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坏魔君这才对左右道:“便且吩咐下去,使做好准备。这一干教门,非但要降伏,还要并吞其道统。这一方宇宙,魔道之中,只我元始魔教一教,余者皆不可存!”
“是,魔君!”
魔君又道:“魍魔师弟此去已久,不知情况如何。我看诸天神魔图中,他真灵稳固,想必没遇到难事。不过此时事多,急需人手,速速遣人传讯,唤他回来。”
一番吩咐,魔君把手中收尾事宜一概交予座下天魔道人,便拂袖转身,一头扎入虚空。
这尊魔君入了虚空,一边暗暗掐指推算,一边展开遁光,不几时,便到了此前灵珠子等人陨落之处。举目四顾,元神横扫,果然察觉此处虚空薄弱,有异他处。
魔君当下盘膝而坐,元神深入冥冥,指间掐动如光影,便识海之中,时光回溯。但大劫已至,天机混沌,宇宙本源压制之下,便是魔君这等人物,回溯时光也无法久远。
他额间鬓角,竟出汗渍,分明压力甚大,难以自持。
良久,魔君指间陡然一顿,睁开眼来,长长吁出一口气。
神色里,分明笑意盎然。
“果然如此!”
魔君站起身来:“那剑仙剑光纯粹,非太清剑派不可。不过若换作是本君,此时绝不会归返教门,必定找个安稳去处,先把好处拿到手中。”
又思忖:“天机实在混沌,只推算,定不得他行踪,幸亏本君宇宙垂青,嘿...”
就见魔君弹开指尖,一缕虚实不定的气机萦绕开来。便则元神锁住这缕气机,循住了虚空中一些若有若无的轨迹。
这缕气机,便是魔君从洛基身上摄拿而来的气机,其主人,是灭霸。
“灭霸既追索而去,本君只管吊住他尾巴便是。”
打定主意,魔君便要遁走。
却见远处虚空如水波荡漾,一尊人影走了出来。
魔君脚下一顿,拿眼细细看去,只见这人形容温润,身材颀长,一袭白衣,周身道韵氤氲,修为非同小可。尤其颌下三寸白须,平添了几分智慧的感觉。
却是认得此人!
那人便已开口:“原来是元始魔教的破灭道友。虚空茫茫,竟与道友相遇,实乃幸事。”
破坏魔君哈哈一笑:“确是幸事,白泽妖圣,多年不见,一向可好?”
正是那万灵教的金仙智囊,白泽妖圣。
两人各自打了个哈哈,白泽妖圣便笑道:“不知此处发生了何事?竟使吾有些感应?还望魔君不吝赐教哇。”
魔君笑道:“吾也不知。妖圣神通广大,通晓过去未来,不妨回溯时光细细一看。”
然后道:“本君还有要事,不敢耽搁,妖圣,来日若有闲暇,再来一叙。”
言罢遁光一闪,已是消失无踪。
白泽妖圣眼看魔君离去,眉头却已微微皱起。
较之于魔君,白泽妖圣天生神通,通晓过去未来,在与魔君三言两语之时,早已暗暗推算,回溯,大略已知晓发生了何事。
然则正是天机混沌,便如这白泽妖圣,也无法全数知晓。回溯之中,只看到玄光铺天盖地,看到金鹏妖王等身死魂灭,直至于青莲剑仙拿住元一道人,最后灭霸追去。
至于玄光爆发之前,却怎的也回溯不到了。
可即便如此,也比破坏魔君知道的多。破坏魔君只看到青莲剑仙拿住元一遁走,看到灭霸追去。
不过对魔君而言,这已足够。余者皆不论,只元一道人,便让魔君足够动心。
“劫数啊劫数。”白泽妖圣长叹:“金鹏能逃过宇宙破灭之劫,却殁在此处,真是天数渺茫,使人叹然。”
“金鹏奉教主之命,探查混沌钟之事,却死在此处。想必此处,必定与混沌钟有关。被那一尊剑仙最后拿住的,是那小小修士无疑。破灭道人这老魔急急忙忙,莫非也知晓混沌钟?不妙啊...”
“何事竟使妖圣叹然?”
正在白泽妖圣叹息之时,又有一尊金仙降临。
白泽妖圣定住心神,抬眼一看,原来是昊阳教赤城仙尊杨戬。
便笑道:“此处一坟场,埋葬六七人,如何不让人叹然?”
“哦?”
杨戬眉心竖眼一动,不禁放出一道神光,搜天索地,正好找准那虚空薄弱之处:“果真有人在此斗法?”
杨戬三眼神通甚妙,可上穷碧落下黄泉,看穿虚实真假,还能诛杀敌手。然并无推演天机之能。只看到有斗法余威,却并不知晓这里到底发生了何事。
不过通晓过去未来的白泽妖圣便在此处,他自勿须推算,问道:“敢请妖圣相告。”
白泽妖圣微微摇头,叹道:“我万灵教金鹏妖王,你昊阳教五行雷君,佛门惠岸行者,还有阐教灵珠子道人、金霞子、雷震子、灵寿子,皆殁在此处。”
杨戬闻言,心神大动,一时愣住了。
白泽妖圣口中之人,皆是杨戬旧识。尤其灵珠子道人、雷震子,乃是他无数年来的至交好友。五行雷君也是同门之人。却在妖圣口中,皆殁在此处,这如何不让人心中震动?!
“妖圣莫非骗我?!”
杨戬不敢相信。
白泽叹道:“不敢欺瞒道友。”
杨戬默然。
修仙了道不记年,往往闭关一次,便是沧海桑田,因之修士多淡漠之辈。然正因如此,至交好友才愈发难得。却哪里又曾想到会皆殁于此?
便是杨戬心如铁石,也不禁为之颤动。
良久才凝声道:“妖圣可知彼等为何殁在此处?”
白泽妖圣微微摇头:“道友当知,大劫之中,天机混沌,便是贫道,也看不透彻。只推算到七人皆殁,余者一概不知。”
又道:“我正是感应到金鹏出事,这才匆忙赶来,却为时已晚。”
杨戬默默的点了点头。
白泽道:“道友不必伤怀,人在劫中,性命难料。便如你我,也不定明日便魂归冥冥。贫道本来要去阐教一行,如今看来却不敢了,阐教四位道友皆殁于此,怕是要发疯...道友,吾还有事,便不在此蹉跎,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