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蒹葭看着凌绝尘,微微皱了皱眉。
这四十九日,真是折腾人的厉害,纵然凌绝尘有练武的底子在,但是他胃上的毛病,却是从小就落下的,她这事情又多,跟凌绝尘聚少离多,也没有机会好好跟他体哦啊杨。
这番折腾下来,虽然她大多用庄园里的东西给凌绝尘做些吃食,但是整个人却越发显得精干了。
一袭白衣倒是好像裹着一杆竹子一样,纵然白蒹葭暗自担心,总觉得这一阵风就吹倒了。
虽然说弱柳扶风对于女子来说是一种美丽,但是对于男子就不一定了。
已经过了七七,但是却未过百日,不过比起只能喝一点稀粥的日子,还是好了不少。
白蒹葭又拿庄园里的小麦碾碎了,蒸了馒头。
凌绝尘一口气吃了八个馒头,又喝了两碗粥,白蒹葭倒是有些担心他噎到,又让他喝了点米汤,看着他脸上总算有点了血气,才算是松了口气。
凌绝尘低声道;“东西可都收拾好了?”
白蒹葭点了点头,凌绝尘顿了顿,又看着眼前的女子,道;“这一去……”他低声道;“也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回来,你……”
他虽然Y沉寡言,但是也不是完全不知道俗务的人。
如今凌家风头正劲,白抒怀也是青云直上,但是自家再怎么说也是外戚了。
这皇帝最忌讳的,无非就是一党威重,外戚专权。
如今白家正是士林领袖,又跟自家联成一脉。
闻人乐节年少之时,养在外头,那凌纤纤的婚事,说起来也不知道几多曲折。
若说闻人乐节对凌纤纤有什么感情也很难说。
若真是恩爱两不疑,凌老夫人又怎么会因为这事情日夜难眠,最后心血耗尽。
若是当时白蒹葭或者凌绝尘在京中,这婚事却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他们成的。
七皇子倒是要借势,如今登上帝位,瞧着倒是四海安宁,只怕凌绝尘在京中,对于他也不是什么好事。
凌绝尘虽然冷漠,这些事情却看的极透,他倒是不在意这权势地位,只是想着白蒹葭从小在京中长大,如今这一去,少则三五年,多则七八载,都不会再回京诚,难免有些担心。
白蒹葭倒是道;“妾身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相公倒是瞧瞧,有什么落下的。”
她对于凌绝尘的东西,动的倒是不多,不过平时常用的衣裳冠带。
听白蒹葭这么说,凌绝尘顿了顿,白蒹葭微微一怔,被他黑幽幽的眼睛盯着,不知道怎么只觉得心口一窒。
不由脸上微红,明明已经算起来已经是老夫老妻这么多年了,到底还有些羞涩,白蒹葭不由顿了顿,道;“相公可有什么想要带上的?妾身先去将那单子拿来,瞧瞧可漏了什么。”
她只感觉自己脸红的如同火烧一样,寻了个理由,正要走,就听身后青年低低的道;“带上你就够了。”
她一窒,倒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一时只觉得自己听错了。
凌绝尘却早已经松了手,道;“你想带什么就带吧。”他看着的女子,虽然看不见脸,却连耳朵都红透了。
他抬头看了眼窗外,道:“这些你都自己做主,如今暑热未散,你没事别往外走。 ”
说着他转身便走了。
守孝三年,也是要分居三年的。
白蒹葭看着他的背影,倒是慢慢的翘起唇角,轻轻笑了笑。
虽然这么说,但是还是花了小半个月的功夫,又将家中整理了个差不多。
要带去江州的,要留在府里的,该封存的,该点数的……林林种种,也不知道多少事情。
凌离儿逍遥了没多久,就被白蒹葭带着一起主持家事了。
她虽然伶俐,对于这些事情却不怎么耐烦,不过看着戚六娘一起,戚六娘又尽心尽力的,倒是也不花费多少气力。
正在屋中收拾,蓦然一个使女却冲了进来,脸色煞白,道;“夫人,小公子不见了!”
白蒹葭手中正拿着一个粉青宣窑瓷盒,听得那使女一言,倒是不由一怔,脸色一白,道;“怎么了?”
原来今日本来是尾七。
尾七也是由儿子办理,以显示有始有终。
凌慎之身为长子嫡孙,也自然在前堂帮忙。
比起冷峻Y沉的父亲,有些有心思的人倒是乐意跟凌慎之说话。
结果凌慎之竟然不见了踪影。
白蒹葭拢了拢眉,脸色微沉,竟然在凌府让凌慎之就不见了踪影,也不知道谁下的手……
不对。
她眼眸陡然一亮,看向使女,道;“可曾有什么消息?将军可知道了。 ”
那使女微微一怔,道;“上上下下都找遍了,一点消息都没有,将军……还没有找到。”
白蒹葭顿了顿,道;“慎儿什么失踪的。”
那使女脸色虽白,但是说起话来还算有条理。
原来晚膳的时候,凌慎之照常是在灵堂旁边吃的一些素粥白饭。
毕竟累了一天,吃了一些东西后,肠胃上便有些不太舒服,去了一次茅房。
那长随在茅房外面瞪了半日,不见凌慎之出来,心中讶异,方才进了茅房去寻人,却没有一点踪迹。
虽然心中有些慌乱,一边打发人去找,一边却让人来给白蒹葭送信,好尽早拿个主意。
白蒹葭微微皱了皱眉,道;“把玉清叫进来。”
张玉清隔了屏风,脸色还是有些紧张,就听白蒹葭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问他凌慎之失踪的经过。
他也心中惊骇,凌慎之的武艺乃是凌绝尘一手调教出来的,虽然在京城里没有多少动手的机会,不像他的才名那样有名,但是等闲三五个壮汉都近不了他的身。
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的失了踪迹,让人无论如何想起来都有些胆战心惊。
白蒹葭听完张玉清的回报,倒是微微握了握拳头,厉声道;“院子可都全都封锁了么?”
张玉清听着她下了一连串的命令,虽然声音里透着一股冷意,但是却还是极有条理,心里倒是好像吃了定心丸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