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叔，我不是故意那么说洛明涵和洛明薇的，是孟琪告诉我，我才……我才和同学说起的。”
“洛叔叔，我也是听孟琪说的。”
“对不起，叔叔，我……我没想着中伤洛明涵和洛明薇同学，是三班李可欣告诉我的，她说得有模有样我就信了，对不起！”
……
几个女孩子接触到洛晏清清冷淡漠的目光，一个个吓得浑身一哆嗦，不自主向洛晏清道歉。
洛明涵、洛明薇的爸爸长得完全可以用俊美无俦来形容，他们妈妈除非是眼瞎，才会和别的男人去生孩子。
看看那皮肤，多白净啊，还有那双眼睛又黑又犀利，看着她们仿若寒星，将她们定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
鼻梁高挺，唇形优美，面部轮廓如刀雕斧凿，棱角分明却又不是很冷硬，怎么看都好看到极致。
而洛明涵和洛明涵的样貌仔细看起来，其实和他们爸爸有点相似呢，再说，即便不相似，有什么关系？
没哪个规定孩子的样貌必须得跟爸爸妈妈长得像不是？
向洛晏清认错的女孩子眼里满满都是愧疚，觉得她们不该听别人说的，更不该跟着传谣，给洛明涵和洛明薇造成伤害。
甚至有羞辱眼前这位洛叔叔的嫌疑。
她们是小，但也已经十四岁，该懂得她们多少都懂点，就譬如她们听信的那几句谣言，无疑是在说洛明涵他们的生母在给洛叔叔戴绿帽。
可是就她们此刻看到的，这一点都不可能好不好？
白衬衫黑西裤，身量颀长笔挺，单单站那不动都赏心悦目，如同从画卷中走出一般。如若再换上魏晋时期男子的穿着，她们看到的一定是一位清冷，不染世俗的谪仙。
“洛叔叔您好，我是听三班李可欣说的，然后在我们班又听韩茜说洛明涵和洛明薇、很有可能是她爸爸的私生子私生女，于是……于是我课间一时嘴快就和别的同学说了。”
这是名叫孟琪的女同学发出的声音，少女眼里满是羞愧和无措，说着，还朝洛晏清深鞠一躬：“我知道错了，洛叔叔，我会向洛明涵和洛明薇同学道歉。”
从几个女同学中走出，少女在明涵明薇面前站定，直接就是鞠躬致歉：“洛明涵、洛明薇对不起，我不该听信谣言，更不该传谣，伤害到你们是我不对，我保证以后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明涵没搭理对方。
明薇表情冷漠：“你的道歉我收下了，但这不代表我就能原谅你。”
“谢谢！你原不原谅我是你的自由，而且是我有错在先，你不原谅我是应该的。”
孟琪说着，回到她原先的位置站好，她低着头，下意识挪动脚步，和一旁的韩茜拉开距离。
女生中现在只剩下韩茜咬着唇瓣一声不吭。
这时，被明涵揍了的那几个男生的声音接连响起，他们同样在向洛晏清道歉。
“叔叔，是我嘴欠，不该因为看不惯洛明涵就听信谣言，并和别的同学散播谣言，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我也是，不该因为和洛明涵之间的一点小过节，就听信，并散播谣言伤害洛明涵和洛明薇同学，对不起，洛叔叔，我这就向洛明涵洛明薇同学道歉。”
“叔叔，对不起！”
“对不起！我错了，我道歉……”
……
几个男孩子陆续朝洛晏清鞠躬道歉后，又一个接一个向明涵明薇道歉，那些尚未向明涵明薇道歉的女孩子也忙跟着说对不起。
看起来都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在这期间，被请的家长都已到齐。
要说的是，韩家来的是韩母。
不是韩母想来，是杨老师把电话打到韩家小洋楼，李妈接电话说家里就她一个保姆在，说她会转告给冯露这个女主人。
结果，冯露在电话里听李妈说了韩茜在学校发生的事，气得二话没说便拨通韩斌的电话，让韩斌去学校帮韩茜收拾烂摊子，说她工作忙走不开。
韩斌正和人谈合作，得知韩茜靠猜测，用明涵明薇的身世攻击两人，甚至牵扯到他这个爸爸身上，和冯露一样气得不轻，又看自己走不开，就给韩母去电话，拜托韩母前往学校，处理韩茜惹出的事。
了解到韩茜惹出的是什么事，韩母对韩茜这个孙女的印象愈发不好，这不，来到学校，见站在一起，大概十三四个男女同学陆续向洛晏清和明涵明薇道歉，唯独韩茜站着不动，一句话不说，心情不要太阴郁。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你们都已是初二的学生，难道不懂得这个道理？”
杨老师扫了眼自己这些学生，一脸肃然：“就因为和同学间的一点过节，就因为自己的一点小心思，便造谣传谣，去伤害自己的同学，连带着给同学的家长带去不好的影响，这就是学校教给你们的？”
被班主任训斥，站在一起的男女同学全像鹌鹑似的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洛同志，实在是对不起，是我家孩子不懂事，给您和您的孩子造成伤害，我真得很过意不起，您放心，回头我会好好教育我家那臭小子的！”
在杨老师音落后，有一男同学的家长走到洛晏清面前，真心诚意向洛晏清道歉。
这有一就有二，很快，所有被请来的家长，包括韩母在内，都向洛晏清说了对不起。
然，洛晏清并没有回应这些家长，他看向杨老师：“我想在初二年级每个班级走一遍，也好叫那些说我儿子女儿的同学知道，我洛晏清的孩子不是什么私生子女，他们是我的孩子，如若再有人造谣传谣，我会直接利用法律手段来维护我儿女和我本人的名誉，不知道方不方便？”
“这……”
杨老师有点为难，他理解洛晏清的心情，但对于洛晏清提的要求却需要向上请示，于是，开口：“我需要向校领导请示，洛同志稍等片刻。”
洛晏清点头：“应该的。”
目送杨老师走远，洛晏清望向站在一起的女同学：“哪位是韩茜同学？”
熟料，韩茜即不出声，也没站出来。
其他女同学见状，主动拉开和韩茜的距离，明显是把韩茜给暴露露出来。
清冷的目光落在韩茜身上静静地看了会，洛晏清说：“你继母确实是洛明涵洛明薇的生母，但洛明涵兄妹也是我的孩子，你不必担心他们介入你的家庭，和你争夺什么，现在你可听明白我的意思？”
韩茜依旧不说话，她低头看着地面，就像是没听到洛晏清说什么似的。
“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你造谣伤害洛明涵洛明薇这已是第二次，我念你年岁尚浅，这次可以像之前那次一样不追究你的责任，但一旦有下次，我不介意让你知道一个做父亲的怒火！”
说到后面，洛晏清淡漠的语气禁不住加重。
韩茜觉得这是在威胁她，蓦地抬起头，瞪向洛晏清：“不是我造的谣！说洛明涵长得和我爸爸像，这话我在幼儿园就说过，说他是我爸爸的……”
“啪！”
一声脆响，打断了韩茜嘴里的话。
是韩母在掌掴韩茜，她表情冷凝，斥责：“造谣和传谣都是要负法律责任的，茜茜，你太让奶奶失望了！你阿姨虽是你爸爸后娶进门的，但她对你还是很好的，你为什么非得伤害你阿姨的孩子，甚至还在学校编造谣言？”
“我没有！今个大家传的谣言不是我编造的，我也是听别的同学说起，才……”
才说洛明涵像我爸爸的私生子，然，韩茜这到嘴边的话未出口，就又得到韩母一巴掌。
韩母像是猜到韩茜接下来会说什么似的，担心韩茜把韩斌的名声抹成一团黑。
“奶奶你打我？你为什么要打我？”
韩茜哭得泣不成声，她都十四了，当着这么多同学和家长，及老师的面接连甩她两巴掌，这人是她奶奶吗？
“我不打你，是不是由着你继续在这胡说八道？”
韩母冷言呵斥：“不是你编造的谣言又能是哪个？”
“呜呜……”
韩茜捂着脸蹲在地上哭泣，她觉得她再也没脸见人了。
“洛同志，韩茜同学的祖母，我有话你们二位说。”
杨老师和初中部教导主任，及年级主任由远及近走过来，出声的是杨老师，他唤洛晏清和韩母走到距离其他家长稍远的一棵大树下面，对韩母说：
“我们校方已经查明，在我们学校初二年级内第一个传出谣言的是三班的李可欣同学，而李可欣同学是从十八中初二（5）班一名叫王小菊的学生口中听来的……”
语速不急不缓，杨老师把校方了解到的情况详实与韩母道出。
洛晏清在旁自然听得一清二楚。
这一刻，不单韩母惊诧，就连洛晏清这个向来不理俗事的科研工作者，都忍不住为一个十来岁小姑娘的心计感到吃惊。
原来造谣的源头真得在韩茜这，不过相比较上一次闹出的事端，这次韩茜学聪明了，她在开学前半个月突然跑去找小学同学王小菊玩耍，短短半个月，就找了王小菊四次，每次都给王小菊带好吃的，还带着王小菊外出逛街，花钱给对方买这样那样的小玩意儿，总之，看着是拿王小菊当要好的朋友相处。
期间，两人少不了聊到小学同学，聊到现在各自学校的一些事，反正东拉西扯闲聊，韩茜状似随意说出她的烦恼，说她爸爸给她找了个后妈，说她后妈和她爸爸在一起前就有来往，说她后妈曾生过一对龙凤胎，说那对龙凤胎她们的小学同学。
在王小菊面前，韩茜几乎把明涵明薇的底儿给掀了出来。
听到这么大的八卦，王小菊很惊讶，加之是个大嘴巴，又和同住一个家属院的李可欣关系好，于是，毫无疑问将她从韩茜嘴里听来的告知李可欣。
同样的，李可欣藏不住话，忍了又忍，从上个周末忍到这个星期周五实在没忍住，就和她班里同学说起明涵明薇的事。
毕竟明涵明薇在整个初中部都是有名的，学习好，长得好，人缘也相当不错。
这有了两人的八卦，同学们课间没事，自然凑过来听了一耳朵。
然后一传二，二传三……不过是两个课间过去，整个初二年级的同学基本上都已知道有关明涵明薇的事儿。
需要着重提的是，李可欣、王小菊、孟琪三人，皆和韩茜是小学同学，也是明涵明薇的小学同学，且是同班同学。
只不过王小菊成绩不太好，勉强上了十八中那所普通中学。
她上个周末与李可欣说关于明涵明薇的身世八卦时，为免被韩茜说成是大嘴巴，失去韩茜这个舍得给她花钱的好朋友，刻意没提韩茜的名字。
说她是偶然间从他们一小学同学嘴里听来的。
因此，李可欣在被她班主任叫到办公室问话时，只提到她是从小学同学王小菊口中听来的，并未咬出韩茜。
确定李可欣没撒谎，初中部教导主任联系十八中那边的教导主任，又通过十八中教导主任在王小菊那问询谣言的源头。
王小菊见教导主任找自己，一害怕，顷刻间如竹筒倒豆子，把什么都说了。
就这样，源头被找出来，即今日这么大的事端，是韩茜主导的。
韩母听杨老师说完，神色极其复杂。
“您是韩茜同学的祖母，对吧？”
“嗯。”
“由于韩茜同学屡次违反学校纪律，尤其闹出今日这么大的事端，学校建议韩茜同学转学，如若您和韩茜同学的家长有异议，我们校方会直接对韩茜同学进行退学处理，希望您能理解。”
“没有商量的余地？”
“请您理解，这次的事性质过于恶劣，给洛明涵洛明薇两位同学造成了很严重的影响，如若留韩茜同学继续在我们学校就读，难保她不会闹出更严重的事端。况且，我们学校也得给洛明涵洛明薇两位同学一个交代，同时得给洛同志一个说法。”
“我知道了。”
韩母点头。
其实就算杨老师不说学校的处理结果，韩母也打算与儿子韩斌提提给韩茜转学的事，免得韩茜和明涵明薇在一个学校，继续做出不理智的事。
说实话，韩母在看到明涵的一瞬间，心里要说不吃惊绝对是假的。
像！那半大少年和她儿子韩斌年少时起码有七八分像，留韩茜在这所学校再读下去，以她对韩茜的了解，八成还得发疯。
另外，韩母有点可惜，想着如若明涵和明薇是韩斌的婚生子女，她这个做祖母的一定会好好稀罕俩孩子。
长得好不说，最关键的是一看就有灵气，是乖孩子，不像韩茜，娇纵得都有些讨嫌。
然，韩家不需要私生子女，所以，那俩孩子的出身决定了他们不能回韩家，不会被韩家接纳。
而养了两孩子十多年的父亲，也明明白白说了孩子是他的，既如此，便这样吧！
“洛同志，校领导同意你的要求，走吧，先从我们一班开始。”
听到杨老师所言，洛晏清轻颔首，跟着杨老师走向初二（1）班教室。
约莫八九分钟后，洛晏清走出初二（5）班教室。
教导主任和年级主任得知洛晏清是一名科研工作者，无疑对洛晏清心生敬佩，并接连向洛晏清说抱歉，说学校失责，没能教育好学生，导致洛明涵洛明薇同学在学校一而再遇到麻烦，从而给洛晏清正常工作造成影响，拖了洛晏清工作的后腿，拖了国家发展的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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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洛晏清在被教导主任无意间问到工作单位时，只是随口说在研究所上班。
既没提研究所的具体名称，也没提他具体在所里做什么。
可教导主任和年级主任、杨老师都是文化人，从洛晏清周身的气质和谈吐，再结合洛晏清口中在研究所工作，自个就脑补出洛晏清在所里是干什么的。
他们都很愧疚，觉得科研工作者是给国家做大贡献的，每天的工作多忙啊，可就因为他们学校失责，让一个科研工作者在百忙中一次又一次来学校解决孩子遇到的麻烦，这不是在拖国家发展的后腿是什么？
不过洛晏清知道，今个这件事，及上一次的事，虽后学校对学生的教导有关，但主要责任在韩茜身上。
如果韩茜不生事，其他同学自然不会说明薇明涵闲话，不会散播谣言中伤明薇明涵。
好吧，那所谓的谣言并非是谣言，但洛晏清认明涵明薇是他的儿女，那么这不是谣言的谣言，有洛晏清出面，只能是谣言！
可是韩茜会就此罢休吗？
应该不会。
特别是在挨了韩母两巴掌后，韩茜估计加深了对明涵明薇的不满，甚至生出恨意。
“你们忙，我就带洛明涵洛明薇走了。”
孩子被谣言中伤，发生这么大的事，洛晏清自是不放心留明涵明薇在学校，他走出初二（5）班教室，帮明涵兄妹俩向杨老师请了一天假。
杨老师没二话，直接就给批了。
被同学造谣传谣，且是拿身世在说事，这对十来岁的孩子而言，无疑有着很大的打击，现在虽已把事态平息，但孩子心里难免会留下阴影，很需要家长开解和引导。
保证孩子心理健康，不给接下来的学习带来负面影响。
随着洛晏清带明涵明薇离开，下课铃声响起。
“一班洛明涵洛明薇的爸爸看起来好年轻啊！而且长得好、气质好，打眼瞧着就是个大知识分子，有这么好一爸爸，他们俩的妈妈干嘛不一直跟着他们爸爸在一起？”
“大人的事很复杂，不是我们做孩子的能理解的，再说，洛明涵洛明薇现在的妈妈难道不好吗？那可是咱们小时候在电视上看到过的梨子老师，最关键的一点是，梨子老师还是咱们国家的知名运动员，去年在国外参加赛事，一个人有拿到五块金牌，是五块，不是一块哦！”
“好在我没听信那个谣言，不然就得和你们一样‘啪啪啪’被打脸了。”
“……”
听信谣言的同学一时间语塞。
“咱班有不少人被打脸了！”
“我小声问一句，你们脸疼不？”
“你这是找抽！”
“其实要我说，凡是信谣传谣的，都是嫉妒人家洛明涵和洛明薇。”
“……”
信谣传谣的同学脸热，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人家洛明涵洛明薇往他们爸爸身边一站，我瞧人兄妹俩和他们爸爸挺像的，尤其是身上的气韵，完全是一家子人。”
“我来说句，在医学上，孩子不像父母这一点都不奇怪，就譬如有的小孩长着长着像舅舅，有的像爷爷奶奶，有的像姥姥姥爷，有的像姑姑小姨，像叔叔……还有的长大后走在外面，像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所以，咱们可别因为身边同学长得不像家里人，便说些有的没的。”
“没错，我支持李峤说的。”
“我家小叔是学医的，曾对我说过人类的基因很玄妙，而相貌遗传就和父母的基因有关系，再往深点说，父母的基因又和他们的父母有关系……总之，这么往深探索下去，我觉得，基因真得是很玄妙。”
“我曾听洛明涵说他弟弟妹妹长得就像是小仙童，还说他俩弟弟简直是他爸爸的缩小版，小妹妹是他妈妈的缩小版，今个见了洛明涵的爸爸，我迫切想看到梨子老师生的小朋友。”
……
课间同学们扎堆在一起谈论洛晏清和明涵明薇，连带着谈论姜黎这个昔日的梨子老师，从这些谈论中不难听出，初二年级的同学对有关明涵明薇的身世传言已然嗤之以鼻，觉得是傻子才会相信那些传言。
对此，洛晏清不知，明涵明薇自然也不知，这会儿，兄妹俩坐在车上，谁都没有说话，有点担心等会到了水木大学那个家里，爸爸和妈妈会不会批评他们今个一冲动打同学的事儿。
“二哥，爸爸是不是在生气？”
“我不知道。”
“要不你和爸爸说说话。”
“你咋不说？”
明薇和明涵用眼睛交流，两只时不时小心翼翼看眼洛晏清。
“我……”
眼里闪过一抹迟疑，明薇鼓起勇气，终于朝洛晏清开口：“爸爸，你是不是在生气？”
随后捉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