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数天,每每慕容笑笑来到书院的最后边时,抬头总见不到那颗本该出现的脑袋,原本的以为也慢慢被不安所腐蚀,越来越浓重。
皇甫墨邪不在,连小顺子也不在,他们,到底怎么了?
这一刻,慕容笑笑突然感到了前所畏有的恐慌,合清宫里发生什么事了?没有道理一连几天皇甫墨邪都没有趴在墙头。
想着,她内心越发的忐忑,想要迫切的知道是什么原因。
看了眼高高的宫墙,慕容笑笑唇畔轻咬,犹豫良久,她终是抱上了那靠墙最近的大树。前世的二十年,今生的十年,她都没有爬过树,今天,算是豁出去了。
若不探个明白,她会坐立难安。
如果进宫的话,去合清宫必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翻墙而入。
双手抱着粗大的树干,因为手短,只能抱到一大半,慕容笑笑深呼吸了几下,双脚也攀附着树干,腿中一个使力,慢慢的往上爬去。
慕容笑笑只觉得自己的手掌被粗糙的树干给磨得疼到麻木,清秀的小脸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累着了,微微有些苍白,明明是大冷的寒冬,她的额间居然渗出细细的密汗。
两只手死死的抱着树,不敢有一丝松懈,低头看了眼地面,乌黑的眼瞳瞬间瞪大,吓得她一个激灵,被洋红色缎袄包裹的身子不由得颤粟了一下,只一眼,她便再也不敢低头望去。
又往上爬了几步,终于到达了墙头,伸出脚踮在墙沿上,慕容笑笑小心翼翼的自树上挪到墙头上面,继而顺着一直放在墙对面,以往皇甫墨邪经常站着的梯子而下。
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直到双脚着地,慕容笑笑才重重的松了口气。
寒风呼啸而过,吹乱了慕容笑笑的黑发,带着刺骨的冰冷,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拉了拉领口,在合清宫四下找了起来。
美目流转间,灼灼其华。
时间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岁月的痕迹,反而更添了一副沉静之美,或许深宫勾心斗角的生活早已磨去了她单纯的心,但她依然保留那份温柔与善良。
他身为帝王,有太多的无耐,对连玥,他这一生,终是要辜负了。
“皇后,怎么来了也不提醒朕。”皇甫临放下手中的毛笔,看着连玥说道。
浓浓的爱意隐藏在眼底,对连玥,他做不到漠然,那就相敬如冰吧。
连玥走到书桌前,拂身行礼:“臣妾见过皇上,刚见皇上正专注,不忍打扰皇上处理政务。”
“这些事情多得堆积如山,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处理的完的,站很久了吧。”
“不久。”连玥浅浅一笑,出尘的容颜,流光溢彩:“皇上批阅奏折这么长时间,也该饿了,臣妾炖了燕窝粥,吃完再忙。”她小心翼翼的将粥端出来,递到皇甫临面前。
“皇后这么一说,朕到真觉得饿了。”皇甫临端过粥便喝了起来,连玥也不急,坐在一旁等他将碗里的粥喝完。
直到见底,她才满足的眯起了杏眸。
“皇后,你是不是有话跟朕说?”皇甫临放下碗,犀利的黑眸一眼便看出了连玥的脸上写着“我有事”三个大字。
连玥一怔,皇甫临身为一国之君,洞察力都比一般人强,见他问起,她顺势道。
“昨夜六皇子在臣妾的宫门口跪了一晚上……”
她顿了一顿,悄悄打量着皇甫临的表情,果然,在听到六皇子时,他原来平静的脸上立即涌出滔天的怒意。
“他找你做什么?”
连玥生出了一丝敬畏,一颗心直打鼓,不知道今天过后,皇上会不会对自己也心生厌恶了呢,想着,她娇俏的小脸上生出了一丝懊悔。
皇甫临心一紧,暗道是不是自己太过生气,吓到了她,他忙恢复了惯有的从容,轻轻说道:“皇后,你直说无妨。”
“六皇子想进潇湘书院学习,请皇上恩准。”
她提到了六皇子,就没有回头的机会了,如果不说,皇上势必会问到底。
“做梦。”想也没想,皇甫临低吼道,如鹰般犀利的眸中迸射出道道凌厉:“朕不会同意的。”
唉——
连玥在心中悄声叹道,她早就猜到会是这样的答案,刚想放弃游说,不禁想到了皇甫墨邪那双充满坚定的视线。
思索了半晌,她再次开口,清柔的嗓音如涓涓的河流:“皇上,臣妾明白你恨六皇子的母妃,可是你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难道还想再失去一个吗?你是君主,有容人之量,当年犯错的是他的母妃,并不是六皇子,虎毒尚不食子,他是你的亲生儿子,身体里,流着的是你的血,你真能忍心对他不闻不问,自生自灭吗?是不是等哪天连他也失去了,你才会感觉到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