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的事情并没有困扰方子萱多久,当晚那对小情侣就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而急急忙忙地搬走了,少了这一对麻烦,她搬家的决心倒是有所动摇,虽然秦晴讨厌,但还是可以无视的。
在这个时候京都大学毕业的长发学姐白晓倩打来了电话,“子萱,你上次不是说要换个地方住吗?有没有考虑来和我一起住?”
白晓倩住的寮和方子萱相距不远,也是一幢环境清幽的民宿,各项条件不逊于她目前租住的地方,甚至还要略胜一筹,当时她在找房子的时候看了便很心动,只是可惜那里已经住满了人,她只得退而求其次。
“学姐那里怎么会有空房间?”她有些疑惑。
“我们的一个舍友突然回国了,正好空出一个房间,我想到你不久之前提过,就打过来问问。”白晓倩笑道,同居舍友最重要的是品行性情,她们住在一起的几个都毕业于京都大学,本来就有一份同窗之谊,这些年相处下来也很不错,她和方子萱虽然称不上闺蜜,但相处了几次,对她的为人还是比较赞赏的,这次舍友临时退房,她也担心房东会塞一个乱七八糟的舍友进来,便急急忙忙地找上了方子萱。
“我们这里的房租和你那里差不多,你要是愿意的话,我可以再帮你和房东谈谈,争取压一点价格下来。”白晓倩温柔地说。
虽然她估计这个刚来日本就能租得起这一带的寮的小姑娘家境不俗,大概不会对金钱太过计较。但她还是充分表现了自己的诚意。
“另外我们这里的几个女生你也都见过的,我们一共就四个房间,我和蔡艳红都是单身,没有男朋友,徐芳芳已经成家了,但先生在国内,我们的人际关系很单纯,也不会有男生来过夜这样的事情发生,这一点你可以放心。”白晓倩认真地解释道,关于方子萱搬家的原因。她虽然没有明确说过。但她对起因也有所耳闻。
不可否认这是最让方子萱心动的一点,她在日本的时间也不多了,希望自己能够把握好每一分钟,不要再把时间浪费在舍友纠纷这些无谓的事情上。
在白晓倩的帮助下。她很快就搬了过去。当然这件事把秦晴气得不轻。总觉得是她妨害了她的姻缘,仍然会三不五时地去骚扰她,但终归不在同一屋檐下。她的骚扰还是有限的。
新的舍友比旧的好相处得多,大概是她们三人年纪较长的缘故,为人处世也更成熟老练一些,不会有那些少女不切实际的幻想,和方子萱一样,她们都很珍惜在这里的时间,能够充分利用每一分每一秒,每天四人都行色匆匆地在学校和寮之间两头赶,连闲聊的时间都很少,四人都是安静得没有存在感的人,这一点让方子萱很满意。
相比这三位学神,方子萱这点儿刻苦的程度还真不够看的了,因为三个人都是理工科的,成天泡在实验室里,有的时候连续几天都出不来,她常常一打开门就看到蓬头垢面,双眼无神的学姐们梦游似地奔回房间倒头便睡。
而她不仅每天有规律地上课、泡图书馆,还能有时间谈个小恋爱什么的,这日子实在是悠哉得让她惭愧了。
时间过得不快不慢,直到有一天一个意外的客人到访。
“大表哥,你怎么来了?”
“来东京出差,顺道过来看看你,不请我进去坐坐吗?”张颂文的手臂上搭着西装外套,看起来行色匆匆。
“有些不大方便,我的几个舍友都是女生,她们从不把男人带回家,这是我们宿舍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她淡定地看着他。
“你搬新家怎么不说一声,这里可不好找,”张颂文扶额叹气,“好吧,你找个能说话的地方,好歹我也是千里迢迢来看你,你就不能表现得热情一些?”
“时间过得挺快的,转眼一年也快过去了,下个月你就要回国了,需不需要我来帮忙?”张颂文在小酒馆坐下,擦了一把额上的汗。
“帮什么忙?”她疑惑地看着他。
“你总有东西要带回国,帮忙搬家啊。”
“哦,不用,谢谢,我的东西不多,只有一些书可以托运。”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冷淡。
“在日本的生活怎么样?有没有艳遇什么的?”张颂文也习惯了她的脾气,认识她这么多年,好像她一直都是这样,如果她突然变得热情起来,反倒会让他不适应。
“艳遇?”她望向他。
张颂文被她的眼神看得有些尴尬起来,“呵呵,我随口开开玩笑的。”
明知道这个表妹严肃,他还口无遮拦地开这种玩笑,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蠢毙了。
“在这里的生活怎么样?还适应吗?”
“还好。”她淡淡应了一声,反正马上要回国了,适不适应又有什么关系。
张颂文一时也找不到什么话题,只好尴尬地笑了笑,“爷爷很想你。”
“嗯。”方子萱不擅长接这种话题,场面更加冷了。
“方子萱,这是你新男友?”奇葩女秦晴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不可思议地指着张颂文大叫。
“新?”张颂文立刻敏感地意识到这个词,疑惑地望向方子萱。
“他是我表哥。”方子萱嫌恶地看了她一眼,没想到这个时候会在这里看到她,自从她搬家之后,两人的接触已经越来越少了,可每次遇到她,她都要拿严越说事儿,让她烦不胜烦。
秦晴狐疑地看着两人,“我才不信。”
“你信不信关我什么事?我们在谈话,请你不要打扰我们。”她觉得自己是疯了才会和她解释。
“我的确是子萱的表哥,这位小姐你误会了。”张颂文很有礼貌地笑道,“我们子萱一向乖巧听话,不会乱交男朋友的。”
“哼,乖巧听话?”秦晴冷笑一声,“她要真这么纯洁,就应该把那个帅哥介绍给我,明明一点都不般配,现在居然还脚踏两条船,真是太过分了。”
“那个帅哥?”张颂文微笑地看着方子萱,示意她给一个解释。
“秦小姐,你很无聊,但我没有你这么无聊。”方子萱完全没有发觉他的眼神示意,这个秦晴真是阴魂不散,明明连严越叫什么名字都搞不清楚,还一副他是她所有物的模样。
“那个帅哥是谁?我竟然不知道你谈恋爱了呢。”摆脱了阴魂不散的秦晴,张颂文还是一脸微笑,却无法掩饰住眼中的焦急。
甚至他来日本这一趟也是奉张老爷子之命来查看她这里的动向,这一年来他们对严越动的手脚屡次失败,虽然没有收到两人走得很近的消息,但是张老爷子始终不放心,为了让老人安心,他趁着出差的机会来看她,好向张老爷子汇报。
“严越。”她根本无意隐瞒,仿佛在说今天的天气很好一般轻描淡写。
张颂文的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再说一遍!”
他的眼神近乎狰狞,却没有吓到她,依旧是那副冷淡的样子,“我在和严越谈恋爱,有问题吗?”
“当然有!你难道还搞不清楚吗?你可以和任何人在一起,就是不能和他在一起!”张颂文咆哮道,“你知不知道他是谁?”
“难道是我失散多年的亲兄弟?”她冷冷淡淡的,丝毫不将他失态的暴怒放在心上。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无心去赞美她的冷笑话有多么好笑。
他认为自己一向是个温和儒雅的人,长这么大几乎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若让认识他的人见到这一幕,恐怕要惊得眼珠子都掉下来,可方子萱偏偏是那个古怪性子,非但不惊不怕,反倒说了这么句让人又好气又好笑的话。
“方子萱,我不相信你没听过他的恶名,他年纪轻轻做了多少乱七八糟的事情,这样一个纨绔子弟,做事不择手段,为人阴狠暴戾,你确定要和他在一起?”因为她的一句玩笑,他的情绪反倒平复下来。
“我的过去也一塌糊涂,十四岁的时候嗑药喝酒飙车,我想很多人也听过我的恶名吧。”她不慌不忙地回了一句。
人言不可不信,却也不能尽信,她只相信自己的判断。
在初认识他的时候,她觉得他如传言中一样是个邪恶的大魔王,实际相处下来,他的细致耐心和容忍远超过她的想象,如果不是他的包容,他们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方子萱,你是不是疯了?你竟然会为他说话!你知不知道他都对你做了些什么?你以为他对你是认真的吗?他那样的一个人,什么女人没见过,凭什么对你动心啊?你被他玩弄了,还乐呵呵地为他说话,平时觉得你大智若愚,骨子里还是个明白事理的,现在才知道你蠢到了极点!”张颂文暴怒,也顾不得什么伤人不伤人,说出的话一句比一句刺耳。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也是个成年人了,能够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其他的我不想多说。”被他这样怒斥,方子萱的脸上也不见一丝怒色,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