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妙音朝着众位夫人微微欠身行礼,行止端雅,大方得体,看得众位夫人在心中又是一通好赞。
齐夫人笑容更盛,拉了李妙音坐在她身边的空位上,笑道:“她是李通判家的千金,李妙音。”
若说别人这些夫人们或许不知,可李妙音她们却俱都听说过。
李成继苛待元配嫡女,纵容妾室对其非打即骂,甚至欲毁其容貌,这件事早就在江都官场上传了个遍,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只是没想到,这李妙音竟是这样一位国色天香的美人,且气质如兰,行止大方,压根不像是小门小户里养出来的女孩。
“她呀,还学得一手好医术,可记得两年前我得了一场怪病么?那时我几乎已经油尽灯枯,眼看便要——便是她将我救活,妙音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呢。”齐夫人笑容明艳,朝着众位夫人说道。
李妙音垂眉淡笑,道:“夫人过奖了。”她拿眼偷瞧齐夫人,见她虽一直在笑着,可那眼中分明还装着别的事,是什么呢?
众位夫人附和着又夸赞了妙音几句,齐夫人眼见为候差不多,便清了清嗓子笑道:“我呀,与妙音极是投缘,女儿又远嫁了,长年累月的见不着面,心中总是郁气难消,直到见了妙音这丫头,才慢慢好了些。”
妙音心中咯噔一声,暗道了声不妙。
果然,齐夫人顿了顿又道:“我呀,真真是极喜欢妙音这孩子,与老爷商量后,便想着收妙音为义女,以后常来常往,妙音,你愿意吗?”
果然,宴无好宴。
妙音起身,朝着齐夫人福了福身,道:“承蒙夫人错爱,妙音实不敢当,只这事恐不是妙音能做主,须得问过父亲母亲才能定夺。”
听闻此言,齐夫人眼神一阵闪烁,忽又笑着拉了妙音坐下,一脸懊恼道:“瞧我这急性子,本当先询问过你父亲母亲的,明日我便与老父亲自去府上,可好?”
可好?她可还有别的选择?
李妙音笑容清浅,朝着齐夫人点头,心中一阵紧绷,面上却不露分毫。
一旁的小桃脸色都变了,终于明白小姐一直以来的顾虑,齐家,水太深。
一众夫人们听闻齐夫人此言,心中便大约明白了,眼前这小姐样样都好,唯有一样,家世太过一般,配不上齐府这种高门大院,可齐夫人又喜欢,做不得儿媳,做个干女儿也不错,将来好好为她置办一份丰厚的嫁妆,让她风光出嫁。
众位夫人心中凉了一大截的心登时又热了,她们的家世虽不是顶好,但比小小通判还是好上许多,或许能入了齐夫人的眼也说不定。
也有家中有儿子正论婚嫁的夫人多看了妙音两眼,各自打算着。
又笑聊了一会,齐夫人便称要去换衣裳,让众人先去园子里吃些茶点果品,一会便来主持开宴。
众人散去,小桃与李妙音熟门熟路,寻了一处安静的角亭歇脚,见四下无人,小桃这才将憋了老半天的话问将出来:“小姐,你说这齐夫人究竟是什么意思?”
李妙音于亭中的青石圆凳上坐下,目光眺至远处,看向碧池畔的园子,里面莺燕无数,环肥绿瘦款式多样,这样多的女孩来此,目标只有一个。
呵——僧太多,肉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