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昏迷住院,沈家大公子沈寒的生日宴照常举行,只对外宣称沈母出国举办个人演出去了。
这话谁信呢?
压根儿就没人信。
沈家这个大公子虽然在京中身居要职,但为人冷情寡言,在权贵上流圈儿反常的低调,大多数人也只能从外交新闻里看到他人。
一个忙得陀螺都来不及转的国家外交部领导,别提过生日,就连平时家庭聚会都没参加一个。
所以,你说沈家大公子百年一遇的生日宴,沈母挑这个时候出国演出正常么?
当然,不正常也得揣着明白装糊涂。
更何况,沈家大公子的生日宴办得不同寻常,其目的大家心照不宣。
选妃嘛,你懂我懂大家懂。
可是……
“不是说沈家老太爷要在生日宴上挑孙媳妇儿吗?为什么参加宴会的女人除了未成年小姑娘,其他都是已婚妇女和老太太?”
帝君one里,乔宝贝翻着今晚上的宴客名单,看得她直咋舌。
宴会的女客里,上至老太太,下至未成年小姑娘,还有已经妇女,就是没有一个未婚姑娘。
这种现象,搁在沈寒这个黄金单身汉身上,明显不正常啊!
像这样儿万里挑一的男人,哪个女人不爱啊!
乔宝贝幽幽地猜测:“难不成他不举?”
身旁的男人一巴掌拍上她后脑勺,“一天到晚霍霍这些乌七八糟的,脑子里就没个正常点儿的想法?”
乔宝贝瞪他,“我二十五了,都孩子他妈了,你能不能别老打我头!”
“瞧你这眼珠子瞪的,像个小姑娘似的,我能把你当孩子妈?”战少尊好脾气地摸摸她的头顶,“在四叔眼里,你永远都是十九岁小姑娘。”
嗤,老男人的情话技能简直爆表啊!
好吧,其实她心里暗美!
乔宝贝笑弯了眉毛,“看在你赞美我的份儿上,不和你计较。”
战四叔嗤笑了下,眼里却溢满宠溺。
“不过,沈寒的生日宴会上来的女人没一个未婚姑娘,你就不觉得奇怪?”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战少尊把玩着手里的土豪金火机,语气慢悠悠,“沈寒前面有过四个未婚妻,可是她们命不好,一个个都赶在订婚前一个星期死了。”
啊?
乔宝贝惊愕无比,“不会吧?哪有那么凑巧的事儿?”
“偏偏就是这么凑巧,警方一直没能查出结果。”
“都是意外死亡的?”这事儿怎么听怎么汗毛凛凛。
“两个意外死亡,两个自杀。”啪嗒一下,男人手里的火机打上了,火苗绿幽幽的,“沈寒克妻命的传言在锦市已经不是秘密了。”
“所以,没结婚的姑娘都怕了?”乔宝贝愕然无语,“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人信这个?”
她这个大哥还真是个倒霉蛋,上辈子他肯定是月老的天字一号大仇人。
“四叔,你说会不会是有人暗恋沈寒,只要是个女的接近他,就把人给咔嚓了?”
女人半开玩笑似的话,招来男人一记冷眼,“以后别看这种没营养的小说。”
乔宝贝呵呵:“这不是忙里偷闲,看看小说解解压嘛。”
战少尊冷眼幽幽,“所以,女儿那些乱七八糟的鬼花样儿都是从小说里看的?”
女人惊悚了!
“怎么可能?四叔,小乔才5岁半,大字都不识几个,那些书她哪儿看得懂?”
“乔宝贝,你当女儿都当你似的蠢?”战少尊毫不客气地数落,俊眸微睐,“昨天老子看到她从你书架里拿的小说,还写了什么爸爸十不准条约。”
“不会吧?”乔宝贝没忍住,倒进他怀里就一阵坏笑,“不愧是我肚子里出来的,哈哈……”
男人顿时黑脸儿,“乔宝贝,欠收拾了?”
呃,四叔要开启禽兽模式,小女人立刻从他怀里起来。
捋捋头发,整整衣领,乔宝贝收敛坏笑,一本正经地说:“四叔,回去我会好好收拾这只小妖精,那小丫头打小皮惯了,脑子总是发抽……”
战少尊忽然笑得十分邪性,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
“没事儿,自家闺女哪怕再皮,我也稀罕得紧。”
防禽兽预警模式顿时启动,乔宝贝警惕地瞅他一眼,“还有没几分钟就到沈家了,你别胡来。”
“宝贝,别这么看我……”手臂越收越紧,男人的声音低哑暗沉,忍不住用唇去亲她的脖子,“你今儿这么漂亮,四叔快把持不住了,小乖……”
脸上一红,作为一个两个孩子的妈,乔宝贝听到“小乖”这个腻歪肉麻的称呼,觉得特别得难为情,不由得推了推他胸口。
“别这么叫,笑话死人了,无命在开车呢!”
被点名儿的无命嘿笑了,“嫂子,你们继续,全当我没看见,没听见,继续继续,我尽量开得慢点儿,四十分钟够来个一发了。”
乔宝贝脸儿更红了。
战四爷利眼儿扫过去,“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无命识相地闭嘴。
很快,帝君one到达了沈家老宅。
两人刚下车,沈寒就接到了管家陆伯的禀报。
这个时候,他正在书房里细细查看这两天在比斯国调查到的消息。
因为只有两天的时间,他并没有查到十分可靠的消息。
不过,回来之前,他最后以沈家的名义去了一趟总统公馆。
乔宝贝和霍帝斯曾经有过一段婚姻,想来冷斯夜肯定知道点儿什么。
可惜,冷斯夜知道的并不多,但他基本确定了两点。
一、五年前,乔宝贝曾经被人囚禁强行注射过毒品,而幕后主使和赫轩脱不了干系。
二、比斯国路瑟夫医院的前任院长和院长夫人在两个月前忽然失踪,他查到赫轩的秘书那时候前去过比斯国,至于干了什么,不言而喻。
希望这些事儿别是宁宁主使的,如果真是她……
沈寒黑眸微微一凛,默了一下,将资料全部锁进了抽屉里。
起身走出书房时,他问身边的管家,“陆伯,我妈那天滚下楼梯的时候,就没人看见?”
陆管家想了想,摇头:“那天就小姐看到了,我当时在花园里修剪树枝,我问过李嫂和其他几个,都说没看到,就只听到小姐和夫人叫了一声儿。”
沈寒一边儿走,一边儿皱眉。
思忖了下,他嘱咐:“这几天多派几个人守在医院,我妈要是醒了,除了我,谁也不要说,包括老爷。”
“好的,少爷。”
两人一主一仆,一前一后走下楼时,沈黛宁正好从房间里出来。
沈寒看到她,脚步停下来,“宁宁。”
“大哥。”沈黛宁笑得甜甜的,颊边两个小酒窝十分可人,“今天是你的生日宴,大哥怎么还在书房办公啊,小心未来大嫂埋怨你。”
言辞间几分小心翼翼,她最怕沈寒。
尤其这段时间,她也不敢过多地表现出异样来,尽量笑得稀疏平常。
沈寒目光无波地看她,淡淡的,“刚和医院通了电话,妈的情况有些好转了。”
沈黛宁惊了。
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沈母醒过来。
万一她醒了,那天的事肯定会暴露。
到时候,整个沈家的人都不会再容忍她!
其实,她之前也想过,在医院里悄悄弄死沈母,可是,病房里装了监控,她没法儿下手。
“宁宁?”耳边,大哥的声音清清冷冷地传过来,“是不是这两天待医院照顾妈,人不舒服?”
沈黛宁回过神,表情倦倦的,“嗯,大概是两天没好好睡觉,浑身没力。”
“这几天你好好待家里,妈那边你也别去了,我找了看护,省得你也生病。”
沈寒说这话的时候,水银灯光正好照在他的镜片儿上,冷光闪烁。
沈黛宁看得浑身发寒。
相比热情如火的直肠子二哥,大哥这人说话做事一向给人柔里藏刀的感觉。
就像现在,这句话明明很平常,可听在她耳朵里像警告,像威胁。
不得不说,心虚的人,永远都会多思多虑,一个字儿也能衍生出无数种意思来。
沈黛宁只点头应承,没说话。
沈寒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随意问道:“妈那天怎么摔下楼的?”
咯噔!
她手指一紧,心下略略慌了一慌。
片刻,她不着痕迹地稳了稳情绪,脸儿上几分哀色。
“那天妈本来是在看电视等爸回来吃饭的,我上楼换衣服,听到妈的叫声儿,我跑出去的时候,妈已经摔下楼了。”
说着,也不知道是真心痛,还是演技使然,沈黛宁眼中有泪了。
“大哥,万一妈醒不过来,怎么办……”
沈寒没说话。
她的话和陆伯说的几乎没多大出入。
但他这个人的心思一向谨慎惯了,对于这件事情,他早在听到消息的时候,就留了个心眼儿。
一丝不苟地扣好西装的翡翠绿纽扣,他准备下楼。
“别老待在房间里,下去多交些朋友,也别老一个人独来独往。”
大哥转移了话题,沈黛宁稍稍松口气儿。
她撅起红唇,眼里十分不屑,“我不喜欢那些女人,说话都没个真心,一天到晚巴结。”
沈寒点头,倒是很赞同她的话。
不过,他目光扫过宴会厅刚进来的一对男女,表情意味深长。
“其他女人大哥不了解,不过乔宝贝这人我调查过,她行事坦荡,也不阿谀奉承,宁宁应该很乐意和她交朋友。”
沈黛宁愣了下。
什么意思?
然后,她顺着男人的目光望过去……
脚下差点儿一个踉跄,险些站不住脚。
为什么……为什么乔宝贝会来大哥的生日宴?
显而易见,如果不是沈家的邀请,她和战少尊怎么可能来?
“宁宁?”沈寒叫了她一声儿,也没管她什么表情,稍稍弯了胳膊,“大哥带你去认识一下。”
沈黛宁表情僵硬地挽上他胳膊,半晌儿才憋出一个字儿。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