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沈诚也对这局势头疼不已。计划完全赶不上变化,马家回来后的动作他完全能猜到,本来若是尹知府和一干人等联合起来,事情也不会往这个方向展,马家人也没空来搭理程水若,偏偏两方的矛盾竟然都集在了尹知府的身上,倒是将程水若给推到了前面来,好在程水若机灵,带着人离开了广州城,否则还不知道会生什么事呢。
不管怎么样,他坐山观虎斗的计划是彻底破灭了,楚怀沙这一系列的动作还有隐隐指向他的趋势,所以,无论楚怀沙是否派人来跟他接触,他依旧不动如山,不论如何,在马家没有彻底倒下之前,他都不会有任何动作的。
“大爷,胡家公子在门外求见,二爷让奴婢来问大爷,这是见还是不见?”一个仆妇匆匆的走花园。低声禀报道。
沈诚这会儿正与茶夫人、柔夫人两个在院子里坐着歇凉,外面的风吹草动惊动不了,闻言笑笑抬起头来道,“来了就让他进来吧。”
茶夫人与柔夫人对视了一眼,齐齐的起身来,往后面走去,不多时,便瞧见一个青年男子在管事的引领下走了进来,走得近了,朝沈诚恭敬的拱拱手,笑着道,
“沈老板,外面大风大浪的,却是想不到还有如此宁静的一方天地,家父如今整日的唉声叹气,若是有沈老板的先见之明,也不至于在风雨飘摇了。”
沈诚已是站起身来,闻言哈哈笑道,“胡公子客气了,请坐请坐。来人,上茶!”
说着邀那胡公子坐下来,那胡公子也不客气,坐下后道,“家父让在下向沈老板问好,如今家事务繁多,不能亲自前来,还望沈老板原谅则个。”
沈诚道。“胡公子不必客气,如今广州城的情形咱们心里都是清楚的,胡家老爷子若是有什么想法,不妨直言,咱们也有这么许多年的交情了。”
两人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是为了什么了,如今楚怀沙便是他们头上的一把剑,会不会落下来,什么时候落下来都是个问题,大家都有危机感了,自然要合计合计。
其实两方人分开来也未必没有对付楚怀沙的法子,不过风险大了些,还有另一方人在旁边虎视眈眈,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儿,另一则,便是沈诚断然没有想到的,胡家还琢磨着要插一脚他与程水若的计划,这当然不着急,毕竟,先有了良好的合作关系再说。
沈诚则是以为胡家之所以来,不过是因为他躲的太远。怕楚怀沙先拿他们开刀罢了,这其的盘算谁说的清楚?商人么,无利不起早!
若他们不来,沈诚也不是不可以去就山的。
见沈诚也是一脸的善意,胡公子脸上的笑容越的亲切,“如今楚怀沙在广州城里闹的风风雨雨的,沈老板是如何看的?”
………………….
沈诚闻言道,“楚怀沙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倒是他的性格,如今我比较担心的倒是程姑娘的情形,她与楚怀沙之间的关系实在让人不解。”
这是沈诚心里深处的疑问,跟着程水若的人皆是远远的瞧着,因为距离较远,在没得到他的同意下,程水若的性命也没有什么危险,所以不敢轻举妄动,待消息送回来以后,程水若却是被楚怀沙给接到了府里,其的纠葛便越的不明白了。
但是,不难看出,程水若是防备着楚怀沙的,否则也不会只身前往,身边的人则是分散开来了,便是这种情况,程水若没有让人联系他,沈诚自然不好有下一步的动作。
胡公子闻言却是笑了笑,道,“依我瞧,程姑娘像是病的不轻。”
沈诚闻言一愣。他倒是没想到这个情况,胡公子见他神色凝重起来,压低了声音道,“程姑娘一回来,楚怀沙便四下的去寻药方,别的东西我兴许还没法子,那药却是在我家铺子里买到的。”说着掏出一张字迹潦草的纸来。
沈诚不是大夫,自然不懂什么狗屁药方,不过,他还是拿起来瞧了一眼,不由得一愣,“这……这是……”这药方南方的人都懂,有多少人因为此病死去。
胡公子点了点头,“沈老板怕也是知道,程姑娘身边的人一个个的都没跟着,唯有那方家那位五公子在身边守着,如今楚怀沙的人满城的寻沈老板,沈老板可否可以派个人去瞧瞧?”
沈诚沉默了片刻,他是想要在这件事之后再望望风向的,胡家跟他都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参合进来,可是,胡家这时候来说这件事是打的什么算盘?
瞧着胡公子满脸的笑容,沈诚心里也有些摇摆。程水若的情况他也想搞清楚,最主要的还是程水若的态度,不过,这个女人虽然颇有城府,却是没有害过他们一次,也算难得的实诚,他还欠着她的情份,看来即便他不想参合,也是不行了。
心虽然如是想,却是笑着对胡公子道,“楚怀沙这是想拖我下水啊。咱们苦哈哈的日子过了这么久,好容易消停两天……”
胡公子闻言却是急了,“沈老板,这事儿你不可能不知道啊!程姑娘身边的人如今已经回到了广州城,却是没去寻楚怀沙,怕是如今的程姑娘没那么好过。”
胡公子如此着急的模样,越的肯定沈诚心的想法,目光淡淡的在胡公子脸上扫过,胡公子也现自己失言了,颇有些尴尬,想要圆回去却又觉得欲盖弥彰,摸了摸鼻子道,
“沈老板,实话实说吧,这广州城能有多少钱给咱们赚?咱们在这儿窝里斗来斗去的,即便把整个儿广州城的买卖都吃下来了又如何?还不是保不了家族百年富贵,眼光自然要放的长远一些。”
此言一出,沈诚便审视起胡公子来了,胡家上下都是一帮子狐狸,老的老奸巨猾,小的也不好相与,不由得笑道,“这还没影儿的事情,胡老爷子怎么就瞧上了眼?还动了这般大的心思?”
………………….
胡公子闻言笑了笑,“咱们都不是什么听风即是雨的人,若是没有证据,又怎么可能听信别人的胡言乱语?沈老板,咱们好歹都是在这海面上行走了这么许多年了,这海上的奇闻异事我百年的胡家想必不会比沈老板听的少,老爷子是动了心思,却是一直找不到方向,既然沈老板如今有如此魄力,我胡家人又有什么不可以豪赌一把的?”
顿了顿,又补充道,“如今程姑娘的事儿,我胡家不会袖手旁观,沈老板也别跟在下来虚的了。茫茫大海,多的是好处,咱们与其当对手,还不如携手合作,若是沈老板连这点儿都瞧不透彻,今儿个便算做我没来好了,程姑娘那里我自去寻她就是。”
说着便起身来做要走之态,沈诚怎么会让他离开?休要说如今广州城的形势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便是日后的开疆僻壤,多一个人承担风险也是好事儿的,如今的商人尽数瞧着眼前的利润,自然不乐意去更远更危险的地方,有这样魄力的,广州城除了他便唯有胡家人了!
将胡公子一把拉住,哈哈大笑道,“哪儿有把话说完都不让别人说话就走的?胡公子,就真不想听听在下的答复?”
胡公子也并非真要走,自然是顺力留下,道,“沈老板如何说?”
沈诚脸色一沉道,“咱们自然要先瞧瞧姓楚的打的是什么算盘了!”
胡公子笑,“这个容易!还要请沈老板同我去见一个人。”
沈诚一愣,胡公子今天已经带给他不少的惊奇了,只见胡公子道,“程姑娘让人出来寻沈老板,便找到了我家,这不,我正要来见沈老板,便顺道给他带来了。”
沈诚闻言便知道是谁了,连连道,“怎的还让人在门口候着?赶紧请人进来呀!”
来人自然就是方白芨,瞧见方白芨,沈诚便什么都明白了,什么药方,什么听说,胡家人即便做的隐秘,楚怀沙如今要办事儿也有那么多的广州城商户护着,别的不说,楚怀沙要出了什么事儿,最先倒霉的便是他们。
见到沈诚,方白芨的第一句话便是,“水若说她要见沈老板一次。”
程水若是要见的,沈诚却是更关心其他的问题,“楚怀沙到底打算做什么?”
方白芨倒也不隐瞒,淡淡的道,“整合广州城的商户,恢复朝廷的统治,马家过后,便是沈老板和胡家人,不过,水若并不希望生这样的事情,所以,让我来提醒沈老板一声,顺便,也要请沈老板过去一趟,讨论一下下一步该如何走。”
沈诚闻言皱了皱眉,不明白程水若到底是怎么想的,若是依照他处理此事的想法,办法简单的很,瞧这情形,程水若却是不太想让楚怀沙吃亏的样子,否则也不会让人出来了。
与胡公子对视了一眼,显然两方心皆是有些疑惑,听方白芨如今唤程水若的名字,而不是程姑娘,心头不由得越的疑惑了,这些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而程水若又是做的什么盘算?
………………….
看见两人皆是沉默不语,方白芨道,“水若说了,胡家素来低调,是深明大义的,想要的不过是子孙富贵,沈老板也是个眼光开阔,有大抱负的人。如今广州城的事情闹的这般大了,想要不引起圣上的注意怕是难免,当今圣上也是个有大志向的,两位在这广州城里虽然没做什么恶,却是难免为人所忌讳,不知道两位是如何考虑日后的?”
这话有些不客气,不过,却不得不让他们警醒,他们再怎么有钱有势,也搞不过国家军队,他们想要的不过是富可敌国,其他的倒是两说,可钱财招人眼红,如今小户人家不敢怎么样他们,皇帝怕是容不下这样财大气粗之辈,何况还有个马家珠玉在前。
若是换做别人,未必能听得进去程水若的话,毕竟这儿天高皇帝远,大家根本就不服管,沈诚和胡家人却是一向谨慎惯了的,闻言对视了一眼,心道,总是不能让他们散尽家财吧?大不了狡兔三窟么,就是不容于国家,有些让人头疼,国人毕竟有些故土情结的。
胡公子最先拱拱手笑道,“可是程姑娘有什么想法?”
方白芨道,“不是水若有什么想法,是楚大人有些想法,水若的意思是,沈老板不妨过去听听,能做的便做,总是有好处的。自然,具体的在下却是不太了解,此事还要请沈老板走一趟才行。”
这是程水若最终的想法,既然斗不过,那她就退到幕后,沈诚还有胡家人的手段是不缺的,楚怀沙的构思必然失败,在这失败之前,还是别跟他为敌的好,日后少不得有用到楚怀沙的时候,只要沈诚和胡家能有办法成为这件事情之不可或缺的部分,楚怀沙即便是有什么想法,也未必能实行。
这个想法却是跟沈诚的有莫大的分歧,程水若是想在保全自身的情况下与楚怀沙方便,这摆明了就是帮人帮成习惯了,真要撒手,付出了那么多觉得很不甘心。而沈诚是商人,这事儿摆明了不符合他的利益,其实,在这个时候,他跳出来,帮马家人一把,将楚怀沙推倒,跟马家人站到一起的那些商户自然不得不回过头来寻求他的庇护。
只不过,这个提议是来自程水若的想法,沈诚也不得不考虑,毕竟,他还欠了程水若一个人情。
“我再考虑考虑吧。”沈诚道,“程姑娘的身体现在如何了?”
方白芨道,“已经略有好转,我这才敢出门来。她在楚怀沙那里我还真不太放心,话带到了,这便先行离去了,两位若是有什么想法,不妨商议一下,在下就此告辞,不送。”
方白芨离开,沈诚望了胡公子一眼,胡公子只是吩咐了让人送方白芨回去便留下来了,显然有话要说,两人送人到二门再缓缓的往回走。
“程姑娘这是做的什么打算?”沈诚道,“我越瞧越迷糊了。”
胡公子一边擦擦额头上被毒辣的太阳晒出来的汗水,一边笑着道,“程姑娘这算盘可打的响亮,却也着实是在为咱们考虑呢。”
“此言何解?”沈诚哦了一声,挑了挑眉道。
………………….
胡公子笑道,“咱们广州城的逍遥日子是到头了,以后还是夹起尾巴做人吧。”
动辄不动就是万人群殴,国家的军队还没一户豪门的家丁多,从史上数下来,若非翻身做了皇帝,那便是慢慢的没落下去,能韬光养晦人家,方才能从一次又一次的动荡生存下来,他们胡家不打算做皇帝,富家翁足矣,所以一直的韬光养晦。
至于沈诚,目光虽然远大也没见他有什么当皇帝的志愿,不过,到底书读的少了点儿,经历的多的也是在海上的生活,在有些事儿上面还瞧不开。
不过,沈诚不失为一个合作的好对象,此人拿得起放得下,胆识过人,又有义气,讲信用,与这样的人合作,你不对他使绊子,他是不会陷害你的,端得是一副耿直心肠。
胡公子和程水若说的道理沈诚其实都明白,不过,依照如今皇朝的能耐,他们最少还有一二十年的消停时光,不由得道,“如今会不会太早了?”
胡公子闻言呵呵笑道,“十年之后会不会太迟了?有些事,不是一天两天修身养性就能做到的。胡家,低调了这么许多年,却是广州城做生意的人人知晓,若是有朝一日,这广州城做生意的人家都不知道胡家,那咱们胡家还会怕谁惦记?”
要将手上的利润尽数让出去,仍由谁也想不通,别说是沈诚,便是整日受到胡家老爷子熏陶的胡公子也是一阵阵的肉疼,不过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沈诚闻言静默了半晌,目光没有焦距的乱瞟了一会儿,突然大声道,“好!我沈诚如今的家当是够我祖孙三代的富贵了!可咱们也不能给子孙种下了祸根儿!钱没了,咱们可以去赚,地盘没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当年老子不是一无所有!”
沈诚拿得起放得下的气魄不由得让胡公子心佩服不已,也不多话,淡淡的道,“不过,如今这情形,沈老板怕是不太方便直接去见楚大人。”
沈诚也不是不明白,如今程水若的情况还不清楚,至少是在楚怀沙的控制之下的,他们虽然有心要退让一步,可楚怀沙打的什么算盘谁能清楚?程水若先前不也是对楚怀沙那么信任,否则招不来这么多兵丁,可如今程水若都不相信他了,他们自然也不能信。
沈诚并非没有去的胆子,只是单纯的觉得不太妥当罢了,想了想,道,“让茶夫人去一趟好了。摆明了我的立场,她办事我也放心。”
胡公子闻言点点头道,“程姑娘在病,让女眷去瞧瞧是合适的,不过茶夫人出现怕是让马家人跳脚,这样吧,我让我家夫人也同去,马家人若要敢有什么动作,咱们也不必客气。”
这是要将胡家跟沈家绑成一团了,对于胡家的主动示好,沈诚自然不会拒绝,点点头道,“成,就这么办了!”
具体的细节如今还不用讨论那么多,沈诚哈哈大笑着勾着胡公子的肩膀道,“如今时间还早,带你去瞧瞧我那几艘新船,船虽然还没修好,龙骨却是搭好了,想必你会喜欢!看完了这个,咱们再去喝酒,好好聊聊!”
胡公子点头应是,这边沈诚拉着个管事吩咐了几句,那管事便去后院寻茶夫人去了。
………………….
从马车上跳下来,方白芨并不着急回去探视程水若,反倒是在街上溜达了起来,很幸运的,楚怀沙如今的局面不好,他不过一提要替他去寻沈诚的事儿,楚怀沙便允了,出了门,便遇上了回到广州城的程水若那一帮家丁,如今办成了事儿,他却是心头依旧有些隐隐的担心,程水若的心太软了。
待人厚道也要看什么情况,什么人。
如今的程水若要做的事儿未必会损害楚怀沙的利益,只是,两人之间的冲突至此之后,只怕是会越来越多。
楚怀沙是那种恨不得将天下有钱人的钱财土地尽数分给穷人的人,豫州城的利益,若非他寸步难行,怕是要一股脑的尽数吞下,广州城的局势初见好转,他便有些迫不及待了,这规划怕是做到了十年之后,老百姓不懂的,觉得他嫉恶如仇,明白人都知道这人便是做的急功近利杀鸡取卵的事儿。
偏生,程水若还护着他,这让方白芨非常的不爽。
有些时候,他宁愿地方官是个贪官,至少能办些真正的好事儿,太过清廉了未必能够那么如意,何况,楚怀沙如今是在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方白芨是医者,年少便混迹在市井之间,最是清楚百姓真正需要的什么,他没有读书人的清高,反而是三教九流皆有结交,在程水若身边听了那么多,心也是自有一番决断的,这儿绝不需要楚怀沙这样的官员!
不过,他的话程水若未必能听得进去,这让他非常的纠结。
一路走过繁华的街道,那琳琅满目的货物并没有吸引到方白芨半分的注意力,反倒是走进了一间小小的饭馆儿,饭馆儿里的人都满座了,瞧见他进来,正好有个人起身结了帐,方白芨便在那个人空出来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吩咐小二上一碗素面,再来杯茶水,方白芨的心思显然不在吃食上,瞥了一眼同桌的几个人,方白芨道,“这儿乌烟瘴气的,本来天气就热的紧,怎么吃的下去。”
对面那人很是不耐烦的道,“吃不下你跑进来做什么?穿你这身衣裳,不去有钱人吃饭的地方,跑来跟咱们挤着,不是自找没趣儿么?我瞧这儿就挺好,四面都透风的。”
方白芨笑,“是啊,冬冷夏暖和。”很不屑的看了看四周,“你们来得我来不得?我这不是瞧着透风,实际上不透风么?”
一桌的人听两人斗嘴,却是没什么火气的样子,也乐得围观,对面那人道,“不透风你还坐这儿做什么?不妨换地方得了。”
方白芨笑,“不换不换,兴许呆会儿就透风了。你别赶我走,大不了我请你吃面么。”
那人闻言却是道,“这事儿我可做不得主,我又不是这里的老板。”
这话并不难以回答,却是没想,方白芨想了想才道,“万一你跟这里的老板是亲戚,我总得问问?”
旁边端面上来那小二闻言不由得翻翻白眼,只要肯给饭钱,老板可不在乎谁说是他亲戚来着。
那人却是很不屑的道,“不是!”说着将大碗一放,用袖子一擦嘴,扔了几个钱在桌上,招呼也不打,便走开了去。
………………….
方白芨则是端起面碗来,轻轻的吹了一口,只是喝汤,对那面条却是没什么兴趣,目光在街面上的行人身上打量,又在屋子里转悠了一圈,瞧着那些在他后面进来的人。
有人在跟踪他,他却是闹不清楚这些是会是谁,广州城如今的局势太过复杂,他们手上又没有足够的情报,若非白管事提醒,他还真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儿,真真是让人头疼呐。
虽然已经过了午时,他一点儿饿的感觉也没有,瞅了两眼碗里的面,方白芨叹息了一声,终究没有吃下什么,扔了些许钱在桌上,也自顾着走了出去,往楚怀沙的住地。
刚走进门,便瞧见楚怀沙满脸的不悦,拦住了他的去路。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楚怀沙阴沉着脸,“程姑娘身边那么多人,如今却是只剩下你一个,便是他们出去买药,也该回来了吧?”
楚怀沙不说,方白芨还真忘了要解释这件事,不过,就算楚怀沙说了,方白芨也没想要解释的念头,笑笑道,“那要问问你的人啊,不是留了人在那边的么?”
楚怀沙死死的盯着方白芨,对他的回答显然很是不满,“白管事呢?张管事呢?还有紫鹃姑娘!你既得了程姑娘的信任,便该全心全意的对她才是,为何出去鬼鬼祟祟的半日方才回来?要知道程姑娘如今还卧病在床!”
方白芨呵呵笑了两声,道,“我是去替楚大人办事,顺便么,打听打听那几位的下落,这事儿水若也是知道的,不信你去问她呀!”
紫鹃,方白芨还真不知道上哪儿去了,程水若心头也挂着这一位,这事儿就透露着蹊跷,怎么会就突然不见了呢?
楚怀沙闻言皱了皱眉,他对方白芨的评价素来还是不差的,虽然这家伙老是跟他过不去,不过少年郎么,难免干点儿争风吃醋的事儿,他自然不放在心上。
这会儿他可是有正当的理由,虽然君子不会在背后讲人坏话,他在人前却是不介意的,想了想道,“好,咱们就同去问问程姑娘!”
两人相携往后院走,方白芨已经打定了主意死不认账,也知道程水若必然是支持他的,心头倒是轻松的很,瞧见楚怀沙的一张黑脸,只觉得这人的心思太过深沉,也不知道沈诚那边什么时候能够把事情办好,他是一天都不想在这楚怀沙手下过日子了。
进了院子,程水若的房间大开着门窗通风,有几个丫头伺候着,今天已经开始没有拉肚子了,吃了些东西,力气也恢复了不少,却依旧不得不注意一些。
让丫头禀报了一声,程水若便唤两人进去,靠坐在床上隔着帐幔苦笑道,“楚大人,小女子如今起不得身,失礼了。”
楚怀沙闻言摆摆手道,“程姑娘不必客气,我今儿个来才是失礼了,不过,本官询问方五公子紫鹃姑娘等人的下落,他却是不肯回答,敢问姑娘,你身边的人都上哪儿去了?本官派出的人手在那边侯了一日也没见到人影,如今还没半点儿消息。”
………………….
程水若的家人程水若不关心他楚怀沙是没资格过问的,唯有挑紫鹃出来说话,这一问有些责难的意思,不过,也唯有这样,楚怀沙方才问得出口这些问题,毕竟,如今的方白芨可是程水若的未婚夫,他却是外人。
程水若闻言眨了眨眼睛,决定实话实说,淡淡的道,“我与五公子和张管事他们听说你借了郡王的兵在广州城里整顿,我这边却是病倒了起不得身,张管事他们去替我寻药,那丫头便不见了。”
人虽然丢了,程水若却没有半点儿不好意思,紫鹃近些日子是乖巧了许多,不过,她的出生和品行程水若已经了然于胸,指不定会闹腾出什么幺蛾子来,不过,她如今自身难保,哪儿顾得上一个逃家的丫头?
何况,紫鹃是个有主意的丫头,也算见识过世面了,在外面跑路兴许比这广州城还要安全几分,反正程水若不相信那丫头是傻的,没准儿去了郡王府呢。
程水若自然不知道自己猜的**不离十了,只瞧见楚怀沙微微皱眉,想要继续责问程水若,却是知道程水若也在病,那丫头本就有过一次逃家的经历,这会儿再干出这事儿来也没什么奇怪的,何况,程水若弄丢了那个丫头,对于她来说,未必是什么好事儿。
一时间,房间里有些沉默,不过,方白芨却是个不肯消停的,笑着道,“楚大人还很关心张管事几个呢,派人在那儿侯了许久,却是愣是没把人给找回来。”
这话,就是故意刁难了,程水若是知道那些人是藏起来了,她若有事,还指望着那群人来救她呢,这边楚怀沙却是另一番感想,脸色微微有些泛红,方白芨说的这些话刺的他很不舒服,说的就像是他跟程水若有什么苟且一般,才会关心的那么事无巨细。
不过,如今瞧着程水若像是什么都听信方白芨的一般,有些话他却是不知道该如何说了,本来么,他与程水若之间的关系好好的,偏生这方白芨这么一番撩拨,却是硬生生的撕裂出几条伤痕来,不由得很是气恼。
“方五公子这话怕是有欠缺考虑了吧?”楚怀沙冷声道,“既然你说程姑娘是你的未婚妻子,便该爱惜她的名节才是!为何说出这暧昧言辞,不光侮辱了楚某人,便是程姑娘也一并拖下水,这可不是君子所为!”
方白芨眨巴眨巴眼睛,他好容易能在程水若面前跟楚怀沙斗占据上风,难得不得瑟一次,笑嘻嘻的道,“你与水若是朋友,自然是亲亲白白的,我可什么都没说,朋友之间相互关心罢了,楚大人是正人君子,我家水若也是正正经经的女儿家,怕是楚大人误会了吧?”
程水若一听便知道方白芨是故意在逗楚怀沙,不由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本以为两人之间的纠葛已经完事儿了,谁知道一波刚平,一波又起,还没完没了了,她即便与人作对,也不乐于跟人斗嘴,言辞最是伤人,这些日子她是最明白这句话的人了。
不过,这种情况下倒是不妨将两人引导成争风吃醋,有些事情一旦挑明了就没那么好处置了,毕竟,至少现在她和楚怀沙还有共同的利益所在。
………………….
楚怀沙这边被方白芨堵的说不出话来,只是浑身要抖了,却又不得不低头向程水若赔礼,“程姑娘,在下失言了。不过,此人油嘴滑舌,巧言令色,又早有弃程姑娘不顾之事在前,实乃不是良配,程姑娘不妨好好考虑考虑!”说着一甩衣袖,便转身往外走去。
程水若对楚怀沙的话目瞪口呆,方白芨却是不乐意了,“人说宁拆一座桥,不毁一桩婚,楚大人真真的谦谦君子,这话都能说得出口!夫妻过日子可是自己在过,我好与不好自有水若知道,管你这个局外人什么事?”推荐本书上一章目 录下一章加入书签温馨提示:方向键左右(← →)前后翻页,上下(↑ ↓)上下滚用, 回车键:返回列表?推荐小说:武动乾坤神印王座傲世九重天吞噬星空圣王求魔官家遮天杀神天才相师锦衣夜行官道无疆医道官途长生不死将夜仙府之缘最终进化造神天才医生重要声明:小说传家所有的文字及传家最新章节均由书友发表上传或来自网络,希望您能喜欢传家小说。支持修真世界请到首发站或书店购买传家VIP。阅读精彩小说返回书页Copyright ? 2012读客吧武动乾坤All Rights Reserved.粤ICP备13062305号-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