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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逍遥的眼里划过一丝的笑意,待晨兮的眼看向他时,立刻变得冷冽严肃。
“你耍我有意思么?”晨兮咬牙切齿的瞪着冷逍遥,小手一把揪住了冷逍遥的衣襟。
看了眼胸前雪白的小手,他冷冷道:“你知道揪我衣襟的下场么?”
手微微一缩,就想不争气的放下,可是想到自己好歹也是大儒世家出身,一身铮铮傲骨,怎么能这么没有节气呢?手又紧了紧,眼角如飞,斜斜对睨挑衅道:“什么下场?难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么?”
“可以,不过要付出代价。”他的声音陡然变得森冷,让晨兮感觉有些冷意,毕竟对这个冷逍遥并不熟悉,听说他杀人于无形,听说他喜怒很无常,听说他亦正也亦邪,听说他曾日杀千人,听说…。
所有的都是听说,而跟他接触到现在,她也确实感觉他骨子里的冷酷,就如一座会移动的冰雕。
晨兮的心紧了紧,输人不输气,手却抓得更紧了,以至于把他的头也拉了下来,
就差一分他的额与她的额就要贴在一起了,隔着薄薄的一屋黑布,她甚至感觉到他的呼吸,那冷梅寒香之气更加的浓郁了,仿佛毒素般熏得她有些晕玄。
她条件反射的往后仰了仰,企图避开他的侵扰,可是他的大手却死死的托住了她的背,让她根本无法躲藏,唯一只有直面!
两人的眼睛就这么定定地对视,一个清冷,一个冷酷;一个清澈,一个霸气;一个如水纯净,一个如潭幽冷…。
空气似乎凝结,唯有晨兮紧张的呼吸。
“害怕了?”他戏谑一笑,喷薄出淡淡的热气,盈绕在她的脸上,流转出微微的痒。
“谁害怕!”晨兮底气不足的挺了挺胸。
他的眼仿佛不是经意间滑过了她的胸,微一停顿,眼底浮起淡淡的讥嘲,这一眼让她有种想死的冲动。这个冷逍遥是真冷酷还是装冷酷?怎么这眼神让人感觉这么邪恶?一举一动都流露出无赖之气,可偏生还让人觉得这么高贵霸气,说不出他的不妥之处。
让她觉得如果敢说出来,一定是自己有妄想症,这么一个男人怎么可能用猥亵的眼神看她呢?可是为什么她就是有这种感觉呢?
这个男人真是太邪恶了。
就在她手足无措时,冷逍遥接近了她,透过薄薄的黑布,她似乎看到了他微翕的唇,紧抿着如刀般的薄光…。
难道他要轻薄她?
她吓得一偏头,而他正好一口咬住了她的耳垂…
“轰”她的脸一下红得仿佛着了火,热得晕了。
捏着他衣襟的手松了紧,紧了松,终于她清醒过来,将手松了开来。待她的手一松,耳边的温度骤然消失。
“如果别人敢象你这么对我,我一定杀了他!可是你嘛,我觉得以后就用这种方便惩罚你好了。”说完后他又重重的咬了口她的耳垂,露出一副挑三捡四的神情:“耳朵上的肉太少了,以后多吃点养胖点,咬起来口感好。”
听听,这是什么话?感情他占了她的便宜还嫌弃她肉少?他以为咬的是什么?是猪肉么?还口感?
啊呸,她真是气晕了,把自己比成了猪。
她想也不想扬起了手就欲打向冷逍遥的脸,打散他那用冷酷隐藏色心的虚伪骄傲,手还在空中就被冷逍遥一把抓住,他威胁地一眯,冷笑道:“看来你还没有学乖。”
就在她眼睁睁下,将她的指吞噬入他的唇间,指尖顿时感觉到温润的濡湿,紧接着是钻心的痛。
“唔…。”她小脸一下疼得扭曲,眼泪扑哧哧的流,呜咽:“你真的咬我?”
“咬你还有假的么?”他松开了口,淡淡道:“记住,永远不要挑衅我!”
收回了手,晨兮低着头,看着指尖慢慢沁出的鲜血,心里把冷逍遥十八代祖宗都问候了个遍。
“别在心里偷偷的骂我!”他淡淡的警告。
她陡然抬起头,欲反言相讥,看到他阴冷狠戾的眼神,顿时泄了气,露出乖巧的模样:“没有骂你。”
对于这样的晨兮,冷逍遥很满意地点了点头,仿佛安抚般拍了拍晨兮的背:“只要你好好听话,我会对你好的。”
“有多好?”
“会给你所有女人想要的东西,金钱,地位,一生的荣华富贵。”
“就跟金丝雀一样么?天天养在笼子里,高兴时就被你逗弄几下,不高兴时就挥之即去?然后天天战战兢兢怕恩宠不在?或者每日里夜不成眠,就怕别的女人毒手加害?更是怕手中无权从此泯灭良知,只知权利不知人性?”晨兮懒懒地看了他一眼,意兴珊的推开了他,走到了另一边,倒了杯水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这种日子就是你所谓的荣华富贵?”
“难道这还不够么?”他自大不已,傲然道:“我给了她们荣华富贵,至于能不能守得住是她们的事了,她们如果连到手的东西都不能掌握,那还有什么颜面活在世上?”
“哪怕是对你虚情假意?”
“哈哈哈…”他大笑,笑得冷冽:“这世上还有情么?男男女女不过是互相利用,女人利用我的权势,我的金钱过着人上人的生活,我则是利用她们的身体得到快乐,这又有什么可以计较的,何况我还长得非常俊美,她们并不吃亏。”
“既然这样,找她们去吧”晨兮抿了口茶道:“相信一定会有许多女人对你趋之若鹜的。”
“你呢?”他的眼直射向她:“难道你不想过这样的日子么?我可以保证给你无尚的荣誉,给你无尽的宠爱,给你掌握对她们生死的权力,而你只要运用你卓越的头脑帮助我,将来定让你享尽人间富贵,做除了皇后外最尊贵的女人。”
“噗”晨兮失笑,眼却定定的看着冷逍遥,一片清明,没有一点的动色。
这样的晨兮让冷逍遥很不高兴,他薄怒道:“怎么?这个条件你还不满意么?做人不能太贪心了。”
轻轻地啜了口茶,轻道:“可是我很贪心。”
“难道你想当皇后不成?”冷逍遥不掩眼中的失望与讥嘲,他以为晨兮是不一样的,没想到竟然跟所有的女人一样的贪婪,总是认为那作为女人最高的位置才是最好的,其实高处不胜寒,真正得到了帝心岂不是比一个冷冰冰的位置更强?
“皇后?”晨兮玩味的笑了笑。
冷逍遥的眼一下冷得如冰,周身也散发出了寒意,看来她真是想当皇后啊,这一刻他有些后悔了,不该将自己的身份暴露出来,她一定会借机要胁了。
看着晨兮瘦弱的身子,坐在太师椅中竟然占不到五分之一,心头涌起了嘲弄,没想到这么一个十一岁的女孩也知道了权力的强大,也知道与他讨价还价了。
他沉吟了一下道:“皇后之位是要给凤女的,我只能答应你我将来一定会给你比她更多的疼爱,即使没有实质的头衔,我亦可以给你与她平等的待遇,一旦我登基,我定封你为皇贵妃!”
“皇贵妃!”晨兮朱唇轻启,一个字一个字的念出了这三个字,突然笑了起来,那一笑间眼中流转出了讥讽,令百花都自惭而谢,不堪其意。
“看来道不同不相为谋,冷公子请吧。”笑罢,晨兮冷冷的站了起来,将门打开,作出个送客的手势。
怒气一下袭上了冷逍遥的心头,从来没有人敢赶走他,这个杨晨兮却该死的做到了!他恨不得一掌毙了她,可是想到她聪明的计谋又下不去这手!
额头青筋直冒,他忍了忍,跨起大步往门口走去,经过晨兮时,脚下微顿,眼冷冷地审视着晨兮,希望从她的眼中看到不一样的东西。
可是他失望了,他看到的是一脸的冷漠,坚持,淡然。
“哼。”他怒哼出声,走向了门…
突然他一把抓起了门边,狠狠的甩上,人如风般回旋,手紧握着晨兮的细腰,将晨兮抵在了门板之上。
这一切都快如闪电,一气呵成。
晨兮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他钉在了门板之上,胸口是他起伏不定的胸肌,他凶狠地逼视着她,眼里全是挣扎的怒意。
手紧紧的握着她的细腰,她毫不怀疑再用些力时,她就要被折断了。
眉轻轻地皱了起来,她冷静的看向了他,与他四眼相对。
渐渐的他眼中的怒火散去,手松了开来,她的脚也终于着地了。
“你赢了,我答应你将来一旦事成娶你为后!”他说出这话时有股子咬牙切齿的纠结,愤怒,妥协,郁闷,是的,这辈子他没被人威胁过,尤其还是女人,可是偏偏这个女人让他相信,得到她必得天下!相比之下,凤女只是个传说,而且争的人还多,就算抢到手也许只是一个有毒的糕点,充满了不确定因素。
长久的敏锐观察力让他瞬间就权衡了得失,毅然放弃了凤女而许诺了晨兮。
晨兮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轻轻地推开了他:“你错了,你根本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我不知道你要什么?”
“是的。你不知道。”晨兮气定神闲的走到了椅子边,又重新将自己投入硕大的太师椅里,慢悠悠的抿了口茶。
冷逍遥迷惑地看着这样的晨兮,这样的晨兮仿佛一道光吸引着他去探究。
“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贤哉回也!”晨兮轻幽的念出了这几句后,平淡地看向了冷逍遥。
冷逍遥眼微缩,惊诧地看向了她:“难道你也觉得这样的日子很快乐么?”
晨兮勾唇一笑:“纵有金屋银屋,纵有疆土无边,纵有山珍海味,人一生能用几何,能吃几何,能去几处?到死了还不是一丈见方的安身立命之所么?争亦有何益,得亦有何欢?”
“哼,那你争的是什么?要的是什么?”冷逍遥不禁讥嘲。
“为了活着。”眼幽幽地看向了窗外,窗外一片黑暗,如吞噬人心的巨兽,眼慢慢地挪开,躲开这种沉重的黑暗,看向了天空,看着无数的星子轻眨出幽蓝的暗光,轻叹:“不过是为了好好活着罢了。”
此时的她孤单寂寞,与天地仿佛一色,透着无边的清冷,渺小如烟,仿佛一触之下就会飞天而去。
冷逍遥的唇微动了动,心底竟然有种从来没有过的异样,看着她的眼神也变得复杂了。
她慢慢地回过头,注视了冷逍遥一会:“好了,你要的东西我可以给你,可是你要给我的东西我却不需要。”
“不需要?”他心陡然一缩,有种被轻视的感觉,又有种不明的怒意,刚才的怜惜荡然无存,他钢牙轻咬森然道:“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你,差点被你以前骗了。”
“骗?”晨兮讥嘲一笑,看了看他道:“这世上不就是你骗我,我骗你么?何况相对于你连脸都不敢露出来,我已然比你真诚许多了。”
“你很想看我的脸么?”
“不想。”
晨兮想也不想的摇了摇头:“你我永远不会有交集,我为什么要知道你长什么样?何况知道得多死得也快,我还是很惜命的。”
听到晨兮这么快的就跟他撇清干系,他心头没来由的腾起一股子怒意:“难道你就这么希望与我划清界限么?那么我们刚才算是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女孩的名声很重要么?你都被我亲过了,还想着嫁给别人么?”
晨兮怪异的看着他,奇道:“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好象吃亏的是我吧?我一个受害者都不急,你急什么?再说了,你扪心自问,你为什么会亲我,为什么这么做?难道是因为喜欢我么?那真是天下最好笑的笑话了!”
“你什么意思?”冷逍遥的眉微微皱了起来,看向晨兮的眼神也变得深沉了。
“呵呵,不要把我当傻瓜,我不傻,你也是人精,那么就请尊重你的对手,把你的对手放在同一起跑线上看待。”
冷逍遥一言不发地看着晨兮,眉宇紧皱成了川字:“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傻瓜。我一直知道你很聪明。”
“可是聪明的女人碰到爱情就会变傻是么?所以你选择用情困住我,希望我永远为你所用?”说话间她变得尖刻了:“难道你们男人就会这么一招么?用情骗的女人对你们惟命是从,哪怕连命也舍得付出?”
“你胡说什么?”他皱了皱眉道:“是的,我是有这种想法,因为你的聪明,你的才气,你的智谋,我想要将你纳入我的羽翼之下。可是我绝不会过桥拆桥,我都说过了,一旦你同意为我所用,我必会保你荣华富贵无上荣耀,到那时是夫妻一体,何来利用之说?”
“然后一旦功成在新的诱惑面前再将我弃之敝履?”晨兮的眼底一片冰底。
“胡扯!”冷逍遥暴跳如雷,怒道:“难道我在你心里就是那样的小人么?虽然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可是我亦知糟糠之妻不下堂,何况我把你当成了知已,当成了朋友,又怎么会在未来的利益面前出卖你呢?你简直是污辱了我也污辱了你自己!”
晨兮定定地看着他,看着他额头青筋直冒,眼中腥红一片,他终是与司马琳不一样的。
她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想到这里她不禁失笑,其实冷逍遥是不是跟司马琳一样的人并不重要,她又不会爱上他,怕什么呢?
她与他不过是互惠互利,他要她的智慧,她需要他的势力而已。
于是她低声道:“对不起。我错疑了你。”
冷逍遥冷冷的看着她,不声不响了拿了起茶猛得灌了进去,喝完后,哼了声道:“我走了。”
说完甩袖而去,就在他走到门口时,晨兮突然道:“等等,我答应你。”
他猛得回身,眼里露出惊喜之色:“你同意将来嫁给我?”
“不。”晨兮摇了摇头:“我同意跟你合作,用我的智谋帮助你,唯一的希望就是你事成之后能庇护我的家人。”
听到晨兮答应跟他合作,他心里虽然有种欣喜却更有一种失落,连他都不知道失落从哪里来。其实对他来说,娶不娶晨兮根本无所谓,他本来就需要的是晨兮的智慧,只不过他以为女人缺少安全感,他才许以荣华富贵的。
没想到晨兮根本不需要这些,那么对于他来说,这样也是最好的。
刻意将心头那点怪异忽略,他奇道:“你父亲已然是二品将军了,还需要你来筹谋么?”
“不,我不是说父亲,而是我跟母亲还有我的幼弟。”
“好,这个我一定做到,现在我就可以拔两个暗卫来保护他们。”冷逍遥十分爽快的答应。
听到冷逍遥竟然愿意拔两个暗卫保护林氏与旭兮,晨兮心中一喜,笑道:“真是谢谢了。”
看到晨兮说变就变的脸,冷逍遥眼一深,心头有种异样的情绪涌起,他定定地看着晨兮,看着她还未长开的脸却已然拥有了睿智的光环,眼微微迷离。
“冷逍遥。”晨兮疑惑地叫了声。
“呃…”冷逍遥回过神,暗中鄙夷了自己一番,他这是怎么了?竟然失神了?
“什么事?”
“你今天找我就是为这事来的么?”
“嗯。”冷逍遥定了定神道:“其实主要是为了感谢你的。”
“啊?”
“你下午出的主意,我们用上了,将对方的敌首一下就歼了,现在已经退兵了。”
“这么快?”晨兮诧异不已,这才几个时辰,她的计谋不但用上了,还见了效?
不禁对冷逍遥的身份有些怀疑,看向冷逍遥的眼神也变得探究了。
突然她尖声道:“你姓司马?”
“不,怎么可能?”冷逍遥毫不迟疑的摇头。
“噢。”晨兮这才放下心,这辈子她决不会与为姓司马的出一丝的计谋。
“你很讨厌姓司马的么?”冷逍遥试探道。
“不是。”晨兮淡淡道:“你多虑了,司马是国姓,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不想跟皇室有丝毫联系,现在九子争嫡,匹夫无罪怀壁其罪,我不想因为我给家人带来灾难。”
冷逍遥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要不是时间不对,我真怀疑你就是那个凤女。”
“我可没那命。”晨兮轻嘲一笑,随即道:“说说你们这次的战役吧,也让我骄傲骄傲。”
闻言,冷逍遥又多看了她一眼,此时的她又现出了少女的纯真与可爱来,心不禁一暖。
他的心在慢慢地沦陷而不自知。
他拿起茶壶信手给晨兮续了杯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番动作有多惊空骇俗,堂堂一个帝王继承者何时亲手给人倒过茶?可是偏偏他就这么自然的做了,甚至还没有自沉。
晨兮的眉轻轻一挑,不过不动声色的执起茶抿了口。
他亦喝了口后笑道:“听了你的计后,我深有体会,于是我稍作改正后用最快的速度传到了被困的城中。今夜,我命主将将城中敲起了战鼓,城外的敌军以为我军要攻城突击,于是准备还击,没想到我军根本没有出击,于是他们又整队休息了,而等他们稍加休息之后,我方又敲起了战鼓,他们又立刻穿衣整衣开始准备战斗,却发现我方又是空无一人,如此几次,他们疲惫不堪,终于在后来再次击鼓之时,他们再也不理会了,于是我们就按着你的方法,让几个将领各带了数十人乘着夜色偷偷打开城门到了敌军的主营,疲惫不已的敌军一时措手不及,被我军杀了个落花流水。
这时敌军的首领也混在了敌方的士兵之中,穿着也一样,我们根本无法判断哪个是首领,于是我方拿出了青蒿箭射向了他们,这些士兵见青蒿箭毫无杀伤力,顿时大奇,习惯性的拿了青蒿箭递给了其中一个士兵。那士兵大喜,挥手命令,于是我方立刻判定那就是敌首,只一箭就中目标,结果了那首领。城立刻脱困了。”
说到这时,冷逍遥又喝了口茶,眼中不掩赞叹:“说来真亏了你,要不是你我这几万人的兵马就要困在城中了,你不知道这城中的兵力对我是多么的重要。”
晨兮谦虚道:“我只是提出个方法,具体实施还是你自己的功劳,不过…。”
“不过什么?”
晨兮凝了凝道:“刚才听你说这城中全是你的亲信,那么我不禁怀疑这围困你的真是敌军么?就算是敌军又怎么知道你的实力呢?怎么就突然围上你了?”
听了晨兮的话,冷逍遥眼中变得森冷,他寒声道:“你是意思是有人蓄意要削弱我的势力?更有可能是我方有人勾结敌军,有意泄漏军机?”
“嗯。”晨兮点了点头:“不排除这样的可能,当然也许是巧合,不过巧合太巧了就不由得人不怀疑了。”
“你说的对。”冷逍遥眼底一片冷凝。
晨兮喝了口茶悠悠道:“既然你来了,不如我讲个故事吧。”
“什么故事?”
“从前有一户人家,这个家的男主人养了好几个儿子,男主人平时对儿子们管教甚严,一心望子成龙。儿子们大地得俯首贴耳,只要父亲有芝麻点儿的暗示,都纷纷踊跃去做,唯独一个儿子却常常违抗父命,惹得父亲很不喜欢。,有一次,这个父亲想了一个办法,意图考查一下儿子们的才智,儿子们闻命赶来,齐刷刷地列队站好,听候提问。”
“什么问题?”冷逍遥听出些了门道,不禁感兴趣地问。
“那个父亲给每个儿子各发了一把乱麻,说谁能整理得又快又好,谁就有奖。说着,把乱麻分发到了儿子们的手中,几个儿子为了表现自己,一个个全神贯注的清理起来。”
说到这,晨兮看向了冷逍遥,笑道:“如果你得到了这乱麻,你会怎么办?”
冷逍遥皱了皱眉,凝思。
晨兮于是又道:“乱麻啊,好难整理的秘麻,黄澄澄的团团乱麻,好似乱草窝,说来容易做起来却难,麻线纠结缠绕在一起,连找个头都要费上好半天的时间。但每个孩子都想做得最好,都想得到父亲的赞赏,所以一个个都很认真,唯有一个孩子,却不是这么做的。”
“他怎么做的?”冷逍遥情不自禁的问道。
“那个孩了捧着乱麻即不抽头,也不理线,想了想,去内电脑找来一把锋利的小刀,三下两下就把乱麻齐刷刷地砍断了,完事后,他高声道他理好了。”
冷逍遥一愣:“啊?这算理好的?”
“是啊,当那父亲走到座前一看,不看犹可,一看之下勃然大怒,怒斥这儿子,让他理麻怎么就斩断了?”
“那儿子怎么说?”
晨兮抬了抬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冷逍遥:“那孩子只说了四个字。”
冷逍遥心头一紧,仿佛一头雄鹰在胸口盘旋呼之欲出展翅高飞,他喉间一紧,紧张道:“哪四个字?”
“乱者必斩!”
这四个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一字一顿,字字珠玑。
“乱者必斩…。乱者必斩…。”冷逍遥低低念了数遍,越往后念,眼中越亮,再抬眼间全是精光四射,大喜道:“好一个乱者必斩,实乃当政的气魄,这儿子必成大器啊!”
“嗯。”晨兮点了点头,轻道:“他后来成了开国大帝。”
“是谁?”冷逍遥心头一惊,如此气魄之人必是前所未有的劲敌。
晨兮笑道:“一个古人而已,你不必在意。”
冷逍遥脸微赧:“我不是怕他,而是知已知彼百战不殆,所以才想更了解一些。”
“我明白。”晨兮露出明了的眼神,却笑道:“你可从中明白什么了么?”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冷逍遥森然道。
晨兮眼底划过一道赞赏:“北魔刹果然名不虚传。”
冷逍遥不禁脸一红,没想到他竟然被一个小女孩给称赞了,不过想到晨兮的智谋也不能用年纪来衡量,当下也平衡了,他叹了口气道:“这事说来容易做起来却难,那人…。唉…。”
“你知道要害你的人是谁了?”
“嗯。”冷逍遥有些落寞道:“如果所料不错应该是我那弟弟吧。”
“弟弟?”晨兮讥嘲一笑:“他不当你是哥哥,你又何必把他当弟弟,这种弟弟不如没有的好!”
那一字一句都无情无义,让人绝不相信是出自一个十一岁女孩的口。
连冷逍遥也不禁为她的冷漠无情所震惊,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她。
她莞尔一笑:“怎么?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怕?”
他摇了摇头,突然冒出一句:“只是为你心疼。”
“心疼?”自嘲一笑:“没想到我杨晨兮父亲不疼,祖母不爱,竟然让一个外人感到了心疼。”
冷逍遥唇动了动,想说愿意照顾她的话,想到她的冷硬,她的强势,想来她并不需要,遂闭口不言。
晨兮看了看天色,对冷逍遥道:“好了,天色不早了,我要休息了。”
“嗯。你自己注意身体吧,虽然你很聪明,毕竟还是孩子。”他鬼使神差的说了句关切的话,随即自己也愣了愣。
“谢谢。”晨兮笑了笑,慢慢地转过了身去。
他看着她清瘦的背影,强压住搂入怀里的冲动,转身而去。
风轻轻吹拂,吹散一室的冷梅香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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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终于要离开大西北了,晨兮目光复杂地看向了身后黑漆漆的大门,一时间复杂不已。
这是她第二次离开杨府了,第一次是前世,那一次她是风风光光的嫁了出去,一百多抬的嫁妆,一路上敲锣打鼓,历经了数月,远嫁到了京城,那时她是怀里满腔的喜悦离开的,以为从此会走到幸福的终点,却没想到是走向了黄泉的路上。
这一次她却是举家搬迁,前途未知,对于这个杨府,她竟然没有一点的留连,哪怕是生活了十一年,她依然毫无感情。
“兮儿。”林氏在马车上叫了她一声,她回过头对林氏笑了笑,然后在春儿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是不是舍不得离开?”进了马车后,林氏心疼的拢了拢她的发,安慰道:“放心吧,等到了京城有更好玩的,你会习惯的。”
“嗯。”晨兮笑了笑,她不想惹得林氏担心也不解释。
这时旭兮道:“姐姐,你放心吧,到了京城如果有人敢欺侮你,我会保护你的。”
“噗。”晨兮不禁失笑,指弹了下旭兮的脑门,啐道:“你才多大点还保护我?”
“怎么不能?”旭兮将唇凑到晨兮的耳边道:“姐,我告诉你,我跟司马爷爷学了好多东西,不光有治国之学还有医术,毒术,别看我现在年纪小,弄倒个几个大汉不成问题。”
“什么?司马爷爷让你学毒术了?”晨兮不禁一惊,她还是磨了半天才让司马爷爷同意的,怎么就这么容易让旭兮学了呢?
“当然。”旭兮得意道:“我对司马爷爷说,我要保护你,司马爷爷二话不说就教我了。”
晨兮心头一暖,将旭兮搂在怀里,哽咽道:“你这傻孩子,学毒术多危险啊,你才这么点大,让我如何放心。”
“姐姐…。”旭兮扭捏的扭了扭身子,欲推开晨兮,脸红道:“我已经大了。”
“再大也是我弟弟。”晨兮恶作剧的搂得更紧了。
旭兮立刻不干了,拼命挣扎起来,晨兮终是怕憋坏了他就松了手,脱离晨兮的怀抱后,只见旭兮的脸都胀得通红了,他噘着嘴对林氏道:“母亲,您看看姐姐,都这么大了还欺负我。”
林氏温柔地笑:“我才不管你们呢,一个是大姑娘了,一个是男子汉了,你们自己解决去。”
“呵呵,旭兮,你看母亲也不帮你吧。”
旭兮的脸一红,气呼呼道:“坏姐姐,将来让你找个厉害的姐夫管着你。”
晨兮的脸一僵,不过稍纵即逝,伸出魔爪捏向了旭兮的脸,笑骂道:“好小子,让你胡说八道,我撕了你的嘴。”
“母亲救我…”旭兮尖叫着往林氏身后躲去。
林氏笑着拦住了晨兮:“好了,别逗你弟弟了,把他逗急了,他又该哭鼻子了。”
“母亲,我什么时候哭鼻子了?”旭兮不依的申诉。
“母亲说你哭就是哭过!”晨兮不讲理的混闹。
“你不讲理…”
……。
前面马车里隐隐传来的嬉闹声让后面马车里的二姨娘听了如猫抓心般难受,这本该是她的欢乐,现在却成了林氏母子三人的了,而她却跛着腿坐在后面不起眼的小马车里,这让她情何以堪?
没想到她算计了十几年,风光了十几年,只一步错就满盘皆输,要不是还有两个兄长给她撑着,估计将军就要忘了她这个人了!
想到昨夜里将军与她交欢的情景,她更是气得牙痒,将军有没有激情能瞒得过她这十几年的枕边人?那眼神里分明有着厌恶,不屑,根本不是以往的柔情蜜意!
这一切全是杨晨兮造成的,是杨晨兮毁了她的容!是杨晨兮让她断了腿!是杨晨兮让将军厌恶了她!是杨晨兮夺走了属于她的风光!
这一切全是杨晨兮造成的!
“啊…。”她压低声音的低吼,发泄着心底的愤怒。
“姨娘,你干什么?”耳边传来如琳惊疑的声音。
这一下又让她怒从心起,连如琳都叫她姨娘了,这也全是因为杨晨兮的话!要不是杨晨兮胡说八道,什么嫡庶有别,让所有的庶女庶女只能叫亲娘为姨娘,她的亲生儿子,亲生女儿又怎么会叫她姨娘呢?
要不是杨晨兮,如琳怎么会在叫错数次后,被将军罚去跪了一晚的祠堂呢?
那黑漆漆,阴森森的祠堂把她的如琳吓得再也不敢叫她娘了。
从此她再也听不到自己的儿女叫她娘了…。
这一刻她恨死了杨晨兮,恨不得扒了晨兮的皮,抽晨兮的筋!
她猛得掀开了车帘,眼恶毒的瞪着前方晨兮母女三人的马车,讥咒道:“杨晨兮,总有一天让你跪在我的脚下!”
前面的马车内,晨兮唇勾起了讥嘲的笑,这二姨娘真是还不消停,她以为她为什么还活着?不过是因为自己要让她活到最后,眼睁睁地看着她的儿女重蹈自己的覆辙罢了。
晨兮拿起了一个葡萄,小心的剥掉了皮,递给了林氏道:“母亲,吃葡萄,这是用井水冰镇过的,味道很好的。”
林氏含笑张开了嘴,轻抿了口细嚼慢咽,这仿佛吃得不是葡萄而是山珍海味,回味无穷。
晨兮擦了擦手,羡慕地看着林氏道:“母亲,为什么你吃个葡萄都这么优雅,仿佛是一副画般?让我见了都舍不得高声说话,生怕吓着了你。”
林氏微微一愣,脸一下红了,直红到了耳根处,这模样就如初入情网的少女般羞涩而动人,她拿着丝绢轻掖了掖根本不存在的水渍,白了眼晨兮:“你这丫头,没事倒笑话起我来了。”
晨兮笑道:“哪敢笑话母亲,这是真的,不信您问旭兮。”
旭兮看了眼林氏也点头道:“母亲确实很美,就如仙女般。儿子纵观整个大西北没有见过比母亲还美的女人”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林氏也不例外,不过还是有些害羞,啐道:“瞧你们说的,没羞没燥的,没得传出去让人笑话了,还纵观呢,你才多大点,居然纵观了整个大西北的女人?”
旭兮尴尬的挠了挠头,不服气道:“儿子不就是为了强调一下嘛,不过儿子说的都是真心话,母亲就是最美的。”
“美又有什么用呢?”林氏幽幽地叹了口气:“不过是等着红颜老去罢了。”
晨兮心头一疼,偎进了林氏的怀里,轻道:“母亲,如果让你重新来过,你会怎么样?”
林氏搂紧了晨兮,有些茫然道:“我不知道。”
旭兮一急道:“有什么不知道的,如果能重新来过,我希望母亲幸福快乐,千万不要嫁给父亲了。”
林氏鼻子一酸,眼盈于眶,她一把搂住了旭兮,将一双儿女紧紧地搂在心头,悲哀道:“如果不曾有你们,那么我就算是当姑子,或老死在家也不会嫁给你父亲这样的人,可是…。”
晨兮紧紧的抱紧了林氏,贪婪的吮吸着林氏身上的味道,她知道这种味道叫母爱。
母亲受了这么多年的苦,甚至命都快没了,可是却没有后悔,这只是因为有她和旭兮,这就是母爱的伟大,可以为了孩子抛弃所有,乃至生命…。
三人静静的拥着,从来没有这么幸福,踏实过。
不知走了多久,突然马车停了下来,三人对望了一眼。
这时听外面传来爽朗的声音:“杨将军,好久不见了。”
晨兮与旭兮惊喜的互看了眼。
旭兮则高兴的跳下了马车,对着来人冲了过去:“司马爷爷,您怎么来了?是不是舍不得我?”
司马神医捋了捋长须笑道:“你这小猴子,我哪是舍不得你?我是怕你忘了功课,所以决定跟你一起进京。”
“真的么?太好了!”旭兮一下跳了起来,拍手道:“太好了,司马爷爷,您放心,我一定好好的学,决不偷懒。”
杨大成也高兴道:“三王爷,犬子就有劳三王爷费心了。”
“去去去,我是喜欢旭兮这孩子,关你什么事?”司马神医如赶苍蝇般赶着杨大成。
杨大成知道三王爷的脾气也不计较,而是心思转动开来,这一路走到京城也得好几个月,这三王爷一路相随当然是最好不过,最起码不用担心会生病中毒什么的,关键是能让如多跟三王爷接触,将来好处不可估量。
就凭着三王爷在京城中的人脉,就够如享用不尽了。
晨兮听到这消息也喜不自禁,连忙扶着林氏走下了马车。
林氏走到了司马神医面前,盈盈的行了个礼:“司马神医,臣妇多亏神医妙手回春,多谢神医救命之恩。”
“呵呵,不用,我也是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不用多礼。”说完虚扶了林氏一把。
林氏就势站直了身子,司马神医这才好好地打量了下林氏,一见之下顿时呆在那里:“你…你…”
“神医?”林氏疑惑地看着司马神医。
司马神医又仔细的看了看林氏,神情有些激动。
这时方成不动声色对司马神医道:“主子。”
“噢。”司马神医顿时清醒过来,对林氏道:“你脸色大好了,不过好象还有些余毒没有拔清,呆会我再开些药给你。”
林氏这才放下心来,原来司马神医是因为看出她还有些余毒才这么震惊的,差点吓着了她,于是笑道:“那有劳神医了。”
“咳咳”司马神医目色复杂地看了眼林氏,摇头道:“别叫我神医,听着见外,旭兮与晨兮都叫我爷爷,不如你就叫我伯伯吧。”
“是,司马伯伯。”林氏也不矫情,自己的一双儿女多亏了司马神医的照料,一个称呼而已自然要让司马神医满意的。
听到林氏叫他伯伯,司马神医似乎又有些神游了,他又看了看林氏,声音轻柔道:“外面风大,你不宜多吹风,快进马车休息吧。”
“是。”林氏很乖巧的应了声,带着晨兮与旭兮上了马车。
旭兮虽然舍不得离开司马神医,不过看司马神医仿佛心事重重的样子,也很懂事的不去打扰了。
杨大成在一边看着,眼底闪过一道狐疑,林氏久在闺中看不出三王爷的不妥,可是他却熟谙人情事故,分明看出了三王爷的不对头,三王爷看向林氏的眼神分明是震惊不已,仿佛受了刺激般。
难道三王爷看上了林氏?如果是这样的话,该怎么办呢?林氏可不是妾,是他的妻啊,如果是普通的妻还好说,偏偏还是林家的嫡女,林家世代大儒,要是知道他把妻子送人了,非得集天下儒生剥了他的皮不可。
可是想到三王爷昔日的手段,想到三王爷在朝中的人脉,他是又怕又喜又贪。
他在那里动着丑陋的脑子,心事重重。
而司马神医上了马车后就如脱了力般半躺在软榻上,哪还有一点昔日叱咤风云的威仪?
“老爷。”方成坐在了司马神医的边上,担忧的看着他。
“方成…。”司马神医转动了悲伤的眸子,泪从他的眼中滑了下来:“你说,是不是她在天之灵惩罚我?”
“您多想了。”方成只能这么劝他,不过当他看到林氏时也震惊不已,这天下居然有这么相似的人,晨兮已然象了三分,这个林氏居然象了七分,怪不得老爷会这么失态呢。
“多想?”司马神医自嘲的笑了笑,笑得老泪纵模:“明明我都决定要在大西北孤老终身了,可是却偏偏给了林厚泽一个信物,而兮丫头却又正好拿了这信物来求医,然后我就把兮丫头入了眼,总觉得她很亲切,想尽办法弄在身边当了徒弟,其实就是为了天天看看她,也慰籍一下心头的苦,看到这丫头我就想到我的女儿,我错失了自己女儿的成长经历,总想着看到兮丫头慢慢长大,就可以弥补这些缺憾。
兮丫头要进京了,我就仿佛女儿要远离般,就这么不管不顾一脑门的跟了过来,谁知道见着了跟她这么相似的林氏,你说这还不是她在报复我么?她在冥冥中指引着一切,就是为了让我天天看着与她相似的人,让我一辈子活在痛苦之中,她恨我,她永远不会原谅我了…。呜呜…。”
说到这里,司马神医竟然抑制不住的哭了起来。
方成也垂泪不已,劝道:“老爷别伤心了,凡事您为什么不往好了去想呢,也许是公主为了安慰您,让您老了还有些念想,才让林氏长得这么象她的?您想想,当实您给林氏看病时,林氏可不象公主的不是么?”
“那时林氏中了毒,瘦得跟个竿子似的,脸就是骷髅上包层皮,能看出模样才怪呢,哪知道养了许久竟然是这模样呢?竟然与她这么象呢?”
方成突然眼睛一亮道:“老爷,会不会林氏就是您与公主的女儿?所以才长得这么象呢?依我看,兮丫头的脾气性格倒有几分象公主呢。”
司马神医的眼睛也亮了起来,可是才亮了一下又黯了下去,摇头道:“不可能,林家是什么人家,怎么可能领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儿呢?而且林氏是林厚泽唯一的嫡女,宝贝的跟什么似的,这能是领来的么?不是,不是。”
方成叹了口气道:“不过兮丫头性格却是很象呢。”
“也不象。”司马神医眉宇间溢出了心疼之意:“这丫头与她不一样,她当年是泼辣直爽,爱憎分明,善良温柔,而兮丫头虽然表面上温柔淡定,实则心硬如铁,心狠手辣,性情坚忍,别看她年纪小,手段不比我当年差,唉,这丫头,让我看着都心疼,好好的一个小丫头被生生的逼到了这份上。”
方成动容道:“我一直觉得兮丫头心里有事,倒不想到她藏得这么深,被您这么一说,我都心疼了。”
“唉。”司马神医叹了口气:“方成,你说我这次跟着进京是对还是错呢?看到了林氏我竟然有些害怕进京了。”
方成沉默了一会道:“老爷,既然林氏这么象公主,不妨您认林氏为义女,这样杨大成也不敢再小觑了林氏,不敢欺负兮丫头了。”
“不妥。”司怪神医摇了摇头道:“杨大成这个无情无义,唯利是图,如果我认了林氏为义女的话,估计他会逼着林氏来求我办事,以达到他的目的,这反而打扰了林氏目前的平静,所以最好是表现得不近不远,让杨大成不敢提要求,也不敢起心思。”
“还是老爷想得周到,我一介武夫倒是想简单了。”
“不怪你,你一向耿直,光明磊落,哪知道杨大成这种小人心思?他这将军立下这么多的功劳,你以为有多少是他自己争的?不过运气好,而且卑鄙无耻一些,所以才有今天的。唉,林厚泽这老小子也是瞎了狗眼,居然把好好的闺女给了这个无耻之徒。”
这时方成眼底一狠道:“说到无耻,刚才老爷您失态时,我见那杨大成似乎动了什么心思,别是什么肮脏的心思啊。”
司马神医眼中闪过一道冷戾的光,寒声道:“他要是敢,我就废了他!”
那马车上,晨兮也陷入了沉思,她十分敏锐地感觉到了司马神医的失态,联想到司马神医每每宠溺的看着她的眼神,又透过她去思念着某些人的画面,她十分确信母亲长得更象司马神医天天思念的人。
想到杨大成当时眼底划过的惊喜,算计,贪婪,她的手紧紧的握起。
“母亲,我一定会保护你的。”她突然对林氏大声道。
林氏先是一惊,随后笑着点了点头,慈爱道:“母亲相信你。”
“还有我!”旭兮不甘示弱的也大声道。
“嗯,还有你”林氏笑着搂住了旭兮,眼底一片坚定:“我相信你们,所以你们也一定要相信我,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
晨兮笑了,大智若愚就是说得母亲这样的人,刚才的一切母亲心里也很明白。
马车慢慢地驶出了城,旭兮不禁昏昏欲睡,林氏抱住了她,对晨兮道:“兮儿,你也睡会吧,这车子不知道啥时会休息下来。”
“我不累,母亲您歇息会吧,我看看窗外的风景。”
“嗯。那我先眯会。”长期的毒药掏空了林氏的身子,虽然经过了调理还是亏损了,所以很容易疲劳。
看着林氏很快睡去,晨兮取了条薄被盖在了她和旭兮的身上。
她看了会风景,一路上都是绿树林荫,大同小异,看着看着,倒有些累了,她打了个哈欠,也准备休息一会。
这时远处传来急急的马蹄声,似有数百匹马奔驰而来。
她好奇的打开了窗看了过去。
却见黄沙滚滚,马踢前蹄,嘶吼阵阵,飞奔而来,领头一人一身红衣骑着一匹枣红色高头大马,可谓鲜衣怒马,气势凛然。
见晨兮露出头来,那男子驾了一声,令马匹抢出了数十米,只顷刻间就到了晨兮的车房,他拿起了马鞭轻挑起晨兮的下巴,戏谑地笑道:“杨大小姐,又见面了,如此殷殷相顾,可是想本皇子了?”
晨兮一下脸黑如炭,拍开了马鞭,冷声讥道:“怎么?九皇子皇子不当改当山大王了?”
“哈哈哈,山大王?这个名字好,本皇子喜欢,那杨小姐有没有兴趣当压塞夫人呢?”
“没兴趣!”晨兮沉着脸,一下关上了窗。
窗外传来司马九嚣张的笑声和绝尘而去的马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