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谁?
叶钧阴晴不定的盯着这个被坂本真源称为安雅惠惠子的人,细看之下,不难看出这是一个身材曼妙的女人,直觉告诉他,眼前的安雅惠惠子很可能来自于伊势神宫,这般咄咄逼人的气息证明这个女人是个高手,而且还不是简简单单的高手,搞不好在伊势神宫占据着很高的地位。
历来,伊势神宫的高层几乎都是女人,在岛国这种男权社会里,女性当家作主倒是很少见。就说女性的社会地位,岛国的女性往往不如京华女性,可伊势神宫却是实打实的女权至上,森严的等级划分甚至于凌驾于当局政权,与皇室的威严几近等同。
她是伊势神宫的一个神主。
什么!
叶钧吓了一跳,伊势神宫有上百名神主不假,可却没听说过有事没事往外跑的,一般来说,狭窄的庭院可能是某个神主一生一世的归宿了,这些日日夜夜供奉着他们信仰的天照大神的神主,大多数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他们的庭院,甚至于成为神主后直到死去,跟人说话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如今,无端端跑出一个神主来,任凭叶钧先前对安雅惠惠子如何高估,都没想到对方来头竟然这么大,甚至于完全出乎意料。
她是跟踪你来的?叶钧心头的恼怒可谓到达极限了。
坂本真源显然也察觉到叶钧的怒火,当下略微尴尬,苦笑道:叶先生,如今应该先处理敌人,其他事以后再说,好吗?
叶钧冷冷的用鼻子哼了哼,他琢磨着还不知道有谁藏在四周,如果因为暴露这里而让陈国芸陷于险境,叶钧估计得活活疯掉。
安雅惠惠子,伊势神宫神主,实力惊人,比安倍神社的祭师略强一些。坂本真源低声道。
两位,这里似乎不是说话的地方,要不,换个场合,怎么样?
只留下背影的安雅惠惠子终于开口了,道:往南边走,有一处地方不错,而且人烟稀少,这位叶先生,不知道愿不愿意赏脸?
除了你,还有谁?叶钧阴沉道,如果可以的话,他绝不愿意离开这里,只要守在陈国芸身边,才安心。
放心,神殿只对叶先生感兴趣,无关紧要的,我们丝毫不在意。当然,也有例外的时候。
安雅惠惠子很平静的道,但这话对叶钧可一点不平静,甚至让叶钧脸色一暗,因为他读懂了安雅惠惠子的潜台词,那就是如果他不合作的话,很可能就会牵连无辜。至于谁是无辜,叶钧不敢肯定,但既然能找到江陵市来,就算不知道陈国芸,估计清岩会所上上下下但凡跟他有关系的,都逃不脱。
一想到这祸害是坂本真源可他招惹来的,叶钧就一肚子火,很不客气的瞪了眼脸色有些尴尬的坂本真源,然后道:最好别有例外的时候,我不管伊势神宫到底有何依仗,但如果把我逼急了,就算我倾家荡产,也要让伊势神宫从历史上除名!
有胆气,可是,个人的能量始终渺小,妄说跟传承两千年的伊势神宫相提并论,光是一个国家,就足够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不可否认你确实很有钱,但伊势神宫只需要一句话,就能从大日国政府那里调动至少一千亿美金,那么,敢问叶先生,你还有何依仗?
安雅惠惠子毫不客气的打击着叶钧,但叶钧却不生气,相反,忽然笑了起来,道:前面带路。
你做了一个很聪明的决定。安雅惠惠子忽然笑道,紧接着拍了拍手,只见一辆停在不远处的奔驰车缓缓驶来,安雅惠惠子打开车门坐了上去,至始至终都没跟叶钧看到正脸。
该死的,果然还有其他人。叶钧脸色终于沉了下来,阴冷的盯着一旁皱眉苦房后,就沉着脸打算回自己的房间好好思考一下接下来的对策。
可在房间还没待多久,门口就传来一阵敲门声,见是副经理,叶钧有些疑惑。
叶先生,有人找您,已经等了好一阵子了,就是纳兰小姐。副经理干笑道,对于这位漫步花丛的公子哥,副经理算是折服了。先是早早来了个纳兰云烟,紧接着又来了个姿色不遑多让的坂本真源,再加上这清岩会所里还有郭晓雨跟苏文羽,副经理就琢磨着,这位叶大少到底是怎么把这一晚上端的这么平的?真是太特么生猛了。
让她自己上来吧。叶钧心情烦躁得很,说完直接掩上门,坐回沙发上。
不一会,房门就被推开了,只见纳兰云烟红着脸咬着嘴唇,脸上既不甘又羞愤的进了门,她看到叶钧正坐在沙发上皱眉苦思,心下犹豫着到底进不进,是不是该就此退去。
既然来了,就进来吧。叶钧冷冷的道。
听到叶钧这种冷冰冰的口气,纳兰云烟甭提有多委屈了,但她还是提醒自己千万别发火,要克制要冷静。
安抚好躁动的心后,她深吸一口气,道:我想最后…
别说那么多,路,我已经划出来,走不走,选择权在你手中,说实在的,你不欠我什么,我同样也不欠你什么,觉得亏了,不甘心了,把门一拉直接走,既然选择留下来,既然选择进这个门,就别让我再听到我不想听到的那些废话。还有,我现在心情不好,别跟我争,也别跟我讨价还价,不然,我现在就把你轰出去!
叶钧冷冷的望着早已气得浑身颤抖的纳兰云烟。
不过,他现在确实心情很不爽,哪还有精力去跟眼前这个无关紧要的女人虚以委蛇?若是没有坂本真源跟安雅惠惠子的出现,兴许叶钧不会用这样的态度,但眼下,他真的烦躁得很。
感性不断驱使着纳兰云烟痛骂叶钧无耻,然后狠狠甩门而去,可理性却不断驱使着纳兰云烟要冷静,冷静再冷静!
此刻,昔日这位南唐千江水迷死万千男人的头牌,正倔强不甘委屈的站在门边,看着眼前这个许久不见,就一点人情味都没有的男人。
暗道世事无常,看来,不想付出就妄图得到回报,确实只存在理想当中。如果来之前她还心存幻想,那么如今叶钧的冷漠,终于让她回归到现实当中。
我要怎么做?纳兰云烟死死咬着粉唇,浑身剧烈的颤抖着。
我累了,想洗个澡,你去卫生间里放水,然后替我洗澡。叶钧漫不经心道。
纳兰云烟眸子都红了,委屈,不甘心,但一切无非只是情绪,总归是要回归到现实当中,她暗暗咬着牙,也不知道心里面骂了叶钧多少次,但还是走进了卫生间里,不一会,就传来流水声。
好一会,卫生间才传出一阵颤抖着的轻呼:你…你…你…可以…水…放好了…
叶钧沉着脸,心头依然阴云环绕,他听到呼喊后,就开始脱衣解带。不一会,浑身上上下下,没有任何遮挡之物。
他就这么**裸的闯进早已雾气渺渺的卫生间里,而看到叶钧赤身**闯进来的纳兰云烟尽管一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眼下还是闭着眼尖叫道:你怎么什么都不穿呀?
废话,谁洗澡还穿衣服裤子的?
叶钧这种反驳,让纳兰云烟气得差点哭了,可纳兰云烟显然低估了叶钧的尺度,因为这个赤身**的男人竟然进门后就一直皱着眉,道:你怎么还穿着衣服呀?
什么?纳兰云烟也不管羞涩什么的了,睁开眼,震怒的看着叶钧。
叶钧默不作声的躬下身,伸出手摸了摸水温,温度刚好,就直接进入浴池当中。
坐下后,他冷冷的看着纳兰云烟,平静道:脱光,我不希望看到你身上有哪怕一寸布,这是我的规矩,你可以不听,那么就请你现在立马离开,言尽于此,我不跟你谈条件!
纳兰云烟脸色呈现出彩虹版的变化,这一瞬间,她有一种天塌了似的感觉,不甘、屈辱,她想过逃离这里,逃离这座城市,就算是从此往后过着无依无靠惶惶不得终日的苦日子,也绝不求更不再看眼前这个男人。
可是,当她试图去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却迟迟的始终下不定决心走完这一步,她怕,真的怕,她只是一个弱女子,孟浩然仅仅是一条奸杀令,就已经让她觉得世界末日。而在进入清岩会所的那一刹那,她竟然升起过一种短暂的安全感,这种安全感让她想起昔日被夏侯云澜通缉时,在清岩会所里享受着的太平日子。
你变了,变得无情无义。纳兰云烟忽然道。
人都在变,没有什么事物是一成不变的,就算是这看似不起眼的浴池,也是每天都在变化着。叶钧若有所思道:你,到底脱,还是不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