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对满嘴谎言,相貌丑陋的女人绝不会有兴趣,哪怕是中了媚药。”君颐依然自在地躺着,笑看玉宣帝越发难看的脸色,“说吧,皇上你打算如何?”
他正打算找一个安静,无人打扰的地方逼出体内的媚药。
“将他先押入天牢,待朕发布罪状书后再做定夺。”他要以合适的理由,在天下人面前诛杀了这个佞臣。
看着君颐被押送离开的背影,柳云熙暗恨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所有敢跟她作对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南陵王又如何?哼!她得不到的东西,宁可毁掉也绝不让其他人得到。
很快,柳云锦那贱人就要成寡妇了!真是解气。
君颐出事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南陵。
出了月子的柳云锦再也坐不住了,她将小世子丢给了文嬷嬷,准备去皇城找他。哪怕要死,他们两人也得死在一块。
知道她的意图之后,院子里伺候的下人都给柳云锦跪了下来。
“王妃您不能去!小世子还没断奶,您当真忍心丢下小世子一个人?”
桃儿也揪着柳云锦的衣角,“主子,王爷有那么大的本事,您就别去了。王爷一定能有办法脱身的!”
文嬷嬷抱着啼哭的小世子也跪了下来,“王爷现在被关在天牢里,您就算是去了也见不到。说不定,您自己也会陷入危险。”
柳云锦静默不语,伸手轻轻扣着桌面。
前世之中,君颐并未被扣在皇宫,打入天牢。
这一世,柳云熙入宫之后,很多事情都出现了变化。她帮着玉宣帝,先一步对君颐下手了。
调戏后妃,意图不轨。这样可笑的陷害手法,恐怕只有柳云熙才能想得出来。
“我不去,他就只有死。或许我去了,还能救下他。”柳云锦望着满屋子跪下的人,牵起了一抹苍茫的笑意。
“慕容皇室早就想杀他,这一次君颐落在他们的手中,定然是凶多吉少。君颐一旦出事,我们也逃不掉。依常德太后的手段,十有八九会斩草除根,不仅我们会死,小世子也会死!”
屋中一片安静,众人脸上皆是一片犹豫与惊惶。
“文嬷嬷,小世子交给你,若是我们出了世,你就带小世子离开这。苍狼一定会把你们送到安全的地方。”柳云锦平静交代着一切。
“主子……”桃儿一个劲地抹着眼泪,“您一定要安全回来,千万不能出事!我们都在王府里等着您。”
柳云锦扶起了桃儿,替她擦了眼泪,“哭什么,我们手上还有慕容婼,若慕容氏还有一点人性,我就可以用她换回君颐。若是没有,我就让她给君颐陪葬。”
入夜之后,慕容婼从暗室中被放了出来,四肢的经脉已经被挑断成了一个废人,但她的手上,脚上仍扣着沉重的锁链。
许久没有见过光亮,慕容婼出来的时候,下意识地用手挡住了眼前的光亮。
两边的侍从分开,让出了一条路,换上男装的柳云锦走出,将目光淡淡地投在她的身上。
“柳云锦……”慕容婼轻轻唤她的名字,随即大力挣扎起来,“让我留在外面吧!我一定会乖乖听话,别再把我关在暗牢里。里面好黑,好冷……”
柳云锦已经转身对下人吩咐道:“将她送上马车,身上的铁链不要解开。”
慕容婼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塞进了马车里面,她的心中一阵惶恐,乱叫道:“你们要把我送去哪?我要留在王府里,我要等他回来!”
很快一双冰冷有力的手就抚上了她的脸,下巴一痛,慕容婼就对上了柳云锦森冷的眸子,“想不回暗室,就乖乖闭上嘴巴。云耶……”
最后两个字如同刺一般,狠狠地扎进了她的血肉里。
她想挥开柳云锦的手,嘴里呢喃道:“不……我不是云耶,我是慕容婼,是他的女人。”
柳云锦松开了手,望着她的凤眸中闪过一丝揶揄,“你有多爱他?又怎配当他的女人?”
慕容婼怔了怔,“我……我能够为他献上一切,哪怕是我的性命。我用我的命在爱他。”
“是吗?云耶你要记住你说过的话,用命去爱他。”柳云锦转过了身子,眼中一片难测的黑暗。
她们赶到皇城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后,要将君颐腰斩的告示贴满了安泰皇城的大街小巷。
柳云锦戴着斗笠从这些布告前走过,而她身后跟着一个手脚皆被铁链拴住的女子。
围在布告前面的行人看见她们之后,都退远了一些,对着蒙着面纱的慕容婼指指点点。
柳云锦伸出手,从布告的画像上划过。
她的夫君像是瘦了。
关在天牢之中这么久,不知有没有人为难过他。柳云锦猛然捏紧了手,将布告生生扯了下来。
慕容婼捂住了自己的嘴,她虽不认识东陵文字,但也认出了布告上画着的人。
是他!怎么会是他呢?
他不是去打战了吗?为何会出现在这些画纸上。
慕容婼焦急地开口道:“出了什么事情?他怎么了?他是不是要死了?”
柳云锦转身,目光冰冷地盯着慕容婼看了一眼,点住了她的哑穴,将她带进了旁边的一家客栈里。
进了客房之后,柳云锦推开了窗户,目光凝着一层淡淡忧虑望着楼下来来往往的行人。
慕容婼满目心焦,再也等不了地跪在了柳云锦的面前,嘴巴一张一合妄图说些什么。
柳云锦测过身子,淡淡地瞥着她,“他是要死了,所以我要用你的命,去换他的命!怎么你不愿意了?你是东陵国中的清婼公主,只要你装得像一点,不留下一点破绽,就不会有人怀疑你的身份,也不会有人为难你。”
心急的慕容婼忽然安静了下来,像是在理清柳云锦说的话。
窗外楼下,一行人马从街道上疾驰而过。
有人认出了他们,窃窃私语道:“那不是柳家老爷嘛!”
“他算是哪门子的老爷!现在不过是一个守城门的小卒罢了!”
骑马的柳世诚在客栈的门前停下,将马交给了小厮,自己跨入了大堂。
一进大堂就高声叫嚷起来,“小二来两壶上等的女儿红,再来一斤牛肉。”
柜台后面的掌柜捻着胡子笑了起来,“原来是柳老爷,柳老爷经常光顾本店是好事,只是前几次赊下的账,打算什么时候还上?”
柳世诚一噎,后面几个同是守城的城门郎一斤笑了起来,揶揄道:“掌柜你担什么心啊!人家的一个女儿在冷宫里面当娘娘,另一个女儿可是南陵王的妃子呢!还怕还不上你这一点钱?”
掌柜脸上的笑意就更讽刺了,“就是因为他是南陵王的岳丈,我才担心。这南陵王马上就要腰斩了,到时候皇上追究下来,诛九族,也不知会不会诛连到柳家。到时候,赊在我的钱不就还不上了吗?”
柳世诚的脸色青中带白,看着端上的牛肉也没有了胃口。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南陵王作恶多端,跟我们柳家又有什么关系!”柳世诚自欺欺人地急于撇清道。
“哈哈……”一阵刺耳的哄笑声中,柳世诚也跟着笑了起来。
柳云锦靠在栏杆边望着,只觉得无比恶心。
掌柜又道:“不如这样吧!你去拿一幅南陵王的画像过来,狠狠唾一口,再尿上一泡,我们就相信你,以前的那点饭钱,就算本掌柜请你的。到时候,南陵王被杀,诛连你们柳家的时候,我们这些人都可以帮你作证,你跟那南陵王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个好!到时候皇上看见你撒的尿,不仅不会治你的罪,说不定还会给你加官进爵呢!”几个城门郎起拱道。
柳世诚干笑了两声,犹豫道:“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他哪还是高高在上的南陵王,不过是一个阶下囚罢了!柳老爷你不会是害怕吧!”几个城门郎笑得更开心了。
柳世诚没有说话,闷头喝了几大口酒之后猛然站起了身子,“我有什么好害怕的!他君颐就是一个杂碎!你们把他画像拿来,我现在就尿给你们看!”
“哈哈……快去拿!”几个城门郎不嫌事大。
不一会真有人把画像布告拿来了,柳世诚醉醺醺地就要解裤带。
楼上黑色的人影翩跹而落,一瞬间的功夫,快得叫人反应不过来,就已从城门郎的手中抢过了画像。
“你是什么人?难道是南陵党的余孽?”几个城门郎飞快地从腰间拔出了剑。
掌柜吓了一跳,生怕他们打起来影响自己做生意,就赶紧拱手道:“不过是他们酒喝多了,闹着玩而已,这位侠客你也不要介意。”
掌柜说完之后,黑人手中的剑就动了,剑尖挑动,手腕翻转。
顷刻之间,她已收回了剑。
“唰”几个城门郎的裤子都掉了下来,啥都不剩。
“你这个佞臣手下的走狗!”一个捂着下面的城门郎方才骂完,剑已经横上了他的脖子。
“大侠,我说……说错了!”
柳云锦这才收回了剑,几个城门郎对视了一眼,不顾光着屁股赶紧从客栈里面溜了出去。
一同跌跌撞撞跑出去的还有柳世诚,柳世诚转身看了好几眼。他总觉得戴着斗笠的人影很眼熟。
掌柜追了出来,一跺脚骂道:“这几个挨千刀的又没付钱!”
柳云锦收回剑走上了楼梯,不一会她领着慕容婼下来退了房间。慕容婼手脚上的链子已经被解开。
一旦引起别人注意,这个地方就不再安全。
在营救君颐之前,她首先得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