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蒹葭笑着看了女儿一眼,倒是点了点头,道;“你也是太相信你哥哥了。”
凌离儿撇了撇嘴,她平时跟凌慎之没少作对,这时候倒是轻轻地撇了撇嘴道;“哼。”
只是小鼻子一皱,娇俏的哼了一声,却并没有顶嘴。
说起凌慎之,倒是让祝夫人怜惜的看了一眼凌离儿,见她眉目如画,眼下一点红痣却莫名的增加了一丝若有如无的娇媚,不由轻声笑道;“凌公子的才华,我们都是知道的。”
凌慎之不比凌离儿,凌离儿的诗词是偶然流传出来的,那丫头就被打发了出去,而凌慎之的文章诗词,却是谢老先生亲口夸奖过的。
毕竟有才华的人总有那么几分傲慢,而谢老先生的脾气和他的才华名声一样大。
能被他看中的人少,夸奖的人更少,就那么一两句加上凌慎之的文章,就自然让人无话可说了。
宋夫人却轻笑一声,道;“凌公子虽然在我们昆云城里才华横溢,但是一甲状元这种事情,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她虽然说的委婉,但是也是隐含轻视。
天下文士,要么出自苏杭二州,要么就是常福二州,京都的才子,也是多的。
她轻声道;“别的不说,光是白侍郎的长子,虽然今年才六岁,但是有白首辅亲手教养开蒙,日后的出众,也是可以预见的,说不准又是一段父子皆状元的佳话呢。”
白抒怀自从中了状元后,也娶了妻子,生了一子一女,长子白瑾然今年六岁,虽然年纪还小,但是据说也是一个年少沉稳的孩子。
虽然宋夫人说这样的话多半是为了打击凌慎之,但是也是从另外一个方面夸奖了白瑾然,倒是让白蒹葭脸上忍不住露出了一点淡淡的笑意。
“白家家规严谨,自然是好的。”白蒹葭轻轻一笑,又淡淡的瞥了一眼凌离儿,凌离儿本来还想说点什么,当下便吐了吐舌头,默默的夹起一块豆腐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眼观鼻鼻观心不再说话。
眼看凌离儿乖乖巧巧的这么有眼色,白蒹葭才微微一笑,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几位夫人说话,打两句机锋。
她虽然早已经魂不守舍,但是却毕竟是从京城那种大染缸里浸出来的,这打机锋的本事也算是淬炼的炉火纯青了,虽然心思不在这个上,但是言谈举止,却半点让人挑不出来错漏。
等用过饭,立春带着两个丫头将桌子收了下去,白蒹葭才道;“说起来,过几日就是这两个孩子的生日了,本来想好好给这两个孩子过个生日,结果也是不巧了,这两孩子都是正月初一的生日,大年初一的,总不能劳烦你们来,所以便提前几日了。”
凌慎之和凌离儿都是正月初一出生的,说起来虽然是个好日子,但是做生日这种事情,却不大方便。
大年的时候,祭祖的祭祖,回老家的回老家的,虽然官府学府里都放了假,但是这大年可是有忙不完的事情。
一家团聚的日子,大年初一那里有来给你两个小孩子过生日的?
所以说这日子,是好也是不好了。
白蒹葭虽然说是赏雪宴请了几位来,也是为凌离儿她们做个小生日。
宋夫人眼睛闪了闪,道;“这过了年,再做生日也是一样的。”
祝夫人倒是道;“怎么不早说,也好让我筹备一些心意。”
白蒹葭倒是摆了摆手笑道;“小孩儿家,给什么东西,白白的惯坏了,只是说一声,图个热闹罢了。”
她凝目看着安安静静的凌离儿,忍不住笑道;“其实是等过了年,我们便要回京城去了,好歹这些年来在昆云城住了这么些年,左邻右舍的,总要打个招呼才是。”
祝夫人眼睛闪了闪,倒是江文君在一旁小声对凌离儿道;“回头我让丫头把素白台阁给你送过来。”她顿了顿,又小声道;“你再把你写的诗送我一首可好?”
她脸色清冷,小声说话,也十分小心的模样。
倒是凌离儿大大方方的点了点头,却又眨了眨眼睛,小声道;“我给了你你可不能给别人,娘亲要怪我的。”
江文君抬头看了一眼白蒹葭,见她脸色温和,笑容盈盈,实在是温柔娴雅,不由道;“我看你娘倒是一个落落大方的人,怎么会因为这点事情怪你。”
凌离儿道;“我们闺阁女儿的诗词,总不好到处传。”
她年纪虽然小,但是端着脸正经说话的样子,倒是让人忘记了她只是一个粉嫩嫩的小娃娃。
见她这个样子,江文君犹豫片刻,还是点了点头,道;“我答应你。”
凌离儿咧嘴一笑,道;“好咯。”
宋嫣然跟余雪飞坐在一处小声说话,见她们二人窃窃私语,脸上不由掠过一丝不屑,心中暗自道,那凌慎之虽然在昆云城里有些才华,但是等回了京城,才让他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
她那三哥哥平时在家里也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霸王人物,仗着读书有些天分,很少把人放进眼里,后来进了京城备考,一股子傲气全被打磨了一个干净,偶然捎书回来,那叫一个小心谨慎。
等这凌家的人进了京城,也会知道,一甲状元不是那么容易拿的!
她看了一眼凌离儿,不由咯咯笑道;“等你写好了,还要让人给文君送去多麻烦,不如就现在写了。”
宋嫣然一心觉得凌离儿背后一定有人捉刀,否则一个八九岁的女孩子,怎么能写出那样的诗词?却是有心要让凌离儿现场写上一首,若是不好,就是要让凌离儿大大的丢个脸面。
她素来觉得自己才貌双全,但是凌离儿的名声渐渐起来后,虽然对她造不成什么影响——一个孩子,再怎么说也对一个豆蔻少女影响不大。
但是眼见凌离儿生的粉妆玉琢的,虽然年龄尚幼身量未足,但分明是一个绝顶的美人坯子,等过个两三年长成了,这嫉妒心却是无论如何都压抑不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