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苗圣地待了几天, 洛月汐忙着继续炼丹术的研习, 虽然和阿婵同住一个屋檐下，但也真的没有多少交流的时候。
母蛊的情况一再恶化, 据抱朴子所言距离它真正的蜕变期已经很近了，对此, 大长老有很多事情需要准备，阿婵作为下一任圣女有此机遇碰到母蛊的蜕变期自然不能错过, 所以也是忙得脚不沾地的。
两个人都很忙，自然也就没有什么交流和接触了。
对于帮助母蛊这件事情，洛月汐还是保持一种可有可无的态度的，只是已经收下了黑苗给的报酬，也就没理由推脱什么。
很快就到了最关键的那一日，大长老神色肃穆, 而阿婵将沉迷炼丹术的洛月汐给拖出了门。
整了整衣服，知道这事情对黑苗而言非常严重, 洛月汐也没有要给他们添乱的意思, 很快就跟着他们一起往圣地母蛊所居住的洞穴而去。
依旧是穿过了长长的黑漆漆的洞窟，这才来到了有阳光洒下的巨大山洞，金色的阳光照得整个山洞都十分明亮，但趴伏在山洞最中间的巨石上的母蛊情况却十分不好。
只见原本浑身披着金色甲壳的巨大母蛊此时软趴趴的躺在巨石上, 不仅头上的触手软了下来，就连金光闪闪的甲壳也变得黯淡无光，上面隐隐还有黑气萦绕。
见到大长老带着洛月汐和阿婵进来了，母蛊也没有半点反应, 躺在巨石上没有动弹，浑身僵直好像已经要死了一般。
看到母蛊这般境况，大长老和阿婵都是脸色巨变，看他们急切的样子，只怕宁愿代替母蛊受此劫难。
洛月汐忍不住在心里啧了一声，这黑苗洗脑的功夫还真是不错，别说修为较低的族人了，就是大长老这样的渡劫老怪，不也是被忽悠的为了母蛊什么都愿意付出。
这是真爱啊。
事不关心的耸了耸肩，洛月汐感叹得很没有诚意。
“开始吧，已经到了最合适的时机了，再拖下去只怕事情有变。”抱朴子虚幻的身影飘飞了出来，落在了洛月汐的身旁，他肃然说道，神色间满是郑重。
大长老点了点头，也不说话，更不见她有什么作势，可洛月汐顿时就觉得这个山洞的气氛变了，好像有一股玄之又玄的力量笼罩了整个山洞。
而这个力量对于母蛊来说是非常有益的，很显然当这股力量充斥整个山洞的时候，原本恹恹的母蛊好像多少恢复了一点精神。
知道这是大长老的手段，洛月汐并没有在意，她凝神静气，与丹田之中游弋的琉璃净火沟通一番后，她就召出了一直在她丹田中的幽蓝色的火焰。
幽蓝色的灵火从洛月汐掌心冒出来的时候，一股独有的天地灵气顿时在这方山洞中氤氲散开来了。
而除了独特的灵力波动，琉璃净火作为天下数一数二仅此于太阳金焰的天地灵火，琉璃净火现世时，那股属于狂暴火焰的戾气和威严顿时就弥漫了开来。
而在这股威压之下，大长老修为高深只是微微蹙眉，可阿婵却是浑身颤抖脸色发白，身体内的本命蛊虫不停闹腾着，尖啸着让她快逃。
而母蛊的表现却十分奇怪，明明作为蛊虫，它对于天地灵火应该是很畏惧的，但是此时它居然跟吃了亢奋剂一样兴奋了起来，头顶的触角摩擦，发出了十分激动的声音来。
“你慢慢的释放出琉璃净火，刚开始最好只有一丝，然后循序渐进，慢慢的加大琉璃净火的威力。”抱朴子看向洛月汐，眼中带着紧张的神色。
洛月汐缓缓吸了口气，然后肃容点了点头头。她右手上托着的琉璃净火飘飞了出去，分出细细的一缕来冲向了甲壳黯淡的母蛊。
头顶的两只触角猛地绷紧，恰到好处的接住了那一丝琉璃净火，火焰刚刚触及到母蛊的身体，顿时将它灼烧得浑身开始兹兹作响起来。
琉璃净火就算是天生水属吸纳月华而成的天地灵火，那也是火焰，其狂暴和威力都是十分恐怖的，此时火焰一开始蔓延，就直接将母蛊两个触角全部包裹到了蓝色的火焰当中。
大长老没有说话，只是继续加大了力量的挥发，让母蛊得到更多的帮助，而阿婵帮不上忙，这次来纯粹就是打酱油围观的，此时也只能缩在一边默默祈祷母蛊平安无事。
洛月汐看向了被琉璃净火焚烧得不断发出尖利叫声的母蛊，不由把目光投向了抱朴子，以眼神询问是否要继续。
抱朴子缓缓摇头：“等它消化了这一缕天地灵火后，你再继续喂食。”
就这样，洛月汐就看着母蛊在浑身颤抖之中，一点一点的将幽蓝色的琉璃净火给化去了。
在将那一缕极为稀少的火焰吞噬掉了之后，母蛊看起来比刚才还要虚弱了，可是诡异的是它的精神却比刚才要坚定多了。
就这样，在一个喂食一个缓缓消化的过程中，时间渐渐流逝，日升月落，一日又一日。
洛月汐已经不记得自己坚持了多久了，从刚开始只是分出一小缕的琉璃净火，到后来几乎要分出十分之一的火焰，让她压力倍增。
虽然母蛊吞噬的并不是琉璃净火的火种，而是它借助洛月汐灵力而生成的火苗，但是这样的不断索取，不仅对琉璃净火不是好事，对洛月汐也是十分透支的事情。
渐渐到了后来，因为大量催发出琉璃净火，洛月汐的灵力急速消耗，让她不得不以百花露来恢复灵力，就这样才勉勉强强的撑了下来。
可是洛月汐心中暗暗打定主意，如果母蛊对琉璃净火需求太过，到了她喝百花露都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她一定会马上放弃。
至于你说母蛊的蜕变，和黑苗的交易？那算什么，对洛月汐而言，最重要的当然是自己的安全，她绝不会为了这些压根不重要的交易危害到她自己。
不过好在，母蛊对天地灵火的需求并没有继续扩大了，似乎作为一只蛊虫，它所能承受的天地灵火最多就是那些了。
而且，随着洛月汐对琉璃净火的不断消耗，她觉得她对琉璃净火的掌控力越发好了，并不是说以前就不好，而是洛月汐还未结丹时，她怕自己太过依赖琉璃净火，也因为琉璃净火太强大，所以除了炼制丹药，她是很少动用琉璃净火的。
像这样催动琉璃净火，对洛月汐而言还是第一次，因而才会产生这样的效果。
但不管如何，帮助母蛊没有让洛月汐落到绝境，反而因祸得福让她对琉璃净火的掌控能力更上一层次，也算是一件好事。
十日，整整十日。洛月汐给母蛊输送琉璃净火食用直接就过去了十日的时间，而在母蛊吸收了大量的天地灵火后，它竟然吐出了金色的丝线将自己包裹了进去。
金色的蛹就在那巨石之上，金色的阳光刚好照射下来，将那金色的蛹照得闪闪发亮。根据抱朴子的话，母蛊已经渡过了最危险的时候了，只要等它积蓄足够的力量从蛹中出来即可。
在听到抱朴子的话后，根本不管大长老和阿婵如何欣喜若狂，洛月汐仰头喝尽了一坛百花露，然后就直接退出了母蛊生活的山洞，回到阿婵居住的竹楼，她回到自己暂住的那间房间，蒙着头就陷入到了深沉的睡梦当中。
十日不眠不休对金丹修士而言不算什么，但是十日不眠不休的操控琉璃净火那对神识的消耗是无比巨大的，再加上洛月汐在给母蛊输送琉璃净火之前，因为沉迷炼丹术，本就有很长时间不曾好好休息过了，神识消耗更是恐怖。
所以一松懈下来，她整个人就像是虚脱了一下昏睡了过去。
而洛月汐不知道的是，因为此次她彻底耗尽了识海中的神识，让她原本就变异过的神识有了更进一步的改变。
如果说普通修士的神识是水，只能蔓延开来，那么洛月汐的神识就像是风，可以迅疾的飞到任何她想去的地方。
当阿婵从母蛊生活的山洞返回时，有心去查看洛月汐的情况，刚刚她那浑身虚脱脸色苍白的样子阿婵还是第一次见到，所以等她解决了手中的事情，马上就赶过来查看洛月汐的情况了。
可是阿婵刚刚走到洛月汐的房门前，甚至都还没有靠近，她就感觉到一股极为恐怖的威压骤然向她压了下来，而她体内的本命蛊虫更是像碰到了天敌一样，整只虫都开始尖啸起来。
阿婵和本命蛊虫心神相连，受它影响顿时就觉得心头恐惧炸响，要将她淹没，逃跑和臣服两种思绪在她心头翻搅，顿时让阿婵变得痛苦起来。
但她心中担忧洛月汐，便强行忍住了这两种感觉，压制下了蛊虫的惊惧和害怕，强自忍耐住走到洛月汐门前，打开了门。
阿婵看进去，就见洛月汐已经躺在竹床上昏睡过去，她侧躺着，朝着床内，整个人蜷缩起来，是极度没有安全感的表现，当然阿婵并不知道这点，她只是觉得这样的洛月汐看起来特别的……柔弱，可怜？
不知怎么的，脑海中就突然出现了这两个词，然后阿婵就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她觉得刚刚把柔弱可怜这两个词安在洛月汐身上的自己一定是脑抽了。
阿婵体内的本命蛊虫之所以会觉得恐怖不断尖啸的原因，是因为洛月汐在沉睡之中，蓝幽幽的琉璃净火包裹了全身，那看似无害颜色轻柔漂亮的火焰像一床温柔的被子一样将她包裹了起来，温柔的呵护着她，保护着她。
但是对于阿婵而言，那蓝色火焰特么的完全没有那么无害好么？她不过刚刚推开竹门，那火焰就猛地升腾了起来，朝着阿婵无声嘶吼，如果不是她反应得快，马上抓住了竹门，只怕要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在确认洛月汐没有事情后，阿婵完全不想再和那琉璃净火待得太近，她艰难的关上了竹门，然后远远的避开了。
而等洛月汐苏醒过来的时候，正是一日的黄昏时分。黑苗圣地的地势很高，这里也没有连绵看不到顶的森林，所以能够看到漂亮的黄昏。
推开房门，洛月汐侧坐在竹楼的栏杆上，依靠着宽大的竹柱，她侧头看着太阳一点点沉下去，橘红色近乎血红的阳光尽数落在她身上，让她脸上的神情看起来飘渺而模糊。
谁也看不清此时她眼中的眸色，也没有人知道她究竟在想什么。洛月汐静静的看着落日，轻轻的笑了：“最开始的时候，我好像只是想过这样的生活而已。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有闲暇观看每一日的落日。”
“你以后也可以每天都看落日啊。”阿婵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她轻轻跃起坐到了栏杆之上，她晃悠着两条腿，脚上带着的银质脚链发出清脆的声音来，银白色的脚链将金红色的阳光折射，绚丽极了。
对于阿婵的话，洛月汐却只淡淡笑了一下，她很平淡的说道：“不可能的。”她现在一闭关就不知道多长时间，怎么可能和普通人一样享受每天的黄昏呢？
但，虽然遗憾，虽然会怅然，但也仅此而已了，洛月汐从来不后悔她走到今天这一步。也许等她为父母报了仇的那一天，她可以再重新过自己平凡却自由的生活吧。
见洛月汐如此，阿婵沉默了会，才说道：“母蛊已经陷入到沉睡当中了，但是情况在好转，度过蜕变期的把握很大。大长老说，等你醒了，我就跟你一起去找回圣蛊。”
“嗯，圣蛊既然被下到了沈昭体内，找到沈昭就可以了。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这也是早就答应了黑苗的事情，洛月汐点了点头应下了。
虽然现在沈昭不在黑苗，应该是和阿曼逃走了，但是不知道他是否已经联系到了剑宗，洛月汐还是有点担忧的。
而且……她微微蹙眉，怎么也没办法相信，以沈昭的心性和底牌，竟然会被阿曼种下圣蛊痴心蛊。据阿婵所说，那个阿曼和她一样，都是金丹期修为啊！
直觉的，洛月汐觉得这其中还有不对的地方，不过现在没有看到沈昭，说什么都是虚话，还是等见到了真人再说也不迟。
阿婵是早就准备好的，此时听洛月汐说要马上出发，也没有什么异议，很快就点头答应了。等阿婵和圣地中的朋友告别过后，洛月汐和阿婵就出了黑苗圣地，往南蛮十万大山外而去。
“还没逛够吗？”叹了口气，洛月汐语气无奈，略带崩溃的问道。
阿婵满脸欣喜，手中拿着一件上白下粉的广袖仙女襦裙在自己身上比划着，然后看着巨大水晶镜子里的自己瞎乐呵，对洛月汐的话，她摆了摆手很不耐烦的敷衍道：“再逛一下下就好了。”
“这句话我已经听了说了二十七次了。”对于阿婵的敷衍，洛月汐轻轻哼道，指出了事实。
大概是觉得白色和粉色这样清浅仙气的颜色不太适合自己，阿婵把手中衣袂飘飘、仙气无比的薄纱襦裙放了回去，就在店里来回走着寻找她喜欢的衣服。
“人家可是第一次离开南蛮十万大山呢，让我好好逛逛不行吗？我们族里，可没有这么好看的衣服。”阿婵嘟了嘟嘴，说得无限委屈可怜。
原来两人出了南蛮十万大山后，山外的集市还没散去，阿婵离开南蛮当然不能再穿黑苗的衣服了，洛月汐就打算给她买几件修士常穿的衣服——比如道袍给她换。
可惜的，阿婵对于宽大古板的道袍完全没有感觉，反而陷进了集市内的一家专门卖女修宫装襦裙的店，她已经在这里消磨了半天的时间，一件衣服一件衣服的比划，硬是要找到最适合她的衣服。
洛月汐完全get不到阿婵的点，虽然曾经她也是个日日穿着襦裙深衣的古代仕女，但那时被洛夫人逼得，要她说，衣服只要结实方便活动不就好了？
颜色好看，布匹上乘，飘飘若仙，到底有什么用？完全不明所以。
“你不懂啦！”阿婵撇了撇嘴，她看了眼洛月汐身上千篇一律的蓝白道袍，那是丹宗的弟子服饰，非常不屑的回答。
原来，刚刚洛月汐不小心把她内心的吐槽和疑问给秃噜了出来，然后就接受到了来自阿婵的不屑和轻蔑。
要知道之前哪怕是在“逃命”的过程中，阿婵都要每天换衣服，碰到洛月汐的百花露，即使怕有毒，但为了它养颜美容的效果，她还是收下了。
眼见阿婵依旧陷入到了没有理智的状态当中，洛月汐不得不在清了清嗓子后道：“你忘了你为什么离开黑苗族地吗？继续拖下去，搞不好永远都夺不回圣蛊了。”
听到这句话，阿婵才算是消停了一些，但显然对这些漂亮的衣服还是很舍不得。洛月汐叹了口气，她瞄了眼阿婵妖冶的容貌和脸上的妆容，招到这家店的老板。
“把你们店所有大红色、黑色、紫色这样颜色的衣服找出来。”洛月汐下颌微微一点，示意老板看阿婵，“款式要适合她的。”
能在这集市开店的老板那肯定是个成功的商人啊，她马上就领会了洛月汐的意思，连忙招呼着店里的伙计拿衣服。她也不过是个筑基期，对洛月汐和阿婵这两个金丹期的前辈，当然要恭恭敬敬的。
等到老板拿来了许多风格比较适合阿婵的衣服后，阿婵果然觉得这些比起那些粉啊白啊蓝啊黄啊的适合她。
她还要挑，洛月汐已经直接拍板了：“全都买下吧，你自个儿回去慢慢挑着换着穿，现在，咱们走吧。”
付了灵石，把一大堆衣服都塞进了阿婵自己的储物袋里，洛月汐又去一家商行买了一艘中品灵器的飞行船，然后就打算带着阿婵前去距离这里最近的大型修真城池了。
洛月汐正要祭出飞行船出发时，阿婵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了：“诶，你等一下，我的契约灵宠马上就从森林中出来找我了，我要带着它一起去。”
“之前它为什么没有跟着你？”奇怪的看了阿婵一眼，但这也并不是什么大事，所以洛月汐也就答应了下来。
却没想到，听到洛月汐问这个问题，阿婵直接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还不是要怪你，你知不知道你炼制出来的那药粉药性有多大啊，我的小黑闻到那个气味，死都不肯靠近你，我只能让它远远跟着我了。”
听到小黑这个名字，洛月汐突然对阿婵的宠物的形象有了一点的了解，根据她对阿婵的观察来看，既然起了小黑这个名字，那只灵宠一定是全身漆黑的——
刷的一声轻响，一只和貂儿差不多的小兽从森林中掠了出来，一下子就扑到了阿婵怀里，头通体漆黑，毛色顺滑柔软，眼睛绿幽幽的，看着分外狡黠和机灵。
果然是。毫不意外的看到一只通体黑色的小兽，洛月汐含笑瞥了阿婵一眼，祭出了飞行船带着阿婵驶离了南蛮森林。
飞天船无需修士自己操控便可以朝着设定好的方向飞行，洛月汐懒得理会沿途强盗们的骚扰，只想好好赶路，就在飞天船的甲板之上竖立了一面巨大的旗帜。
咳咳，要解释一下的是，这面旗帜打得是剑宗的招牌，上面有沈昭用剑意写下的字迹，其上剑意喧嚣盘踞，足以让一般的强盗退步，而真正顶尖的足以媲美大陆二三流势力的强盗团伙一定认得出剑宗嫡传绝学的剑意，也是不会轻犯的。
因而，洛月汐赶往巨型修真城池的一路上都称得上是一帆风顺、风平浪静。
而在洛月汐刚刚离开南蛮十万大山没有多久的时间，她就收到了李墨白传给她的传音符，符中他只说了两件事情，第一，沈昭已经联系上了剑宗，据说不日将回返。第二，无需继续寻找沈昭的李墨白决定留在南州历练，不入元婴，不归剑宗。
就这两个消息，洛月汐回了一张传音符给李墨白，告诉他她已经知道了有关沈昭平安的事情，决定返回西州丹宗，另外祝愿他早日得偿所愿。
接近一个多月的飞行后，洛月汐和阿婵来到了距离南蛮十万大山最近的一处修真城池，利用传送阵，她带着阿婵返回了西州丹宗。
她早就过了不能乘坐传送阵的时间，而她急于赶回丹宗，传送阵自然是最方便也最快捷的方式。
第一次来到这样的大型城池，一辈子都是在南蛮中度过的阿婵很有留下来好好逛逛的意思，如果不是洛月汐态度坚定，真不知道他们要在这里蹉跎多长时间。
再次感受到传送阵那熟悉又厌恶的波动，洛月汐微皱眉头，觉得她整个人都不好了，第一次乘坐传送阵的阿婵压根没有反应，只是比较新奇传送阵这种赶路的方式。
等到传送阵关闭，洛月汐便已经从南州回到了西州，出现在了宝丹城的传送大厅当中。
“走吧，我先要回一次宗门，你和我一起吧。”看向身边的阿婵，洛月汐按了按额角，虽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了，但是传送阵坐下来，还是让她觉得额头抽疼。
肩膀上趴着黑色似貂小兽的阿婵脆生生的应了声，她这次是第一次离开生活的大山，对于外界的一切都非常的好奇。
丹宗山门距离宝丹城很近，筑基期都只需半日即可到达，金丹期的速度当然更快，当洛月汐带着阿婵落到丹宗山门口时，也不过一个时辰。
看着丹宗这熟悉的山门，洛月汐深吸了一口气，终于确定自己是真的回来了。
“真是怀念，离开了这里我才知道我有多想念这一切。”轻轻叹息着，洛月汐就要上前跟守山门的护丹一脉的弟子递上自己的弟子令牌，然后就有一红一绿两道流光朝着这边疾驰过来。
看到那熟悉的流光，洛月汐微微一怔，就想起了丹宗的好友司空易和木清然，脸上也不由带上几分笑容。
果然，前面的那道流光落在洛月汐面前，红色的灵光还没消散呢，司空易那充满了辨识度极为傲慢不屑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哟哟哟，你可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死在哪里了呢。”
嗯，很好很熟悉，这充满了熟悉意味的傲慢语气，这不屑清嗤的语调，这让恨得牙痒痒的话，很好，这很司空易。
这么久不见，司空易真的是一点都没变，洛月汐神识一扫，他此时才是筑基后期的修为，想到五年前他也才筑基前期，已经算是进阶速度很快了，至于紧随着降下剑光的木清然，才筑基中期。
“真是好久不见，不过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让人觉得分外怀念啊。”没有在意司空易欠扁的语气，洛月汐微微笑着，看着红色灵光散去后露出司空易那张昳丽无双的面容来。
生生的打了个激灵，面对如此热情的洛月汐，司空易一副受不了的表情，昳丽无双的面容上硬是露出了如同吃了苍蝇一般的表情：“你这个反应让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按理不是应该直接怼回来吗？搞得这么温情让他都不知道怎么接话了啊！
“一边去。”木清然刷的一下把司空易推到了一边，要不是因为修为落后他一筹，她怎么也不会让司空易第一个窜出来。
“月汐，欢迎回来，当初耀天秘境提前关闭，我和司空易到处都找不到你，真是让人担心，好在你平安无事，现在你终于回来了。”一个满扑抱住了洛月汐，木清然忍不住自己的话唠，开始絮絮叨叨起来。
“我好想你，这五年你去哪里了？有没有遇到危险？之前你和沈昭一起消失了，是他害你失踪的吗？沈昭果然是个麻烦的人，月汐你就不该离他太近。”
“之前你不是让我打听天罡派的事情吗，我都不知道你要打听到哪个程度，所以只要是有关于天罡派的消息我全都记下来了，已经累积了好几个玉简了，等会儿我就给你。”
“啊，月汐你竟然已经金丹期了，天啊，真羡慕，我也要好好努力才行，我到现在修为才是筑基中期。而且，生灵之焱需要耗费我大量的灵力，我进阶变得困难多了，司空易那个家伙还敢嘲笑我，说我是最没用的木灵之体。”
“哼，他有什么资格嘲笑我啊，他也不过上个月刚刚进阶筑基后期而已……”
木清然不说话则已，一说话那就是停不下来的节奏。
洛月汐刚开始还无限怀念的听着她念叨，后来就真的扛不住了。抬手环住木清然瘦削的肩膀，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我回来了。”
“叙旧的话待会再说，我得赶去拜见掌门和师尊，很多事情需要向他们禀告。”拍了拍她的肩膀，洛月汐推开木清然，肃然说道。
之前一直饶有兴致的看着洛月汐和司空易、木清然说话的阿婵凑了过来，笑嘻嘻的问道：“我要和你一起去吗？”
看了阿婵一眼，洛月汐微微蹙眉：“你和丹宗没有正事要谈，倒不必去拜见掌门，除非你们南蛮有意要和丹宗合作。”她转头看向木清然，“清然，这是我的朋友阿婵，她第一次来丹宗，麻烦你先照顾她了。”
之所以选择木清然照顾阿婵，不仅仅是因为木清然和她一样是女子，还因为身负生灵之焱的木清然，即使阿婵忍不住恶作剧，也是能够免疫那些蛊虫的攻击的。
“好的，没问题。”木清然看了眼阿婵，露出一个友善而温柔的笑容来。
阿婵笑嘻嘻的打了个招呼，然后左看看司空易，又看看木清然，眼珠子咕噜噜的转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看她那副样子洛月汐就头疼，她按了按额角，轻声道：“阿婵，丹宗很大，有很多好玩的地方，他们两个可以带你好好逛逛。”潜台词是她不要折腾他们两个了。
眼神恋恋不舍的从司空易那张昳丽无双的面容上收了回来，阿婵勉勉强强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洛月汐交代了几句后，就留下刚刚互相认识的阿婵和司空易、木清然三人，朝着主峰飞去。
落到主峰上，很快就有道童引她去见丹宗掌门，而从她出现在宝丹城后，自然有人把消息传回来，不然司空易和木清然怎么能在门口刚好接到她。
整了整道袍，洛月汐走近了主峰大殿，对上首坐着的丹宗掌门元清道君行了弟子大礼：“弟子洛月汐拜见掌门。”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有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