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尚书千金,屈居人下,被武氏那个无德无能之人压上一头,闫思颖心中便有一百个不乐意。
所以她妄图想着与陆雯静和解,甚至惦记着再有机会往贺严修身边凑。
只要她能跟贺严修在一处,将脏水泼个彻底,贺严修就不得不将她娶回家门, 哪怕她现在已经和大皇子有了赐婚也无所谓。
只要能跟贺严修在一起……
她什么都不在乎!
看着闫思颖的双目中透着如刀锋一般的寒光,一旁的丫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老天保佑,可千万别再让自家小姐出什么幺蛾子了。
先前跟着小姐去宫中赴宴的丫鬟,因为小姐落水之事,被夫人训斥看顾不利,打发到了庄子上去。
但说是这般说,却是私底下听说那丫鬟其实被拔了舌头, 活生生地打死,扔在了乱葬岗上, 死不瞑目。
她可不想也落得这般的田地……
——
厨艺比试在即,整个京城之中喜好美食的食客们显得都有些兴奋。
兴奋的缘由其一是因为都希望自己所喜欢且支持的酒楼能够拔得头筹。
其二是因为根据厨艺比试的规则,到时候要在长街上头当众造灶做菜,除了让资历深厚,德高望重的商会元老及大厨做评委以外,更会随机从街上抽选行人来试菜。
既然是厨艺比试嘛,到时候大厨们必定都会使出浑身解数,想方设法地做出各种各样的美食出来。
到时候不但能够大饱眼福, 亲自瞧一瞧各种美味佳肴, 开阔一下眼界,若是运气好的话,更是能够尝到山珍海味……
可以说, 现如今京城中大部分的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这一场厨艺比试上。
而就在这个时候,筹办此次厨艺比试的商会收到了圣旨。
不但褒扬此次厨艺比试,又派了宫中御厨前来担任厨艺比试的评判之人, 更是为这场厨艺比试添了一样彩头。
御赐的精铁所制的菜刀和锅铲,作为到时候厨艺比试头名的奖赏。
这个消息一传出来,整个京城再次沸腾起来。
毕竟这能得到头名已是在京城荣耀无限, 现如今再有御赐之物,那便是三生有幸,祖坟上冒青烟了!
先前若说有六成的人关注这场厨艺比试,那现如今这人数便成了九成九,皆是巴巴地等着厨艺比试开始,更盼着最终比试的那一日。
这日,苏玉锦晨起用了早饭后便从贺家出门,往聚味斋而去。
一来看一看聚味斋现下筹备的如何,二来也瞧一瞧郑明远厨艺比试筹备的怎样。
而此时的聚味斋中,正忙碌异常。
桌椅板凳,墙面翻新装饰,以及后厨的各样东西基本上已经收拾妥当,只剩下一些细节上的装束。
人员这里,吴建通从牙行采买了一些机灵能干,能够到后厨里头做活的奴仆,此外则是在门口贴了招工的告示,准备雇用一些跑堂和传菜的小二, 以及几个洗碗洗菜之人。
吴建通在管理酒楼上素来讲究高薪养勤的原则,在这招工告示上标注的月钱极高,所以此时来打听的人极多。
苏玉锦到聚味斋的时候, 聚味斋这里可谓十分热闹。
而她,也在那些个来想着寻活做的人之中,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一个个头不高,偏胖的妇人,正是那日她打听首饰铺子时,专门给她指错了地方,想要看她出丑的那位大婶。
“姑娘。”艾草也看到了那位妇人,激动地晃了晃苏玉锦的胳膊,“姑娘快看,是哪个心思不正的妇人。”
“嗯。”苏玉锦点了点头,“我看到了。”
话音落地,那位妇人似察觉到有人看她,抬眼来瞧时,刚好跟苏玉锦和艾草的目光对视上。
妇人也认出来了苏玉锦,再察觉到苏玉锦的目光玩味十足时,顿时有些心虚,别过脸去。
但片刻后,却又将脸扭了过来,瞥了苏玉锦一眼。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那日还不是你小气吧啦的不舍得多给点银钱的缘故?
再说了,这事儿都过去多少天了,还想翻旧账不成?
不过那几文钱而已,这会子真翻了出来,只怕到时候被笑话的还不知道是谁……
妇人越想越觉得是这个理儿,腰杆子挺的越发直,更是上下打量了苏玉锦一番,扯了扯嘴角,“这位姑娘,这聚味斋还不曾开业呢,只怕没有饭食可以吃。”
“若是跟我们一般是要来寻活做工的,那便不要插队,到后面去排了队,免得惹了旁人动怒。”
“多谢大婶提醒。”苏玉锦笑盈盈地应了一句,仍旧是径直往聚味斋里头走。
妇人在愣了片刻后,跟旁边人嘟囔起来,“这人当真也是没有礼貌,这般地往里头闯,也不说是做什么的,当这聚味斋是她家开的不成,想来就来?”
另外一位同样在排队的妇人知晓她的碎嘴子和不地道,这会子也不想理会,只往前挪了半步,划清界限。
妇人见自己说话无人理会,面儿也有些挂不住,干脆拦住了旁边忙活着的一个伙计,“哎,你这聚味斋的伙计也不管一管,方才有人什么都不说便进了酒楼,还不赶紧将人撵了出去?这会子酒楼里头什么东西都没妥当,正是最乱的时候,随便什么人进去,最是容易出事了……”
“大婶是说方才进去的那位年轻姑娘?”小伙计挠了挠头。
“就是她。”
“可方才我听其他伙计们说,那位姑娘是我们聚味斋的东家,这会子正在里头跟我们大掌柜说话呢。”小伙计如实回答。
聚味斋的东家?
妇人顿时一愣。
不是吧,她先前故意给这姑娘指错了地儿,这会子却要想着在她手底下讨生活?
这世上有这般凑巧之事?
小伙计没发觉妇人的异样,仍旧自顾自地洋洋得意道,“我还听说,我们聚味斋的东家乃是皇上今年新分封的平安县君呢,本朝外姓人分封县君之女甚少,我们东家可是当今皇帝在位后的独一份呢!”
那位她瞧着不顺眼的姑娘还是平安县君……
妇人顿时颓然无力,连站都几乎站不稳,只扶着旁边的桌子瘫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