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军刚刚安顿下来,刘胤就接到了羯人石豹部的消息,他们距离阳阿已经在三十里开外了。
这次刘渊没有率兵前来追击却派出了羯人,倒是有些出乎刘胤的预料,本来刘胤计划着如果匈奴人追来时就立刻放弃阳阿,遁入到中条山的深山之中,和匈奴人打打游击。不过既然刘渊没来,刘胤倒不急着走了。
至于羯人,刘胤没找他们的麻烦已经让他们烧高香了,这个时候他们还敢追来,刘胤准备给他们颜色瞧瞧。
刘胤派出了不少的斥侯兵去打探羯人的情报,反馈回来的信息让刘胤愤怒不已,此番羯人前来,由酋帅石豹亲自领军,总兵力大约一万多人,最让刘胤气愤的是,这些羯人死性不改,这次出征,居然不带一粒粮食,押解了几千名少女来充做军粮,这一路走一路吃,已经不知有多少的无辜少女成为了他们的口中之餐。
这些吃人的恶魔,无论如何刘胤也是不准备放过他们的。
如果是一万匈奴人军追来,刘胤很可能会选择避战,以保存实力为主,毕竟在兵力相当的情况下,就算能击退敌人,自己付出伤亡代价也不小。但这一万多羯人,却让刘胤萌生斗志,如果不把他们给消灭掉,又将不知道有多少的汉人百姓会沦入他们的魔爪。
邓艾给刘胤出主意道:“羯人残暴无度,却骄狂恣意,主公只需用诱敌深入之计,不愁羯人不破。”
邓艾对这些胡人还是比较了解的,他久居关陇,与胡人打了十几年的交道,在诸胡之中,汉化程度最高的还是刘渊这一支匈奴族,他们熟悉汉人的文化,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话,而羯人则属于比较野蛮的种族,凶残暴戾,狂妄自大,常常不把汉人瞧在眼里。
想想也正常,谁会对吃到嘴里的食物表示尊重,羯人以汉人为食,自然养成了狂傲自大的习惯,邓艾向刘胤提议采用诱敌深入之计,正是看中了羯人野蛮粗暴头脑简单这一点。
刘胤微微一笑,现在邓艾已经很少主动地向他献计献策了,但每次邓艾的出谋划策,都可以收到奇效,这次邓艾主动地献计,显然也是成竹在胸。
“艾先生每每所出,必是良谋,胤自当遵命行事。”
邓艾呵呵一笑道:“与主公胸藏乾坤心怀锦绣相比,在下这点区区计谋不过是萤烛之光,安敢班门弄斧?”
刘胤自谦地道:“先生过誉了,胤一微末之人,得众将拥戴,齐心携力,总算有些寸土之功,但仍旧是如履薄冰,任重而道远。”
邓艾微微一笑,倒没有再说什么,不过这一路走来,相随相伴,邓艾对刘胤了解不可谓之不深,无论是千里逆袭关陇,还是毅然决然地东渡黄河,刘胤所表现出来的冒险精神,也许其他人并不理解,但邓艾却是感同身深受,因为在刘胤的身上,邓艾确实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如果说邓艾当初对自己偷袭阴平道的举动还有一些自得的话,那么和刘胤之后的行动比起来,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了。邓艾偷袭阴平道,在当时几乎是无人理解和认同,邓艾决绝而去的的时候,也是承受了很大的压力,只可惜因为刘胤的存在,让邓艾最终是功败垂成。
事后邓艾也一再叹息,如果没有刘胤的话,或许他的行动就会成功,他也必将会立下不世之功,成为一代名将,可惜呀,既生瑜,何生亮,这世上注定只能成就一位英雄,他们所有的人,都将成为刘胤的陪衬,去见证他一步步地走向巅峰。
刘胤很快地做出了布署,骑兵作战,最理想的地带还是平原地带,刘胤将战场选择在了距离阳阿东面二十里的武家坡,这一带地势平缓,三面环山,是打伏击战的有利地点。
傅著听到刘胤准备伏击羯人的消息,也是很兴奋,高都之战,是虎骑军真正意义上的独立打的一仗,傅著本来还指望着虎骑军可以一战成名,扬一扬军威,谁知匈奴人的援兵来得太快,虎骑军非但没有能够拿下高都,反而损兵折将,赔进去不少的人马,这让傅著一直心生郁闷。
还好拿下阳阿之后,刘胤并没有主动地弃城而走,而是准备打一场伏击战,伏击的对象更是苦大仇深的羯人,傅著暗暗地舒一口气,高都丢掉的面子,这回在阳阿总算有机会找回来了。
在武家坡布置好伏击圈之后,傅著亲自率了一千骑兵,径直地杀到羯人大营前面去挑战。
羯人一路走得拖拖拉拉,从高都到阳阿不过才百十来里的路程,羯人居然走了三天还没到,不过石豹也并不太着急,每日早点宿营,通宵狂欢,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打仗固然重要,但享受生活也不能耽误。
这天清晨一大早,羯人大多还在梦乡之中,就听得营外有蜀军前来搦战,外面战鼓隆隆,把醉意阑珊的石豹从梦中给惊醒了。石豹伸了个懒腰,并没有因为蜀军的叫阵而表示出任何的慌乱之声,他神态自若,冷哼一声,道:“这些蜀人,也太狂妄,本帅还没有找他们的麻烦,他们居然敢打上门来,真是不知死活。列阵,出战!”
羯人士兵听到军令之后,这才慌慌张张地去穿衣服拿兵器,忙乱了好一阵子,总算才排出一个稀稀拉拉地阵形,不过石豹也没有在意,反正他的军队向来如此,看起来松松垮垮,但真打起仗来,这些羯兵都是好样的,个顶个都是嗷嗷叫的好汉,石豹一点都不担心打仗的事。
看到羯人已经是排队完成,石豹这才下令打开寨门,反正今天羯人也正准备离营出寨,按路程算羯人应该会到阳阿城下宿营,既然蜀人先一步叫阵,羯人没有理由不应战。
寨门一打开,羯人是浩浩荡荡地鱼贯而出,在蜀军的对面,列起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