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茗的祖籍,在一个四线的城市,被称为是已有千年历史文化的古镇,生活经济并不落后,没有嘈杂和商气,环境自然优美,小桥流水人家的小镇格局很受全国各地许多富豪喜爱。
这样的水,才养的出这种雅柔如玉,芊芊温良的女人。
当初叶茗的父亲成为了丹青大师后,才举家搬到了宛城生活,这么多年过去了,想要查一个的踪迹说困难也困难,说容颜,只要问对了人,便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想要了解当年的真相,江雁声只有两个选择了,一个是去叶茗的祖籍查,一个就是去问当年的局中人,她的奶奶。
王瑗并不是第三者,而是叶茗离家出走后才嫁入江家,江雁声从来怨的不是她成为自己父亲的继妻,而是她虐小孩的恶毒作为。
所以,这个女人更不可能知道叶茗的事了。
江雁声睡醒后。
从霍修默口中得知了自己真是叶宓养母的女儿,她表面上没什么反应,刚醒来的缘故,小脸有些恍惚,静静地坐在了床上很久。
等太阳都快落山了,才有动作,掀开被子下床。
江雁声去衣帽间换了一身出门的衣服,刚走下楼,便看到霍修默就坐在客厅,侧首望来,见她俨然是一副要出去的模样,皱眉问:“你要去哪?”
江雁声没化妆,唇色略显苍白:“回江家一趟。”
她知道霍修默要说什么,先出声打断他的话:“你要愿意,送我去一趟,不过,有些事我想跟我奶奶谈谈。”
当下。
霍修默就放下手上报纸,站起身将大衣也拿上。
她这种状态一个人出门,怎么可能让人放心。
……
江家。
当门铃响起的那刻,江老太太正在书房念经诵佛,自从江亚东出车祸过世后,她就像是魔怔了般觉得儿子意外身亡,会下地狱受苦,整天躲在了江家求菩萨保佑,每天早晚做的事就是念经,要不是还有一个江锦乔成为家里的顶梁柱。
用佣人私底下说的话来形容,老太太早晚要疯。
儿子死了,孙子成了她唯一活下去的信念。
江雁声让霍修默在楼下客厅等,自己上楼,推开紧闭的书房门,一股香浓的烟味扑面而来,里面光线昏暗,两支蜡烛摆在台上,落下一地诡异的红色光晕。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佛祖保佑……”
江老太太跪着手握佛珠,一心念着根本就没注意到有人进来。
念了会,她慢慢睁开老眼,看到有一道影子映在地上。
啪拉一声,珠子里的线瞬间就莫名的从手中断了,哗啦啦地滚落在木质地板上。
江雁声弯腰,指尖将一颗还残留温度的珠子捡了起来,面色极为冷淡,反复摩擦着这颗佛珠。
江老太太一转头,就看到了她。
那老眼中的厌恶是怎么也掩不住,几乎是快扭曲了起来,在暗淡诡异的光线里,全然没了平时慈眉善目的模样。
一个信佛,却心思歹毒的人,江雁声有时真不知道她信这个,是怕终有一人会遭报应,趁早跪在佛主面前请求原谅,还是不过都是装出的伪善罢了。
她眼眸平静,高跟鞋跨前几步朝香案靠近,珠子轻轻地被放在上面,又到旁边拿起三炷香点燃,给旁边,父亲的牌位上了香。
江老太太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冷冷地,苍老的声音响起:“霍家终于不要你了?回来做什么?”
江雁声冷淡勾唇:“奶奶,您这是图什么呢?我若跟霍家分开了……锦乔还羽翼未满,你觉得谁能江氏保得住?”
江老太太仿佛被她刺中了内心最难堪的地方,她儿子死了,孙子又还小,整个江家都被她最厌恶的孙女一手控制,一张老脸激动的脸色涨红。
而此刻,江雁声今晚并不是打算来占口头上的威风。
她停止了讽刺的话,眼眸下恢复一片冷静,缓缓弯腰,伸出白皙的手将跪在香案前,早已经满头斑斑白发的江老太太扶起:“奶奶您又何必在讨厌我呢?如今哪怕是看在为锦乔好的份上,以前多大的仇,也该放下了。”
江老太太明显地不信任她突如其来的伪善,即便被扶到沙发坐下,也依旧端着架子:“你是我一手养大的,几斤几两会不清楚,说吧,到底有什么目的?”
江雁声恐怕最满意老太太的地方,就是直白,不像是霍家那位一样,说句话起码要解读几层意思,才能明白真正目的。
她也不拐弯抹角,红唇平静开启:“我来江家,是想跟您谈谈我母亲叶茗。”
江老太太厌恶江雁声这个亲孙女的根源,基本上是来源于叶茗这个存在,这个女人,又是害死他亲生儿子的凶手,就更厌恶了。
“她死了么你要谈她?”
那恶毒的语气,怎么也掩饰不住,恶狠狠地诅咒着。
江雁声眸底的温度慢慢冷去,如今死这个字,在她这,是最为忌讳的了。
“看来,想心平气和的谈,是不可能了。”
她纤细手指漫不经心地转着婚戒,语气平淡,却带着绝对的威胁:“奶奶,你倘若想让我用逼供的方式才能问出想要的,孙女一定会配合您。”
“你敢!”
江老太太到底没把自己的地位认清,一听到逼供二字,就被激怒了情绪。
“我有什么不敢?”江雁声像听了笑话,红唇抿出讽刺的笑声:“这个老宅价值上亿,是外公早年高价拍卖下给您当婚房用,是这样吗?”
江老太太隐隐有一丝不祥的预感,很快,马上就得到了证实。
“我要把它卖掉,送锦乔出国深造……直到您老孤独的在寺庙里了结余生,在让他回来送终,可好?”
江雁声轻而易举就抓住了江老太太的命门,老宅和孙子,是她唯一的依靠了。
倘若真没了。
这跟断了她的寿命没有任何区别。
江老太太怒斥:“你这个不孝女!”
江雁声嘲讽的看着她生气,勾唇一笑:“奶奶,我只想知道我母亲当年离家出走的真相,听完就走,你要真讨厌我,又何必藏着掖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