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钰婷哭着跑出了父亲的书房。
她不能相信,也不敢相信连城曜会欺骗她,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么她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甚至比钱亦儒输的还惨。
“怎么了这是,”哭着的董钰婷一头撞上了迎面而来的母亲,薛瑜琴又惊讶又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我的宝贝,谁欺负你了?”
董钰婷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哭着。
“好了好了,”薛瑜琴把董钰婷搂在怀里,“宝贝不哭了,是谁欺负你了,妈给你报仇去!”
“爸爸..爸爸…”董钰婷又羞愧又恼怒,一时说不出话来。
“是你父亲欺负你了么,”薛瑜琴奇怪的问,“他一向都很疼你的呀,没事儿,妈给你说他去!”
说着,薛瑜琴就拖着董钰婷要去找董必平算账。
“不..不是..”董钰婷又哭了起来,“都是我不好..”
“到底出什么事儿了,告诉妈!”薛瑜琴看到自己的女儿只是一个劲儿的哭什么都不说,也开始有些着急了。
董钰婷还是一边哭一边摇头,直到董必平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哭哭哭,就知道哭,”董必平不耐烦的看着楚楚可怜的董钰婷,“哭能解决什么用?你也是,挺着个大肚子不好好在家呆着,出去勾引什么男人!”
“姓董的,你这是怎么说话呢,”薛瑜琴有些不高兴了,“我女儿追求自己的幸福这有什么不对了?”
“对对,你女儿什么都对,”董必平恼火的冲着薛瑜琴叫嚷了起来,“都是你给惯得!就你这个女儿,被男人骗了还帮人家数钱,把我们董家的产业都搭进去了!”
薛瑜琴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询问似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连城曜他不会骗我的!”董钰婷倔强的冲着自己的父亲吼道。
“怎么就不会骗你?”两父女都愤怒的站在别墅二楼的楼梯上对峙着。
“他说过,他会娶我!他一定不会骗我!”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傻妞儿啊,”薛瑜琴大致明白了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好像是连城曜把董氏的钱都骗光了,“男人的话你也敢信啊。”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薛瑜琴在钱这点上绝对和自己的老公董必平保持一致,她立刻站在了董必平这一边,并且表现的相当的痛心疾首。
“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怎么就不长长脑子?”董必平继续呵斥着,“你说,连城曜凭什么这么帮你,你说他爱你喜欢你?我的女儿!你也经历了那么多事情,难道会陷进这种小孩子才会相信的把戏里无法自拔吗?”
“不是的!”董钰婷挣扎着,“我要去找连城曜问个清楚!”
“去去去,快去,”董必平不耐烦的面对着自己的女儿,他压根就没有把女儿所说的事情放在心上,此时董必平心中所想的只有一件事,就是救活自己的公司,“问不清楚你就别回来!”
“就算我们董事也亏损了,”董钰婷停止了哭泣,“那也是意外,连城曜他是不会刻意这么做的!”
“你看看你这个傻闺女,”董必平指着董钰婷对薛瑜琴说,“都入魔了,被一个骗子迷得着了魔!”
“我会求连城曜救活我们董氏的!”董钰婷的的情绪又激动了起来,“我相信连城曜不会骗我!”
董必平无奈又生气的叹了口气,当着董钰婷母女的面走进了书房,并重重的摔上了门。
董钰婷还在哭泣,薛瑜琴也叹了口气,可是看自己女儿的目光里满是嫌恶。
或许在她的观念里,女儿能为自己的家庭带来利益,就把她奉若掌上明珠,可是现在呢,这个女儿成了赔钱货,她却怎么都爱不起来了。
“好了好了,”薛瑜琴不耐烦的说,“别哭了,哭的人心烦,你快去打扮打扮化个妆,然后去找连城曜!”
董钰婷抬眼看着自己的母亲,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让她怎么能独自挺着大肚子一个人跑去找一个男人?
董钰婷甚至有些怀念起钱亦儒了,至少在他知道自己出轨之前,还是非常心疼自己的。那种呵护感,董钰婷很久都没有体会到了。
并没有回应自己的母亲,董钰婷独自拖着沉重的身体回到了房间。她此刻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好好地睡一觉,至于明天以及明天将要发生的一切,就一切都明天再说吧。
只不过,董钰婷知道,该到来的一切都会到来的。
“先生您不能进去..”
连城曜的办公室外面,保镖和助理们拼命地拦着不顾一切要闯进连城曜办公室的钱亦儒。
双方撕扯着,钱亦儒的领带都被扯松了。他现在的样子,就像是一个落魄的失业者,一点儿往日的意气风发都不复存在。
“发生了什么事?”连城曜听见了吵闹声,不耐烦的走了出来。
“连总,”保镖一脸歉意,“这位先生没有预约还要硬闯,我们劝阻他也不听。让你心烦了,我们尽快解决这件事情。”
连城曜没有理会保镖的谄媚,他轻轻笑了笑:“这不是钱总么,怎么和我的下人们发生冲突了?”
钱亦儒恶狠狠地盯着连城曜,似乎想要把他碎尸万段。
“这样看着别人可不礼貌,”连城曜带着微笑走了过去,然后优雅的整理好钱亦儒的领带,“钱总想要找我,打个电话就好了,何必亲自跑一趟呢?”
“电话?”钱亦儒被连城曜的挑衅瞬间激怒,“恐怕你们连氏上上下下几百号人都把我拉黑了吧!”
连城曜微微一笑:“那些小职员们怎么配有您的手机号呢?”
“你这个混蛋,你少他妈在这给我装!”
钱亦儒一下子挣脱了保镖扣着他的手,向连城曜冲了过来。连城曜不闪不躲,笑眯眯的看着钱亦儒再次被保镖们控制住。
“钱总不是喜欢苏联文学和音乐么,”连城曜笑的愈发温柔,“怎么也算是个上流社会体面的绅士了吧,怎么能张口就骂人呢?”
“你他妈就是个骗子!吃人不吐骨头的骗子!”
钱亦儒继续挣扎着,骂着,不过连城曜并没有气恼。
“好了,”连城曜冷冷的对保镖说,“对待绅士不要这么粗鲁和没礼貌,放开他。”
“可是,连总..”
“我的话都不听了吗,”连城曜微微发怒,随机又立刻戏谑的笑了起来,“我和钱总的问题,是应该坐下来好好谈谈的。”
钱亦儒恶狠狠的甩开保镖们的手,然后整理了整理自己的西装,鄙夷的看了看刚才还钳制着自己的人。
“你求我谈?”他冷冷的看着连城曜。
连城曜大笑起来:“钱总可真会说笑话,我想不到,等哪一天钱总的公司彻底的垮掉了,还能不能过得了我连氏集团的前台?”
钱亦儒的脸色变了变,却没有说话。他径直走进了连城曜的办公室坐在沙发上,冷冷的看着他。
“你不想解释一下撤资的原因么?”钱亦儒责问着。
连城曜没有想到,都已经到了这个关头,自己眼前这个落魄潦倒的男人还能这样的傲慢,虽然自己的确是做的有点儿过分,可是心里的火气还是被激发了出来。
连城曜笑了,笑容里满是邪气:“钱总这话问的怎么像是个遭老公背叛的家庭主妇似的,我们都是商人,您也是。一个商人一切活动的出发点,难道不是为了利益么?您还要我解释什么?”
钱亦儒冷冷的看着连城曜,沉默。
连城曜知道,钱亦儒的承受能力正在一点一点的崩溃,他那么傲慢的责问自己的时候,也没想到自己能这么理直气壮的吧。
“怎么,您认为我会说什么,”连城曜接着说,“以为我会说一切都是为了董钰婷?钱总你不会那么幼稚吧,即使我那么说了,你会信么?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如果我们都是做生意感情用事的人,怎么可能会走到今天?”
“所以,”钱亦儒恨不得生吞活剥了连城曜,“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是到底,我的公司对于你们连氏来说什么都不是,可是你就是为了这么个小公司,费了这么大的周折,浪费人力物力,难道就是为了击垮我?没错,我们都是商人,可是我看不出来你在整件事情中能得到任何的好处。除非..”
连城曜勾起了嘴角:“除非什么?”
“除非你是替什么人报仇。”
看着连城曜隐晦的笑容,钱亦儒就知道,自己的猜测没错。
“钱总果然是聪明人,”连城曜笑,“可是,您的妻子难道也是为了什么人报仇吗?”
“那个蠢货,”钱亦儒轻蔑的说,“只不过是被你利用的棋子罢了。”
连城曜在心中暗暗冷笑,你钱亦儒难道不也是被季莫利用了么?人都是这样,在遇到自己的问题时,就变得愚蠢了起来。
“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钱总,”连城曜站起身来,俯视着钱亦儒,“事情已经成为定局,你肯定是无法翻盘了。”
“其实我并不害怕,”钱亦儒突然勾起了嘴角,“有董必平那个老不死的给我垫背,我真的无所谓,反而是个解脱。你懂我说的意思。”
连城曜的眼睛对着钱亦儒的眼睛,两个人似乎都想把对方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