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游
因为两人走走聊聊,原本剩下的半个小时的路程生生走了一个小时,只是两人聊着天倒也不觉得无聊。反而有愈加契合的感觉,两个人一个原本的教育就是现代的教育,虽然学的东西不深但是甚是广阔,一个是海外留洋的,眼界也教一般人开阔些。两人的交谈倒是心灵觉得更近了些。只是陆依萍想想汪子默不是上海的,总是要回杭州的,觉得有些可惜。要是今后能做个笔友也是不错的。这样想着,也就和汪子默这样说了。
“笔友?”汪子默先是一愣,笑着说,“原来不仅仅是我有这种留恋的感觉,原来你也是同我一般。”
“是啊。”陆依萍说道,“和你交谈真心是愉悦。”
“我也是这种感受。”汪子默说,“就冲着你,我这上海之行就算什么都没有做,也是非常大的惊喜了。”
陆依萍微笑着,然后说道:“等下坐下了之后,我们交换下地址吧。”
“这是自然。”汪子默说道。
陆依萍看看手表,已经快要十一点了。“你饿了吗?”问道。
“还好。”汪子默说,“早晨吃的较多,饿是不饿的。”
陆依萍看到汪子默有些困乏的样子,说道:“要不我们先找间茶馆喝点茶,吃些茶点,下午要是饿了,吃些小吃?”心中也有些自得,因为锻炼,自己的体力确实是上来了。
“也好。”汪子默说道。
陆依萍一边领着她去这里最有名的茶馆,一边说道:“虽然也可以持正餐了,只是来到城隍庙要是不吃小吃而是吃正餐,未免有些浪费了。当然这是对养生无益的,只能为之一二。”
“我在国外曾经的吃食更加颠倒。”汪子默微笑着说,“画画起来的话,有时候也会忘记吃饭,而且上海这边的美食不尝上一番岂不可惜?”
“你们画画的人都是这般?”陆依萍问道,“方瑜也经常是这样,忙起来就不吃饭,我总是要说她。”
“有时候是没有办法,灵感放在那里,那时候都恨不得有四只手脚去把脑子里的东西画出来,又怎么顾得上吃饭?”汪子默说道。
两个人点了壶龙井,至于吃食晚些再上。这家茶馆并不是如同北方的那种纯茶饮,而是有着港粤特色,有点像那边的早茶和下午茶了。
慢慢喝着清茶,因为不是纯茶饮,茶水的味道只能说是一般,倒是周围的人吃食很是有些香气。
“这家茶馆倒是有些意思。”汪子默赞叹道,“我在杭州便没有这样的茶馆。”
“也是建立起来没有几年。”陆依萍说,指着斜对面的店铺说道,“原本是那边的生意好,据说茶水的味道很不错,只是还是这样的混业经营更受人欢迎。”
“是的。”汪子默说道,“正好喝些茶,吃些茶点,就可以厮混了一个下午的是时光,未免也太过于慵懒了。不过,法国也有相类似的,不知道你喝过没有,咖啡?”
“我晓得。”陆依萍说道,并没有说过曾经的自己是常喝的,毕竟这个年代这玩意算得上是精贵。
“法国那边也有这样,咖啡厅里,咖啡加上甜点当做下午茶。”汪子默说,“我也试过,只是咖啡太苦,而甜点又太甜,始终不太喜欢。”
“你常说道你在国外的那几年。”陆依萍说道,“不怕你笑话,虽然我才是高中毕业,但是有没有可能出国呢?”想了想,既然已经算得上是朋友了,加上今后见面的可能性小的可怜,陆依萍也就开口问了。
“是去法国吗?”
陆依萍想了想,法国的话是要学法语的,这个年代的英语还没有那么普及,边说道:“美国呢?”
“美国那边恐怕就不太好办了。”汪子默说道,“我朋友有在大使馆工作的,据说那里有一个排华法案,所以那边的话,就算能过去,日子也会过得很艰难,很少有人会选择去美国的。”
陆依萍原本是理科生,哪里知道这些?这样一听就是吃惊,“排华法案,不能这样吗?”
“怎么会没有?”汪子默说道,“国弱则民弱。”
陆依萍只会英语,“那其余英系国家呢?”
“澳大利亚?英国?”汪子默一边说一边摇头,“去这几个国家的一样,都是很少的,当地也存在排华倾向。确切的说,留学生主要是赴日和赴法。这两个国家总的还好。”
“啊!”陆依萍有些失望了。
“你是为什么想出国呢?”汪子默问道。
“实不相瞒。”陆依萍说道,“这战争我总觉得迟早会打起来的,心里总是不很是安稳,想寻处地方能让我呆着。”
汪子默没有想到陆依萍的话居然说的如此直白,一愣,半晌说道:“那不如去香港?”
“香港?”陆依萍有些奇怪。
“恩。毕竟香港是归应该管辖的,如果真的有战争,战火应该是不会波及到那里。”汪子默说道,“而且那里也是华人多,生存也不会太困难。”
陆依萍的心里落下一块儿大石头,无论如何香港总是比去国外要更简单的,心里轻松的同时就想到更多了,问道:“你会不会瞧不起我?战争还没有开始就想着往外跑。”其实陆依萍心中的一个小角落自己也是自责的,明明知道国难当头,俗话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而即将到来的就是国家生死存亡的时候,她却只是想到了自己,甚至想远远逃开,避开战场。
汪子默原本是觉得陆依萍稍稍有些太爱逃避了些,似乎有些缺乏爱国情怀,看到她现在这样的表情,也就心里松了一些,“毕竟你是女孩子,害怕战争还是情有可原的。”
“你知道吗?我当初是从东北来的。”陆依萍结合记忆说道,“你也知道918之后的事情了,我的父亲可以说是当地的一个土豪,带着他的两个姨太太并这两位姨太太的二女来到了上海。他一共有九位姨太太。”陆依萍说道,“留下的也都是妇孺,我上次虽然幸运离开了东北,但是下一次,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有这样的幸运,真是太可怕了。”陆依萍打了一个寒噤。
九一八,汪子默轻声念着,这是所有中国人不能言说的痛。不过既然陆依萍是从东北来的,也就更是可以理解她的感受了,汪子默说道:“不如这样,我到时候帮你问问,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只是可能需要一些钱,还有些时间才能办下来。如果你要是决定出去了,就来杭州找我吧,我的住址就在西湖边上的烟雨楼。”这样说着,汪子默就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笔和纸,写着自己的地址,递给陆依萍。
“烟雨楼?”陆依萍重复了一边,也写下了自己的地址。
“是的,原本是我家的地方,不过我爸妈去了北平,家里都是我在住了。地方也大,我之前说我们画社的根据地也在那里。”汪子默说道。
陆依萍微微一笑,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因为和我父亲闹翻的缘故,他虽然在上海也有些旧部,但是不太像借助他的势力,如果今后要去香港,那我就麻烦你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汪子默微笑着说,“我们不是朋友吗?”
“是的。”陆依萍有些感激地说,然后说道,“对了,我的老板因为我业务不错,多放了我三天的假期,不如我便陪陪你逛上海?”
汪子默微微瞪大了眼睛,摇摇头,“不用了。”
“如果你要是有其他朋友作陪也就算啦。”陆依萍说道,“起码让我表示一下谢意,或者是我请您吃顿好些的,要是不答应的话,今后我算是没有脸去求你帮忙。”
汪子默说道,“如果这样,那我们就再游一游上海?”说到了我们,汪子默的耳根有些发红,总觉得这个词带了些暧昧的色彩。
陆依萍含笑点头,“我们点餐吧。”
“也是。”汪子默点头,“我也有些饿了。”吃着汤包的时候,汪子默问道,“刚刚一直没有问,你的额头是怎么回事,才伤着的吗?”
陆依萍轻轻点了额头附近的地方,说道,“不小心摔了呢。”
“这么不小心?”汪子默说道,“看起来你不似毛躁之人。”
“主要是因为走了夜路。”陆依萍说道,“偏偏没有了夜灯,就挂了彩。”夜路走多了总是会遇上鬼,那天不就是这样遇上了闹场子的?陆依萍强压下不适感,让自己忘却今后可能的麻烦,和汪子默说笑。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上班实在太忙了,这篇文,速度可能会慢下来了。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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