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电话给阮助理,洗漱完毕去医院。她简直是郁闷到了极点,在国外的时候她那一个叫健壮如牛,回国之后竟然三天两头的进医院,不知道是不是八字和这座城市不合。
现在的医院,无论是什么科,永远都是人满为患,挂号得排上半天的队,看医生得排上半天的队,就连交费也得排上半天的队。
好不容易挂好号,回头一看门诊前拍起的长长的队伍时,她忍不住的揉了揉太阳穴。这才几点啊,竟然就有那么多的人来看病,敢情有些人是半夜就来排队了的。
很长时间没有独自到医院,她完全不知道现在医院的行情变得那么紧俏了。正在看和不看之间犹疑着的时候,阮助理的电话打了过来。
“喂?”喉咙非但嘶哑,还疼痛,她一点儿也不想开口说话。
“萧总,我在大厅,您现在在哪儿?”知道萧子萧的喉咙不舒服,他直接的开口切入了主题。
阮助理就站在楼梯口,萧子萧一眼就看到了他。他直接带着萧子萧到了五楼,微笑着和医生打招呼。萧子萧以为至少得花上个大半天才能看到的病,不过十来分钟就解决了。
所以说,人要学会变通,有时候适当的利用一下职权也未尝不可。
诊断的结果是扁桃体发炎,又红又肿,不能再和咖啡吃刺激性的食物。萧子萧真不知道自己的扁桃体什么时候变的那么脆弱了,懊恼之下真想一刀将它切除了事。
医生没有让住院,只是开了一些药,叮嘱萧子萧一定要记得按时吃。那些小小的药片儿光看着萧子萧都头疼得要死,接过阮助理到的温水吃了一顿药,向医生道谢,两人才下楼。
到楼下的大厅时,萧子萧突然想起自己这个月的月事还没来,于是又上楼去找上次给她开药的那位马医生。
刚到楼梯口,就看到一个背影和陈萌萌挺像的人在护士的引导下正拿着药水去隔壁的输液室。她本想跟过去看看,犹疑了一下还是进了医生办公室。
马医生还记得她,微笑着问了症状之后边开单子边问道:“上次给你开的那中药按时吃了吗?”
“呃……”萧子萧的脸上有些尴尬,那中药她压根底就没吃,她以为没事,直接让andy拿去扔了。
如果要是直接说扔了,这就是在藐视医生!她正努力的想着借口的时候,马医生摇摇头,开口道:“现在的年轻人啊,一点儿也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这月经不调看起来是小事,但是长期以此下去,是会影响怀孕的,这可是终身大事,可不能马虎的。”
萧子萧压根就没有想到,月经不调还会影响生孩子。马医生在念叨了一番之后又重新给她开了中药。
将单子递给萧子萧后她又语重心长的说道:“这中药虽然麻烦,但是妇科病吃中药调理比西药好很多,而且没有什么副作用。女人得爱惜自己,身体就是革命的本钱,可不能因为工作忙就怠慢自己。”
萧子萧连连的表示受教了之后看了一眼桌上的病历卡,一脸好奇的问道:“马医生,刚才我进来的时候跟着护士出去的那女孩子是怎么了啊,看起来挺年轻的,也有妇科病吗?”
马医生笑着看了她一眼,道:“并不是年轻就没有妇科病,现在是相反的,越是年轻,妇科病越多。有的人年纪轻轻就堕胎很多次,有各种的并发症不说,还会导致不孕。最重要的是现在大多数的女孩子都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就像这陈萌萌,她当时的手术还是我替她做的,术后出血也少,本来应该是不会有什么事的,但是她自己没有好好的调理,后来就落下了病根。这不,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这边一次。”
这话让萧子萧心惊不已,“难道就不能一次治好吗?”什么病那么麻烦,需要每隔一段时间就来一次医院。
马医生的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道:“妇科病治起来本来就要麻烦一些,忌讳比较多,时间又相对比较长一些。这些年轻人哪有这种耐心,稍微好点儿就已经没事了,继续胡作非为,等到严重的时候又来医院。这样反反复复的,病情就会越来越严重,治起来也会越来越麻烦。”
说到这儿,马医生微微的顿了顿,翻了翻手上的病历又叹了口气道:“就这陈萌萌,照这样子下去,她以后要怀孕肯定很难。妇科病没有好,现在又要堕胎……”
坐在车中,萧子萧闭上眼睛假寐,如果当初陈萌萌没有打掉那个孩子,和凌墨结婚,那么,她现在是否会不一样?她完全不敢想象,如果一个女人不能怀孕,对她的打击到底有多大。
是谁造成了她的现状?她的父母,凌墨,她所经历的男人,都是间接的凶手。
如薛饶所说,他们之间横亘了太多的东西。即便是她想忘记,别人却时时刻刻的提醒着她。
心脏被滚滚而来的疲倦所包围,她侧过头,睁开眼睛恍惚的看着窗外不停倒退的景物。
天气阴沉沉的,凌墨站在窗前,抽着烟看着楼下车来车往的马路。他的情商明显的比智商低了一倍不止,无论他怎么努力,他们之间维持的都不过是表象上的平静。
他在她未喜欢上他之时便爱上了她,那时候的他被仇恨蒙蔽了眼睛。他用尽一切的手段让她痛苦,而自己则是在自欺欺人和自我麻木中沉沦。直到她离开,他才发觉,他爱她,爱到任何都可以放弃。
三年多的时间,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她。大街上相似的背影会让他站在原地发很久的呆,冒然的追上去,看到不一样的脸时,颓丧与失望瞬间将他淹没。
她回来,他欣喜不已,欣喜过后才发觉,过去是他们之间横亘着,无法跨越的鸿沟。他所做的所有努力,都只是徒劳。他买醉,他让酒精将自己麻木,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即便是醉得不省人事,心脏的某个地方却依旧在尖锐的疼痛,无药可解。
薛饶端着咖啡进来的时候,满屋子的烟味以及一地的烟头让她皱了皱眉头。
凌墨听到脚步声回过头,见是她,走到办公桌前坐下,淡淡的开口道:“你已经是凯歌的经理,这些琐事不用你亲自动手。”
薛饶将咖啡放到桌子上,边收拾着桌上的文件便笑着道:“他们毛手毛脚,我担心不合你的口味。”
“不过是一杯咖啡而已,没那么多计较的。”凌墨靠在椅子上,吐着烟雾淡淡的说道。
他的脸上下巴下有青涩的胡子渣,眼袋下灰蒙蒙的一层阴影,眉心中是难以掩饰的疲倦,声音有些嘶哑,黯淡的光线遮掩不住一脸的颓废。
薛饶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边收拾着东西边低低的道:“何必那么折磨自己。”
凌墨没有说话,只是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烟。大概是觉得自己有些越矩了,见凌墨没有说话,她又看了一眼那张隐没在阴影中的脸,强笑着道:“童童嚷嚷想要你带他去游乐园,这个星期你有空吗?”
凌墨很疼童童,几乎是有求必应,这些年,他在他们母子的生命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
凌墨没有说话,一直抽着烟,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你还年轻,找个人过吧。童童也需要爸爸。”
薛饶的脸色变了变,紧紧的咬着下唇,过了好一会儿,抬起头,泫然欲泣般的看着凌墨,道:“这么多年,你是不是一直都看不起我?”
听到这话,凌墨抬起头诧异的看了她一眼,道:“你在说什么?我很赏识你的能力,虽然是单亲妈妈,但你比很多人都坚强,有勇气。”
薛饶听到这话,几滴眼泪从光滑白皙的脸蛋上掉了下来,咬住贝齿的嘴唇更加的用力,一双带着泪花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凌墨,哽咽着道:“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什么了?我到底哪点儿比萧子萧差了!这几年,我对你的付出不比她的少,你为什么就不能多看我一眼?”
说道这儿,她那张美丽的脸上变得有些扭曲。在萧子萧走的这些年,凌墨虽然经常去她的家里,并且像一家人似的带着童童出去玩,对童童也是诸多的宠爱,可是,他却从未越距过。无论她怎么殷勤,他永远都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
她看过无数次他醉酒后的脆弱与狼狈,她听过他一遍遍痛苦的呢喃着别人的名字,这些她都不介意,一点儿也不介意。她愿意为他打理一起,细致体贴的照顾他。这些年,她在他的身边,扮演的是保姆的角色。
她知道他和肖小小之间没有感情,是商业联姻,各取所需。所以,她愿意做他背后的那个女人,替他讨好肖小小。节日中提醒他给肖小小买礼物,送鲜花。