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架由燕京直达延平的航班悄然落地。
接机大厅内的道路已经提前被隔离清散,三辆象征着接待贵宾专用的东风商务车,整齐划一地停靠在厅门之外。
见此情景,所有搭乘这架航班回来的旅客,全都不约而同地驻足在了隔离圈之外,心照不宣地得出一个结论:
“看来今天是有大人物,跟我们乘坐了同一架航班回来了。”
紧接着,就看到一身西装革履的马东,脸上挂着墨镜,左手挽着装扮时尚的唐映雪,在两名黑衣男子的簇拥下,由VIP通道走出了接机大厅。
“天啊,这是哪里来的大人物,怎么会这么年轻?”
“电影明星?没印象啊。”
“想啥呢,机场咋能为了电影明星设置隔离带?肯定是哪位首长的孩子......”
一群被堵在机场内出不去的旅客,相互之间开始脑洞大开的胡乱揣测。
大厅外另一队人正面迎了过来,客气的脸上满是笑意,恭敬地和对方握了个手后就化身为了引路使者,带着贵宾直奔中间的那辆东风商务车走去。
“我去,这什么情况,你们谁认识接人的那人?”
“好像是市果业管理局的陆局啊,看着很像,就是太远了我不敢确定。”
“应该就是了,我看他后面有几个人我认识,都是果管局的领导,来人到底什么人物,还需要局长亲自过来接机?这牌面也太大了......”
三辆车有先有后地依次离开,之后又过了有五分钟,隔离带才彻底解放。
现场的人电话早已经打炸了,用尽八方解数地各种打探,仍旧是全无半点的消息结果。
尽管如此,有关于延平来了个能和果业局打上交道的大人物的消息,还是长了腿似的,在一小撮富人圈子里,迅速流传了开来。
与此同时,在延平市的另一头。
之前那些一直在市机关大楼门口堵门的‘上访者’们,今天全都破天荒地被机关里的工作人员,耐心地登记询问了一回。
一些诸如个人经历、技能的盘点,和会不会种植果树,有没有过其他的工作经历,更倾向于做个体户还是做雇佣工的问题,被反反复复地问到了每一个上访者的身上,并且做下了详细的记录和统计。
这些举措,虽然看似和他们的维权内容毫不相关。
却让那些真正的上访者们,全都感受到了一种,组织已经即将开始有所行动了的信号。
同一天内,有两件毫无征兆的反常事件,同时在延平市内发生,要说这和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油井事件没有半点关系,相信大部分人听说了都不会信。
而也正是基于此,那些隐藏在黑暗角落里的第三势力人马,开始有些坐不住了。
“诸位,关于今天白天的两件怪事,想必大家都已经有所耳闻了。”
君悦王朝酒店,顶楼会议厅,万隆实业公司老板沈万豪,看着会议桌前的十几名地区代表,神情略显严肃。
在座的人数虽然不多,但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人,身价都在千万以上,自然而然地也就都会具备一些他们自己的消息渠道。
因此,尽管马东到达临安的事情被封锁的很严密,他们却全都已经通过自己的渠道听说过了。
“今天紧急召大家过来,一是为了相互之间同步一下信息,查漏补缺,另一方面,也是想听一听大家对这件事的看法,好为我们下一步的行动,制定出最优的计划。”
沈万豪定好基调后就坐了下来,把后续讨论的机会,留给了在座的众人。
“要我说,大伙也不用太担心,现在很有可能是我们前段时间的动作,已经引起到上层人物的注意了,事情也许对我们有利。”
“得了吧,听说今天来的那个大人物最多就二十岁出头的样子,你觉得什么上层人物能在他这个年龄?”
“是啊,如果真是上层人物的话,也不可能是让果业管理局局长去接机啊,他才什么级别?”
“我估计,这些事可能跟我们没多大关系,大家不要再杯弓蛇影了。”
“......”
众人你一嘴,我一嘴的,争论地面红耳赤,却始终说不到点子上,一旁的沈万豪感觉有些坐不住了。
“诸位稍安勿躁,能不能容我先说两句。”
沈万豪一开口,混乱的场面马上得到了控制,他是在场这些人里面财富和见识最高的,也是这次油井老板联盟的领头人。
“在座的各位之所以能聚集到这里,是因为我们都是来图财的,可我们做的,却都是随时都有可能吃牢饭的事,小心驶得万年船,现在是特殊时期,我们每一分的小心,都是对我们自身安全的有利保障,所以,弄清那个神秘人的身份,对我们绝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沈总,我们也都同意你的观点,关键是我们现在完全获取不到任何和对方有关的消息啊。”
“是啊,我们连那人是谁都不知道,你叫我们下一步如何行动?”
这个话题一开,结果仿佛又陷入了一种僵局。
沈万豪身子往椅背用力一靠,“这,不正是我今天叫大家过来的目的么,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我们能够群力群策地搞清楚对方的身份。”
众人噤声,沈万豪拿出手机。
“这是我刚刚接收到的短信,就在一个小时前,今天那个神秘人,已经入住到了五龙寨疗养院,我在那的眼睛,帮我拿到了第一手的绝密消息。”
“现在,虽然还不清楚对方的身份,但是已经知道了那名随行女子的信息,她的身份证上显示是我们秦省兴阳人,名字叫胡菲菲,你们谁知道这个人吗?”
此言一出,现场的众人全都露出疑惑地表情,兴阳地处秦省中部,不在秦北的范围之内,他们的社会关系,倒也还伸不到那。
唯有一个人,脸上的表情略微有些许不同,不是蒙蔽疑惑,而是满脸焦灼。
“我好像感觉这个名字我在哪里听过,但是却一直想不起来是在哪儿,你们容我想一想。”
“胡菲菲,胡菲菲,姓胡,兴阳......”男人皱着眉头低声默念。
“哎,我想起来了,在我们县的一个镇子里,有一个从兴阳过来投资油井的小老板,好像就是姓胡,他好像有个女儿,就是叫这个名字。”
“你确定?”沈万豪直接站了起来。
本来他已经计划如果这里也没人知道,他就只能想办法托点关系,在兴阳那边进行打听了,没想到这还真有了结果。
“我确定,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同名同姓,我得给胡新荣打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