的一种特产,我这里还有一些,你若是需要的话,我先拿给你用着。”
说着,手腕一翻,就从空间戒指里面将雪魄草拿了出来。
慕靳一边道着谢,一边将雪魄草拿过来放进自己的空间戒指里面,殇神因为还有事,并没有和大家一起在这里多加停留,歇息了一会儿就道别了。
慕靳还有一些事要向慕辰交待,并且刑焰楚的事情也要先解决了,于是几人决定再在京都停留几天,到时候直接就去昆仑山。
回到慕靳的王府,夏熙萱让慕靳把刑焰楚放出来,说起来他们从苗疆赶回京都,用了十日左右的时间,一直没有管刑焰楚,他挨了这么久的饿,虽然修真之人可以短时间不吃东西而保证身体能正常运作,但是以刑焰楚的修为来说,十来天已经是极限了,正常人最多七天不吃东西就会饿死。
他被放出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意气风发,平日里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凌乱地披散在肩膀上,脸色和唇色都苍白无比,夏熙萱看到他这样,就想起当初自己的鬼样子,心里不由得一阵痛快。
她可不是什么君子。
之前慕靳封锁了刑焰楚的穴道,让他的身体不能动弹,连自杀都做不到,此时将他放出来的同时,也解开了他的穴道。
夏熙萱笑眯眯地弯下腰,看着刑焰楚,“怎么样?滋味好受吗?”
刑焰楚的声音沙哑无比,应该是多日滴水不进的缘故,“士可杀不可辱,你们不要太过分了!”
“我过分吗?”夏熙萱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我又没给你下毒,又没把你关进笼子里,又没让你不穿衣服裸奔,怎么能说是我过分呢?说起过分,在你面前,我是自愧不如的。”
刑焰楚像是气极,狠狠地喘了几口气,这才继续道:“祭祀的那件事,确实是我对不起你,但是我并不是有意侮辱你,那只是我们苗族的风俗和传统而已,我是祭司,我要按照规矩办事,就算是换了别人,也是一样的。”
“呵呵,这么说来,你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夏熙萱冷笑一声道:“苗疆的百年祭,需要将一个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处女祭献给你们的蛊神大人,这是你们的文化信仰,我无权干涉,但是刑焰楚,我怎么记得令妹刑彩蝶就是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呢?你抓我过去,究竟是为了信仰还是私心,你自己心里清楚。”
“没错,我是舍不得彩蝶,作为一个哥哥想办法保全自己的妹妹,我有错吗?换做你你也会这么做的!”刑焰楚不服气地争辩道。
“换做我,我只会推翻这种无聊的行为,而不会去找一个无辜的替死鬼。”夏熙萱继续冷哼,“这个世界上早已没什么神,蛊神什么的只是你们的臆想而已,杀害无辜的人祭献给他,他就真的会保佑你们了吗?你当了这么多年的祭司,见过所谓的蛊神长什么样子吗?别傻了!”
“你一一”刑焰楚想说点什么反驳的话,可是却发现自己并不能反驳夏熙萱。
没错,从他十五岁当上苗族的祭司,到现在已经十年了,十年间,他了解到很多的事情,对于蛊神的敬仰和崇拜早已经被现实打得七零八落。
夏熙萱说得对,这个世界上,并没有神。
所谓蛊神的说法,只是一个稳定权利中心的骗局而已,当年他知道这个真相的时候,差点就崩溃了,可以想象,如果让普通子民知道这个真相,将会崩溃成什么样子,所以,他必须得将这个谎言继续说下去。
苗疆所有的高层都知道蛊神只是一个骗局,一种手段。
所以当他发现百年祭快要接近,而自己唯一的妹妹正是符合条件的那个人的时候,他慌了,他马不停蹄地到外面来寻找合适的人选,找了一年多都没找到,直到一次无意间的机会,让他在国师府看到了夏熙萱的生辰八字……
皇帝要封他当国师,他假意推辞以后就欣然答应了,并且住进了国师府,霸占了夏熙萱以前的家,他这么做,只是想在夏熙萱回来的时候,第一时间就知道而已。
这一切他做得十分顺利,夏熙萱并不知道自己对他的企图。
假意的接近,假意的示好,表明自己对青州并没有野心,托了胖子的福,若不是他的突然消失,估计自己要接近她还十分的困难,可是眼看着时间就快不够了,他铤而走险,偷偷在食物里给夏熙萱下了毒,然后在大街上就把她掳走了。
他并没有觉得自己做得有什么不对,既然蛊神不存在,一切都是假的,他怎么可能让自己的亲生妹妹去送死呢?
但是作为祭司,他又必须要交出一个人去满足普通人的臆想,所以,他才想到了用夏熙萱代替刑彩蝶。
他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错就错在,自己技不如人,落在了夏熙萱的手上。
他也认了,但是他并不后悔。
对,没错,之前他是这么想的。
但是在听到夏熙萱的话以后,他有些迷惑了。
对啊,为什么当自己知道一切的真相以后,自己的选择不是反抗,不是说出真相,而是臣服在这个谎言之下呢?
苗疆,为什么一定要有一个可笑的信仰呢?
他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儿时好友,那个从小就漂亮得跟个女孩子一样的人,当他知道这一切的时候,他的选择是强取豪夺。
既然蛊神都不存在了,那他为什么还要听从所谓的蛊神的旨意和安排?想要权利,想要坐在高位,直接去掠夺不就好了?
刑焰楚之前是很不认可这种简单粗暴的做法的,但是现在想起来,他倒有些佩服起来了。
如果当初自己的选择不一样,是不是现在的结局也会变得不一样了呢?
“呵,看你现在这样子,真是可笑至极。”夏熙萱冷笑着嘲讽道,“曾经我也把你当个人物,现在看来,也不过尔尔。”
“你到底想要怎样……”脑子里涌起各种乱七八糟想法的刑焰楚,此时已经不想再去和夏熙萱争辩谁对谁错。
每个人都以为自己的做法是对的,但是在别人的眼中,你未必就是真理。
虽然这次的百年祭被中断了,失败了,但是,他觉得自己在某件事上,是没有后悔的,那就是保住了刑彩蝶的性命。
那个天真的小丫头,她什么都不知道,当初在得知夏熙萱就是那个人选的时候,伤心了好久,最终还是艰难地选择了信仰,选择了苗疆,如果让她知道她所信仰的,不过是一个捏造出来的谎言的话,她应该会绝望得哭上好几天吧?
刑焰楚像是突然失去了力气一般,微微合上眼,“你想怎么样都行,我欠你的,你都全数讨回去吧。只是,我有一件事求你……彩蝶,她什么都不知道,请你不要为难她……”
夏熙萱冷哼一声,“你们兄妹之间的感情,倒是让我无话可说。但是那并不是你伤害别人的理由,你知道吗?因为你,我最亲爱的伙伴离开了……”
夏熙萱突然从怀里掏出蛮荒碧玺,摆在刑焰楚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