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响起,让正准备夹菜的郭晓雨吓了一跳。/只见杨静眉心直跳,玉手狠狠攥着一双筷子,可不知怎么搞的,一根筷条却碎成两截。
苏文羽收回凝视电视荧幕的目光,皱眉道:“小静,怎么了?”
“没事,手有些滑。”
杨静的表情很平静,似乎导致这根筷条碎成两截绝非人为因素:“我去厨房换双筷条。”
目视杨静缓缓朝厨房而去,对于这个忽然造访并扬言要在这住上一段日子的杨静,苏文羽跟郭晓雨都是莫名其妙。不过,以往彼此间也有过一份不浅的交情,所以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好歹杨静的姐夫是江陵市的财神爷,姐姐又是清岩会所的当家人,加上杨静这人脾『性』都不错,也就接纳下来。反正屋子里就她跟郭晓雨两个女孩子,多个人,多份热闹,起码晚上就寝时,不会那么疑神疑鬼。
“好你个赵婉悠,竟敢亲我男人!”
原来,先前的电视机荧幕,恰巧就播放着今日晌午叶钧返回内地,并且是走下飞机的那一段。
因为苏文羽跟郭晓雨都不认识赵婉悠,所以权当是一些喜欢叶钧的追星族,一些亲昵的行为,也能够理解。
只不过,杨静显然不这么看待赵婉悠这位闺蜜,她可是很清楚对方的『性』子,属于那种要么对男人不假以颜『色』,要么就是铁了心啃掉目标。
作为一个对钞票近乎到了盲目的拜金女,赵婉悠这点『性』子,杨静早就『摸』透,加上已经认为跟叶钧确定关系,所以面对荧幕前对她而言不可思议的一幕,难免就不淡定了:“哼!迟早收拾你这个『骚』蹄子,竟然敢抢我的男人!”
杨静愤愤然换了双筷条,然后才装作心平气和离开厨房,重新坐在饭桌上。
在南唐市休息一晚的叶钧,大清早就被徐常平给拉了起来,说是领叶钧前去盘下来的场子逛一逛,以便寻找灵感帮忙绘制出一幅幅满意的装潢设计稿。
叶钧起初也没想到陈胜斌跟徐常平竟如此舍得下本,这哪里是搞ktv,根本就是办足球场呀,而且一办还办俩!
好在上辈子曾在京城里一家类似面积的ktv玩过一阵子,所以叶钧脑子里很快就有了思路以及灵感,当下就让一旁的陈胜斌取来画板与画盘,开始沉浸在忘我且投入的绘画意境。
为了不打扰叶钧,陈胜斌跟徐常平都很理智的离开现场,并吩咐四周的闲杂人等千万别在附近胡『乱』走动,然后两人才返回酒吧,坐下来喝几杯啤酒,吃几粒花生米。
足足过了三个小时,陈胜斌与徐常平才重新进入那层占地五千平米的场子。入眼,是一幅幅美轮美奂的设计稿,不过很明显叶钧打算设计出两层形态各异的风格,所以瞧见叶钧的身影已然消失,就猜到是上了二楼。
当下陈胜斌与徐常平都神经兮兮捧着那些画稿走到大门外,然后才开始研究起手中的画稿,不时流『露』出惊艳之『色』:“常平,就这风格,我有信心吸引南唐市一半的市场。”
“才一半?你这也算信心?”徐常平奇道。
陈胜斌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笑骂道:“咱们都啃完了,那群崽子还不跟咱们闹起来?”
徐常平『露』出恍然之『色』,笑眯眯道:“没事,张磊跟林萧都打算去新街,而小赵他们一开始就决定去临市,跟我们根本不可能凑到一块。毕竟南唐市虽大,但若想利益最大化,肯定得在旺街盘下场子,而很明显他们不希望跟咱们撞枪。”
“也是,反正只要不出这个省,咱们就有着人力物力应对一切麻烦。到时候跟小赵他们提个醒,租下场子后,先跟当地公检法三个部门报个信,让那边的人罩着点。至于一些不三不四的团伙,别跟他们闹,挑最大的,让尚舒领人去修理他们。”
陈胜斌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以往他们确实打算偏安一隅,可既然已经上升到连锁,为了避免不确定的因素存在,已经在叶钧的建议下,打算全省制霸!
都说强龙斗不过地头蛇,叶钧就一个观点,不是猛龙不过江!这也是之前为何决定在内地成立安保公司的主要原因!
正巧这时,叶钧缓缓走了出来,见徐常平与陈胜斌还在津津有味研究着那些作品,不由笑道:“原本还以为遭贼惦记上了,不过后来一想,也有可能这些画稿离奇失踪,是你们来过,并顺手牵羊取走了,所以就打算去酒吧问问你们,倒是没想到你们还堵在这大门口没走。”
陈胜斌尴尬道:“小钧,我们是不想打扰你,所以才偷偷开溜的。”
“没事,你们继续忙,觉得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就直说,我可以再改一下。”
“不用了,我们可没有你这种艺术细胞,对我们来说,这些都已经堪称神作了。”
徐常平连连摆手,当下笑道:“你先忙吧,我跟胜斌去打电话订货,依着这画稿的材料,怕是量挺大的。对了,你旗下的施工队,什么时候能来这里?”
叶钧想了一会,笑道:“目前人手确实紧了点,不过酒吧不大,倒是可以先将一半人手调过来。只不过,关于这家店,估计等推一推。”
“反正还需要去办证,以及这些材料起码得十天半月才能到货。这一来二去的,没一两个月,估计不行,所以不打紧。否则就算装修齐备了,不能营业,也是吃灰的货。”
陈胜斌笑了笑,然后就朝叶钧挥手:“小钧,不打扰你了,记得早些回来,我们在酒吧内等你。”
目送陈胜斌与徐常平心满意足离开后,叶钧才返回作画的地方,身心沉入其中良久,才被一阵急促的铃声惊醒过来。
苦笑着放下画盘与绘笔,叶钧先是洗了洗手,然后才从背包里取出大哥大:“喂?”
“小钧,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
电话那头,胡有财满脸严肃,而说出的话,也让叶钧一阵不解:“财哥,出什么事了?”
“刚才吴毅来了趟,说张嵩他们已经盯上你了。还有,他告诉我一个惊人的消息。”
叶钧暗暗皱眉,被张嵩盯上可不是什么好事,这也就代表着日后想偷偷躲在幕后捣鬼是不可能了。不过转念一想,依着他目前的名气,就算张嵩等人不察觉,或置之不理,但做起事来,也不能那般随意,这幕后『操』盘也不似以往那般轻而易举。
相对于日后该如何偷偷『摸』『摸』钻空子,叶钧现在更关心的,是胡有财口中的惊人消息:“财哥,什么事值得你这般小题大做?”
胡有财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道:“杨天赐来了,而当初在会所里放炸弹的,很可能就是这疯子!”
“杨天赐?”
叶钧脑海里搜了良久,都没有关于这个人的信息,不过猛然想到这人姓杨,便试探道:“该不会是杨家会的成员吧?”
“没错,杨天赐是你杨姐的堂弟,不过杨家会你应该也清楚,亲情淡如水,至亲况且如此,更何况只是嫡系亲属?”
胡有财这话多少有些埋怨,看样子也是在暗暗责怪他的丈母娘跟老丈人。
叶钧很理智的不去理会这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而是直切话题:“财哥,杨天赐来江陵,打算做什么?”
“河坝工程!”
“什么!”
叶钧一惊,追问道:“河坝工程跟杨天赐有什么关系?他既然是杨家会的成员,又觊觎杨姐那间清岩会所,想来也不可能是从政的路子。尽管我对杨家会不是很熟悉,但里面但凡有潜质的成员,都会被安排到商业的路子里。只有不值得栽培的旁系成员,才会被硬『插』入各省市县的政治岗位。也就是说,杨天赐有什么资格与河坝工程联系在一起,再者,张嵩等人会相信他?”
胡有财长叹一声,解释道:“根据吴毅的说法,似乎水利局监察室主任,也就是那个田建德,正是杨天赐手底下的马前卒。”
叶钧脸上现出一阵阴晴不定之『色』,好一会,才平静道:“财哥,你跟我说一句实话,若是这杨天赐死得不明不白,杨姐会不会难过?”
“绝对不会!这兔崽子竟然妄图炸死你杨姐跟小静,这种冷血无情的畜生,死上一万次都是咎由自取。”
胡有财恶狠狠骂了句婊子养的,然后才唯唯诺诺道:“关于杨天赐来江陵的事情,我还没跟你杨姐说。当然,我也希望你能继续保守这个秘密,到底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亲属,就算这血淡得一塌糊涂,但你杨姐心地善良,我担心她听到后,会做出鲁莽的决定。”
“财哥,你放心,我心里有数。现在先让我理清一下头绪,然后尽可能想出一条能妥善解决的法子。”
“好。”
挂断电话后的叶钧,只是平静的站在落地窗前,凝视着下方来来往往的人群,眼神有着『迷』离。
对于杨天赐的忽然『插』足,叶钧始终搞不明白对方此举的用意。
要说来这的目的只为取得清岩会所的管理权,那么就没道理去沾染对他毫无益处的河坝工程。
这一点,叶钧很清楚,也很明确。
当下微微攥紧拳头,叶钧脸『色』一狠,既而迅速平淡下来,喃喃自语道:“哼!不管你什么来路,又或者来这出于何种目的,但只要你敢『乱』来,或者阻扰我的计划,威胁到我亲人,以及身边亲朋好友的人生安全。那么,我就有足够的理由,让你明白地狱到底有多可怕!”
于此同时,远在几百公里外的江陵市,华城海鲜的某间包厢内,杨天赐正翘着二踉腿,满脸玩世不恭把玩着手中的青瓷茶杯。
对于身前神『色』淡然的杨怀素,似乎杨天赐压根没有任何不适,但只有心细如丝的人或许才能发现,杨天赐在把玩青瓷茶杯的同时,额角的纹路会时不时产生晃颤。
这说明,杨天赐沉稳的面容,实际上完全是单方面的伪装,换言之,当下的杨天赐,一直在强撑着,不暴『露』内心深处的惊惧不安。
“怎么了?来这么久,都不舍得跟我说说话?”
杨怀素面若凝脂,浑身一股出尘脱俗,这股气质像极了不食人间烟火的九天玄女,但即便是凝视着她的杨天赐,也不敢升起亵渎的念头。
因为杨天赐很清楚,沉沦并死在眼前女人石榴裙下的男人,不多,也不少,刚好能凑够四位数。
千人斩!
一个称号,寂静无声闪过杨天赐的脑海,但即便心惊,还是故作平静道:“小姨,用这种方式找我来,似乎不合规矩吧?”
杨天赐瞥了眼一旁早已昏厥过去的下属,以及一个满脸桀骜不驯的女人,心中隐隐作痛。那陷入昏厥的下属,可是他花重金从泰国请回来的泰拳高手,可没想到这个在地下斗技场连胜两百局的高手,竟然被眼前这桀骜不驯的女人给轻易制服。
想起这下属昏厥前身体发出的骨骼脆响,杨天赐一阵心惊肉跳。
倒是杨怀素缓缓品了口茶,然后才满脸寒霜凝视着杨天赐:“两条路,这第一条,你自己离开江陵。第二条,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