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寂门总部。
青色的石砖铺满了整个大厅,与紫色的墙壁形成了压抑的气氛。
一位红头发少年模样的人走到了任务接取处,那里有一个老头正在等他。
任务接取处的任务全是最高级的任务,而这些任务来自于世界各处的影寂门分部,影寂门总部不是一般人可以前来的。
“贾维尔你这次的目标是炎焱国的皇室成员,织里天德,报酬一万两金元宝,他就在炎焱国首都日光城的城堡中,这是城堡布局。”那老头没有说废话,然后将一张图纸递给了那个少年。
贾维尔拿上图纸看了一眼便准备起身离开。
“切记不要搞出太大的动静”老头严肃的说。
“嗯。”贾维尔面无表情的说道。
说完便瞬间消失在了老头眼前,这里又恢复到了之前的死寂。
炎焱国在上古时期曾被魔王的陨星击中过,是全大陆最热的地方,但也让它拥有了全大陆最浓厚的火之灵气,其首都日光城更是现今世界火之灵气的源头。
影寂门总部距日光城足足有五百里路程,但是贾维尔会极致步法——与风同行(极致步法中的高级功法,使用者灵力越强其速度则越快),日行千里都不成问题。
不到半日贾维尔就到了日光城,此时正是未时,一天中最热的时刻。
为了不惹人注目,他便用头巾把一头红头发遮挡住了。
日光城果然名不虚传,这里气温就像在太阳上面一样,空气中的热浪一层又一层不停烘烤着大地。
连贾维尔这种经过严酷训练的刺客也不能在这太阳下待太久。
可是街上的人们跟没事一样,都在做着自己的事,做买卖的在做买卖,逛街的在逛街,闲聊的仍在闲聊,没有任何人喊热。
原来是他们都有一件神奇的衣服——冰丝衣。
那是炎焱国的特产,用冰丝棉(炎焱国特产,出现在魔王火球击中的中心处)编制而成,穿上后全身凉爽,感觉不到任何炎热,简直是避暑神器。
曾经平凡的织里家靠发现了这个成为了现在的炎焱国领导者。
贾维尔看着悬挂在空中的太阳走进了一家叫清凉茶馆的茶馆。
他并不急着行动,打算喝杯清热解暑的茶,来调理一下体内躁动的灵气。
店里人还挺多,大家都在喝着茶闲聊着什么。好像是不显家出了一个高手会火之功法的顶级功法,大家都想着和不显家沾点关系。
“客官,你要喝些什么?”他刚坐下,店里的小二忙上来招呼。
“冰丝绒。”贾维尔说,脸上还是没有任何表情。语气也是冷冰冰的,不过小二并未因此对他有所不满,在茶馆干久了什么样的人都见过了,这样的也早就不足为奇了。
“那岂不是可以随便打得那些自以为是的刺客抱头鼠窜了。”一个人高声恭维道。
那个不显家族的人没有说话,脸上流露出得意的表情。
贾维尔端起冰丝绒小抿一口,清凉遍布全身,刚刚体内躁动的灵气此时都安分了下来,不愧是茶中极品。
“就这个实力,恐怕是那个代号「红无常」的刺客也伤不到他吧。”刚刚那个人又故技重施,听得不显家族的人很是顺耳,便掏出一个金元宝丢给了他。
其他人见状立马都学着那人的方法恭维了起来,把不显家那人都捧到了天上。
“小二,结账。不用找了”贾维尔将那一碗茶水一口气喝光,然后将一个银元宝放在桌上,就起身离去了,这个茶馆变得有些嘈杂,并不能让他静心休息。
等他出门的那一刻,茶馆内传来了一声尖叫,众人看着刚刚那个说红无常的人脑袋慢慢的从脖子上滑落下来,那尸体还是直挺挺的立着,这得有多快才能做到如此,茶馆里的人不得而知,他们将用一生来治愈这个短短的画面。
贾维尔从茶馆走出来后就向城堡走去。
为了不引起其他高人的注意,他只能靠走到城堡,大概还有十里路。
他走在屋檐的阴影下,只觉得到处都耀眼,空中、屋顶、地上,都是白亮亮的一片,白里透着点红,由上到下整个像一面极大的火镜,每条都是火镜的焦点,仿佛一切东西就要燃烧起来。
刚刚喝的冰丝绒早就已经烟消云散,体内的灵气又躁动了起来。
他停下来想用呼吸法——冰之息来调整体内灵气降低自身温度的时候感觉到了背后被人撞了一下。
他回头一看竟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那是一位可爱的小女孩,白净的瓜子脸,弯弯的眉毛下一双水灵灵宝石般的眼睛。
她的手里拿着一个竹筒和一枝花。
“大哥哥,这个给你。”那女孩见贾维尔回头了便将手中的竹筒递给了他,“我看你好像很热,就把家里的冰丝绒装进了竹筒里面。”
贾维尔蹲了下去,接过小女孩手中的竹筒说了一句谢谢,那是他第一次说出这个词,他都不敢相信是自己嘴里说出来的,但他还是面无表情。
女孩见贾维尔接过竹筒,嘻嘻的笑了起来,又将手中的花插在了他的头顶上。
那是一株来自雪希国(冰的国度)的冰芝花,它全身散发着微弱寒冷的气息,如果没摘下来会有更寒冷的气息,正是因为它会散发寒气,所有它就算被摘下来也可以长期保存,也可以当作一味药材,有提升一点冰之灵气的效果,如果食用方法出错就会冻伤器官非常危险,所以鲜少有人靠吃这个提升冰之灵气。
贾维尔感觉到了那一丝丝寒冷的气息,正好让他体内躁动的灵气有了一丝安抚。
“你叫什么名字?”贾维尔问道。
“我叫蓝可儿。”女孩眨巴着蓝宝石般的眼睛回答。
“好名字。”贾维尔想伸手摸摸女孩的头,不过又停在半空中收了回来。
这时女孩的母亲在不远处呼喊着女孩,女孩说了一句“再见,大哥哥”就一路小跑回到了母亲身边。
贾维尔站了起来,有了竹筒里这些冰丝绒,可以少消耗点灵气了。
他继续朝着城堡的方向走去,那边是一片祥和的景象。
走了大概半个时辰终于到了城堡前。此时已是酉时,太阳正缓缓的落下了它的帷幕。
别的不说,这城堡倒是蛮大的,比影寂门总部还大,整体风格就像哥特风一样,和贾维尔见过的其它城堡完全不一样,可以说是大相径庭。没有其他城堡那种严肃,反而有些叛逆的感觉。
贾维尔对这个城堡的结构已经烂记于心,这城堡墙很高,想要飞檐走壁上去势必会有所难度也可能发出声响引来守卫。对他来说,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从门口进入。
他在各个出入口看了看,和图纸上的相差无误。
只是出口都有圣骑士(骑士中的中级职位,具有较高的功法)把守,不过这对贾维尔不算什么,绕过他们是轻而易举,他现在需要的是一个时机。
“最近选举你们一定要提高警戒。”一个俊男走过来对站在门口的圣骑士吩咐道。
“遵命,唐尼队长。”圣骑士纷纷向唐尼行礼。
“不知道你是否会像她说的一样,会被天道家主指使过来刺杀天德家主,”唐尼看着渐渐变晚的天色,内心不由得不安了起来,“即使是你来我也不会让家主受到伤害的。”
“天德家主。”唐尼对眼前一位慈祥的男人行礼。
“这几天辛苦你了,晚上也要你来站岗。”天德略带歉意地说道。
“不会,保护家主安危便是属下最大的职责与荣誉,特殊时期,恕属下无礼,您就寝时请让我也守在你的身边吧。”不知为何唐尼内心感觉到了不妙的气息。
“无妨,安全问题全由你负责。”天德笑着说道。
“谢家主。”唐尼行单膝下跪礼。
夜深了。
月黑风高夜,杀人越货时。
贾维尔看见门口那圣骑士依旧兢兢业业在守岗,等了很久也不见有什么异样。
他找了块石头丢向了远方,发出的声响引起了圣骑士的注意,两个圣骑士前往查看情况,还有两个在门口看守。
贾维尔看准他们分心时机使出影寂流——化影(影寂门独门功法,可以将自己幻化成影子),用极快的速度冲进了城堡。
门口圣骑士倒是没有发现异样还是那样站在门口。
贾维尔进来后立刻解除了化影,实在是太消耗灵气了。
紧接着他使出呼吸功法——龟息(呼吸功法中的中级功法,能将自己的呼吸降低,强者可以达到让别人发现不了自己呼吸气流的效果)和极致步法——猫步(极致步法中的中级功法,强者可以让自己走路的声音消失),朝着地图上织里天德的房间走去。
里面巡逻的圣骑士并未发现这位入侵者。
很快他来到了天德房间附近。
他房间门口只是站了两位圣骑士,贾维尔通过寻迹,得知周围并没有其他人,天德的房间里除了一个气息还有一个微弱的气息。
这里还有用龟息的人,这让贾维尔谨慎了起来。
他用随身携带的昏迷飞针直接将门口的两位圣骑士扎晕了过去。
里面的微弱气息位置产生了变化,应该是感知到了外面的动静。但并未开门和声张。
现在只能用那一招了,鬼计——替身鬼(幻化出一具由自己操作的躯壳,需要消耗大量灵力来维持)。
只见凭空多出来了一具空壳,贾维尔操作着他,将门打开。刚踏进去一步便被刺穿了,贾维尔看准时机如风般冲进了房间内,用血刃朝床上的人刺去。
说时迟那时快,那个用龟息的人冲过来用长枪挡住了那一击。
武器的碰撞声惊醒了正在熟睡的织里天德,他并没有大喊,而是从枕边拿出藏在枕头下的刺剑进行反击,贾维尔及时躲过了这一招。
“你果然还是来了。”唐尼手拿长枪将织里天德护在身后,“请你看在我们以前是铁兄弟的份上停手好吗?天德家主是个贤君,如若让天道家主当上炎焱国领导者,炎焱国一定会走向没落的!”
“少年你真的是被天道所指使吗?”天德仍不相信自己哥哥会这样。
“不要妨碍我。”贾维尔面无表情地说出了这几个字。
唐尼用坚毅的眼神给了回复。
看来是避免不了一场恶战了,他早就在这里布上了诡技——你我知,他人懵(诡计中的高级技法,可以隔绝一切声音)。
“愚蠢。”贾维尔闭上了双眼,似乎在休息。
唐尼可一刻都不敢放松,神经达到了最高警戒。
天德看到唐尼这样紧张,认识到了事情的真正严重性。
“咻!”贾维尔以风一般的速度冲了过来,唐尼立马用长枪刺向贾维尔以定住他的身形,可是他即便在贾维尔脚离地的那一刻做出反应也晚了。
他立刻用自己的身体去保护天德,不料自己根本承受不住,直接被重伤。
贾维尔看了看他,依旧是面无表情,然后注意力又回到了天德身上,朝着天德走去。
天德见状也只能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到来。
唐尼又冲到了天德身前用长枪站在那。
“你有本事就冲我来,不要去伤害弱小之人。”唐尼擦去嘴角的血迹,不过又吐出一大口血。
“唐尼……”天德声音颤抖着说。
谁知贾维尔直接略过了唐尼,闪到了天德面前,二话不说将其头颅斩下。
“不!”唐尼撕心裂肺地喊道,“天德家主!”
贾维尔斩杀天德后立马逃离了这个城堡。
“贾维尔!我与你势不两立!”身后只剩唐尼的怒吼声。
贾维尔很快逃到了一片树林。
他喘着粗气,感觉到了一丝罪恶,不过又马上烟消云散,他永远也忘不了唐尼看自己的眼神。
他将竹筒里的冰丝绒一口气喝完,这才让他心里平静了下来。
这个夜晚很静,⼼的冰凉让情绪万千,沉思那些被⾃⼰埋藏在内⼼深处的往事,疯狂的,错过的,以及回不去的。
他抚摸着手上那柄红色的剑,上面仿佛刻画着他接下来的人生。他将头巾摘下,手不小心碰到了那束花还是如此的冰凉,和他的心一样。
他将那朵花挂在了剑柄上,倒在一处隐蔽的草丛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