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雄军的胆,着实是吓了孙悦一跳,哪用的了半个时辰,两刻钟的功夫李继隆把人给聚齐了,甚至如果孙悦同意的话凑个五千八千都不是问题。
人家这才真叫闻战则喜啊,这精气神下下透着那叫一个自信,私心里跟洛阳的禁军相互了一下,发现差的实在是有一点太远,与韩崇训对视一眼,发现他竟然还有点羞愧。
毕竟他出征之前是夸下海口要与天雄军一争长短的,如今看来,实在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这自信劲,没个十几年的胜利根本养不成。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想这些东西的时候,孙悦搂过李继隆的肩膀,走城墙,看着城下辽骑出神,两个不共戴天的仇人突然间变得和谐了起来。
“敌兵六万,你只有三千,你打算怎么打?”
“唯有以火攻乱之而已,多备火油hu0ya0便是,天降小雪,想来敌军防火必疏。”
孙悦伸出手来感受了一下冷风道:“夜袭防火,这是为将者的基本功,耶律休哥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再说这风向是往关内吹的,你要如何纵火?”
“绕过去,自敌军背后放火,正好火借风势,想来这背后他们更疏于防备。”
“绕过去?敌军营寨依山傍水,如何绕得过去?莫非要弃了马爬山不成?”
李继隆得意一笑道:“孙帅,此处可是咱们自己的地盘,据我所知,大河往南二十里处,有一段河道已经结了厚厚的坚冰,从此处过河,正好偷袭他们背后。”
孙悦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又有些释然,毕竟若是李继隆真的毫无妙计全凭头铁,他也要从新考量这位名将的分量了。
“好,你既然早有安排那去吧,若敌营果然火起而乱,我必出城接应,若没有,你也莫要怪无人收你尸骨了。”
“是。”
说罢李继隆转身离去,可走了几步却停下回了头,孙悦还以为他是有几句遗言要提前交代,却不想道:“今日之事,多谢你,你我想象更有气度,若是回得来,我倒是愿意跟你一块喝一杯酒水。”
孙悦一愣,然后哭笑不得的挥手让他赶紧滚蛋,而他自己也连忙整顿兵马,随时准备给李继隆作后援。
毕竟骑兵不步兵,再怎么乱其实都不致命,三千破六万再怎么突袭也不太可能取得什么像样的战果,还是得在他们乱了的同时用步兵压去,才能真正有效的对其杀伤。
李继隆领着三千健儿为了绕路一走是一个多时辰,这寒风硕硕的将士们也不可能有什么貂皮大衣给他们御寒,远远的看见敌营的时候李继隆自己的嘴都起了一层霜。
李继隆自己当然是有貂皮大衣的,只是出征之前却郑重其事的当着三军将士的面给烧了,而受他感召,几个层将官自然也将貂皮收起却只披在了马,毕竟谁家也没矿,一件貂皮好贵呢。
远远的看见敌营时,李继隆手都木了,示意将士们停下,先吩咐众将士给马喂了豆子,又拿出马的一小瓶烈酒回首示意了一下,全军便高高举起了酒瓶仰起脖子是一口闷了。
一时间,身的寒意似乎驱了不少,加肾腺素的分泌,本已经冻僵了的手仿佛又重新恢复了灵活,李继隆从马拎起一个陶瓷管,笑道:“便看看孙都监给的这秘密武器到底好不好使”,说着,李继隆一马当先,冲了去。
可能是真的天佑大宋,当李继隆冲过去的时候,敌营真的对背后方向完全没有防备,几个巡逻的一队士兵都还没来得及报警,便被他们一顿箭雨给射死了,将手的陶瓷罐一扔,轰的一声炸开漫天的火焰,风一吹直接将帐篷给点了。
“好家伙,洛阳研制的这什么**真够劲。三十人一组,四下纵火,将手**扔完跑。”
这所谓的**乃罐套罐,hu0ya0埋了一瓶白磷所制,平均每生产二十个得活活炸死一个工人,所以存货确实是不多,基本都给了李继隆了,一烧起来跟爆炸的效果似的,而且极难扑灭,若是白磷沾到人身,雪地里打滚都灭不了,只能活活烧死,简直是灭绝人性,惨不忍睹。
契丹人完全被打懵了,毕竟刚才天还下着小雪呢,宋军居然能在这样的天气下放火?这到底是谁疯了?
也正是因此,契丹军的营帐没有任何的防火措施,只能从地杨雪扑火,然而效率却实在是太低,更何况李继隆怎么可能给他们安心灭火的机会?这后营的防备也松散,不过半个时辰,居然让李继隆杀了个来回对穿,整个大营远远看去跟一条火龙似的,而契丹人居然愣是还没组织起像样的反击,全都跟无头苍蝇似的。
关内,孙悦与韩重赟见到敌营点起了火龙不由得也兴奋的大吼大叫,要知道李继隆走了一个时辰,他们俩可愣是在冷风冻了一个时辰,冻的下眼皮都快冰了,纵使是韩重赟再怎么不看好这次夜袭,可三千将士的性命,如何能不让他牵肠挂肚。
现如今见敌营果然起火大乱,韩重赟丝毫顾不得脸疼,马要安排众将士出征,然而却没等轮到他,孙悦便已经越俎代庖道:“符彦升何在?本帅命你领着天雄军剩余骑兵拿着兽筋弓正面袭营,使契丹两面受敌不得兼顾!韩崇训何在?领着你的本部人马为前锋,结锋矢阵破敌,一路向前退后半步既斩,其余人等,随本帅为军,尽可能多的杀伤敌军有生力量。韩帅,您在关内静坐,等我得胜归来的消息便是。”
“末将领命!”
包括韩崇训在内,三军将士全都齐齐地给孙悦行礼,然后哗的一下各自忙碌去了,弄得韩重赟一时间居然有点不知所措。
貌似……我特么才是行营都部署吧!这孙悦是一时激动大意了,还是有意抢班夺权?似乎也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今夜之后,孙悦指挥这支天雄军便如臂使指一般了,连特么自己亲儿子都听他的。
韩重赟不禁陷入了沉思,我特么被架空了?什么时候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