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兰看着村子里的气氛,觉得有些悲凉,其实大家可以不要这么紧张的。因为叶兰知道,村长最后的目标一定是铁蛋,这种感觉,莫名的,就是如此的强烈。
想到小包子,叶兰的一颗心立刻就变得又温又软了。那么小,那么可爱,那么懂事的孩子,她必定会倾尽所有,绝对不会让小包子有任何损伤的。
日子,在这样紧张的氛围中,却是意外的过得很快,转眼之间,春末已经来临,祭祀就在眼前了。这期间,村子里的气氛越发的低迷了,大家都没有了赚钱的心思了,都只是整天呆在家里,只为了能够看住自家的小孩子。即使有的人家没有适龄的孩子,但是在这样的气氛中也是显得很是低迷了。因为即使没有自家的孩子,但是有着危险的也是自己相熟的或是亲戚的孩子,因此这样的环境之下,大家都是紧张不已的。
而叶兰虽然也做好了足够的准备了,但是在这样的气氛之下,还是显得很是压抑的。不知道,那会是一场怎样的风波。
清晨,叶兰一个人独自站在院子里。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觉得这样的日子太压抑了,而且时间过得如此之快,再过五日就到了祭祀的时候了。
祭祀,祭祀,就像是一道催命的魔咒一般,让整个村子的人都是胆战心惊的。
不对,村长家肯定不是如此,他们肯定是很得意的吧。肯定又在暗地里筹谋着该如何残害那些无辜的孩子了吧,看着别人痛苦,可一向是他们的乐趣。
站在院子里,风轻轻吹过,吹起叶兰的发丝,却是越发觉得心中惆怅了。
“怎么了?”
淡淡的,带着无限暖意和担忧的声音传来,叶兰侧头看到了罗田有些担忧的脸色。
叶兰忙收起了脸上原本忧愁的脸色,笑着说道:“没有,可能是最近的天气,觉得很是烦闷压抑吧。”
说起天气,罗田也是皱起了眉头,然后说道:“最近的天气确实是有些怪异了。”
虽然对于这样闷热的天气有些疑惑,但是还是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你不是有事吗,快去吧,我没事的,我就是站一会,等下还要去做午饭呢。”
叶兰笑着说道,脸上满是春风般的温柔。看着叶兰如春风般和煦的温柔,还有那种暖暖的情谊,罗田笑着应是,然后就大步走出了门。
看着罗田远去的背影,叶兰脸上的笑容却是褪去了。虽然对于即将到来的祭祀,叶兰心里是有些把握的。但是叶兰总是觉得很快会有大事情发生,心里总是有着一股隐忧,很是不安。
叶兰抬头,望向远方的天际,眼角眉梢的惆怅慢慢的消散,嘴角的弧度慢慢的弯起。叶兰似乎觉得心情好了很多,转身,正打算去厨房做晚饭。谁知,这个时候,却是听到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了。
叶兰一怔,却是快步的走到门口,将门打开,却是看到陈氏站在门口。看到陈氏,叶兰自是已经,诧异的喊道:“娘亲,你怎么来了?”
看到陈氏,叶兰真的是很惊讶了,这个时候,陈氏怎么会来?
而陈氏听到叶兰的话,却是很不满了,立刻说道:“怎么了,我不能来吗?”
好吧,永远不要指望陈氏会很温柔,有的时候虽然会很温柔,但是那样的温柔绝对不会超过一刻钟。
叶兰笑着,颇为无奈的说道:“没有,当然不是呢。您能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不能呢。我只是好奇,这个时候,你怎么会突然来的,也不说一下,我也好去接一下。”
陈氏听到叶兰后面的话,脸色才算是好了一些,但是还是颇为不满的说道:“还不是你这个没良心的,不是说要经常来看看老爹老娘吗?怎么了,最近都在忙什么啊,怎么都没有来看过我们?我年纪一大把了,因为想念女儿,还要千里迢迢的赶过来。哎呦喂,我这把老骨头啊。真的是,都到了门口了,女儿还不让我进门呢。”
好吧,叶兰觉得脸上直接滑下三条黑线,对于陈氏的刀子是特别的无奈。
虽然如此,叶兰知道陈氏来肯定是有什么事情,绝对不会是如她自己说说的什么想念女儿之类的。她再次抬眼看了看陈氏,怎么看都不像那么感性的人,会因为想念就来看自己。而且吧,再看看陈氏现在的脸色,还有一贯的刀子嘴,叶兰更是觉得身上有些搞笑,脸上忍不住尴尬的僵了僵。
而陈氏自然是不知道叶兰的想法了,她今天来还真的是有事情要和叶兰说的。谁知,今天女儿好像有些神思恍惚的样子,遂立刻瞪着眼睛,不满的说道:“你还要老娘我站在门外多久啊?”
这下,叶兰才算是反应过来了,忙将陈氏请进屋子里去了。
进了屋子,陈氏看了看四周,东说说,西问问的,搞得叶兰是一脸的茫然。最后,陈氏终于还是进入了正题了。
陈氏悄悄的在向四周看了一遍,确定没有其他人了,然后再很是认真的看着叶兰,好像有什么大事情要说一般。被陈氏这么一番很是慎重的举动做下来,叶兰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真是哭笑不得。脑子里转了转,实在是想不到有什么事情是需要陈氏这般的小心谨慎的,搞得好像要做贼一样。
陈氏看着叶兰,然后还是小声的说道:“兰花啊,你知道我最近和你爹去干什么了吗?”
干什么了?叶兰就纳闷了,陈氏怎么突然和自己说这个。说实话吧,叶兰最近真的没有怎么回娘家,实在是祭祀将近,而且心里也是有些烦躁的,所以这段时间几乎都是呆在家里,整日的也和村子里的人一样,也觉得应该看着自己家的孩子,虽然觉得这样有些夸张,但是叶兰心里也是和其她的母亲一样,太过紧张孩子了。
而现在陈氏问这个,叶兰嘴角抽了抽,但是还是惊讶的说道:“在家里带孙子?难道是出去旅游了?”
听到叶兰的话,陈氏却是直接的一个爆栗过来,嘴角歪了歪,没好气的说道:“旅游什么?我和你老爹将荒山给翻了一遍。”
荒山,不就是自己和罗田曾经去摘过野果的那个地方吗。那个村子是连着自己现在住的这个李村还有叶兰娘家的那个村子的,不过这里的人都不会打猎,而且对于野兽有着一种天生的害怕,因此基本上没有人去。以前,刚开始的时候,因为自己初来咋到的,什么也不知道,才敢去。后面的话,是因为罗田在旁边陪伴,所以才去的。因此那个山上,除了外围的地方,其它的地方大家都是不敢去的。
而现在听了陈氏的话,叶兰脸色一变,立刻很是紧张的问着陈氏,声音都忍不住悄悄的带着颤意了。
“你和爹爹去荒山做什么?那个地方可不是好玩的,要是你们是在想去的话,等过一段日子,我让罗田陪着你们去。娘亲,你和爹爹怎么了,怎么突然会去荒山了?”
叶兰实在是怎么想,也想不出来陈氏和叶老爹突然回去荒山。
而陈氏接下来的话,却是让叶兰的心剧烈的跳动了起来。
“你们村子的祭祀不是快开始了,你们和村长也算是结怨颇深了。虽然吧,你一直说着没事没事。不过我还是不怎么放心,就怕到时候真是选上了铁蛋,你们又斗不过村长怎么办。因此,我觉得在祭祀之前先把铁蛋给带走了,这样才是万无一失。但是,我知道你们村子周围的路上都是有人看守的,这段时间小孩子是出不了村子的。我看了看,我和你的村子之间除了那条大家常走的路之外,还有一条路,就是荒山了。荒山那可是连着我们村子和你们村子的。所以,我和爹爹也是悄悄的让罗田给画了一张荒山的地形图了。我们这几天已经悄悄的走过了,不会有问题的,就这两天吧,我悄悄的将铁蛋带走吧。”
陈氏话落,叶兰却是觉得眼眶湿润,为着陈氏和叶老爹这样傻傻的举动。此时才想起来,前些日子罗田回来说过,说是自己的弟弟想要去山上摘些东西,只是在外围,但是因为怕迷路所有让很是熟悉的罗田画了一张地形图。当时叶兰也没有在意,因为罗田说叶宝也不急,只是想着先看看,到时候夏天的时候再去。当时叶兰还想着,等到夏天的话,让罗田陪着就好了。只是,现在听到陈氏的话,叶兰却是觉得心脏剧烈的跳动,那是感动,那是震撼,让叶兰在这一了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叶兰其实也是有想过将小包子送出去的,这样子自己也能够完全没有后顾之忧的。但是,想要送出去可不是这么容易的。曾经,她也是看重了荒山,但是因为大家都知道罗田打猎厉害,可能会从荒山上过,因此还专门有人看着罗田。而其他人则是不足为据了,因为那荒山可不是那么好过的,要是不知道里面的路线乱走的话,那么没有挨到祭祀,可能先就死在了山上野兽的肚子里了。
因为村长特意派人看着罗田,叶兰也很是无奈,所以最近才会越发的忧愁。但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陈氏和叶老爹竟然会如此。叶兰心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心里太多的感动于感激苏说不清,叶兰只是突然扑进了陈氏的怀里,声音哽咽的说道:“娘亲,谢谢你。”
“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是你娘亲,也是铁蛋的外婆,做这些是应该的。”
接着,两个人就对悄悄送小包子离开进行了周密的计划了,然后过了一会陈氏就如常的离开了。
虽然说将小包子送走,到时候可能会让其他的小孩子出事。但是这种时候,叶兰也只能先考虑到小包子了。不过,到时候,叶兰也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其他的孩子出事的。这次,叶兰心里其实已经也做过最坏的打算的。
晚上的时候,叶兰将这件事情告诉了罗田,罗田默默无言,最后只是紧紧的抱着叶兰,然后声音很低很沉的说了两个字,谢谢。
叶兰懂,因为小包子不是她亲生的孩子,可是叶兰却是比亲生的母亲还疼小包子,而现在更是为了小包子做了如此多。而叶兰的娘家那边更是将小包子当做了亲外孙,做到了这个份上了。
叶兰心里也是感慨,她没有想到,有一天小包子在自己的心中的地位如此之高,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即使后面有了自己的孩子,小包子在心中的地位也是不会改变的。
接着,两个人又商量了一会,然后一日早上,罗田早早的出去,将那个看守的人带走之后,陈氏和叶老爹就来了。
陈氏和叶老爹在叶兰家呆了一会之后,就带着小包子出去玩了,然后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悄悄的爬上了荒山,将人给带走了。
叶兰站在自己家的门口,远远的望着,竟然觉得心里沉重。
明天就是祭祀了,祭祀的时候,只是家长出席,孩子不用去,因此小包子还算是安全的,不会暴露。
祭祀,不知道这个祭祀明天之后,是否还会存在?
晚上的时候,罗田回来了,叶兰看着罗田,两个人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从彼此的眼中都是看到了沉重。
罗二妞也是知道了铁蛋的事情了,晚饭的时候,三个人都没有什么胃口,只是随便的吃着,很快的就结束了。
入夜,叶兰和罗田两个人坐在床上,皆是不怎么睡得着。
“罗田,明天的祭祀,会过去吗?”
叶兰说完,侧头看着罗田。
此时,罗田正抬头看着窗外,似是在看着窗外的明月,脸上神色漠然,身上笼罩了一股很是沉郁的气息。
叶兰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脑子里浮现了很多片段,似乎想起了十五年前,小小的罗田该是如何的无助。
叶兰上前,从背后抱住了罗田,声音细细软软。
“宝宝会健康的活着,你还有我,我们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在一起的。”
罗田浑身一震,然后回头,就抱着叶兰,两个人紧紧的抱着,似乎这样才能够得到慰藉。
“兰儿,对不起。”
罗田将头埋在叶兰的脖颈间,声音低哑,期间更是难隐哽咽。
感受到罗田的气息,叶兰声音软软,语气柔和。
“不要说对不起,成为你的妻子,是我这一生最幸福的事情,这是永远也不会改变的。罗田,我们一起从茅草屋走到了今天有着新房子,有着我们的小吃店,有着那么多美好的回忆,我心里只有感动,不曾有半点后悔。”
罗田听到,却是突然打断了,说道:“兰儿,你那么优秀,就算没有我,也会有很幸福的生活的。而我,却是不能带给你安定的生活,如今更是让你卷进了这样的风波与恩怨之中。兰儿,我……”
罗田一时间竟然也有些说不下去了,只是觉得不能够给自己心爱之人安定和幸福的日子,心里感觉如刀割般疼痛。
叶兰却是轻轻的摇了摇头,笑容宛然一如当初说喜欢罗田。
“可是即使到了今天,我依然为我曾经的决定而感到幸福。我的幸福,就是有你在身边,无论风风雨雨,在我心中都是最美的回忆。罗田,我们既然已经是夫妻了,那么我们就应该携手,笑着面对一切。我们已经不再是孤单的一个人,我们有了彼此,不再孤单。”
罗田抬眼,黑如星子的眼睛里满是动容,看着叶兰的眼睛里闪烁着比天上的星星还要明亮的光亮,看着最心爱的人,对着自己诉说着最真挚的承诺,罗田只觉得明天即使是刀山即使是火海,他也不会害怕。他罗田何其有幸,竟然能够有这样的妻子,在自己的身后,一直默默的支持着自己,对自己不离不弃。
“兰儿,我罗田因为有你,才体会到幸福的滋味。真好,兰儿,真好。”
罗田又将头靠在了叶兰脖颈间,声音绵绵,如丝如缕,呢喃悦耳。
似乎因为这样一番诉说,双方竟然不再害怕,心下奇迹般的竟然出奇的平静,觉得明天并不是那么可怕。
黑夜中,两人双手紧紧的交缠在一起,感觉着彼此的存在,罗田的脸上满是坚定之色,他已经经历过那祭祀之苦,他知道那种痛苦,实在不想村子里的任何一个小孩子,再去经历那种无意义的流血。
叶兰闭上眼睛的时候,脑子里闪过的竟然也是在孤老院的时候,那些嬉戏玩闹,和小包子一起欢声笑意的孩子们。一想到那些孩子,叶兰的手就忍不住紧了紧,心里已然打定主意,明天要尽自己所能,不让村子里的孩子受到任何伤害。
这种祭祀,实在是没有任何存在的必要了!
------题外话------
今天实在是没有脸见亲们了,捂脸……明天肯定是万更的,不是万更的话,我就……我就自己把自己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