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这人竟然厚颜无耻的一笔带过:“别在意这些细节!与我一同上去。”说罢也不管姜云妨是否愿意便将人拉着穿梭在人群中,走上高台。留下面面相觑的桔子与阿银,两人更是一脸迷茫,刚发生了什么?
“这位娘子,虽看不出面貌,却给人一种绝尘艳艳的感觉。与公子实在是天作之合啊!”主持的矮小男人不禁啧啧感叹,那打量的目光在姜云妨身上游走片刻,又恢复待客型的笑看下台下的众人。
众人也是连连称赞。
接下来便是直奔主题的时候。
一声锣鼓打响,断断续续的蔓延而出。那矮小的男人从托盘上拿出一席卷轴,当众打开大半,唯有最末尾的答案依旧藏在轴子里。上方便是谜题。
“咳咳,那接下来,我们便进行第一道谜题,”顿了顿,微微抬眼扫视众人期待的神色,继而开口说出谜题:“请问草上飞打一字是什么?”
话落,下面的人议论纷纷,皆是在考虑这谜底是什么。
而叶容也摸着下巴佯装考虑的样子。姜云妨倒是觉得轻松了不少,现在各自都在思考,她身上的视线也稀疏了不少。
“你知道吗?”不暇叶容突然凑上来,闪烁着异样光芒的双眼紧盯着她,那距离凑得有点近,热气喷洒在她小脸上,隔着面纱那热气也变得有些湿润,不暇润红了脸。
姜云妨赶紧撇开目光,干咳两声,脑中一刹那空白,不知不觉中呆傻点头,后又反应过来了,猛然摇头。叶容愣了下,收回脑袋,忍不住扑哧笑出声。那笑声灌耳,姜云妨不免脸色更红,时而有些尴尬。
男人见场面皆是一副神色不定的模样,便开口把意识聚集在叶容身上:“那不知这位公子可能揭开谜底?”
叶容摸了摸下巴,佯装思量片刻,蓦然抬头:“这谜底莫不是早?”
话落场面鸦雀无声,那矮小的男人也是怔愣了片刻,这种乡下鲜少有人知道的谜题,竟然被一个富家子弟琢了出来。姜云妨自也是佩服。
“恭喜这位公子答对了!”那小哥猛然敲了一下锣鼓,表明此局面已定!
接下来便是各种各样的题目,全程姜云妨都没有说上什么话,那叶容的文墨可见非凡,一道道谜题都游刃而解,直到最后一个问题时,竟然是一个对联。而那上一联便是:四月初八花灯会。
这一对联无疑引起了不少骚动,这毫无文墨的上联着实烧脑,让人觉得出的莫名其妙。却不见叶容焦急,反而神态自若、眉眼含笑。不时朗声开口:“越隔二日,美人辰。”中间语调拉长,与此同时莫名回眸,将目光飘向姜云妨,再吐出那最后的三个字。
不咸不淡的语调却猛然敲击姜云妨心房深处。他怎会知道自己的生辰在二日之后?更多的疑问瞬间浮上心头。连那台下云生鹊起的鼓掌声都未能收入耳蜗。
最后的赢家定然是叶容。且当着众人的面将这花灯王送给了姜云妨,引得不少人羡慕。庆幸的是那般巨大的花灯还好有专人亲自送往府上。而就在还没有问出姜云妨府上在何时,莫名来了个不速之客。
“咦,叶公子竟然在这啊!”那款款走上台来的白衣女子正是许久不见的白瑾妍,当触及到姜云妨的目光时,面色一时沉了沉,歪着头疑问:“这位是?”这架势表明她与叶容要熟络许多。
姜云妨觉得心里别样的感觉。没有言语。而下面人群散去之后,桔子和阿银才得以跑上台,一左一右的围在姜云妨身侧,颇为担心:“小姐你没事吧?”姜云妨摇头,桔子却不打算放过叶容,理直气壮的上前瞪着叶容大喝:“喂你什么人啊,擅作主张的将小姐带到这上面?”
当真胆大包天。
叶容还没说什么,白瑾妍倒是袒护性的回驳:“怎么?若是你家小姐不愿意,还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带上来不成?”一语哽住了桔子的话,桔子瞬间结结巴巴。
“桔子,走了。”姜云妨并不打算与白瑾妍有什么接触,将桔子拉着转身准备离去,却被叶容叫住脚步:“这花灯……”正要说把花灯送到她院子去,却被姜云妨一道冷厉的声线止住:“那花灯公子还是送与她人吧。”
话落头也不回的离开。
叶容面上瞬间失了表情,眼里回荡的满是眷恋与苦笑。白瑾妍却很是开心,瞧着那花灯闪烁的光芒将叶容完美的侧颜凸显的淋漓尽致,神色渐渐迷离:“叶公子?”
叶容闻声望了她一眼,面若冰霜。转头离开,任白瑾妍再叫几声也没有回应,不免将那张精致的容颜布上黑气。
离开后的姜云妨不免面色十分阴沉,脚步也不知不觉的加快,穿梭在人群中,身后跟着的桔子和阿银追赶的也有些吃力。桔子急得不住的叫她:“小姐,等等,小姐。”而那前方的身影依旧不减的速度。
她倒是不是在意白瑾妍与叶容什么关系,只是在意白瑾妍为何出现在她身边。今夜花灯会,难道她想做些什么?
摸不着边际,一只淡黄色扑腾着双翅落在姜云妨头上,脑袋一沉,姜云妨莫的停下脚步,满脸黑线。而后赶来的桔子和阿银气喘吁吁的半蹲在她面前。总算是追上了。
姜云妨将头上的取了下来,那嘴里携着一卷小纸条。
“是茵茵,樱虞送信来了?”桔子见此,将纸条从嘴上取了下来。茵茵这才得以松嘴,扑腾下翅膀在姜云妨脸上啄了两下才满意性的离开。这可谓是见到美丽的东西都喜欢亲热亲热。
倒是都笑了桔子,一边把纸条递给姜云妨一边忍不住抖笑。姜云妨汗颜,接过那纸条,打开迅速扫过,一丝深邃的笑意浮上嘴角。而后将纸条攥在手心,叠在阴影下的双眼一片阴晦。
那神情吓到了一旁的桔子和阿银。这久违的表情只有在小姐想到了某个坏点子时才会浮现,这般看来莫不是又要又是发生?
“小姐?怎么了?”桔子怯怯开口询问,额头狂冒冷汗。
姜云妨不语,迈开步子径直向前走去,有些事情终将见分晓!
走过一条条街道,寻见前方围得水泄不通。像是因为什么事引起了骚动。桔子疑惑的惦着脚尖探头探脑,也没寻得什么结果:“小姐,要去我们换条路吧。”
姜云妨点头,几人准备回转,那群人海瞬间散开,人人都慌慌张张的四处散去,骚动不小,惹得三人皆是大惊,桔子刚想抓住姜云妨,一人猛然从桔子和姜云妨中间蹿过,将桔子撞开,几个不稳向后踉跄几步。待桔子反应过来时周身只有仓惶散开的人群,却没有阿银和姜云妨的踪迹。
这边姜云妨杵在人群中,周身瞬间没了一个熟人。私下寻找之际,不知不觉走到了护城河边,人群也散了不少。那河道中漂流的七彩莲灯恍若夜空中闪烁的星辰,美轮美奂。每一盏莲灯顺着河流而去,仿佛把那份思恋通向了彼方。
河道上徐徐吹来的清风有些微凉,透过衣料触碰那的肌肤。姜云妨耸了耸双肩,微微有些寒冷。
脸上的面纱在那拥挤的人群中也不知何时被,绝美清伦的模样暴露无遗。在泛红的的黑暗中不是很明显。
而那前方迎面而来一身灰蓝男子,当经过姜云妨身旁时,蓦然停下脚步,将人抓住:“姜云妨?”呼唤出声,姜云妨迫不得已顿住脚步,转头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秀气的容颜。
那人眉目清秀,红唇微张,一脸惊讶的表情。而此人正是陈景洲,若不是他这明显的模样,姜云妨当真不会记得这般深刻:“侯爷。”姜云妨微微欠身,行了个礼。
“怎么就你一个人?”陈景洲观看四周,确实只见到姜云妨一人,方才也是因为只见到她一人才没能肯定这人是姜家大小姐。就算没有一派随从,也得该有两三个丫鬟跟着吧。
姜云妨打量了番他身后,继而反问:“侯爷不也是一个人吗?”这个人出现的太不凑巧,姜云妨只想着早点摆脱此人,不然今夜的计划便泡汤了。
陈景洲诧异片刻,不想这么久不见她的性子倒是仍如初见。不免开怀大笑,自来熟般将手搭在她肩膀上:“你可真是一点都没变啊!还是这么一点都没有。”
姜云妨嘴角抽搐,冷笑两声向后退了几步,那几日在他府上“做客”她可是深得他的照顾,现在想想都还冷汗直冒,她可不想一会发生什么事再被他出手相助,顺顺利利的欠他一个人情。
“侯爷也是老样子。”客套一句,话锋一转:“若是没事云妨便先告辞了。”说罢准备转身而去,又被那人抓住手臂:“你一人游荡,我不放心,还是让我送你回去吧。”
姜云妨咬唇,心里暗暗打着咕隆。这人真是多管闲事。但当回头时还是一脸感激的笑容:“多谢侯爷关心。若是可以的话,云妨还想放放河灯,因而能麻烦侯爷帮忙寻找云妨走散的丫头吗?”
“原来是走散了。”陈景洲嘀咕两句。聊表失望。下一刻还是一副十分乐意的表情:“倒是很乐意,只是你可以随我一起!”能多相处一会是一会。
不想他这般烦人,姜云妨憋着一股气,那笑容都开始扭曲:“云妨方才走了太多路程,现在怕是已经走不动了。不如云妨先在那河岸旁休息着,等候侯爷的好消息?”
虽然不太情愿,但是再如何迟钝的陈景洲都察觉了她的不耐,没办法便只好应了。待看到姜云妨坐到那河岸旁的亭子里时他才放心离去。而正是由于背在柱子后面,一般路过的人都不会察觉那里坐了个人。
坐在亭中的姜云妨远远地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这才起身,整理好衣裳,走出亭子。那河道前方的小路愈发荒凉,只有少许的灯光,人烟稀少,隐隐散发着诡异的味道。水流声哗哗作响,时不时会游过几盏莲灯。
姜云妨到河道上方买了盏色莲灯,捧在怀中,小心翼翼的走到河流上的木桥上,蹲子,接过一盏缓缓游过来的莲灯,将自己身旁的白烛点燃,再将那盏莲灯放入水中,任由它随水而去。
而后才把自己的花灯捧在手心上,闭上眼静静祈祷。望祖母在天有灵能保佑姜家渡过接下来的三年。这三年将会慢慢的难熬,姜家面临的命运也会更加坎坷。
愿望许完之后才缓缓睁开眼帘,那水面上荡起的凌光微微显现出一张泛着黑气的脸,姜云妨霎时觉得自己陷入一片阴影之下。下一刻手中的莲灯砰咚落入水中,微微荡起一层涟漪,随后缓缓流去。
夜半三更,洛阳城中人数减少了不少。焦急不已的桔子在街道上游荡,也不管他人的眼光呼唤着姜云妨,却四周都没看见人影,不免着急万分。
“阿桔,阿桔。这这。”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呼唤声。桔子猛然回头,正看着对面不远处阿银一边朝她奔来一边不住的挥手。桔子连忙迎面跑了过去,二话不说抓住她的双手开口询问:“怎么样?小姐呢?”
阿银怔愣:“哎?小姐不是跟你在一起吗?”两人瞬间懵然,相互对望,霎时发觉跟小姐走散了。而此时时辰已晚,不会出什么事吧?
慌慌张张下决定分开寻找姜云妨的下落,一转身便看到陈景洲出现在两人身旁,当看到两人时,一阵欣喜:“你们原来在这。”
桔子倒是认得这位侯爷,连忙抓着阿银行了个浅礼,心里却是着急万分,刚直起身子便要离开,陈景洲拦住两人说姜云妨在护城河边一座亭子里等候两人。两人这才放下心来跟着陈景洲而去,然而到了护城河边,那里哪还有姜云妨的身影,一时无形的恐惧在几人心中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