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1

隔天,李小清和王天去镇上买了两斤肉,一斤排骨,又去布庄里扯了布。

走在路上,王天就一直在说个不停,李小清看出来他心情很好。

中午,张宝也下厨做了菜——糖醋排骨。

李大河自己中午喝了两碗酒,吃饭的时候笑呵呵的,不时就去看看李明。

“俺跟你说,你好好对俺家哥儿。”有些醉了的李大河按着二壮的肩膀嚷道。

“哎,俺一定对明哥儿好。”二壮老老实实地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四壮和贝贝一直啃着排骨,这东西可是很少吃到,尤其还是糖醋的。哎呀,要是他们家每天都有人定亲多好呀,这样就可以天天啃排骨了,贝贝和四壮在心里计算自己的小九九。

第二天李大河一家就回去了。李周走之前和张宝说了,等镇上下次逢集的时候他还要去摆摊套圈子。

送走了李大河一家,李小清拿着秀样,带个马扎去庄子上人多的地方听闲话去了。

“贝贝,你过来,哥给你整出个好玩的东西。”张宝招了招手。

“啥好玩的呀?”贝贝颠颠地跑了过来。

张宝摸了摸贝贝头上梳的两个头发包,“让你大壮哥过来。”

“哦。”贝贝又颠颠地跑开了,“大壮哥,俺哥让你给俺做好玩的咧。”

“啥好玩的?”大壮正在打板凳,二壮给他打下手。

“俺不晓得,他叫你去咧。”贝贝摇了摇自己的小脑袋,脑袋上的两个小包包也跟着晃了晃。

大壮放下了手中的活,走到张宝那。感觉后面站了一个高大的人,张宝笑着转过头。“你坐下歇歇。”张宝转头,他怀里的五壮也转过头。看到大壮了,五壮露出小门牙欢快地叫了声,“哥。”五壮现在多话稍微清楚了点。大壮笑着应了声。

“俺不累。”大壮抹了一把脑门子上的汗,这才对张宝说,“你说要给贝贝做啥东西?”

“陀螺,你玩过吗?”

“俺,没玩过。”大壮粗着声说,“那是啥?”

“你找根稍微粗点的树杈来,俺来教你。大概这么粗就够了。”张宝两个手掐在一起给大壮比划。

大壮做陀螺的时候,贝贝就蹲在旁边看。张宝去屋里李小清专门放布的地方捡了个长的细布条,又去院子里捡了根细直的小棍。把细布条扣在小棍的一头,这就是小鞭子。

陀螺好做,张宝记得自己爷爷以前就会做这个给他玩。

陀螺做好了,因为没有钢珠,张宝就把陀螺的头先在石头上磨圆了。

大壮,二壮和三壮都放下手里的活,看张宝玩这新奇的东西。先把布条缠在陀螺上,一直缠到小棍处。把陀螺放在地上,先用左手扶住陀螺,右手攥着小棍。然后左手放手,右手迅速地往外抽,陀螺就转起来了。眼看陀螺转速有点慢了,张宝不疾不徐地抽了一鞭子。陀螺便又欢快转了起来。张宝又抽了几鞭子,陀螺满院子地溜达。贝贝也跟着陀螺满院子溜达,高兴地拍手。在大壮怀里的五壮动了动小身子,伸着短短的手指指着陀螺,“啊”了一声。

“哥,哥,给俺玩,给俺玩。”贝贝心急地在一遍叫道。张宝把鞭子递给贝贝,“玩去。”

三壮说了句,“这个好玩。”

贝贝第一次打这个,鞭子还没抽几下,陀螺就停了。他跑过去捡起陀螺,把布条缠在陀螺上,学着张宝的样子想把陀螺弄得转起来,可是他速度太慢了,试了好几次,陀螺也转不起来。张宝又给他示范了两回。

二壮不好意思去和贝贝抢,他按着大壮刚刚做陀螺的步骤自己做了一个。

四壮睡醒了,迷迷糊糊地来到院子里,发现大哥、二哥、三哥还有贝贝都在玩新鲜的玩意。他瞬间就睁大了眼睛,跑到贝贝身边,“贝贝,你玩得什么啊?”

“陀螺。”贝贝头也不抬,眼睛一直盯着陀螺,时不时就抬手抽一下。四壮就在旁边看着,看了一会儿,他就知道怎么玩了。看到该到抽的时候,他就激动地喊,“抽呀,哎呀,你抽啊。”在贝贝这边看了一会儿,四壮也想玩了,他就去磨大壮。大壮虽然没玩过瘾,但是弟弟来要了,他就把陀螺给四壮玩了。

李小清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家院子里几个人拿着小鞭子来回挥舞,他瞅了瞅地上来回转着的东西,“这是啥呀?”

“清叔么,是陀螺。”三壮抽空回了一句。

“哟,陀螺啊。”李小清很感兴趣地看着。

“别玩了,进来端饭了啊。”张宝在锅屋里扬声喊道,今天晚饭没人做,他只好自己下厨。

李小清进屋把东西放下。三壮把陀螺收起来,进锅屋端饭。

张宝做的是疙瘩汤,每人碗里加了些青菜。菜园子里有早熟的黄瓜,李小清就把黄瓜摘下来腌上。腌黄瓜早晚上都是一道菜。张宝给五壮单独蒸了一小碗蛋羹。

吃饭的时候,贝贝和四壮还把陀螺和小鞭子放在自己的凳子底下,时不时地还要看上两眼。李小清敲了敲两人的饭碗,“好好吃饭,吃过饭再玩。”

“哎。”贝贝低下头,心里却在盘算明天怎么去和几个小伙伴炫耀。

给五壮喂完了蛋羹,张宝又咬了一块小面疙瘩喂给五壮。五壮嘟着小嘴自己能吃上很长时间。吃完了,还晓得拍拍张宝的手,喊声么么,吃。

吃完了饭,天还亮着。张宝在大壮的身后踩着大壮的影子,两人慢慢地往回走。

“宝哥儿。”

“哎”张宝快走了两步,和大壮并肩走,“啥事?”

“俺明天去镇上帮工。”

张宝大着嗓门说,“不许去。”

“俺不能整天呆在家里,俺得挣钱。”大壮温着声音慢慢地说道。

“你别去,俺想法子挣钱。在镇上给人帮工多累啊。俺有法子挣钱。你看,二壮都说亲了。接下来,俺们多挣些钱,把屋子推了重盖,给二壮和三壮娶哥儿。”张宝这真是心疼大壮。

“啥法子?俺有的是力气,你说,俺啥都能干。”大壮亮着眼睛回头看张宝。给二壮定了哥儿也了了他一桩心事。

“呃?”张宝脑子里其实是没什么主意的,“俺是有主意,不过俺还得想想。等俺想好了再告诉你。不过,”张宝眯了眯眼睛,“不许你去镇上给人帮工。听到没有?”

“哦。”大壮老实地应了一声,又和张宝说,“俺现在最想的事情就是多挣钱,给俺弟弟们买好的吃,买好的布做衣裳。给俺每个弟弟说个哥儿,看他们自己成家。”

“嗯。”张宝听了,脑子里忽闪了一下,都是你弟弟们,我哪去了啊。“俺呢?你把俺忘啦。”说着,张宝就往大壮的身上跳,大壮伸出手拦住张宝的屁股,把他背在背上。“没忘。你跟俺一起,看俺弟弟们找哥儿。等俺有钱了,俺给你盖大房子,给你买银簪子戴,让你天天吃猪肉,天天吃白面馒头。”

张宝趴在大壮的背上,在他耳边说“俺不稀罕银簪子,你给俺银子就行。”

“呵呵。行,你要啥,俺都给你。”

“天天吃猪肉会吃腻的。”

“那咋会腻呢?”大壮皱了皱眉头,十分不理解,“俺就想天天吃猪肉。”

张宝揪了揪大壮的耳朵,“你天天吃咸菜,你腻不?”

“可是俺不喜欢吃咸菜啊。”大壮摇摇头,他觉得猪肉和咸菜就是天和地的差别,怎么能放在一起比呢。

“嗤。”张宝笑了,“等你能天天吃到猪肉就晓得了。”“羊肉也好吃。”

“俺没吃过羊肉啊。啥味。”

“有些膻。等咱挣钱了,今年过年去买一头羊过年好不好?”

“好。”

“这边靠海吗?”

“海?俺听人说过,坐马车要坐两天呢。”

“那也不是很远了。等有机会了,咱们去看看海好不好?”

“好。”

“海鲜也好吃,要是能买到的话,咱们也买来吃。”

“嗯。”

到家的时候,张宝已经有些迷糊了。大壮把他放到炕上,张宝换了个姿势直接入睡了。大壮打了些水过来替张宝擦了擦,自己去院子里冲了凉水,也爬到炕上,在张宝旁边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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