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守俨其实并不敢太让初挽情绪激动, 怀孕了情绪激动对身体不好,他抱着她哄了一会,倒了一杯蜂蜜水给她。
初挽红着眼睛,捧着蜂蜜水, 低声嘟哝道:“你什么事都不和我说……你就是把我当小孩, 不和我提!”
陆守俨轻叹:“你倒是挺会倒打一耙, 刚才非逼着我回答问题, 故意让我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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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挽软软地瞥他一眼:“对,就是故意的。”
初挽:“看你那难受的样子,我心里特别好受。”
陆守俨拿她没办法:“挽挽,你太狠了。”
初挽:“你平时可以多吃醋, 再说点特别酸的话, 我听着就会更舒坦了。”
陆守俨哭笑不得,捧着她的脑袋,低头怜惜地亲了亲:“能别胡思乱想了吗?”
陆守俨抱着她:“今天我先陪你休息,明天我找到孙雪椰, 和她聊一下。”
初挽:“……就是你打算怎么处理啊, 毕竟人家现在拿着美国绿卡, 来到中国,也没违法犯罪,你也不能怎么着她吧。”
陆守俨:“她既然来找你,就是有目的的。”
陆守俨:“有目的,那就有突破口。挽挽, 这个你不用担心。”
初挽一想也是, 确实没什么好担心的,晋东市堤坝修建工程里面的水不知道多深, 他还不是蹚过来了,跑到国外面对国外各大石油国际企业,也都是轻松应对,区区一个孙雪椰在他面前还不够看的。
当下也就道:“行,我不管了,反正你来解决!”
她想了想,又抱着他的腰撒娇道:“她肯定对咱们挑拨离间,你不要搭理她,她脑子有病。”
陆守俨垂眸,笑看她一眼:“我知道,其实她大概会对我说什么,我心里有数。”
陆守俨替她抚平秀发,道:“你不是都已经给我演练一遍了吗?”
陆守俨:“我猜她还得把刀鹤兮给扯进来说说吧?”
初挽:“你怎么知道?”
陆守俨:“你身边,能扯进来给你泼污水的,无非那几个。”
初挽纳闷地看他:“谁?你还挺关注的?”
陆守俨:“铁生,聂南圭,刀鹤兮,怎么,还有别的男人吗?”
初挽:“……”
她歪头打量了他好一番:“你说你到底是小心眼还是大度呢?”
陆守俨笑着抱住她:“你喜欢看我吃醋,那我当场表演给你看,怎么了,有问题吗?”
初挽一听,简直想挠他:“你逗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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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孕妇,初挽反正没别的想头,孙雪椰的事就交给陆守俨处理好了。
而陆守俨果然做事雷厉风行,他直接找上了孙雪椰,谈了一番,谈过后,据说孙雪椰当时就崩溃大哭,嚷着要见初挽,陆守俨自然不让她见。
之后,她一番挣扎,到底是决定离开中国,不过离开中国前,她给初挽留下一封信,要求陆守俨转交给初挽。
初挽好奇,追着陆守俨要那封信。
陆守俨:“你和她有什么好说的?”
初挽:“我好奇!”
陆守俨:“挽挽,你这样子会让我觉得,你们之间是有秘密的,你却不愿意告诉我。”
初挽心里微动,她想起陆守俨心思的敏锐。
他是猜到了吗?
但是这些事,不是自己想瞒着他,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自己已经假托做梦,把事情大概都说了。
她这么想着,陆守俨却道:“你想看,那我给你,反正这种人的话,就随便看看好了,不用在意。”
他解释道:“其实这封信都没必要留,但我担心以后这个人再出幺蛾子,她的所作所为还是都留着,留作后用。”
初挽没吭声,接过来那封信。
她总觉得孙雪椰的信应该和上辈子的陆守俨有关,其实孙雪椰能够接近她,有她的刻意纵容,她想从孙雪椰那里知道更多陆守俨的信息。
打开后,却见孙雪椰只写了一句话:“我来到这人世间,既然来了,便不该白白来一遭,有一天,我会堂堂正正地回来,让你们知道,孙雪椰并不是任人欺辱的。”
初挽看了后,叹了声,多少有些失望,便随手扔在一边了。
孙雪椰拥有上辈子的记忆,她英语又足够好,站在这个时代的风口上,但凡努力机灵一些,那必然能捞到一些好处。
只要人家不违法犯罪,她对此也没什么意见,反正大家扑腾成什么样各自凭着自己本事呗。
不过孙雪椰犯不着对着自己宣称,毕竟在她心里,这个人就算当了美国女总统,她也不至于嫉妒羡慕什么,所以真犯不着和自己说。
她只是想再从她口中探听一些上辈子陆守俨的事。
当然了,没有也没什么要紧,就上辈子陆守俨和孙雪椰的接触,估计少得可怜,她也说不上来什么吧。
陆守俨:“这次我见她,她给我的感觉很奇怪。”
初挽:“嗯?怎么奇怪?”
陆守俨:“说不上来,她身上好像有秘密。”
初挽便深深看了他一眼:“谁还能没个秘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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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老爷子对于陆守俨的行动还算满意,问了问,确保孙雪椰出境了,这才算彻底踏实。
晚上吃饭时候,陆老爷子还教育了一番:“这给我们一个教训,我们陆家的男人都得本本分分的,别想着外面那些有的没的,不然回头惹上事,这不是麻烦大了?”
众人听得尴尬,都恨不得把脸埋到碗里去。
谁敢这个时候搭腔呢,那是下七叔的面子,大家可没那胆子。
陆守俨很没办法,只好辩解道:“爸,这话可不能乱说,我没在外面瞎搞,这是我之前正经谈了几天的,我这是合理合法的,那个时候我和挽挽还没谈。”
其它大家伙纷纷憋笑,想着说得没错,这性质可得分清楚。
初挽便笑道:“爸怎么说你就怎么听着呗,非较真这个有什么意思。”
陆老爷子赞同:“对,反正事情就是那个事情,你说你之前好好谈了一个,惹出多少麻烦来,我都不稀罕说你!”
对此,陆守俨确实无话可说了,只能忽略,拿了公筷给初挽夹菜。
旁边陆守俭见此,便随口转移了一把话题:“守俨的手续办得怎么样了?”
陆守俨:“已经差不多了,不过眼看就要过年了,我想着年后再去单位报到,正式就职。”
陆守俭点头:“话虽然这么说,不过你这新工作责任重大,过年期间,你有时间也先提前了解了解情况。”
陆守俨:“我知道。”
陆守信从旁随口道:“守俨这次保密工作做得好,自家人都不知道你的安排了。”
陆老爷子听了,便道:“那干脆今天正式宣布下。”
大家见此,自然好奇:“七叔调回北京,不是回原单位?”
陆老爷子哈哈一笑:“这次你七叔直接升了,连升三级!”
说完,他大致介绍了陆守俨即将调配的职位情况,说完后,全场大家伙都呆了呆。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冯鹭希,她赞叹连连:“守俨这是一口气提拔了几级?这,这真是没想到……”
陆守信也是意外,他诧异地看了陆老爷子一眼。
陆老爷子笑道:“别看我,和我没关系,这件事呢,一则是上面器重,二则我们守俨也是一直表现优秀,石原县和晋东市都干得相当好,这次堤坝修建工程更是大功一件,当然也有第三,他赶上的机遇好,这次他去美国出差谈事情,正好赶上系统的岳领导也出国考察。”
大家一听,恍然,恍然之后,又不免敬佩。
陆建昭在那里很快算了下:“那七叔现在的级别已经很高了!我记得大伯这个时候——”
他说到一半,忙停住了:“反正七叔这个升职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陆守俭自然知道这侄子刚才打算说什么,不过他倒是不在意,只是笑呵呵地道:“时代不同了,再说你们七叔确实优秀,他十六岁就进军校,赶上了,一把的战功在身上,现在各方面也都优秀,上面不提拔你七叔还能提拔谁!”
陆老爷子之前痛骂了一通小儿子,现在却是又夸起来:“说得没错,你七叔现在一口气升了好几级,这事传出去,别人还以为他靠家里荫庇呢,但其实咱们心里都门儿清,你七叔可是全靠自己真本事!”
众人听了自然只有点头的份,其实这也是敲打呢,敲打大家伙都安分点,别看到陆守俨升职自己就想着求求情如何,在陆家,没那回事。
初挽多少感觉到,大家看向自己的目光带了一些羡慕,以及夹杂着一丝讨好的敬重。
人性是很复杂的,陆家这么大一个大家庭,大家关系自然不错,对陆守俨这位小七叔大家也都是敬重的,陆守俨也自然拥有让大家敬佩的人格魅力。
不过现在,当陆守俨的前途竟然出挑到仿佛所有的人望尘莫及时,大家仿佛拨开迷雾,一下子看到了什么。
陆守俨这一辈中,上面几个年纪到底大一些,按照年龄来算几乎和陆守俨差了一个辈分,等再过一些年说不定就要退了,就算能干到七十岁好了,终究不如陆守俨年轻,将来在上面待的时候长,也不如陆守俨前途来得更好。
而陆守俨如果和底下侄子们比,虽然和侄子差不多大或者只大那么两三岁,但显然他的前途是侄子不能比的。
这么一对照,陆守俨才三十岁,不出意外一切顺利,将来七八十岁退休的话,还有五六十年呢,于是大家就隐隐可以看到,陆家未来五六十年的主心骨在哪儿了。
当把这里面的事情一盘算,初挽作为陆守俨的配偶,那地位俨然也就不同了。
当然在这么一个大家族中,一切变化都是微妙到润物细无声的,不会让你感觉到什么,大家仿佛说话依然如常,但隐隐间你又会感觉,有一些事情已经不一样了。
不说别的,就是冯鹭希,对初挽说话也更亲切了几分。
至于乔秀珺,愣了好久后,竟然破天荒对着初挽来了个笑脸,这实在让人没想到。
到了晚上,陆守俨和初挽就住在老宅,洗澡时候,陆守俨怕初挽大肚子不方便,陪着她一起过去的,也没避讳,干脆帮衬着洗了。
初挽靠着他,脸上略红,低声问:“今晚都谁住老宅了?”
陆守俨:“管它呢,安全第一。”
初挽:“嗯。”
洗过后,陆守俨自己也简单洗了洗,之后把她裹好了,护着她回去房中,这简直就差抱着她了。
到了自己房中,给她吹了头发,两个人就直接钻被窝了。
现在老干部住的房子已经经过改造,都装了暖气,这暖气烧起来自然暖和,屋子里舒服得很。
才洗过澡,身上软绵绵的,带着肥皂的清香,躺在被窝里就这么偎依着,自然舒服得很,再没有比这个更惬意的了。
初挽抱着他,喜欢得用鼻子在他胸膛上胡乱蹭。
他的身材很好,结实健壮,没有一丝丝的赘肉,现在闻上去也香香的,让人忍不住咬一口。
初挽半趴怀里,抬起眼来看他。
他却也垂眸看她,黑眸深邃温柔,带着几分笑意。
初挽便恨不得变成猫,在他怀里撒娇才好呢。
她看着他道:“好像有点饿了。”
陆守俨只觉得她湿润的眸中有着别样的风情,他说不上来的感觉,喉咙竟然有些发痒。
初挽脸上也有些发烫,不过她还是看着他道:“想吃你。”
陆守俨下巴倏然收紧,他大手轻握着她单薄的肩,哑声道:“挽挽,算了,你怀着孕。”
以前不是没这么孟浪过,但他到底怕她辛苦。
然而初挽却是很想。
不光是因为白天的那些话,让她心里喜欢,还因为洗过澡的他,就是这么可口,让人忍不住想下口。
她低声道:“就想吃,怎么,你不给我吃?”
她话说到这份上,他哪可能拒绝得了。
他只能低声道:“轻点,别累到。”
初挽咬唇,用湿润的眸子看了他一眼,之后,便钻到了被子中。
于是陆守俨便感觉到,被子里面拱啊拱的。
他握着她的肩膀,时不时安抚地轻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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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过年前,陆守俨的手续办妥了,这样也好,心里落下一大块石头,可以踏踏实实过年,年后多休息几天再去上班。
快过年了,老宅里比以往热闹,每天都有老战友老同事过来,也有各地进京的老属下过来探望老领导,老宅门前永远都停着两三辆红旗轿车的样子。
各房的差不多都回来了,老宅每间屋子都住得满满当当的,和初挽同龄的几个全都在,大家倒是玩得欢,一起玩顶牛什么的,磕着瓜子吃着干果打牌,有时候还会赌上一点小物件,大家都嘻嘻哈哈地开心。
那天初挽正打着牌,陆守俨进来,就见屋子里侄女侄媳妇的都在,也有侄子,围了那么一圈。
陆建静陆建昭正在那里嚷着要喝点红葡萄酒。
宁玉洁见此,赶紧给使了一个眼色,陆建静这才连忙收住。
初挽感觉到这氛围顿时没那么热闹了,便道:“你怎么来了?”
陆守俨:“昨天不是说好,今天要去王府井吗?”
初挽:“说的是下午才去啊,我正打牌呢,等会再说吧。”
陆守俨颔首:“行。”
说着,便走到初挽身边。
他一来,大家打牌都觉得不自在了,出牌也没那么自然。
初挽感觉到了,便道:“你先去忙吧,我们正玩呢,等我们玩完了再去找你。”
陆守俨眸光便扫过他们的牌:“玩到什么时候?”
初挽:“这哪知道呢,好不容易过年,大家都玩得挺高兴的,你不用管了,你回去没事看看报纸吧。”
她这么一说,陆建静宁玉洁几个全都看过来。
心想你可真行,竟然这么和七叔说话,这是把七叔当成什么,挥之即去吗?
大家静默不语,看着陆守俨。
陆守俨略默了下,倒是也没说什么,只是嘱咐道:“别瞎胡闹,就随便玩玩牌,葡萄酒也别喝了,明天老爷子朋友孙同志过来。”
大家连忙称是,陆守俨也就出去了。
等陆守俨出去了,大家纷纷对着初挽竖大拇指。
“我看七婶还是你最厉害,七叔他再行,还不是得听你的。”
“谁想到呢,你竟然这么能拿得住七叔!”
面对这一番吹捧夸赞,初挽不以为意:“好了,我们继续玩牌!我又要赢了!”
等初挽这顶牛打到两点多,苏慧小声提醒说:“七婶,我看七叔好像过来看了两次了……”
初挽:“是吗?那好吧。”
她便隔着窗户一看,果然陆守俨正在外面石榴树下站着,她就把陆守俨喊过来了。
陆守俨看她这样:“打够了?”
初挽多少有点心虚:“嗯……”
陆守俨倒是没说什么,当即拿来棉鞋来,帮她穿上,这才扶着她下来。
周围几个侄子侄女侄媳妇的看到,不免面面相觑。
陆守俨对此却是很坦然,扶着初挽下床后,陪着她回房。
等回去房中,初挽道:“我一年到头都忙,就过年和大家一起玩玩!”
她很有些不满意,眼神谴责地看着他。
陆守俨:“我怕你坐在那里时间长了窝得慌。”
初挽:“哼,我才不信呢,你说你平时挺忙的,怎么现在突然这么闲?”
陆守俨:“我就是想过去看看你,本来我还想着,帮你看看牌,谁知道你把我赶出来。”
陆守俨竟然难得有些委屈。
初挽:“你过去了,他们就玩得不自在了,你不在我们玩得才高兴!”
现在陆守俨位置一变,那威望感就别提了,生生高了几个等级,年纪小辈的在一起说点很随意的话,可不想让他听到,他在,就怕大家都跟着不自在。
陆守俨:“好了,我知道了,挽挽和他们玩得高兴,都不想陪我去王府井了。”
初挽看他这样,闷笑出声,便伸出手来,轻轻戳了戳他的脸部略显绷紧的线条:“没说不陪你去,这不是眼巴巴地把牌扔了,要去王府井吗?”
陆守俨:“算了,不去了。”
初挽笑挽住他的胳膊:“要去,我想买大衣,你给我买!”
陆守俨:“你就想着和他们打牌。”
初挽小声哄着道:“才没有呢,我就想着和你去王府井!才不要和她们玩,就喜欢你陪着我!”
陆守俨默了下,也就笑了:“走吧,我开车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