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被撞者无踪 二 河里捞女尸
引子:叙述一个升级版的药家鑫、后来却因高智商从旁介入,使之不循常理、离奇发展变化的诡异案件。
一被撞者无踪
车祸!
一个血腥的判断刷地撞击了每个过路者神经。撞得他们精神紧张,纷纷停车止步,朝那辆肇事汽车奔去。一个密集人圈迅速形成。挤在后边者扯长脖子观望,相互询问;挤在最前边者们一张张脸上迅速变化出慨叹和不忍观睹等表情。
圈子越围越大,很快就橡木桶的铁箍,里三层外三层地箍了几匝。
人们摩肩接踵,推着拥着,一张张口里喘着沉重的呼吸,一双双眼里交换着疑惑和吃惊。
这是一辆重型运土大卡车,庞大土黄色车身歪斜着一头撞在路边一棵梧桐树干上。粗壮的梧桐树被这强烈外力撞出一道深而阔的沟痕,白花花的内瓤翻露出来,树皮耷拉着,树下一层摇落的树叶。车前横杠歪了,一只车灯碎了,满地碎玻璃渣。车后柏油路面上留下两道明显滑擦的辙印,说明当时车速之快。
人们被车底下的惨状吓呆了:一只汽车轮将一辆精巧小轮女式电动自行车压得稀烂。
血!好大一摊,沥沥拉拉半米见方,散放着阴惨惨气息,有些凝固发黑,看上去呈某种暗红色。
然而却不见被害者,司机室里也空无一人。
现场,摆出一个深奥的谜,刺激出不同的猜测和想象。
“啊呀!吓死人了。”
“怪怕人的,我今晚要睡不着了。”
“我一见血就头晕。”
感情脆弱的姑娘们,有的用毛翻领遮住半个脸,有的用细嫩的手紧捂眼睛不敢挪开,有的直朝伙伴身后缩。她们的表现把阴惨气氛酿得更浓。
“又是拉土车,近几年已夺命50条…..”
“哪呀!后来又夺命一条,是51条……”人们继续议论,恨得咬牙,假设这时司机在现场,肯定会被愤怒人群撕碎。
受害者是谁?少女?妇人?老妪?轻伤?重伤?死亡?司机现在何处?无人知道。这无数的谜团只能在一个个大脑中飘浮无根。
一阵隆隆摩托车声由远及近。几名交警匆匆赶到。他们跳下摩托车,并排把车放到路边,立刻分开人群,直抵圈内。
一名交警噌地跳上车踏板,朝驾驶室里一看,空无一人。顿时一把无名火烧起三丈高,差点掰断车把手,这又是一个没有良心不讲道德的逃逸者。
交警队长跨前一步问:“谁是第一目击者?谁当时看见了?”
开初没人应声。
后来有人说:“是啊!谁见了就跟人家说么。”
“誰见了就说。”
“说么。”
周围人七嘴八舌起来。
询问结果,无一人目睹当时现场,都是事故发生后来到的。
一名交警在记车号,另一名交警钻进驾驶舱,从窗玻璃顶端夹子上取下一叠——系行车通行证之类。
交警队长猛然顿悟:车开不走,肇事司机何以不明白“跑了和尚跑不了庙”的道理?既没司机又没伤者,有可能司机把伤者送医院了?他不由自言自语:“看来此司机还算有良心,比那些再开车反复碾死伤者的人强多了。”
大家相互商量后一致判断:肇事司机已将伤者急送医院抢救。
因人们围观,此时马路上已堵车几百辆,长近半公里。交警们首先劝“观众”们“离场”,然后指挥过往车辆循序通过……又叫来拖车拖走肇事车辆。很快,堵车长龙消失,交通恢复正常。
接下来,交警们挨个儿给市里各家医院挂电话查找伤者和司机下落。
不久,信息纷纷反馈回来:
市第一医院,没有;
市第二医院,也没有;
市中医医院,还没有;
驻军医院,仍没有。
又把全市各小诊所也查询了个遍,仍然没有踪影。
上天入地啦?不翼而飞啦?
隐隐地,交警们感到不妙:或许是又一起肇事后毁尸逃逸案?又一个药家鑫?
他们连忙给市公安局打电话汇报。
二河里捞女尸
王科长一行人很快来到现场。
此时王科长已40多岁,岁月不饶人,他的面孔已涂抹上些许老态,两边嘴角各出现一道折纹,眼圈周围肌肉松弛,脊背略驼。但两腿踏地仍稳如泰山,目光仍炯炯有神。
他观察了一下周围地形,特意仔细地审视了一下现场周边的地面。思考片刻说:“车上至少有两人以上。”
“为啥?”助手问。
“因为地上没有拖尸体的痕迹,假如只是司机一个,被撞者是个成年人,他肯定上不了肩,无法扛着尸体走,只能拖行而前,从而留下拖痕。实际是两人抬着尸体离去的。”
他把目光甩向路南边100多米远的渭河,滔滔的渭河水正泛着浑黄的波浪,日夜不停地向东流去。他又说:
“周围地形简单,没有什么合适藏尸之处,卡车又坏了,不可能再朝远处转移……最合适的藏尸之处就是渭河。从这里到渭河边仔细搜索……”
经过搜索,果然在渭河边杂草丛中发现几滴血迹。这几滴血迹还经过了肇事者的匆匆掩盖。
再一路上到河堤,果然也发现是杂乱交叉的两人脚印,干警们挺佩服王科长的判断。
秘密也许在河里?
立刻组织人下河搜找,一些见义勇为者也要求下河,被王科长婉言谢绝,是害怕再出意外。
又经过大规模的、上下游数里范围的拉网式打捞,果然捞出一具湿淋淋的女尸。尸体有多处伤痕,已经被水泡得浮肿了。
又经过验尸,直气得每个有良知的人暴跳如雷。
死者是因颅内损伤并溺水死亡。也就是说,死者最初并没断气,是被肇事者扔进河里淹死的。这又是一个“药家鑫”。药家鑫刺死伤者却没想到藏尸,这是一个升级版的药家鑫。
是可忍孰不可忍?王科长怒火中烧,把牙齿咬得咯咯有声。一滴鲜血顺嘴角流出,那是嘴唇被咬破了。忽然,他发泄地一脚踢飞一块石头,石头飞出一丈开外掉入水中,溅起些许浪花。
死者,带着终身遗憾躺在地上,她对生活的甜味还没有尝够,她多么不愿意离开自己的亲人们,不愿意离开这个多彩的世界啊!但一个司机的蛇蝎心肠,却使她在瞬间离去,被剥夺了一切幸福。
死者的家属还不知道消息,此时,孩子一定会倚在门口,小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妈妈每次回来的方向,盼着妈妈带回来亲吻和好吃好玩的;丈夫一定坐在摆满饭菜的桌边,焦急地弹着桌面,等待着妻子回来好好向她显摆显摆自己主动做了一顿饭的壮举,也等待妻子带回浓郁家庭气氛。他们还不知道家庭的大厦已经崩塌,还不知道一切都已成为遥远的过去,成为梦中悲苦的回忆。
死者身份通过她身上衣服里的物件很快查明,是纺织厂的女工。
丈夫来到。见此惨状如遭当头棒喝,懵了。接下来泣不成声:“她妈咋办?她妈心脏病咋能承受?现在不敢让老人知道。……撞伤了,为啥非要扔到河里?天地良心何在?”
“肇事司机——凶手,会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神不知鬼不觉。他绝对想不到咱们会这么快就发现受害者尸体,所以暂时还不会马上逃亡,还会没事似的从容在本市下榻处逗留,当然他也会想到,当交警队找不着伤者和司机时,会循着车号找来。所以他待作好各项准备后,还是会逃亡。因而仍得抓紧时间,在他未逃亡前抓捕他。”王科长分析着说。
此时正值傍晚,远近楼房沐浴在甜美的夕晖中,显得线条柔和、恬静,使人平添一种热爱生活的遐想情绪,但晚霞却在西方天空涂抹下大片的鲜血,这鲜红鲜红大片鲜血,却污染了生活,给大自然彩图上抹入一缕极不协调的黯淡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