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自己下来——”千娇百媚,楚楚可怜,女孩十三四岁,大眼水汪汪,带着几分惊惧,“五,五公主,我不是私自乘坐的,我是——”没等她说完呢,啪,赵悦直接一鞭子甩了过去,冷冷一哼,“本公主面前,岂有你称我的道理?以下犯下,私乘娘娘车撵,对本公主不敬,来人呐,给我打二十大板。”
“公主不可,她龚妃娘娘最疼的亲侄女——”
打的就是龚妃家的人!赵悦一挑眉,嘴角勾出一抹弧度,眸光瞥向一侧的几名侍卫。
“打,或者,挨打!”
“龚姑娘恕罪——”虽然知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可几人没办法,只能上前。
袭玉儿都要吓哭了,“五公主,臣女——”
“呸,你算什么臣女,不过是一起子小人罢了,给我打。”
板子高高举起,袭玉儿被几名嬷嬷护在身后,眼看着就要僵持起来,身后,远远的一声高喝,“皇上口谕,宣五公主见——”
看着松了口气,竟然被吓的双眼一番晕过去的龚玉儿,赵悦翻了个白眼,今天放过你!
大街上,李嫣然和赵璟两人并肩而行,平静而恣意。
能这样平静的走在人群里,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才想着,身侧一声惊呼,“小心——”下一刻,身子被一双大手揽入一个宽厚,有力的胸膛,而李嫣然的脚边,刚才站立的地方,啪啪,两枚臭鸡蛋落在地下,摔的粉碎,蛋黄流了一地,散发着腥臭味……
与适才在宫门口的剑拔弩张全然不同的,是正和殿内的一片春意盎然。
龚妃自上次在赵悦儿面前小胜一筹之后,伺候赵宣帝愈发地卖力起来,当下素手夹起桌上的一枚鸽子蛋,便直接送了过去。芙蓉面上,也净是如花般的笑意。
“皇上,您尝尝这个。”
已过不惑之年的赵宣帝笑开,眼角都是细细的笑纹。因为身体一直不是很好的缘故,他的脸色看上去,并不是很好。
不过此刻坐拥佳人在怀,心情自然是格外舒畅。一口将龚妃送上来的食物吞入腹中,还不忘记偷个香,惹得龚妃娇笑不已。
此刻的龚妃,还不知自家侄女挨了赵悦儿一顿鞭子,只想着要怎么乘胜追击,将自己的儿子送上那万众瞩目的高位。
龚妃不是个愚笨的人,虽有万千宠爱在身,也深懂未雨绸缪之意。自古帝王之爱,最是可望不可求,只有将实实在在的东西抓在手里,她才能安心。
否则,在这深宫之中,只怕是随时都会面临着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而今日的皇帝被自己哄得甚是开心,也不失为一个好时机。
思及此处,她微微低了头,眉眼之间染上了一抹轻愁。
她本就是万里挑一的美人,虽未刻意做出西子捧心的动作,但是也是那份欲语还休的幽怨,在她做来,格外动人。
视线本就始终胶在她那一张脸蛋上舍不得离开的赵宣帝一见之下,顿为紧张,大手一挥。
“爱妃你怎么了?
可是觉着身体不适?来人,宣太医……”
适时压下赵宣帝的手,龚妃捉在手里将其伏在自己胸口,顺势倒在赵宣帝怀里,方才期期艾艾地开口。
“皇上,臣妾没事。臣妾……只是心里不舒服罢了。” wωw •t t k a n •¢ o
“心里不舒服?好好的怎么会不舒服呢?”
“还不是五公主,您是不知道她……”
有些事情,说一半的效果,远远要比全部说出来好的多。这一点,龚妃自然是明白的。再说了,赵悦儿的为人,赵宣帝心知肚明,根本不需要自己再多说,她所要做的,就是让赵宣帝对赵悦儿产生反感就好。
果然,一提起赵悦儿,赵宣帝的眉头就狠狠地皱了起来。那个刁蛮任性的丫头,有时候连他都束手无策……
另一只手拍了拍龚妃的肩膀,赵宣帝的语气之中,带着无奈。
“她的确是有些不像话,被是从小被惯坏了。朕听说,她昨日鞭打了你的奴才?”
“可不是?皇上,臣妾派人送东西过去,完全是善意,谁知道她会在直接动手打人?臣妾宫里的太监到现在还躺着起不来,只剩了一口气在。太监也是人,皇上您要做主啊……”
不过就是区区一个奴才,别说是被打了,就算是死了,也无什么大碍。这皇宫,本来就是吃人的地方。龚妃特意引的赵宣帝提起,自然也不是真就为一个太监去逃什么公道。她真正的目的,不过是为了将矛头指向赵悦儿而已。
如今看来,这效果似乎不错!
龚妃的话,赵宣帝听在耳中,又忆起赵悦儿往日横行霸道的所作所为来,心中更是不高兴。再对比一下,愈发觉着怀中的美人果真是委屈至极。
“爱妃消消气,等回头朕再训她便是。莫要为此气伤了身子可不值得。”
将帝王的心疼悉数看进眼中,龚妃面上作娇羞装,实则内心已经是快速斟酌起来。、
眼前的疼爱不像是假的,所以有些事情,她需要试探一下。
整了整面色,再往赵宣帝怀里靠了靠,龚妃将整个胸部全部压在赵宣帝的胳膊上之后,才委委屈屈地继续道:“公主今日能欺负的了臣妾的奴才,明日就定能欺负的了臣妾,而且还有我们的皇儿。皇上,您难道就没想过,给臣妾和皇儿一个依仗,让公主……哦不,是让所有人,都不敢再欺负了我们去?”
这是想要谋算太子之位了?赵宣帝瞬间就明白了龚妃听着隐晦,实际上很明显的意思。
虽然好色且无建树,但他还不至于昏庸到什么都不分的地步。再说本就是自小在帝王之家长大,浸淫在帝王之术多年,有怎会是那么好糊弄的?赵宣帝当下就沉下了脸色。
“爱妃,我们皇儿年龄尚幼,现在说以后为时过早,待他大一些,朕自有安排,你也不必过于担忧了。至于你,有朕在,有朕如此的宠着你,你还怕什么?难道在你的眼里,朕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皇上,臣妾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想着如此深宫,我们母子二人所能依仗的,便只有皇上的
宠爱,所以您千万要多顾念些。”
将赵宣帝的不悦看在眼里,龚妃及时改口,眉眼之间全是委屈模样。
“或许您是觉着臣妾自私,但是试问这天底下,哪里还有不自私的母亲?我也是……”
说着话,眼中已然留下泪来。
“我也是为了皇儿以后着想啊……”
美人垂泪,最是动人。本就将她放在心尖上的赵宣帝哪里还能继续板着个脸?神情缓和下来之后,眼中全是疼惜之色。
“朕明白,皇儿也是朕的儿子,朕又岂会不疼他?还有哪里不舒服?来,朕给你揉揉。”
“这里这里都不舒服。”龚妃乘机撒娇,动人的风情,令赵宣帝欲罢不能。却没有发现,怀中在他眼里娇媚柔弱的女人此刻的美目之中,有阴狠一闪而过。
赵悦儿,你既然刻意针对与我,事事同我针锋,那也便休怪我狠心。待我孩儿坐上太子之位,将来荣登大宝之时,且看我如何将你挫骨扬灰!
这厢两人君情妃意,殿中一干宫人自是不敢多看,个个垂了眉眼。唯有一名宫人低着头上前奉了茶水之后,躬身后退,一直到殿门之外,方才抬头。
随意将手中托盘交给身后一名小太监,宫人便快步离去。
御花园内,姹紫嫣红。各色珍贵花卉争奇斗艳好不热闹。可是倘若再多看一眼,便能察觉满地的残红来。
在宫门口借机发挥,抽了龚玉儿几鞭子的赵悦儿并未出宫,而是折返回来。这一地的残红,便是她的杰作,辣手摧花之下,一片江南特供上来的名品牡丹,生生被毁去了大半。
“龚妃……”
咬牙切齿的恨意,似乎那个人就在唇齿之间一般。在赵悦儿眼中,满是阴婺的狠戾。
虽是除了一口恶气,但心中终是还有不忿,一心只想者要将龚妃除之而后快。思及此处,猛然想到了什么,唇角方才微微勾起。
“李嫣然,姑且就让本宫先看看你的诚意如何了……”
在宫里,有皇帝护着,她暂时动她不得,但是龚妃毕竟不是一个人,这宫外的事情,可就难说了……
阴笑两声,随意招了招手,立刻便有一名小太监快步而来。附身在他耳边交代几句之后,赵悦儿眉梢一动。
“你去吧。”
“是。”
太监应了一声之后,照着原来的路快速离去,等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之后,赵悦儿方才懒洋洋地道了一句:“出来罢。”
自一片花海之后,一道人影悄然而出,正是之前在大殿奉茶的那名宫人。见到来人,赵悦儿的眉头皱起。
“怎么了?”
四下观望一番之后,宫人方才上前,如此这般地将刚才在大殿见到的一幕如实相告,无一隐瞒。
赵悦儿尚未听完,一张俏脸上便布满了寒霜,一口银牙更是咬的“咯咯”作响。宫人教案势头不妙,唯恐祸及自身,忙告罪一声,转身离开,留下赵悦儿一人,气到脸色发紫,反手抽出鞭子狠狠地抽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