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欢失踪了。
当三天后陆天扬从医院里走出来的时候,得到的就是这个消息。
“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窗外的乌云滚滚,陆天扬的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
为什么直到现在才有人告诉他,三天了,三天能发生多少事情啊?
他甚至连想都不敢想。
“那天我将她送回去是看着她进楼的,可是第二天就听说她不见了,那天晚上她根本就没有回家。”
冯远航一脸自责的说道,言语间有着深深的歉疚。
“不见了?”
手不停的**着眉心,陆天扬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这几天陆陆续续的也派出很多人去找,可是一点音信都没有,我想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霍欢有意躲着我们,另一种就是……”
说到这里,冯远航突然顿住了,那样的结果是他连想都不愿意去想的。
“是什么?”
心头一紧,陆天扬的脸色在瞬间变了数变。
“绑……架”
良久良久,冯远航才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两个字。
一时间,偌大的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风吹帘动的声音。
就在这时,陆天扬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拿起来看了一眼,他随手扔到了一边。
铃声停了又响,响了又停,如此三番五次,最后终于是安静了下来。
看向远方,陆天扬的神情一片冷峻。
“怎么样?还是没接吗?”
看着关晓月那张阴晴不定的脸,张燕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不过问出这句话后,她就后悔了,因为分明有两道冷飕飕的视线瞥向了她。
浑身一颤,她轻轻的退到了一旁。
“是不是医生那边露馅了?你确定他能信得过吗?”
好看的秀眉紧紧的攒成一团,关晓月不确定的问道。
如果计划真的是天衣无缝,陆天扬怎么可能会在她仍然处于重度昏迷之时还不接她的电话?唯一的一种可能就是医生那边出了问题。
不过,还好,至少她阻止了那场婚礼。
“百分之百确定,他是我一个远方的表弟,虽然平日里有点吊儿郎当的,但是在这件事上,他是绝对不敢马虎的。”
张燕连忙说道,一颗心却“砰砰砰……”的狂跳着,心里暗暗祈祷,别真的出什么事才对。
“最好是这样”
说完,一把将手上的针头拔下来丢到一边,关晓月下了床,“既然他不接我的电话,那我们干脆去见见那个丫头好了。三天不吃不喝,不知道会不会渴死饿死啊?”
“估计就算不死也得脱了半条命。”
张燕连忙凑上前谄媚的说道,将手中拿着的衣服披到她的身上。
“很好,如果这件事你做好了,回头我会在干爹面前替你美言几句的,你那个宝贝如今也该有六七岁了吧。”
斜睨了她一眼,关晓月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
“嗯嗯,已经七岁了,可是自他出生之后,会长一直都没来看过他,如果能有晓月小姐美言,那就再好不过了。”
顿时,就看见张燕的脸上盛开了一朵大大的花。
“放心吧,如今会长只有一个女儿,对这个唯一的儿子他不会置之不理的。”
“那就好那就好,不过一切还是要拜托晓月小姐了。”
张燕忙不迭的说道,对于这个会长的干女儿,有的时候她是真的弄不明白她,但不管怎么样,只要她能帮到自己就好。
“嗯”
懒懒的应了一声,关晓月已经穿戴整齐,“对了,那个霍文东可以相信吧?”
“放心吧,只要有我在,跑不了他的。”
张燕信誓旦旦的说道,对于霍文东,她有着十足的把握。
那个草包男人,只要有一丁点的甜头,他就会顺着杆往上爬。
“可是霍欢终究是他的亲侄女不是吗?俗话说,虎毒还不食子,况且这是他大哥留下的唯一血脉,他做得到吗?”
关晓月一脸狐疑的问道,不过看霍文东提起霍欢那咬牙切齿的模样,总觉得让人蹊跷。
“这个你就更加放心吧,霍欢根本就不是霍文哲的亲生女儿,是方洛在嫁进霍家前便怀上的。”
张燕将自己所知道的一五一十的全说了出来,当然了,这些消息自然都是从霍文东的嘴里得知的。
“原来是这样啊”
听罢,关晓月了然的点了点头,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在郊区一座废旧的厂房里,霍欢正被五花八绑的坐在椅子上,就连眼睛都被用黑布密密实实的遮盖起来,三天来滴水未进,她的唇上已经干裂的起了皮,白花花的一片。
坐在那里,她的头耷拉了下来,长长的头发凌乱的垂下来挡住了那张苍白的脸。
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强忍着抬起头,可是面前仍是黑漆漆的一片。
“小姐,一切都按照你的吩咐在进行。”
霍文东的声音传了过来,对于这个所谓的二叔,霍欢已经不是单单用无言便能解释了。
终究是血脉相连,可是上辈子她就像是欠了他的,所以这辈子他怎么看她都觉得不顺眼。
“很好”
又一道女声传来,下一刻,她的下巴被托了起来,“啧啧,真是可惜了这张小脸蛋,我真不明白你到底是用什么来勾引男人的?”
那经过变声器变出来的声音依然娇媚,却隐隐的给人一种熟悉的感觉。
张了张嘴,霍欢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嗓子干涩难耐,就连喘口气都觉得粗糙。
“别怪我,要怪只能怪你爱上了不该爱的男人,我告诉你,陆天扬那样的男人,就是你给他提鞋子都嫌手指头粗了点,知道吗?”
伴随着这道声音落下,她的头皮登时火烧火燎的疼了起来。
疼。
霍欢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很轻很轻的笑,有感觉,至少就证明她还好好的活着吧。
虽然她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为什么不说话?你不是很能说吗?哦,我知道了,你口渴了,对不对?来,我给你喝水,痛痛快快的喝水。”
话音刚落,一道冰凉的水柱就这样兜头浇了下来……
一天又一夜,当东方出现第一道鱼肚白的时候,陆天扬浑身无力的瘫坐在了椅子上。
四天了,她一点消息都没有。
这四天,他每一分每一秒都活在煎熬里。
突然间,他害怕见到人,更害怕从那些人的嘴里得到一个又一个的“没有消息”,那样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让他都快要崩溃了。
医院里来电话说晓月已经脱离了危险期,本该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他却连一点点高兴的**都没有。
霍欢不见了,连同她肚子里的孩子一起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
那一天,他说他暂时不能和她结婚了,可那也仅仅是暂时而已,他想说是因为晓月病了,可是还没等他开口,霍欢便挂断了电话。
那样的婚姻本就是风雨飘摇的吧,毕竟,是以那样的场景开头。
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他又点燃了一支烟,深吸一口,然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陆天扬,你还抽烟,我告诉你,你这是在毒害我儿子,知道吗?”
“陆天扬,下次再让我发现你抽烟,你就死定了。”
“陆天扬,你希望儿子将来像你一样变成烟鬼吗?把烟灭掉。”
每每被她逮到他抽烟的时候,她总是双手叉腰站在那里训斥他,明明才两个月的身孕,却开口闭口的总是儿子。
而今,面前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可是那个总是斥责他的人不见了。
“霍欢,你到底在哪里?”
将烟头摁熄在烟灰缸里,陆天扬喃喃的说了一句,双手插入浓密的黑发里,脸上是一种痛苦纠结的神情。
突然间发现,身边少了她的无理取闹,少了她的蛮不讲理,竟是如此单调枯燥的一件事情。
就在这时,在微熹的晨光中,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下意识的摁下通话键,皇甫烈的声音急急的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