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小队——!”,见羌骑虽然已经开始从惊慌冲纷纷逃避,但却没有人指挥着集阵,冉强于是喝道。汉骑的小队是以三十骑为一小队,这种队形是为了更灵活的包抄、截击、追杀凌乱的敌人。亲卫队随即裂开,形成了一队队三十人为阵的小队,散开向羌骑切了过去。
冉强一直盯着安纳查和他马旁的小头目们,很明显,这是带队的首领,他需要抓到一两个活口,从中审取口供。从斥候一回报他就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羌骑的突然出现并且截杀护粮队,这带给他了一个危险的信号:这是这些羌骑的私下行为,还是奉姚襄的命令行事?这必须弄清楚。
安纳查的战马离的并不远,他刚才惊愕的片刻,就足以让他处于了危险的境界——胯下的战马不可能一下子就能把速度加起来。更不可饶恕的是,安纳查不但没有组织部属应战,反而抛下了羌骑逃跑。羌骑虽然有五百多骑,但在本来就散漫的状态下,根本没有集结的时间。
冉强从马鞍上摘下了黑色的大弓,胯下来的赤龙马虽然速度快,但安纳查却在拼命的抽着胯下的马臀,加上他骑术精湛,竟然让胯下的战马迸发出了超常的速度,以至于没有让赤龙马拉近距离。当然,这种速度保持不了多久,安纳查也清楚这点,但他还抱着侥幸,盼望后面的追兵在久追之下能够放弃。
嘣——!伴随着悠长的弓弦声,冉强心静如水的松开了手中的弓弦。长箭飞了出去,画着人眼很难分辨的弧线扑向了前面飞驰的羌骑。冉强没有理会已经被赤龙马追近的几个小头目,虽然能够清楚的看的到他们脸上那种惊恐之极的表情在回头向他望着。把战马抽打的能和赤龙马暂时并驱的那个羌人,才应该是这些羌骑的小帅,他相信这点。
安纳查胯下的战马哀鸣了一声,带着惯性向地下摔到。安纳查听到弓弦响后就起了警觉,在战马倒地的刹那,敏捷的甩开马镫从马鞍上跳了起来,避免了被战马带倒压翻的危险,落地后顺势就地一滚站了起来。这种动作对于长期在马背上的他来说,并不是难事。
啷——,带着一丝轻微颤动余音,一柄三尺长的散发着寒气的槊刃,携带着冷风架在了正要扭头的安纳查脖颈旁。紧接着是一声长长的马嘶,一匹浑身赤红的战马高高的仰起前蹄,生生的在他身旁止住了奔驰。冉强冷冷的盯着安纳查已经转过来头来的双眼,直到安纳查不敢对视而垂下了头,这才吩咐:“拿下!”
一直跟随着的两名亲卫,应声跳下战马,从马鞍上抽下绳索,上前捆了个结实。冉强这才把马槊收了回来挂在马鞍上。远处,散乱的羌骑,惊慌的丢下本来追杀的汉卒,向南奔逃。成小队散开的亲卫队,已经结网似的把本就散乱的羌骑,切割成了一块一块。羌骑手中的马刀本来更适合战马上使用,但在亲卫队骑兵队形下,却没有丝毫的招架之力。
一左一右的两名亲卫,带转着战马和本队的亲卫们把侧面正加鞭奔逃的羌骑,夹在了中间,对付这样的单骑,交叉剑是最有效也最安全的办法。两列亲卫扬起了手中的长剑,擦身而过时,猛的分上中两处砍向了举起手中马刀迎击的羌骑。当——,兵器清脆的相交后,右边亲卫的长剑从羌人身体上划过,让挡住了左边亲卫长剑的羌骑忍不住发出了长长的惨叫,斜着摔落马下。没有来得及出手的随后亲卫们,把已经扬起的长剑垂了下来。看业没看落地挣扎的羌人,战马就一卷而过。
一些战场经验丰富的羌骑,很快发觉了单骑乱逃的下场,高声相互喝叫着在亲卫们还没有顾及的地方开始集结起来。他们明白,单个单个的散骑,这样下去只能会被成队形的奔驰起来的骑兵屠杀。对于擅长骑兵作战的他们来说,很快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和汉骑比起来,羌骑多的多,大多数羌骑并不如小帅们和头目们那样消息灵通——传说的修罗就在面前。
本来在树林里苦苦绕战的汉卒们,终于发觉了林外的援兵,勇气为之一振,呐喊着纷纷聚拢在了军司马的周围,形成了一个圆阵,长矛向外,有些凌乱的向开始掉转马头的羌骑追去。
开始集结的羌骑,引来了更多逃散的羌骑,但同时也引来了注意到这种情况的冉胤。冉胤此时已经不再是刚开始的兴奋神色,在经历过了前一次屠杀般的追杀逃胡后,对沙场的感觉已经开始变的沉稳和冷静,现在飞驰在雪花中的他,已经把手中的马槊挂了起来,抽出了长剑。马槊很威武,但不适合现在这种砍杀,他已经深深的感受到了这点,他已经开始熟悉沙场。
“锥形阵——!”,冉胤高喝了一声,虽然他现在只有一个小队骑兵,但和那边正乱哄哄想要集结的羌骑比起来,冲散他们毫无悬念,羌骑太仓促了,仓促的有些措手不及,除非汉骑给他们集结的时间,但,没有敌人会这么愚笨。冉胤调整着马头,作为锥尖和手下的三十骑的小队,从雪花中撞向了有些混乱着集结的羌骑。
没有军官让匆忙集结的羌骑一开始就陷入了混乱,一些见识不妙的羌骑还没奔到队前就拨转了马头,向外逃去。这种乱哄哄的队形除了增加彼此混乱外,根本起不了骑兵队的作用,何况……,一些队形外面的羌骑看着越来越近的汉骑,成铁锥的队形向他们撞来,惊慌之下纷纷抽打着战马向外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