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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之内,蜀军连克涅县、襄垣、谷远三城,声震上党。
涅县、襄垣和谷远三城,皆是羯人所占据的城池,蜀军攻克这三城,给守城的羯人以毁灭性地打击,蜀军的手段极为狠辣,对灭绝人性的羯人使用的就是灭绝政策,在打击了羯人嚣张气焰的同时,也得到了上党境内汉人百姓的支持和拥戴。
在胡人叛乱之后,上党的汉人百姓陷入了水深火热的悲惨境地,晋国朝廷穷于应付胡人的进攻,对上党百姓的死活根本就无瑕顾及,汉胡之间一直相安无事的关系因为胡人的叛乱瞬间变了味道,原本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羯人陡然间成为吃人的恶魔。
要知道,以前羯人栖息在上党诸地,过着半耕半农的生活,许多的羯人还干着游商小贩的生意,游走于汉胡之间,买卖公平,与人为善。
但他们残酷暴虐的本性在乱世之中显露无疑,许多的羯人不再耕作,不再放牧更不再做商贩的生意,但他们并不担心挨冻受饿,那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汉人成为了他们的食物来源,而且羯人的口味比较挑剔,他们把老瘦的男子叫“饶把火”(煮不烂需要加把柴火),把年轻女子叫“不羡羊”(味美赛羊肉),把婴儿叫做“和骨蒸”(肉嫩骨烂),他们只吃年轻女人和孩童。
他们的行径就连刘渊都看不下去,曾对身边的人鄙称羯人为野蛮的下等人。但为了让羯人能给他继续卖命,刘渊对汉人百姓的生死自然也不用顾及,只要羯人不吃匈奴人,刘渊就懒得理会。
汉人百姓沦入了人间地狱之中,许多人逃往了深山老林,只为逃避被吃的噩运,但更多的人却没有机会逃走,成为了羯人任意杀戮和宰割的对象,汉人的悲愤可想而知,但他们在残暴的胡人面前,却无力反抗,只能是默默地承受。
如今一支汉人的军队进入了上党,对凶残的羯人进行打击,自然是大快人心,得到汉人百姓的拥戴和支持也在情理之中。
有开心的人,就有郁闷的人,刘渊此刻则是无比地郁闷。
刘胤率军前脚进入了上党,刘渊便率追兵后脚赶了上来,按理说两者最多也就相差一两天的路程,但刘渊再怎么赶,也赶上不蜀军。听说蜀军攻打了涅县,刘渊便率兵直追到了涅县,但除了满城的尸体之外,刘渊就连一个活口都没有看到。
随后匈奴大军就一直跟在蜀军的屁股后面兜圈子,蜀军攻下了襄垣,匈奴大军就追到了襄垣,本以为在上党东面可以围堵得住蜀军,但未曾想蜀军却虚晃一枪,奔到了上党的西面,一举端掉了谷远县城。
蜀军神出鬼没的招数令刘渊是穷于应付,一路被人家牵着鼻子走,这仗打得真心郁闷之极。
上党多山,而且山路比较崎岖,匈奴人的骑兵优势根本就无法发挥出来,而蜀军却是如鱼得水,纵横驰骋于上党的山间小路,穿插迂回,避实就虚,在匈奴人的穷追不舍之下,表现的游刃有余,连克羯人所盘距的三座县城,不光打击了羯人的气焰,而且深得民心,为下一步蜀军立足上党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刘渊听到蜀军攻克谷远的消息,很是震惊,要知道襄垣和谷远之间相隔着好几个县,刘渊不明白蜀军是如何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形下从襄垣穿插到谷远的,连续地追击了一个月,刘渊的大军疲惫不堪,却始终追不上蜀军的步伐。
经师崔游对刘渊道:“蜀人极善山地作战,越是复杂崎岖的山地,越能彰显其长处,我军以骑兵为主,不利于山战之地,就算再追下去,恐怕也难追得上。臣以为大王宜分兵而进,把守各处隘口,阻断蜀人行军路线,将蜀人活动区域控制在一定的范围之内,徐缓图之,方能克敌制胜。”
崔游所献计策刘渊不是没有考虑过,最主要的困难就是一旦匈奴人兵分四路,每一路的人马数量就会大降低,为蜀军各个击破创造条件,上党山路崎岖,彼此之间的接应很困难,有时候两座山之间可以清楚地看到,但真正走到一处,却得耗费大量的时间,望山跑死马。
刘渊最清楚刘胤的用兵,善于变化,以巧破千斤,如果匈奴兵分兵而进的话,就会给蜀军集中优势兵力各个击破的可能,刘渊这一路追击下来,就是将自己的大军抱作一团,这样的阵容,蜀军想要吃掉,那得露出他们的尖牙利爪来,绝不是那么轻易的事。
不过蜀军压根儿就不和匈奴人主力进行作战,刘渊十万大军抱成了一团,根本就没有对蜀军形成任何的威胁,刘胤的军队,滑得比泥鳅还滑,刘渊根本就捉不住,只能是眼睁睁地看着蜀军攻破一座又一座的城池,却无能为力。
看来,想要打败蜀军,必须要有所改变了,现在的战略战术,有些落伍了。
“分兵而进,最易为敌各个击破,刘胤用兵老道,深谙兵法,不得不小心应付才是。”刘渊有些无奈地道。
崔游微微一笑道:“大王担忧如果分兵追击的话,定会遭敌反击,其实臣也细想过,我军分兵而进,不可贪胜,宜步步为营,在紧要隘口之处设卡驻守,依山险据守,臣称之为囚牢战法,划地为牢,只要能困得住蜀人,待我大军齐至,蜀人是在劫难逃。”
“囚牢战法?”刘渊一听大感兴趣,道:“愿闻其详。”
崔游倒是不急,取过一幅地图来,在刘渊的面前摊了开来,图上已经是密密麻麻地画满了不少的线条和小圆圈,看得出崔游此次的献计不只是心血来潮这么简单,而是进行了精心地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