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一凡意外地没有再大吵大闹,这点从她慢条斯理的开车速度可以印证,反观韦仁修,似乎整个人布罩了一层阴霾,久久挥之不去。
她心里忽地有种说不上来的空落落,好像见他不开心,自己也会郁闷。
“咕噜。”狭窄的车厢突然响起一道不和谐的声音。
她摸着空荡荡的肚皮,怎么这个时候响起警报呢?
“去镇阳街。”他突然说。
“……”她想是不是她幻听了?
“不是饿了吗?”他低声问。
夏一凡“哦”的一声,背对着他喜上眉梢。
古镇的牌坊街相信大家都逛过,每一条街前面都会立一个牌坊,比如叫“状元坊”、“及第街”等。从正门走进去,琳琅满目的商品、秀色可餐的美食还有热闹非凡的人群,无处不在唤醒她内心蠢蠢欲动的咆哮因子。
可是她却不得不拘谨地走着,时刻留意他的变化,还把平时挂在嘴边的“民以食为天”的信条当作垃圾给扔了。
“想吃什么?”他问。
她一时之间反倒做不了主,摇头问他,“你想吃什么?”
“我不饿。”
“哦。”
就在气氛逐渐冷凝的时候,旁边有一把吆喝声响起,“哟哟,烤肉串哟,新鲜的烤肉串,快来试一试哟。”
她突然有了主意,指着那烤肉店,“那个,我想吃烤肉串。”
“恩。”
“咱们喝一杯?”她拿了一打啤酒过来。
“你要开车。”
她讪讪地将啤酒放回去,再想了想,又拿回来,“我们回家喝吧。”
“回家喝?”
“恩,今晚我跟你睡。”
“呃?”他平静的眼底泛起波澜。
“呃……我的意思是如果太晚,我就在你家留宿,刚刚说太急了。呵呵。”
“恩。”
香辣可口的烤肉串冒着热腾腾的雾气,一看就令人垂涎三尺,夏一凡见他不动筷子,也突然说不吃了。
“你不是饿吗?”他问。
她两手撑着脑袋,嘟着嘴说,“你这副熊样已经严重影响了小爷的食欲。”
“哦。”大概真的是心情不好,他也没有往日的耐心去迎合她。
“刀疤仔,你怎么了
?”她关心道。
“没事。”他自己开了一瓶酒,猛地灌下去。
“诶。”她想阻止来着。
шшш☢ тTk án☢ c ○
一瓶酒下去,他还清醒着,“我没事,你就当我更年期提前。”
“噗。”她毫无形象地笑出来,“哈哈,我还不知道你会开玩笑。”
韦仁修面不改色地看她,“好笑吗?”
“不好笑。”严肃脸。
“少柯,你,不用担心我。”
她即时夹起一块烤肉吃进嘴里,呼呼地冒出热气,“呼呼~好吃,唔,好吃。”
韦仁修笑容回暖,“那就多吃点。”
“你也吃呀?”她夹一块送到他嘴边,面上一赧。
他迟迟未动,过会儿直接凑上去咬住筷子,她的血液随着那双筷子动荡一番,随之又流淌到心口,眼看着他用舌尖撩了一下性感规则的唇瓣,动作好诱人。
她呆滞半晌。
韦仁修像摸小狗一样摸她的头,戏谑道,“你头上长草了,该修修了。”
她挑眉向上看了看,突然笑得咯咯作响,“哈哈。长草了。”
他好笑地叹口气,“傻瓜。”
她暗暗嘲笑自己定力不够,拿起筷子对着桌面笃笃两下,状似无意问,“你怎么老喜欢摸人家的头呀?”
他恍然,接着道,“我喜欢摸哼鼻的头。”
她默默地把肉大口地塞进嘴里,狠狠地咀嚼着。
哼,把她当小狗。
他低头吃着东西,嘴角微扬,解释,“漫漫还小,也需要哄。”
“所以你也把我当小孩子了?”她又夹起一大块肉,蘸了满满的辣椒汁,塞进去,更用力地嚼。
“你……”他抬眸看着她。
“恩?”她的眸光瞬间被点亮,眼底带着几分期待,以为他会说点什么不同的话。
“对。”结果差强人意呀!
“……”她想把辣椒汁当水喝。
“不要吃那么多辣椒,当心长痘痘。”他忠告她。
她却不领情,“要你管,小爷喜欢。唔唔,好吃,我就吃。”
“呵。”他笑,总算知道为什么“他”今天那么别扭了。
回到家,他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
“真沉呀!”她这么一个弱女子怎么会有一个酒鬼的
力气。
“刀疤仔,你行行好,醒醒可以吗?”满身的酒气熏得她晕头转向,脚跟都站不稳。
“爸、妈。”他低声呓语。
“恩?”她偏头看着靠在自己肩上的男人,“爸妈?难道……”
刚刚是想起自己的爸妈了吗?所以才会心情低落?
这么说来,她也好久没见自己的老爸老妈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
“呼~大功告成。”夏一凡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拽上床。
“别走。”就在她即将脱身的时候,他拉住了她的手。
“啊!”短促的惊叫声划破黑夜,她的唇精准无误地对着他贴上去。
他双手环抱住她的腰身,还没等她缓过气,紧接着将她翻身压下,双眼打开。
“啊!”她紧张地缩了缩,双手挡着他的脸,“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少柯……”他目光涣散地看着眼前的小手,潜意识里记得他刚刚和樊少柯在一起,所以才会直觉地叫出“他”的名字。
夏一凡颤抖着小身子,想象着万一他要做出什么不轨的事,她能保证自己是他的对手吗?
“少柯。”可是,他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只是紧紧地抱着她,靠在她身上低吟,“爸、妈……”
夏一凡打开双手,看他的眼神有些复杂。
“你是除了我爸妈之外,第一个和我分享这些事的人。”
“我不能再眼睁睁看着我身边的人离开。”
“我要你们好好的。”
“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会不会想我?”
“会。”
她慢慢地伸出手,轻轻地抚上那道狰狞的伤疤,眼角有一颗盈盈欲坠的泪滴,她喉咙一紧,“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呀,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她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猛地一跳。
“明明自己很难过,为什么还要处处包容我?”她哽咽着,“可不可以不要对我这么好,我怕……”
“少柯,不要走。”韦仁修睡得很不安稳,梦里都吓出一身冷汗,他梦到樊少柯对他开枪,后来他眼睁睁地看着“他”离他而去。
“睡吧,我在。”她替他掖好被子,然后寸步不离地守着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