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听到这里,方剑秋再也忍不住,双膝一屈,直直地跪了下去。他的表情沮丧,满目若水,脸上已然挂满泪珠。“咚、咚!”他一边叩头,一边嘶哑的承诺道:“爸!小雨!你们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妈和孩子。再也不让她们受到委屈。”
“噗通,噗通!”
紧接着,方家二老也跟着跪了下去。二老早已是老泪纵横,满目愧疚与悔恨。他们早就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也得到了童外婆和小欣的原谅。只是,他们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当面向已经去世的小雨忏悔。这时,听到童外婆的话,他们再也忍不住。再也无法平静。
“亲家,我们有罪啊!我们对不起小雨,请愿谅我们的自私与无知。小雨!妈妈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小欣。不过妈妈发誓,一定会照顾好小欣。再不让她受到一点委屈。”
方奶奶跪在媳妇父亲的墓前,声泪惧下,诚心悔悟。这一刻,她心中只有无尽的悔恨,悔不当初,恨自己当初的愚昧。恨自没有善待儿媳。哪还有半点她在意了一世的面子啊!
“亲家,亲家母,你们这是干嘛?”
外婆被这突发状况吓了一跳,她其实就是很正常的与丈夫聊天叙话。告诉他一些有关她们祖孙俩的事,以前每年的忌日,她都是这样做的。真的并没有别的什么意思。
方剑秋听了会有这反应,她并不奇怪。因为她了解方剑秋对女儿的感情,他在墓地里更严重的表现她都见过了。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一向死爱面子的方家二老,会当众做出这么过激的事来。她赶紧伸手去扶。
“你们赶紧起来,他们可承受不起你们的大礼。”
“不,他们承受得起!”方老爷子拔开亲家母的手,同样是老泪纵横的忏悔道:“童老哥,都是我的错。因为我的顽固,才害得小雨生产时身边无人照顾。”
“如果,如果当时我没有把秋儿支开。如果,我们将小雨接到家里。那就不会发生那样的悲剧了。小雨是个好女孩,也是一个好媳妇。是我们方家对不起她。”
“是我害了小雨,害得小欣从小没了妈妈,害得亲家母痛失女儿。还害得自己的儿子失去妻子。这一切都是我的错。童大哥,小雨,我在这里给你们陪罪了!”
这本来只是一个很平常的忌拜。但是,随着方书记那失魂落魄的入定以及方家二老的真诚忏悔,整个墓地已经完全被哀伤填满。周围的气氛更是压抑到极点。
只因他们都知道童小雨所受过的那些委屈。今天,再次听到方家二老,当着童家人和方剑秋的面真诚忏悔。他们不由自主的生出一种感同身受的感觉。仿佛,童小雨当初所受的那些委屈,此刻他们正在经历一般。
几位老人,包括林老爷子都忍不住偷偷抹泪。方书记更是早已哭得忘了周围的一切,他已经再度沉浸于对童小雨的缅怀中无法自拔了。
童大小姐亦是如此。以前她对童小雨并没有多少感情。哪怕是方剑秋找到她,告诉她当年真相时,她都只是当童小雨是这个身体的母亲。对于当时的她而言。母亲这个词对她没有多少归属感。
然而,此时此刻。她的心境全然不同了。此时,她可以清楚的感受到,看见母亲受到委屈时的愤怒。以及失去母亲时那种撕心裂肺,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哀伤与悲痛。
这种痛比当初她在美国那场暴炸中所感受到的还要强烈与深刻。因为,她同时还感受到了母亲,为了给予她生命,而甘愿付出自己年青生命的伟大母爱。
“妈——!”
童大小姐第一次,用这种撕心裂肺的激烈语调喊出了这个字。这个在她两世为人的生命中,都非常惑缺的一个重要称呼。
“孩子!”
童大小姐这惊天动地的喊声,震憾了全场。也惊醒了坠入回忆中的方剑秋。方剑秋跪在地上的双膝,本能的横移了几步,来到小欣身边。将她从林峰的怀里拉过来,怜惜的抚着她的脸道:“我的孩子!”
“爸!”童大小姐终于放开了一切执念,扑进父亲的怀里,放声痛哭起来。“呜呜……爸爸,我好想妈妈。小欣好想要妈妈那又香又软,又温暖的怀抱!好想听爸爸讲故事;好想吃妈妈做的饼干;好想穿妈妈做的裙子;好想妈妈给我梳辫子;好想对爸爸说我其实很脆弱,需要受到爸爸的鼓励和保护;好想听爸爸妈妈说,我们的女儿是世是最漂亮,最好的女儿。好想……”
小欣一个一个的诉说着,将她这一身,各个时期对父母亲的期待与渴望尽数倾诉出来。听得周围的老人们心都碎了一地。特别是方家二老,他们此刻懊悔得想找块石头,将自己拍死!这真是造孽啊!
最安静的是林峰,对于父母的渴望,他与小欣可以说是感同身受。他的心已撕裂,眼眶早已湿润,可是他的牙关却咬得很紧,他的双拳紧握,正极力忍耐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这时,一只温和有力的大手按在他的肩膀上。虽然没有抬头,不过林峰可以感知到,那是他准岳父的手。通过这只温暖的大手,他可以更加清析的感受到小欣的心情。同时,那也是他自己本身隐藏在心底的情绪。
方书记的大手突然用力一拉,将林峰和小欣同时纳入他宽敞的怀抱。
“孩子,别哭!你们还有爸爸!”
以后,就让他来为这两个孩子遮风挡雨吧!
看到这样的场面,老人们心中都有了明悟。他们默默地上香,默默地离开了墓地。只留下他们父子三人,仍在那里抱头痛哭。
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小欣的抽泣声终于变小了。林少的眼泪也像是流干了。方剑秋依旧在轻轻拍着女儿和女婿的肩、背,轻声呢喃着:“孩子别哭……”
“嗯?”小欣突然抬头,双眼又红又肿。看了看方书记,又看了看林峰。然后再看了看安静的四周,她的表情迷茫,像是一个迷路的娃娃。她抬起手,用手背在朦朦胧胧的眼睛上抹了一把,擦掉眼泪。又分别为方书记和林峰擦掉眼泪。
“不哭,我们都不哭。”童大小姐说着,突然露出一个可爱的笑脸。小声对着方大人的耳内道:“老爸,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知道妈妈和外公去了哪儿。虽然不能说出来,不过我可以告诉您,他们过得很好。”
看到女儿古灵精怪的样子,方书记黯然的神情立刻转晴。轻轻在女儿额头上弹了一下,学着她的语气道:“那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的女儿是世界上最聪明,最漂亮,最可爱,最孝顺的女儿!”
“我也有一个秘密!”林峰轻声说道:“此时此刻,我感觉自己是最幸福的人。”
“切!这算什么秘密!”
父女俩异口同声的道。
“那要怎样才算?”林少摸着头,难得露出少年青涩的神情。
方书记挑眉望着他道:“至少也要说出你最后一次尿床是哪年的事吧!”
嘎?林少直接傻眼!
“噗!哈哈……哥!”童大小姐则直接喷了。笑得东倒西歪,花枝乱颤的道:“我……哈哈,我也很想知道这个秘密!”
小欣的笑声让林少从哀痛的阴影中彻底走了出来,从呆滞中醒悟。于是,他同样给出一个极为强大的答案。
“我若说从没尿过床,你们肯定不会信吧!”
父女俩相视一笑,然后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同时点头道:“我们信!”
可是,这是信的表情和语气吗?
林少有些哭笑不得的望着这对奇葩父女。他们总是有让人从极度欢快中,瞬间坠入极度哀痛;又能从极度哀痛中将人送向极端幸福,然后又将人从极端幸福中打入到极端无语的潜力。
不过,这也是他们的魅力所在。无论是哪种情况,无论是在何时何地,他们都注定了要当主导者。所以,林少没打算就这个问题,跟他们达成一至意见。他很巧妙的选择转移话题。
“不过,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小欣的事情。”
“什么?”方书记双目一亮,迫不及待的追问道:“快说说,当时小欣什么样子?”
“咳咳!”童大小姐干咳了两声,拿眼扫了林少一眼。意思是让他适可而止。她可不想让老爸再次沉浸于自责中无法自拔。她不止一次听林峰说起过,当年那些往事。当年的小不点成天生活在惊吓与恐惧之中。免强保住一条小命,怎么可能好得了?
“当时她就这么一点点大,粉嘟嘟的很可爱!”收到童大小姐的警告,林少自然不能照实说。不过,他转移话题焦点的目标却是成功完成了。
“这么一点点?”方书记学着林峰做的手势比画了一下,两撇剑眉顿时蹙在一起。“那岂不是跟一只小老鼠似的?”
“咳咳!”这回呛住的是林少。他几乎是本能的反驳道:“那也没那么夸张。怎么看也像一只可爱的小猫。”
这两个是什么人啊!
不是老鼠就是猫,她那时候再小,那也是人模人样好吧!
童大小姐怒了。
“你才是小猫,你全家都是小猫!”
“没错啊!”林少很认真的点头道:“我们一家都是猫,你是小猫,我是大猫,爸爸是老猫。”
方大人抬手掐汗!
童大小姐更是汗流满面!
林少终于扳回一局,抿唇偷乐!
“走吧!该回家了。”方书记拉着两个孩子从地上站起来。
童大小姐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有些发麻的小腿,小声嘀咕道:“都怪爷爷奶奶,没事搞得那么煽情。害我都被他们带沟里去了。”
“啪!”方书记轻轻在女儿头上敲了一下,笑骂:“说什么呢!”
“难道我有说错吗?”童大小姐撅着小嘴,不服气的道:“他们要向我妈妈忏悔,也不找个没人的时间,偷偷到我妈坟上去。当着我们的面,提起我妈妈以前受过的委屈,这不是成心让我们心痛吗!”
“你还在怪爷爷奶奶吗?”方书记望着女儿认真的问。
童大小姐轻轻摇头道:“早就不怪了。接触这么久,我知道爷爷奶奶都是善良的人。如果我妈妈当初能过逃过那一劫,我想当她带着我回去见爷爷奶奶时。他们肯定会接纳她的。”
“没错。”方书记认真的道:“当初我和你妈妈就是这么打算的。只是……”
“好了,老爸。那不是你的错,也不是爷爷奶奶的错。”童大小姐打断方书记的话道:“如果真要论起,应该是躺在此地这些童氏祖先的错。”
“咳咳!”
方书记和林少都被童大小姐的话给呛住了。童氏祖宗的错?这里可是她家祖宗的墓地,在这里说这种话。这丫头可真是敢说。
“丫头,你还是别说了。”方大人赶紧阻止道:“越说越不靠谱。”
童大小姐无奈的耸肩摊手,她说的明明是大实话好吧!无论是外公,还是母亲,他们之所以会早夭,都与童氏阴阳的传承脱不了关系。真不明白,他们干嘛一个个非要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扛?
忌日是活人忌奠故人的日子,主要是表达活人对故人的思念。当他们的思念之情,尽数倾吐之后,这种思念的情绪自然也得到缓解。因此,哀伤并没有延续,一切都止于墓地。
从墓地回到家里,所有人都很默契,没有再提起刚才的事。该笑的笑,该吃的吃,该玩的玩。
因为方书记和邱明远的加入,外婆和两位奶奶又多做了好几个菜。几个老爷子也找到了喝酒的借口。虽然半山坪已经没了林老爷子自酿的老酒。不过,邱明远的车里却是不缺好酒。随便搬一箱出来也是茅台。
童大小姐也难得没有下限酒令。吃完饭后,她去了一趟山下的村子。给村里的几个老乡送药下去。虽然他们的行踪没有暴露。不过一个村子里的人却都是知道的。
村子里的老乡们知道他们回来了,有个头痛脑热的习惯性上来找外婆讨要神水。童大小姐小神医之名已经不是秘密了。她也没必要再借外婆的手来治病救人了。因此,凡事找上门来的村民,她都认真的为他们把脉诊断。
他们没有常住这里,现在家里几乎没有存药。所以,一般病情紧急的她就开了方子,让病人立刻去镇上或者县里的药房抓药。不是很急的,这山里又能找到药的。她便配齐了再给他们送去。
“婶子,在吃饭呢!”
“呀!小欣来了。快,赶紧进屋坐。”
村民已经知道小欣的身份,所以对她没了以前的随便。多了一些客气与尊敬。
“我就不进去了,我给叔送药来。”童大小姐将手里的几包药递给那位大婶。“这一包药给叔泡酒喝,泡五斤米酒,浸泡半个月后,开始服用。每天早晚,各喝一两。等这五斤酒喝完,我叔的腰肌劳损就差不多了。到时,您再给他做点好吃的补补身子,就能痊愈了。”
“真的只要喝药酒就可以吗?那以后可以下力气活吗?”大婶并非不相信小欣的话,而是有些不敢相信。
这病不是刚得,已经有些日子了。他们也去医院治过了,钱花了不少,可是却总是反复。再去,人家医生就说,不是让你休息吗?你怎么又干重活了?
可是,如果不干活,那他们吃啥?如果不干活,他们干啥花这冤枉钱来治病呢?他们乡下人,靠的是体力吃饭。可是,这腰肌劳损一得上,那基本上就相当于是一个废人了。但凡做一点点重活,就会磨得人不行。所以,听小欣说只要喝了药酒,就能好了。大婶有点做梦的感觉。
“是的。只要坚持喝药酒。五斤就能见奇效。”童大小姐理解大婶的感受,肯定的道:“不过,在这些酒没有喝完之前,您还得管着点儿。可别再让我叔下体力活。这要是再反复,可就真不好治了。”
其实也没那么严重。只是童大小姐知道。如果她不说得严重一点。今天听了她的话,明天估计那位大叔,就能挑着两百斤的担子去爬山。
“你放心,这阵子我一定像侍候月子一样侍候着他。”大婶连连点头道。
好在那位大叔现在不在家,否则,指不得囧成啥样呢!人家不就得过腰肌劳损吗?这都变成做月子了。
说话间,童大小姐送药到村里来的事就传遍了。那几个需要药的老乡,都主运过来了。童大小姐将药给他们,交待他们煎药方法后,就告辞了。
见她要走,村民们纷纷表示要给她钱。她自然不会收。
“叔叔婶婶,大哥,大姐们,这些天我们一大家子,都是吃着你们送上山的米和菜。也没付你们一分钱。我现在只不过是在山上采了一些草药给你们。怎么能谈钱的事?这不是骂我吗?”
丢下一句话,童大姐趁着村民们还没反应过来。就赶紧逃回山上了。
结果她前脚刚到家,村民们后脚就将大包小筐的东西搬上山来了。鸡,鸭,鹅,薯粉,糯米,芝麻,野生干菌等等。凡事乡下特产,而他们自己认为最好,又舍不得吃的好东西。几乎都给他们拿来了。
当然,他们回来这些天,所吃的那些蔬菜,大米什么的根本就不算在这之列。
“丫头,这是怎么回事?你买的吗?”方奶奶第一次看见这样的事情。不明情况,还以为小欣去村子里买来的。
童大小姐正愁不知该怎么办。听到奶奶的话,灵机一动。将奶奶拉到一边道:“奶奶,您帮我照市场价,付钱给他们。”
“好,没问题。”
方奶姑干脆的道。心想别说是一些土产,就算是天上的星星,只要你开口。奶奶也会想办法为你去摘。
只不过,转过背,奶奶就遇到难题了。
“不收钱,这哪能成呢!”方奶奶望着村民们,坚决的道:“不行不行,你们若是不收钱。那这些东西,我们也不能收。”
村民们可不会跟她争执,反正将东西往地上一放。学着童大小姐直接转身闪人。
“我说,你们怎么能这么干!”
方奶奶一见这阵式,真是急了。跟着他们追了出去。
“亲家母,算了吧!”外婆在厨房里听到动静,出来劝道:“他们有心,我们就收下吧!”
“可是,这样收下他们的东西,不太好吧!”方奶奶犹豫的道:“他们也活得不宽浴,我怎么感觉欠了他们的似的。”
“这样的想法,你完全不必有。”外婆笑道:“别看乡下人过得清苦,可是他们都很实在。不会随便吃亏,也不会随便占别人的便宜。放心吧!小欣的那些药和方子,决对值得他们送出这些东西。”
“是哟!小欣给他们看病了。”方奶奶闻言,顿时恍然大悟。“不过,那丫头刚才也没说啊!她还让我去帮她付钱。”
“那丫头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吗?”外婆笑道:“她最怕的就是收礼。”
“你看,我怎么连这荏儿也给忘了。” 方奶奶猛拍自己的脑子道。“咦,那丫头又跑哪去了?”
外婆转头看了一眼墙角,那里挂着的药篓和药锄都不见了。猜测道:“准是又上后山去采药了吧!”
“这丫头,怎么一刻也闲不住啊!”方奶奶无奈叹道。
“小欣上山了吗?”
林少从酒桌上下来,正好听到外婆和奶奶的对话。
方奶奶转头看向林峰,认真的道:“是啊,你要是吃好了,赶紧跟上去看着她。她一个人进山,我可不放心。”
林少和外婆闻言,不禁相视一笑。心道,在这座山里,您还是操心别人吧!
当然,林少虽然不用担心小欣的安危。却也不会傻呼呼的放过眼前的机会。
“外婆,奶奶,那我去找小欣了。你们一会儿帮我跟爷爷他们说一声。”林少打了一声招呼,一溜烟儿就不见人影了。
二人世界啊!
他可从来都是只嫌少,不觉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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